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媒婆真命苦

“听说玉帝前些日子在大殿上逃婚了呢?”

“真的假的?”

几名宫女正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最近的八卦。

“你们若是有闲工夫,不如去帮本宫收拾收拾天宫里的花园子。在这里嚼舌根子,可知这里不是人间?“远处一女子踱步而来,面容严肃,仪态端庄,不怒自威,正是前些日子被天帝“抛弃“天后。

宫女们被天后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人间,自己却将人间的碎嘴子带到了天宫,平白损了修为还惹的天后不快。几人瑟瑟发抖,欲作下跪状求饶却只能从余光中瞥见天后离开的身影。

“哈哈哈,无妨,莫放在心上。她不就是这样么?”这是这几天一直跟在天后身边的一位公子,只是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去收拾一下她的那个破花园子吧。毕竟是该收拾收拾了。”男子轻笑随后便追着天后离开的方向离开了。

“就这样?”那男子问她。

“不然呢?“她反问。

半月前,天帝天后劫数历尽,携手而归,于三十三重天举行婚礼。然而,酒席尚未开始便被一来路不明的凡人给打断了。是个女人,还是玉帝历劫时的结发妻子。

“阿晏,跟我走。“

那个女人及其狼狈,却并不慌乱。她就那样缓慢而坚定地伸出手,说——阿晏,跟我走。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

没人敢去看天后的脸色,也没有人想去看。天帝与天后,本该伉俪情深。可……

出人意料的是,天后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哪怕是流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她只是那样淡淡的瞥了一眼桌案上天帝摘下的玉冕,随口嘱咐了众人一句好吃好喝便离开了。仿佛这场本该盛大的婚礼只是一场闹剧。

天后生性凉薄,却没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天帝或许真的算不上个合格称职的好天帝,但昌颐确实是个优秀的天后。

虽然天帝抛下了天界的种种随他的结发妻子回了人间,但天宫依旧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并无半分混乱,甚至还解决了妖兽侵扰边界的难题。一时间竟也没有人觉得没有天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日子平平淡淡,只是偶尔会有人看见天后在她的花园子里买醉。

“就这样?”

“哪样啊?”天后迷迷糊糊,意兴阑珊。“这不是挺好的么?“她忽的将酒杯抛起,任杯中的酒洒下,幻化成她所掌管的大好河山。“这还有什么不好的?”

“诶……”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端起她扔到一旁的的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小口啜饮着,“他怎么说?”

“嗯?”她有些恍惚,发现原来自己又醉了。

“唔,他说他不想做天帝了,他要和他的常依长相厮守,不离不弃,上黄泉,下碧落,生死相许……

怕真不是醉了,都开始说戏文了。

突然,天后沉默了下来,有些恍惚。

”我说,让他随意。“

酒不仅能醉人,还能醉了刀枪不入、五毒不侵的天后。

像是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时候的那样,男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睡吧。

天后去过人间很多次,但那都是在她还不是天后的时候。那时候天帝也不是天帝,还只是个凡人,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天帝天后本就是一对,他的妻子,其实也就是早早就完成了劫数的昌颐。只是结发妻的离去成了他的心结。昌颐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便去求了禁地里的灵,献出一魂一魄才有了常依。只是,这罪孽终是要她一人来扛。

重入轮回,再经磨难,她终于能还给他一个结发妻。

天后又去看他们了,只是依旧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

门内门外,常依和昌颐。

常依怀孕了,她的阿晏在哄着她吃东西。

昌颐作揖告别,面对屋内晏清的诧异感激的目光也只是莞尔一笑。

父神下令,从此天后成了天帝。

“能者居之,可有异议?”

