妈妈不哭,妈妈笑
石霏与赵晓康的爱情刚刚萌芽一点点,就被石霏妈妈果断地扼杀住了。
不要疑惑为什么石霏妈妈会这么迅速就知晓了女儿的爱情动态,因为她们母女俩在同一家公司,而且石霏妈妈还是石霏的介绍人。
而赵晓康是石霏入公司时,新人期的导师,一来二去频繁接触互生了些许好感。
赵晓康生得高大帅气,业务水平更是一流,可惜来自西北某山区的贫困县,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靠他扶持。
石霏家是这个房价接近一万五的本地土著,靠着拆迁,家中有三套房子出租,手上还握着大把现金。
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得不到父母支持的。更重要的是,石霏妈妈看中了她们部门的刘磊。
刘磊,名牌大学毕业,一进公司就是业务骨干,虽然不及赵晓康的帅气,也是阳光敦厚。家里也是本地人,在房价最高的地段有一座自建的三层小洋房,父母为其在自家附近又购置了一套九十平的小户,作为以后的婚房。
石霏妈妈部门聚餐,带了石霏一起参加,并安排坐在了刘磊旁边。
石霏很像年轻时候的张柏芝,皮肤白皙动人,自然引起了刘磊的好感,并被疯狂追求。
硬件条件过硬,加之自己又主动出击,刘磊一举拿下了石霏男朋友的所有权。
爱情都是甜蜜的,一年时间里石霏与刘磊像蜜糖罐子里的糖一般甜着。
两家家长见小两口情感稳定,年龄又合适,索性将结婚提上了日程。
定了个日子,两家家长见了个面,商议结婚事宜。
商议期间,石霏家提出个新式的想法,石霏不算出嫁,刘磊也不算娶,而是把两家并成一家亲。石霏家不要彩礼不要五金不要房子,也没有陪嫁。婚礼两边都办,各自宴请自己的亲朋好友。
最主要的,婚后他们要生两个孩子,第一胎和刘磊姓,第二胎要和石霏姓。
刘磊家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怪异荒诞,但仔细想来似乎自己并不吃亏,无非就多生个孩子,多子还多福呢,就应承了下来。
两家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地将结婚日期定了下来,然后各自张罗,各自忙碌。
婚礼如期举行,盛大而隆重。
婚后生活更是幸福甜美,由于石霏家离公司近,周一至周五他们就住在石霏家,每天石霏爸妈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周末就回刘磊家,刘磊爸妈更是热情,恨不得从周五晚上就开始准备第二天的吃食。
婚后的甜蜜加之没有家庭琐事的烦恼,石霏在第三个月就怀孕了。这下可高兴坏了两家爸妈,恨不得把石霏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养着。连刘磊都妒忌地说他都想当孕妇。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石霏是在家里羊水就破了,那天正好是周六,刘磊和爸妈着急忙慌把石霏送去了医院,然后通知亲家。
石霏进了产房,刘磊陪产,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十个小时后生下了他们的小闺女。
观察两个小时出产房,妈妈说的是,“霏霏辛苦了。”婆婆问的是:“男孩女孩?”
刘磊兴奋地告诉他妈是女孩,和我长得可像了。
石霏疲惫至极,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了婆婆脸上笑容的僵滞。
因为石霏妈妈还在上班,所以月子是刘磊妈妈伺候的。虽然石霏稍稍觉得婆婆对自己不似之前那么热情,但是刚生产完的虚弱加之孩子的哭闹使石霏无暇顾及太多。
和婆婆的第一次冲突是在月子的第十天,那时刘磊还在休陪产假,石霏就想趁着刘磊有空将闺女的户口先报了,报完户口才可以上婴儿医疗保险,不然超过三个月就得再等一年。
石霏和刘磊正在商议着时,婆婆端了汤进来,“先不要上户口,又不着急上学,晚个一年两年都没事。”
“妈,不可以的,要给宝宝上保险,不然不能报销。”
“那就自费好了,反正先不上户口。”
“不上户口怎么行呢,难不成要让宝宝当黑户吗?刘磊你说呢?”
“就是妈,户口本给我,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我说不上就是不上。”说着重重地搁下碗就离开了房间。
石霏的暴脾气上来了,直问刘磊:“你妈到底什么意思?”