他便是帮助她逆天行道的灵,虽然她也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灵。他总是问她,你是真的爱他么?她其实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毕竟她的情根是他亲手割下种到常依身上的。换句话说,她应该不能也不会再动心了。她总觉得他很无趣,悠闲地过分才戏弄自己,可自己也没什么法子。自己虽然身居重位,但到底是欠了他的一份人情。考虑再三,虽然她还是觉得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但她决定随他去吧,他若愿意,留在天宫也未尝不可。

抬手揉了揉眉心,继续看那些无趣文书。

他也不记得这距他第一次见她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尚且还只是个孩童摸样。他不得不赞叹她的优秀,历尽世上疾苦,一路杀入禁地,竟还能维持住人形。

“我有一事相求。”

“好。”

那是在他漫长岁月中,少有的,他的身体本能快于思考的回答。

他说,好。

“有什么打算?留在天宫还是……”

“好。“他打断了她的话。

“嗯,那便留下来吧。”她的笔一顿,“你若实在是闲得发慌,不如帮我把那后花园子打理一下?”

世间美景千千万万,若你的情丝树不再荒芜,亦成一处风景,我是不是便能守得铁树开花,修成正果?

石霏与赵晓康的爱情刚刚萌芽一点点,就被石霏妈妈果断地扼杀住了。

不要疑惑为什么石霏妈妈会这么迅速就知晓了女儿的爱情动态,因为她们母女俩在同一家公司,而且石霏妈妈还是石霏的介绍人。

而赵晓康是石霏入公司时,新人期的导师,一来二去频繁接触互生了些许好感。

赵晓康生得高大帅气,业务水平更是一流,可惜来自西北某山区的贫困县,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靠他扶持。

石霏家是这个房价接近一万五的本地土著,靠着拆迁,家中有三套房子出租,手上还握着大把现金。

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得不到父母支持的。更重要的是,石霏妈妈看中了她们部门的刘磊。

刘磊,名牌大学毕业,一进公司就是业务骨干,虽然不及赵晓康的帅气,也是阳光敦厚。家里也是本地人,在房价最高的地段有一座自建的三层小洋房,父母为其在自家附近又购置了一套九十平的小户,作为以后的婚房。

石霏妈妈部门聚餐,带了石霏一起参加,并安排坐在了刘磊旁边。

石霏很像年轻时候的张柏芝,皮肤白皙动人,自然引起了刘磊的好感,并被疯狂追求。

硬件条件过硬,加之自己又主动出击,刘磊一举拿下了石霏男朋友的所有权。

爱情都是甜蜜的,一年时间里石霏与刘磊像蜜糖罐子里的糖一般甜着。

两家家长见小两口情感稳定,年龄又合适,索性将结婚提上了日程。

定了个日子,两家家长见了个面,商议结婚事宜。

商议期间,石霏家提出个新式的想法,石霏不算出嫁,刘磊也不算娶,而是把两家并成一家亲。石霏家不要彩礼不要五金不要房子,也没有陪嫁。婚礼两边都办,各自宴请自己的亲朋好友。

最主要的,婚后他们要生两个孩子,第一胎和刘磊姓,第二胎要和石霏姓。

刘磊家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怪异荒诞,但仔细想来似乎自己并不吃亏,无非就多生个孩子,多子还多福呢,就应承了下来。

两家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地将结婚日期定了下来,然后各自张罗,各自忙碌。

婚礼如期举行,盛大而隆重。

婚后生活更是幸福甜美,由于石霏家离公司近,周一至周五他们就住在石霏家,每天石霏爸妈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周末就回刘磊家,刘磊爸妈更是热情,恨不得从周五晚上就开始准备第二天的吃食。

婚后的甜蜜加之没有家庭琐事的烦恼,石霏在第三个月就怀孕了。这下可高兴坏了两家爸妈,恨不得把石霏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养着。连刘磊都妒忌地说他都想当孕妇。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石霏是在家里羊水就破了,那天正好是周六,刘磊和爸妈着急忙慌把石霏送去了医院,然后通知亲家。

石霏进了产房,刘磊陪产,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十个小时后生下了他们的小闺女。

观察两个小时出产房,妈妈说的是,“霏霏辛苦了。”婆婆问的是:“男孩女孩?”