婆媳第一次生了嫌隙。
户口最后还是上了,在刘磊强硬态度下他妈也无法。闺女取名刘君澜,好听又有诗意。
石霏开始以为婆婆不让上户口是嫌弃自己生了个闺女,可是婆婆对小君澜的宝贝程度,已经超越了对自己儿子刘磊,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渐渐的石霏也淡化了对婆婆的嫌隙,有了小君澜家里更是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在小君澜十三个月时,石霏再次怀孕了。这次是个意外,以为还在哺乳期命中率没那么高,所以动情时刻没来得及避孕就意外了。
这次怀孕最高兴的是石霏爸妈,按着约定,石霏肚子里这一胎是要和石霏姓的。
这次怀孕不如上次那么顺利,从一个多月就开始呕吐不止,任何荤腥都不能进。石霏只好请假回家安胎,正好石霏妈妈到年龄退休了,石霏就想着回娘家会比较方便。
石霏将想法告诉婆婆,婆婆只给了一句话,“澜澜不能带走。”
刚开始石霏是同意的,毕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需要很多精力陪伴,而自己身体又不适,妈妈照顾自己之余怕是无暇顾及澜澜。
可是经历过一个月的孕吐折磨后,当石霏再次回到婆家时,澜澜已经不认识自己,不要自己抱,更不让自己靠近。
石霏痛苦不已,一定要带走澜澜。婆婆不让,澜澜也抱着奶奶死不放手。
无法,石霏又只好搬回了婆婆家。
只是婆婆这次并不像上次怀孕一样对石霏尽心。有时候中午只单独给澜澜做吃食,石霏吃的是昨天多的剩菜,而到晚上刘磊和公公回来吃饭时,又会做上五六个菜。
一次两次不在意,次数多了就不一样了。石霏让刘磊和他妈说说,她怀着孕呢,不要老吃剩菜。
石霏留了个心眼,怕刘磊阳奉阴违,灵机一动学了《欢乐颂》里小曲的那一招,悄悄将刘磊手机拨通,然后塞在刘磊兜里,自己拿着手机在房间监听。
电话那端传来,“妈,以后把剩菜都倒了吧,老吃剩菜对身体不好,尤其是霏霏还怀着孕呢。”
“她向你抱怨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饭?照顾个澜澜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哪还有气力再照顾一个孕妇,再说了,她这胎肚子里怀的是姓她娘家的姓,本就应该她娘家来照顾她,她娘家妈妈不是退休了吗,嫌我这吃的不好,她可以回去啊。”
“那不是你不让澜澜跟霏霏回去嘛。”
“澜澜是我们家的孙女,带到她家算什么意思?让人家说我闲在家里连孙女都不带,要麻烦你丈母娘。再加上你媳妇回去了,她妈照顾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好好照顾我的澜澜,要是瘦了再磕了碰了的,我可是要心疼死的。”
“那你也每天起码也得给霏霏做一两个新鲜菜,不然霏霏在家里瘦了,肚子里宝宝没营养,在她娘家那也说不过去。”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再忙也不能委屈你媳妇就是了。”
电话这端的石霏已经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喊着自己“囡囡”的婆婆说出来的话,更想不到自己回来安胎竟让婆婆生出这么多想法,尤其是那句:她这胎肚子里怀的是姓她娘家的姓,本就应该她娘家来照顾她。
石霏当下就收拾衣物,然后去婆婆屋里抱起已经睡了的澜澜,就要回娘家去。
澜澜的哭声惊动了刘磊和婆婆,“你这是要干嘛?澜澜已经睡了,你又把她抱起来。”婆婆的声音传来。
“我要带澜澜回我妈家去,既然你不愿意伺候我,我也不稀罕让你伺候。”
婆婆眼里有一丝错愕,迅速看了眼身边的儿子,石霏趁着这个间隙抱着澜澜就要走。
澜澜哭得声嘶力竭,“要走你自己走,不要再动澜澜了,她不愿意跟你走。”说着婆婆就要上来抢孩子。
“她是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我不能带她走,我就是要带她走!”