刘磊兴奋地告诉他妈是女孩,和我长得可像了。

石霏疲惫至极,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了婆婆脸上笑容的僵滞。

因为石霏妈妈还在上班,所以月子是刘磊妈妈伺候的。虽然石霏稍稍觉得婆婆对自己不似之前那么热情,但是刚生产完的虚弱加之孩子的哭闹使石霏无暇顾及太多。

和婆婆的第一次冲突是在月子的第十天,那时刘磊还在休陪产假,石霏就想趁着刘磊有空将闺女的户口先报了,报完户口才可以上婴儿医疗保险,不然超过三个月就得再等一年。

石霏和刘磊正在商议着时,婆婆端了汤进来,“先不要上户口,又不着急上学,晚个一年两年都没事。”

“妈,不可以的,要给宝宝上保险,不然不能报销。”

“那就自费好了,反正先不上户口。”

“不上户口怎么行呢,难不成要让宝宝当黑户吗?刘磊你说呢?”

“就是妈,户口本给我,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我说不上就是不上。”说着重重地搁下碗就离开了房间。

石霏的暴脾气上来了,直问刘磊:“你妈到底什么意思?”

婆媳第一次生了嫌隙。

户口最后还是上了,在刘磊强硬态度下他妈也无法。闺女取名刘君澜,好听又有诗意。

石霏开始以为婆婆不让上户口是嫌弃自己生了个闺女,可是婆婆对小君澜的宝贝程度,已经超越了对自己儿子刘磊,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渐渐的石霏也淡化了对婆婆的嫌隙,有了小君澜家里更是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在小君澜十三个月时,石霏再次怀孕了。这次是个意外,以为还在哺乳期命中率没那么高,所以动情时刻没来得及避孕就意外了。

这次怀孕最高兴的是石霏爸妈,按着约定,石霏肚子里这一胎是要和石霏姓的。

这次怀孕不如上次那么顺利,从一个多月就开始呕吐不止,任何荤腥都不能进。石霏只好请假回家安胎,正好石霏妈妈到年龄退休了,石霏就想着回娘家会比较方便。

石霏将想法告诉婆婆,婆婆只给了一句话,“澜澜不能带走。”

刚开始石霏是同意的,毕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需要很多精力陪伴,而自己身体又不适,妈妈照顾自己之余怕是无暇顾及澜澜。

可是经历过一个月的孕吐折磨后,当石霏再次回到婆家时,澜澜已经不认识自己,不要自己抱,更不让自己靠近。

石霏痛苦不已,一定要带走澜澜。婆婆不让,澜澜也抱着奶奶死不放手。

无法,石霏又只好搬回了婆婆家。

只是婆婆这次并不像上次怀孕一样对石霏尽心。有时候中午只单独给澜澜做吃食,石霏吃的是昨天多的剩菜,而到晚上刘磊和公公回来吃饭时,又会做上五六个菜。

一次两次不在意,次数多了就不一样了。石霏让刘磊和他妈说说,她怀着孕呢,不要老吃剩菜。

石霏留了个心眼,怕刘磊阳奉阴违,灵机一动学了《欢乐颂》里小曲的那一招,悄悄将刘磊手机拨通,然后塞在刘磊兜里,自己拿着手机在房间监听。

电话那端传来,“妈,以后把剩菜都倒了吧,老吃剩菜对身体不好,尤其是霏霏还怀着孕呢。”

“她向你抱怨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饭?照顾个澜澜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哪还有气力再照顾一个孕妇,再说了,她这胎肚子里怀的是姓她娘家的姓,本就应该她娘家来照顾她,她娘家妈妈不是退休了吗,嫌我这吃的不好,她可以回去啊。”

“那不是你不让澜澜跟霏霏回去嘛。”

“澜澜是我们家的孙女,带到她家算什么意思?让人家说我闲在家里连孙女都不带,要麻烦你丈母娘。再加上你媳妇回去了,她妈照顾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好好照顾我的澜澜,要是瘦了再磕了碰了的,我可是要心疼死的。”