两厢争执谁也不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刘磊火速从石霏手里接过澜澜,拦着他妈,“妈,霏霏还怀着孕呢。”
婆婆这才不甘心地收了手。
当天是刘磊将澜澜和石霏送回了石霏家,据说当晚婆婆因为想孩子哭了一整夜。
石霏妈妈知道了事情始末,先是埋怨了一通亲家的不通情理,又是说了一通石霏不该与长辈起争执。再然后亲自给亲家打电话替石霏赔礼道歉,说是道歉,其实多少也包含着对对方的不满。
石霏婆婆也是个明白人,当下就说自己有也有错,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惹石霏不高兴。
两家妈妈还在电话里达成共识,依旧和以前一样,周一至周五石霏他们一家三口在石霏家,周末回刘磊家。
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只是石霏再见婆婆多了几分尴尬,婆婆对石霏也是有了几分疏离。
一切相安无事到石霏临产。
这一胎怀得辛苦,到最后竟然胎位不正,需要刨腹产。
产房外依旧是两家人焦急的等待。哗啦门开了:“石霏家属,男孩,六斤六两,恭喜。”
欢声笑语里谁也没注意婆婆僵硬的脸,连笑都没挂。
石霏在医院住了五天,回她妈妈家做月子。由于出生的医院只有周一周五可以办出生证明,所以回家以后的第二天,刘磊准备材料要去医院,突然发现他的身份证不见了。
各种找不见,刘磊打电话给他妈,让他妈帮他在家里找找,是不是落家里了。
“你不用找了,我拿走了。”他妈是这样回他的。
“你拿我身份证干嘛?我要给小宝办出生证明,赶紧让我爸给我送过来。”
“儿子,石霏这胎生的是男孩,说什么也不能跟石霏姓,你是咱家的独苗,你爸面上可就你一个男孩。”
“不是早就说好的事嘛,怎么现在又反悔,那你自己和我丈母娘说吧。”
两家妈妈在电话里吵了起来,石霏妈妈说刘磊家言而无信,刘磊妈妈说石霏家要毁人香火。
声音太大,吵醒了正在修养的石霏。
她一脚踹上了刘磊,“你回家拿,你妈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刘磊回家了,回来的时候他爸妈也跟着一起来了。
两家人开始还客客气气坐在一起商议,刘磊家就来来回回一句话,男孩不能跟石霏姓,绝口不提当初答应的事。
石霏家无法,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小宝跟刘磊姓,将澜澜改姓,跟石霏姓。
刘磊妈又跳了起来,声音又大又燥,“澜澜是我家孙女,我一手带大的,凭什么要改姓你家的姓。”
石霏妈也来了脾气,“合着两个孩子都得姓你家的姓,白娶了个媳妇,还得免费给你家生两个娃。你们家当初是怎么答应的,这便宜占得过分了点吧。”
“当初就是你家设的圈套让我们家往里钻,哪有生孩子跟女方家姓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家要求太无理。”
“无理你别答应啊,既然答应了就该履行承诺!”
“反正不能跟你家姓。”
啪一声,门被踢开了,石霏一只手扶着伤口,一只手拿了把菜刀拍在了桌上,“我生的孩子,我自己做主,今天你要么把刘磊身份证拿出来,就当没这回事,要么我现在就和刘磊去离婚,两个孩子都跟我,我让你一个都见不着。”
用力过猛,粉色的睡衣上渗出了鲜红色。
结局是刘磊妈把身份证拿出来了,石霏伤口崩裂再次进医院了,俩亲家结下了梁子不再来往,石霏辞了职,两个孩子都自己带着,从此没再去过婆婆家。
刘磊周末就把澜澜带回去一天,刘磊妈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每天除了等周末澜澜来的那一天,几乎无事可做
1.来自岑柏木的友情提示
接到导师临时发的实验通知时,庄挽内心是郁结的,买了个手抓饼匆匆吃完就往C教赶去。
若不是估摸着快迟到了,她是绝不会选择走小路的。
这条小路紧挨湖泊,滋生了许多蚊虫,即使是全副武装,仍然避免不了被咬好几个大包。庄挽拉低了帽檐,正要踏出脚步,就看到一个捂着左半脸的少年朝她走来。
那人的眉眼清秀干净,细碎的头发从额间落下,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更为清雅。庄挽几乎是在认出他的一瞬间,就用实验指导书挡住了脸,逃窜一般地和他擦肩而过。
“庄挽!”
被点名的庄挽在心底哀叹一声,步伐却加快不少。
下一秒,岑柏木就拉住了她的书包,将她整个人拽了过来。他的力气出奇地大,庄挽在他面前就像个被掐住后颈的小猫咪。
岑柏木的手依旧放在脸上,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庄挽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又是什么新的耍酷方式?
在大学里遇到故人,岑柏木的笑容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我就说我视力这么好,怎么可能认错人?”
庄挽打断他的话,“寒暄就免了,我还有实验课,回聊。”
“你要去哪儿?别走这条路,那边有棵树上挂了个巨大的马蜂窝,马蜂密密麻麻的,怪吓人的……”岑柏木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庄挽却兀自走了进去。
学校里哪来的马蜂窝?
庄挽好笑地摇头,刹那间,就有一块黝黑的物体朝她俯冲而来,在她脸上撞了一下。庄挽惊魂未定,仰头一看,椭圆形的蜂窝正稳稳地挂在树干上,岑柏木竟然没有骗她!
幸好庄挽反应快,转身扭头就跑,那只马蜂才没有蜇到她。从香樟林中钻了出来,由于跑得太急,正好在转角处和迎面而来的岑柏木相撞。
巨大的冲击力使岑柏木的手一滑,在左半边脸上狠狠擦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说庄挽,你能不能有哪一天能稳重些?”
这个时候庄挽才发现,岑柏木左脸红肿得可怕,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庄挽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被马蜂蜇了?”
虽然落井下石并不好,但他滑稽的样子让庄挽忍不住想笑。
岑柏木愣了愣,手又迅速放回了脸上,没好气地说:“所以我才警告你,偏偏你老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处处和我反着来。”
庄挽:“……”他俩的台词是不是拿反了?
她和岑柏木的渊源,要追溯到高一。那时候她和岑柏木都加入了摄影协会,第一天见面,岑柏木就把她放桌上的纸给用光了;第二次,岑柏木把她的杯子给摔碎了。
在之后两年的协会任职中,升为会长的岑柏木更是变本加厉,三番两次反对她的决策,让她丢尽了面子。
庄挽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才会让传闻中谦逊有礼的学霸岑柏木,独独对她小肚鸡肠。
好不容易毕业了,庄挽想,终于可以摆脱他了,谁知他竟笑吟吟地说:“庄挽,我和你报了同一所大学哎。对了,你大学应该还是会加入社团吧?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愉快地工作了。”
庄挽只觉得脑中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暗地吐槽道,一点都不愉快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太深,开学初,岑柏木所在的专业就被分到了新校区就读一年,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谁知好景不长,她竟然又遇到了他。
纵然内心有千万个不愿意,庄挽也实在看不下去岑柏木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便带着他去了校医室。
2.是芒果味的风
因为岑柏木的事,庄挽错过了当晚的实验课,被导师惩罚写了两篇论文。她一肚子冤屈没法说,只好将之全部怪在岑柏木身上。
岑柏木倒是丝毫不介意,毕竟庄挽每次过去看他的时候,都会顺手提上一袋水果。而庄挽临走前,总被岑柏木塞上满满一书包零食,美名其曰别人送的“慰问食品”太多吃不完,只好让她帮忙“销赃”。
猪肉脯、芒果干、蔓越莓干……每一样都是庄挽喜欢吃的,她就没拒绝。可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把别的女生送你的零食转手送人,真的好吗?”
岑柏木眼角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挑眉道:“不想要的话就还我,我还有一帮恶狼般的室友等着我带回去加餐呢。”
“送出来了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庄挽抱紧书包,满脸警惕。
“干吗?我还会抢你的吗?”岑柏木唇一扬,痞里痞气的模样,让庄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蜂蜇得不深,坚持上了两个星期的药之后,岑柏木的脸消肿了,隐隐可见原本雅致的帅气,盯得来医务室的女生脸红心跳的。他向学校反映了马蜂窝的事情后,不久就有人处理好了,庄挽从旁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那里清晰的警示牌。
庄挽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在宣传栏上贴招新海报。大一新生军训完后,各学生会部门和协会都要进行新一轮招新,身为新媒体副部长的庄挽自然也要担任面试官,筛选出合适的成员。
只是她没想到,清一色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中,居然混入了“异类”。那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T恤,白皙的肤色在一众黝黑的学生中尤为显眼。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庄挽不住地朝岑柏木使脸色要他下台,他却恍若未觉。决定人员名单时,庄挽想要筛掉他,却拗不过部长,最终将他暂时留了下来。
岑柏木向来和自己不对盘,这一点,高中时整个摄影协会的人都知道。他这次过来,庄挽也猜不透他的意图,但名单不容儿戏,递上去将会公布在学院官网,到时候想撤都撤不回了。
面试结束后,庄挽出去找岑柏木,就发现他站在走廊上等她。
庄挽直切话题:“你要是想过来玩的话,直接坐在面试官这边当个场外观众就行了,干吗还上台凑热闹?”