“那你也每天起码也得给霏霏做一两个新鲜菜,不然霏霏在家里瘦了,肚子里宝宝没营养,在她娘家那也说不过去。”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再忙也不能委屈你媳妇就是了。”

电话这端的石霏已经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喊着自己“囡囡”的婆婆说出来的话,更想不到自己回来安胎竟让婆婆生出这么多想法,尤其是那句:她这胎肚子里怀的是姓她娘家的姓,本就应该她娘家来照顾她。

石霏当下就收拾衣物,然后去婆婆屋里抱起已经睡了的澜澜,就要回娘家去。

澜澜的哭声惊动了刘磊和婆婆,“你这是要干嘛?澜澜已经睡了,你又把她抱起来。”婆婆的声音传来。

“我要带澜澜回我妈家去,既然你不愿意伺候我,我也不稀罕让你伺候。”

婆婆眼里有一丝错愕,迅速看了眼身边的儿子,石霏趁着这个间隙抱着澜澜就要走。

澜澜哭得声嘶力竭,“要走你自己走,不要再动澜澜了,她不愿意跟你走。”说着婆婆就要上来抢孩子。

“她是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我不能带她走,我就是要带她走!”

两厢争执谁也不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刘磊火速从石霏手里接过澜澜,拦着他妈,“妈,霏霏还怀着孕呢。”

婆婆这才不甘心地收了手。

当天是刘磊将澜澜和石霏送回了石霏家,据说当晚婆婆因为想孩子哭了一整夜。

石霏妈妈知道了事情始末,先是埋怨了一通亲家的不通情理,又是说了一通石霏不该与长辈起争执。再然后亲自给亲家打电话替石霏赔礼道歉,说是道歉,其实多少也包含着对对方的不满。

石霏婆婆也是个明白人,当下就说自己有也有错,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惹石霏不高兴。

两家妈妈还在电话里达成共识,依旧和以前一样,周一至周五石霏他们一家三口在石霏家,周末回刘磊家。

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只是石霏再见婆婆多了几分尴尬,婆婆对石霏也是有了几分疏离。

一切相安无事到石霏临产。

这一胎怀得辛苦,到最后竟然胎位不正,需要刨腹产。

产房外依旧是两家人焦急的等待。哗啦门开了:“石霏家属,男孩,六斤六两,恭喜。”

欢声笑语里谁也没注意婆婆僵硬的脸,连笑都没挂。

石霏在医院住了五天,回她妈妈家做月子。由于出生的医院只有周一周五可以办出生证明,所以回家以后的第二天,刘磊准备材料要去医院,突然发现他的身份证不见了。

各种找不见,刘磊打电话给他妈,让他妈帮他在家里找找,是不是落家里了。

“你不用找了,我拿走了。”他妈是这样回他的。

“你拿我身份证干嘛?我要给小宝办出生证明,赶紧让我爸给我送过来。”

“儿子,石霏这胎生的是男孩,说什么也不能跟石霏姓,你是咱家的独苗,你爸面上可就你一个男孩。”

“不是早就说好的事嘛,怎么现在又反悔,那你自己和我丈母娘说吧。”

两家妈妈在电话里吵了起来,石霏妈妈说刘磊家言而无信,刘磊妈妈说石霏家要毁人香火。

声音太大,吵醒了正在修养的石霏。

她一脚踹上了刘磊,“你回家拿,你妈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刘磊回家了,回来的时候他爸妈也跟着一起来了。

两家人开始还客客气气坐在一起商议,刘磊家就来来回回一句话,男孩不能跟石霏姓,绝口不提当初答应的事。

石霏家无法,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小宝跟刘磊姓,将澜澜改姓,跟石霏姓。

刘磊妈又跳了起来,声音又大又燥,“澜澜是我家孙女,我一手带大的,凭什么要改姓你家的姓。”

石霏妈也来了脾气,“合着两个孩子都得姓你家的姓,白娶了个媳妇,还得免费给你家生两个娃。你们家当初是怎么答应的,这便宜占得过分了点吧。”

“当初就是你家设的圈套让我们家往里钻,哪有生孩子跟女方家姓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家要求太无理。”

“无理你别答应啊,既然答应了就该履行承诺!”