岑柏木一脸无辜,“我参加面试啊。”
“你又不是新生。”
谁知岑柏木却反将了她一军,问道:“首次搬到老校区来,我也算半个新生吧,谁规定新生就必须是大一的了?教务处发红头文件了吗?”
切入点这么独特的,就只有岑柏木了。关于他这个属性,庄挽早已见怪不怪,毕竟高中的时候,她就没少被他怼。她还记得有一次升国旗的时候,她负责检查各班学生的仪容仪表,岑柏木在长袖衬衫外套了件短袖校服,那天下着细密的小雨,放眼整个操场,只有他的手臂处显得格外突兀。
庄挽说:“你不合格,去把里面的衣服脱了。”
岑柏木挺直了脊背,将校规念了出来,随后总结陈词:“所以,我的穿着并没有问题。”
周围的同学在偷偷地笑,庄挽却无可奈何,只好面红耳赤地检查下一个班级。
想起往事,庄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反正你要是加入部门了,就得脚踏实地,不准中途退部,也不准捣乱。”
“好啊。”岑柏木的眼睛本就生得漂亮,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隐约还能看到他眼里氤氲着的水汽,宛如翠玉。
夜风夹杂着芒果的香味窜入两人中间,似有一阵看不见的波纹荡漾开来,让庄挽的心也沾染了那甜味。
庄挽脸颊发热,正欲道别,就看到岑柏木挎包里拿出了一盒芒果慕斯,“面试那么久,应该早饿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向他们。岑柏木望着少女泛红的双颊,在她拒绝之前迅速将蛋糕塞在了她手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买错了,最讨厌芒果味了,扔了怪可惜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岑柏木说完后,迅速离开了庄挽的视线。走到楼下后,他望着那间明亮的教室,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忙得没时间吃晚饭的女孩子,都需要一个骑士来守护啊。
3.它在心间悄然生长
因为要给部员准备视频剪辑的素材,庄挽在周六的时候准备去青城山一趟。
早晨六点半,庄挽就踏上了旅程。她避开了上下班高峰期,却没能避开岑柏木。他懒洋洋地站在高铁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庄挽自觉绕了个道,少年略带磁性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怎么老是边走路边吃东西,容易得胃病你不知道?”
庄挽耸耸肩,“只是想赖一分钟床,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换作岑柏木无语了。他似乎才剪了头发,额间的碎发没了,整个人少了一丝秀气,多了几分坚毅。庄挽打量着他,心想,寸头果然很考验颜值,而岑柏木的外貌优秀得过分了。
她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去哪儿?”
“不是要去收集素材吗?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岑柏木拉开书包,扔了瓶牛奶给她。
庄挽没说话,下意识捏了捏牛奶,还是热的。这段时间部门里的事情非常多,部员们又几乎没法做技术性的工作,所有的剪辑、文案都通通压在了她们身上,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岑柏木听说后,就组织萌新进行了好几场PS、AE等软件的培训,一下子解决了她们的难题。
其实庄挽原本没对他抱有多大希望,只祈祷他不要给自己添麻烦就行了。没想到,是她小心眼了,毕竟高中的时候,他硬生生把一个消极懒散的部门,给带出了“校优秀团队”的称号。
庄挽正出神间,岑柏木就熟络地拎起她的书包,上下掂了掂,讶异道:“你是背了一包石头吗,这么重?!”
“一台摄像机,两瓶矿泉水,两节蓄电池,一个充电宝。”
闻言,岑柏木嘴角上扬,“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带零食,现在讨好我的话,或许可以分你一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庄挽走太急,光顾着装必需品了,岑柏木的话让她有些动心,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没过多久,庄挽就饿得吃起了岑柏木给的巧克力。网友们说得没错,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盛夏正是青城山一派风光正好的时节,青山绿水,薄雾缭绕,清新的空气仿佛能够涤净心中的浮躁。庄挽一路走走停停,将如画般的美景装进摄影机内,岑柏木就跟在她身后,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庄挽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举着相机面对自己,按下了快门键。
他的眼睛澄澈透明,像是青城山碧蓝的湖水,四目相对的瞬间,庄挽的脸颊烧红了起来。她再迟钝,也能猜到他是在偷拍她。
意识及此,庄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倒是岑柏木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将镜头拿给她看,说:“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瘦了些,就连五官也立体了很多。”
他这副坦然的样子,倒显得是她自作多情了,庄挽更加不自在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你是在变相地嘲讽我以前胖吗?”