“反正不能跟你家姓。”

啪一声,门被踢开了,石霏一只手扶着伤口,一只手拿了把菜刀拍在了桌上,“我生的孩子,我自己做主,今天你要么把刘磊身份证拿出来,就当没这回事,要么我现在就和刘磊去离婚,两个孩子都跟我,我让你一个都见不着。”

用力过猛,粉色的睡衣上渗出了鲜红色。

结局是刘磊妈把身份证拿出来了,石霏伤口崩裂再次进医院了,俩亲家结下了梁子不再来往,石霏辞了职,两个孩子都自己带着,从此没再去过婆婆家。

刘磊周末就把澜澜带回去一天,刘磊妈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每天除了等周末澜澜来的那一天,几乎无事可做

一,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小伟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周六晚上九点半。

关掉桌上的电脑,低头瞄了一眼脚边的背包,尽管累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但是还是决定去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下出出汗。

从大学毕业工作以来,小伟一直在这家广告公司担任设计工作。

整整10年的没日没夜的劳作,终于让他熬到了现在的位置,年薪百万生活优渥,但是也留下了中度忧郁症的困扰。

很清楚自己的病况,由于没法停下来休息只得每天吃药,并且医生建议多锻炼身体才能延缓病情的加深。但是他目前的工作状态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

从2年前开始,小伟就成了公司楼下的健身房的黄金客户,差不多每天都会去锻炼一段时间,即使任务再紧,他都会抽出半个小时四十分钟进去跑会步。

果然身体现在好多了,睡眠质量有了质的提高,虽然吃的药有时会出现些副作用,比如会听见些奇奇怪怪的小声音或者看到些五颜六色的小气泡,但是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对工作产生任何影响。

楼下的健身房现在重新换了老板,改为一天24小时自助运动。这样更受小伟欢迎,哪怕有深夜的加班也不用担心健身房里没人。

换好了运动服在跑步机上热了会身,走向杠铃区,今天的项目是肱二头肌。

现在他很为自己的粗壮胳膊骄傲。

6组动作完成,肌肉的泵感很充实,吃了点蛋白质能量棒,洗完澡回家。

睡前小伟按照流程吃了药平和的躺在床上,扭头看了下床边的闹钟,12点35分。

“明天还要继续啊。”转回头平卧在枕头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突然,小伟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些轻轻的细语声,他很清楚自己有时会听到幻听,可是今天他听到的分明是轻轻的说话声,而不是像原来那样杂乱无章的类似无线电的干扰声。

仔细的辨别下,似乎有听不太清楚了,又恢复到从前的吱吱叫声。

看了下闹钟,才过去2个小时,不管他了继续睡,明天的设计要交稿了,还有好多细节要修正。

第二天小伟醒的很早,当他看到自己才睡了5个小时不禁有点沮丧,担心又回到以前睡不好觉的状态,可是发觉自己没啥睡不醒的感觉也就不再当回事。

今天他第一个到了公司加班,开始检查修改昨天的设计稿。在和其他部门来加班的同事开会,沟通,调整等等,到了晚上十点终于赶在了客户的截止期之前提交了设计。

合上了笔记本长长的出了口气,小伟转了转脖子甩了甩胳膊,拎起背包直奔健身房,今天练腿。

11点半撸铁结束,洗澡,回家,吃药,睡觉,程序照旧。

躺在床上睡了不到2个小时,白天一直隐隐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这回听得很清楚是有人在说话,就像有几个小人在他脑子里开会。

小伟不敢睁开眼睛只能仔细的辨别说的是什么,结果他听见的只是些奇怪的话,声音很清楚但是就是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小伟甚至认为这是肌肉在和自己的大脑在说话!他也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看来我的忧郁症又加重了,不但是忧郁症我的脑子看来也有点问题。”小伟自言自语道。

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上耳朵接着睡觉,这谈话声好像轻了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伟没有被闹钟惊醒就醒了,忽然想起来昨晚的奇怪想法,感觉头发都立了起来,吓得他一下子坐起来拉开被子,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完好无损的横在床单上,摸摸身上什么都没少,长出了一口气又闷头躺了回去。

想再躺一会可是总觉得有声音在脑子里回响。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抄起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是不舒服要请假半天,下午到公司。老板很爽快就答应了。

隔着被窝看到床边的药瓶里还有半瓶的药片,说什么也不敢再吃了。最近因为工作太忙,医生配的抗忧郁的药已经几天没有吃。

继续赖了一会床,起身去浴室冲了把澡,小伟决定先去公司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会,然后再进办公室。

现在是周一的上午,健身房里人不多,小伟换好衣服还是去跑步机热了会身,和馆里的二个工作人员聊了会天,然后走到杠铃前,今天是周一国际练胸日,他决定按照金字塔式好好练练胸。

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卧推已经达到了接近120公斤,很有成就感。

躺好,调整好抓杠,腰部稍微抬起一点空间,“嘿!”杠铃起,吸气,下杠,吐气,推杠。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的完成了第一组12个。

稍事休息继续来第二组,第三组,当他第四次把杠铃推起来准备第四组时,忽然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传入了耳朵“天哪,又开始了!”小伟心里嘀咕道。

这时的小伟的脑子非常的清醒,双臂向上伸直,100公斤的杠铃就停在自己70公分的胸部上方,自己的胸肌却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杠铃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缓缓的砸向自己的脖子。

黑幕。

二,当小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光线柔和的屋子里,没有人很安静。

只是看着墙上挂的画,窗边的桌子和沙发感觉有点奇怪,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的扭曲,就像自己小时候学游泳时泡在水里看东西一样。

“咔哒”一声门开了,走进来2个警察,一个是高个子女警夹着个大号文件袋,走在她前面的是个矮又壯的中年男警察。

两人看了小伟一眼,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男警察一声不吭继续看着小伟,女警打开文件袋掏出一堆纸张和看来像照片样的东西。

等到女警整理完成文件,男警察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对小伟晃晃说:“丁小伟你好,我叫刘敏达是负责你的意外伤害案件的警察,她是我的助手方玲”,说着随手一指边上的女警。

“丁小伟你听得见我的说话吗?”

声音传进耳朵觉得也有点怪怪的,有点飘飘忽忽。

“我能听见刘警官”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很怪异。“我这是怎么了警官?受伤了吗?我在哪家医院?有没有和我公司领导说过?”

刘敏达警官双手叉着十指看着小伟说“你在健身房锻炼时受到了伤害,杠铃正好砸下来砸在的胸骨上缘。”

“是不是很严重?我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还有很多设计没完成啊。”小伟担心地说。

“工作的事你就先不要操心了,你受的伤比较严重,目前无法再去公司上班了。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听健身房的工作人员说你去那个健身房锻炼已经有2年也算是个老手了,从你最后一次卧推来看有的100公斤来看成绩也是相当的不错,怎么会有杠铃掉下来砸到自己的低级事故发生呢?”

小伟闭上眼睛想了会说:“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胸肌突然发不上力,杠铃一下子掉了下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刘敏达看着桌上的照片和文件边在嘴里应着,拿起一份文件说:“你的诊断书上写你有中度忧郁症,还在吃药,你的药是医生给你配的吗?”

“是的,都是朱医生配的,我的工作很忙除了去朱医生那里根本没时间四处去找药。是药有问题吗?”