岑柏木憋了笑意,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山上的雾气阻碍了庄挽的视线,她竟从他眼底捕捉到了淡淡的宠溺。
庄挽该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培训很成功,有部员把岑柏木作为剪辑示范的视频放在了学院官博上,收获好评无数,一时间,岑柏木的名字在老校区也扩散开。
不知是不是借了岑柏木的光,最近来到了新媒体工作室参观的女生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向岑柏木搭话的,原本冷情的工作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庄挽看着那边正耐心地讲解如何做鬼畜视频的岑柏木,内心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随口交代了部员一句离开的时候记得关门,就独自回了寝室。
这一走不要紧,第二天工作室的摄像机就不见了。摄像机隶属学院,如果丢失的话只能照原价赔偿,价格高达上万,庄挽得知这个消息时,瞬间苍白了脸色。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随即就去保安室调取了监控视频。进出工作室的人太多了,庄挽盯了一天的监控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丢失摄像机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在贴吧诋毁庄挽,说她为了凑钱,监守自盗,拿了学院的相机准备在网上卖出去。
那人透露,庄挽其实是个整容狂魔,帖子后面还附上了两张对比图,一张是她高中时期的照片,庄挽举着志愿牌,皮肤黝黑,五官扁平得几乎快要看不见。另一张,则是庄挽最近的照片,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笑容灿烂明丽。
庄挽看到那条帖子,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旁人视角,能和自拍相比吗!她真的是很佩服楼主的脑洞,为了黑她连智商都不要了。
庄挽正想回复帖子力证清白,忽地注意到了什么,将那张她高中时期的照片放大,仔细地看了好久。那次志愿活动,是三个学校联合举办的,当时他们社团就只有她和岑柏木去了,记得岑柏木拍了她的丑照后,还调侃了一句:“庄挽你这个表情也太可爱了。”
她勒令他删除,岑柏木一直不同意。没想到辗转多年,他竟然将那张图片放了出来。庄挽想起那日在青城山时,他说她的五官明朗了许多,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吗?
岑柏木,他也太过分了!
庄挽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意,似乎还掺杂了点别的东西,在讽刺漠然的词句中发酵变质,让她愈发觉得如鲠在喉。
就连好友乔佳提着奶茶走过来的时候,她也没发现。
“挽挽?”
那声音骤然打乱了庄挽的思绪,她迅速关闭手机界面,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
乔佳愣了愣,她和庄挽一路从新媒体的萌新到副部长,遇上的挫折和困难都不在少数,每一次她都是元气满满的,而今天……
乔佳正欲开口,身后传来桌椅的碰撞声,岑柏木风尘仆仆地赶来,连呼吸都来不及平复,就担忧地问:“相机找到了没?”
庄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岑柏木,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辛辛苦苦从高中追到大学,就是为了上演一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
岑柏木从未见过庄挽这副模样,印象中她一直都温柔得像只小猫。就算生气,说话出的话也是委婉温柔的,而此时,她用那样厌恶的神情望着自己,岑柏木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霎时气血翻涌,叫他痛得快要喘不过来。
乔佳察觉了两人的异样,在一旁劝和。庄挽迟滞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工作室。
4.你的耳朵也是青柠味的
庄挽走的时候倒是硬气了一回,可视频还没拷贝,她只好再去工作室一趟。
岑柏木坐在她的位置,正认真地看着视频。庄挽霸道地占用了鼠标,将所有东西都复制好后,正欲离开,岑柏木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听说玉帝前些日子在大殿上逃婚了呢?”
“真的假的?”