“不知道,”放下诊断书说“我们也去过朱医生那里,她证实了你的病情和吃药情况。”说到这里刘敏达掏出一只烟刚要点上,方玲冲他摆摆手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只好把烟放在鼻子下面用力的闻闻,放回口袋里。接着说

“你这次的意外比较严重,严重到我甚至觉得有人想要谋杀你,但是我又觉得不像谋杀,整个事件有很大疑团,所以隔了那么久还要来找你。”

“隔了多久?我在这里一直是昏睡不起吗?”小伟不自觉的加大了嗓音。

刘敏达看了看方玲说“有了一个星期了。”

“那么久啊,我还以为是昏迷了一晚。”

“是的,你的伤很重,医生也是集中了全市所有的科研力量才保住你现在的状态。”方玲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不做警察去给电玩配音也是很好的。

刘敏达拿出一块平板打开一个视频说“这是事发现场的监控录下的经过,可能你看了会不太舒服,但是对于我们的破案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视频拍的很清楚,小伟看到自己平躺在长条凳上,双臂推起杠铃后停着迟疑了一会,突然双臂一软杠铃准确的砸在脖子上,自己的脖子就像根面条一样想下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就再也没有抬起脖子,杠铃砸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哐当巨响。

刘敏达又打开了另一个视频说:“是的,你的脖子当场就砸断了,这时另外一个视频,记录的是警察还没到现场,健身房工作人员发现的一些怪事,和你有关。你看来会更加难受或者说是害怕什么的。”

小伟犹豫着说“好吧,我的脖子断了,我还在这里看自己的视频,接着放。”

第二个视频是从小伟躺着开始,头向后弯着,来了3个工作人员把他身体扶起来坐正,可头还是像面条一样软软的向后甩着。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把他的健身t恤拉拉平。

这时小伟发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自己现在能够卧推100公斤以上,胸肌是比较发达的,原来的健身紧身t恤是撑得满满的,可是现在的视频里的t恤的胸部是瘪瘪的没啥肉。

工作人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其中一个还在他的胸部拍了一下,突然就像被开水烫了下一样拼命的甩手,画面上显示应该还大声叫了起来。另一个人也拍了下也是拼命甩手,把他的t恤往上拉了起来。

接下来的画面就很触目惊心,紧身t恤被整个从上半身拉了下来,原来是两块饱满的胸肌的位置现在肌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排白森森的胸骨!

小伟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三,第二次睁开眼睛时屋里的灯光柔和暗淡了不少,一个年轻的护士正在墙边的一大排仪器前查看着什么,不时地在写字板上记录着数据。

“嘿!医生!”小伟轻声地喊道。

护士转过头看着小伟说:“你醒了?感觉怎样现在?”

“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腿啊,手啊都没啥知觉。”其实这时小伟觉得嘴里有点苦,最好来个巧克力什么的,现在忙着健身这些甜食都不吃了。

“是的,这次你的伤很严重,你的中枢神经受到伤害所以你对于四肢最近都不会有啥感觉。”护士把记录板抱在胸前笑着说“我叫小戴,以后由我来负责照顾你。”

“哦,谢谢小戴。”小伟说道“那二个警察还在吗?”

“嗯,在的,我去叫他们进来。”小戴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又安静下来,只能依稀听到些电器发出的嗡嗡声。

没过一会房门打开了,刘敏达警官和方玲警官走了进来,这次刘敏达还是晃着空着的双手走在前面,方玲夹着个笔记本电脑。

刘敏达走到病房窗前用力拉开了窗户,一阵强劲的风吹了进来,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说“快到冬天了,风真冷。”然后点起了一支烟,用力的抽了起来。

可是小伟却想到了一个有点可怕的念头,冷风灌了一屋子,可为什么自己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呢?

“刘警官,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的伤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我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刘敏达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到窗外,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可怜,转回头看了一眼方玲,方玲轻轻的摇摇头没说话。

从这个动作小伟清楚的捕捉到了些细节,自己的伤应该严重到可怕的地步,现在更清楚的发现自己现在除了眼珠可以四下动动,其余的什么也动不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刘敏达又掏出了一支烟,边抽边像下定决心似的说“我可以告诉你真相,这事你早晚都会知道,不过你要有充分的心里准备,你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小伟没吱声,死死地盯着刘敏达。