几名宫女正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最近的八卦。
“你们若是有闲工夫,不如去帮本宫收拾收拾天宫里的花园子。在这里嚼舌根子,可知这里不是人间?“远处一女子踱步而来,面容严肃,仪态端庄,不怒自威,正是前些日子被天帝“抛弃“天后。
宫女们被天后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人间,自己却将人间的碎嘴子带到了天宫,平白损了修为还惹的天后不快。几人瑟瑟发抖,欲作下跪状求饶却只能从余光中瞥见天后离开的身影。
“哈哈哈,无妨,莫放在心上。她不就是这样么?”这是这几天一直跟在天后身边的一位公子,只是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去收拾一下她的那个破花园子吧。毕竟是该收拾收拾了。”男子轻笑随后便追着天后离开的方向离开了。
“就这样?”那男子问她。
“不然呢?“她反问。
半月前,天帝天后劫数历尽,携手而归,于三十三重天举行婚礼。然而,酒席尚未开始便被一来路不明的凡人给打断了。是个女人,还是玉帝历劫时的结发妻子。
“阿晏,跟我走。“
那个女人及其狼狈,却并不慌乱。她就那样缓慢而坚定地伸出手,说——阿晏,跟我走。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
没人敢去看天后的脸色,也没有人想去看。天帝与天后,本该伉俪情深。可……
出人意料的是,天后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哪怕是流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她只是那样淡淡的瞥了一眼桌案上天帝摘下的玉冕,随口嘱咐了众人一句好吃好喝便离开了。仿佛这场本该盛大的婚礼只是一场闹剧。
天后生性凉薄,却没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天帝或许真的算不上个合格称职的好天帝,但昌颐确实是个优秀的天后。
虽然天帝抛下了天界的种种随他的结发妻子回了人间,但天宫依旧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并无半分混乱,甚至还解决了妖兽侵扰边界的难题。一时间竟也没有人觉得没有天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日子平平淡淡,只是偶尔会有人看见天后在她的花园子里买醉。
“就这样?”
“哪样啊?”天后迷迷糊糊,意兴阑珊。“这不是挺好的么?“她忽的将酒杯抛起,任杯中的酒洒下,幻化成她所掌管的大好河山。“这还有什么不好的?”
“诶……”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端起她扔到一旁的的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小口啜饮着,“他怎么说?”
“嗯?”她有些恍惚,发现原来自己又醉了。
“唔,他说他不想做天帝了,他要和他的常依长相厮守,不离不弃,上黄泉,下碧落,生死相许……
怕真不是醉了,都开始说戏文了。
突然,天后沉默了下来,有些恍惚。
”我说,让他随意。“
酒不仅能醉人,还能醉了刀枪不入、五毒不侵的天后。
像是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时候的那样,男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睡吧。
天后去过人间很多次,但那都是在她还不是天后的时候。那时候天帝也不是天帝,还只是个凡人,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天帝天后本就是一对,他的妻子,其实也就是早早就完成了劫数的昌颐。只是结发妻的离去成了他的心结。昌颐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便去求了禁地里的灵,献出一魂一魄才有了常依。只是,这罪孽终是要她一人来扛。
重入轮回,再经磨难,她终于能还给他一个结发妻。
天后又去看他们了,只是依旧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
门内门外,常依和昌颐。
常依怀孕了,她的阿晏在哄着她吃东西。
昌颐作揖告别,面对屋内晏清的诧异感激的目光也只是莞尔一笑。
父神下令,从此天后成了天帝。
“能者居之,可有异议?”
他便是帮助她逆天行道的灵,虽然她也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灵。他总是问她,你是真的爱他么?她其实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毕竟她的情根是他亲手割下种到常依身上的。换句话说,她应该不能也不会再动心了。她总觉得他很无趣,悠闲地过分才戏弄自己,可自己也没什么法子。自己虽然身居重位,但到底是欠了他的一份人情。考虑再三,虽然她还是觉得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但她决定随他去吧,他若愿意,留在天宫也未尝不可。
抬手揉了揉眉心,继续看那些无趣文书。
他也不记得这距他第一次见她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尚且还只是个孩童摸样。他不得不赞叹她的优秀,历尽世上疾苦,一路杀入禁地,竟还能维持住人形。
“我有一事相求。”
“好。”
那是在他漫长岁月中,少有的,他的身体本能快于思考的回答。
他说,好。
“有什么打算?留在天宫还是……”
“好。“他打断了她的话。
“嗯,那便留下来吧。”她的笔一顿,“你若实在是闲得发慌,不如帮我把那后花园子打理一下?”
世间美景千千万万,若你的情丝树不再荒芜,亦成一处风景,我是不是便能守得铁树开花,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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