刘敏达狠狠地抽完最后一口,从墙边拉过来一面穿衣镜,透过镜子小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可怕的一幕,镜子里的画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玻璃鱼缸,鱼缸里充满了无色的透明液体,一个苍白的像脑子样的物体泡在里面,上面插着许多根电线接在墙边的大堆仪器上。这个脑子样的物体的前面是二只大大的眼珠还在不停的四下转动,除此之外就是脑子的下面连着一簇神经血管之类的东西。小伟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大脑,就只剩下大脑了。

刘敏达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死了,可是因为你的意外很特殊,为了搞清情况我们就把你的大脑和机器连接在一起,运用现在最好的科技让你的一部分复活了。”

小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称自己为“自己”,毕竟只剩下个脑子其余都没了。没了身体的脑子还能是个人吗?

刘敏达继续说道“我们通过你的大脑上连着的数据线已经把你大脑里的所有信息都刚刚下载了下来,包括事发前你在脑子里听到的说话声,因为你是第一个把大脑连上机器的人,所以我们争取到把你一直养在营养液里。”

“至于能不能把你的大脑重新找具身体再连上,目前为止还做不到,你只能先做个脑子活下去。”

四,刘敏达和方玲轻轻带上了房门走出了医院,方玲皱着眉头说“刘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残忍了,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想不开啊。”

刘敏达看了她一眼说:“有点,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即使他知道真相想不开也死不了,他就剩下个脑子了连手都没有,怎么死法?他只有天天泡在水里一直活着。”

方玲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到天天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泡在营养液里就剩下个脑子了,浑身都起来鸡皮疙瘩。

二人走到门口,上了警车回到警局一路无话。

刘敏达的电脑里完整的放着从小伟大脑里下载的资料,和这次案件有关的资料全部打印成文稿放在桌上,还有刚完成的尸检报告。

让他感兴趣的尸检报告显示,小伟的胸肌消失的很奇怪,这二大块肌肉和其他肌肉的连接处有着显著的伤痕,有点像用力扯断的绳子,从放大的照片来看每一条肌肉纤维,神经和血管的断面都是不整齐的,但是每一个断面都是愈合的。

打个比方就像在一根绳子上打了二个结,然后在二个结的中间拉断掉,最后把二个结松开。

身体内所有的组织都经过了化验,没有出现异常的物质,包括抗抑郁药物的惨留都没有,据小伟大脑信息显示他有一周没有吃药了。

唯一有问题的数据就是小伟体内的蛋白质的含量很高,这个很容易理解,像他这种健身爱好者平时都会增加蛋白质的摄入,数据高点很正常。

没啥头绪,刘敏达的脑子一片糊涂,反复看小伟出事的那段视频也没得出什么有效线索,他甚至觉得这件事可以移交到神秘事件调查部。

很清楚在局里的这个分部的职责,刑警们有时会把实在解决不了的不可思议的案件转给他们,但是所有的这些案件一旦进去后就再也收不到解开谜团的答案,不会说破案进度也不会发文说解觉不了,最后就没了踪迹。

刘敏达曾经在10年前移交过一件小女孩凭空失踪案,就在他的面前,一个小女孩慢慢的凭空消失,就像一层雾盖在小女孩身上,等雾消散了小女孩也不见了。

这个案件困扰了他半年时间,还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

这时房门推开了,方玲急匆匆走了进来说:“刘队,又发生了一起类似小伟的案件,在蔷薇健身。”

刘敏达抓起椅背的外套和方玲冲出了警局,车上方玲一边开车一边汇报:“蔷薇健身是本市连锁健身机构,一共有25家门店,这次是发生在市南较为偏僻的健身房。事发的是本市去年成人组健美冠军章进,当时他正在练腿,扛着220公斤的杠铃练深蹲,结果整个大腿的肌肉突然消失,杠铃把他压在地上,辛亏他的同伴在身边能够及时救助,否则估计就没了。”

方玲边把着方向盘边迟疑的说:“现场的情况不太好,当时章进正好是在下蹲准备起来时大腿失去了肌肉,所以400多斤的杠铃加上他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吃在二个膝盖的位置,所以他的大腿骨在膝盖的位置和小腿分开来,场面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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