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在你身边

1

“金城武主演的《喜欢你》上映了,我想去看。”

庾骁说:“我今天陪你去吧,不然明天放假我回家,就陪不了你了。”为了谢谢他陪我去,我买了票。

岁月从来不伤害那些好看的人,金城武老了还是那么帅。金城武给女主告白的时候,明阳给我来了电话,吓得我赶紧挂断,给他发微信。信息还没编辑好,他又打了过来,我再一次挂断。然后回了他一条微信:我现在上课,一会给你打过去。

看完电影,我和庾骁到小吃街吃了点东西。他给我买了好多吃的,让我带回宿舍给室友吃,还开玩笑说,追一个女孩子要先讨好她的室友,这样离成功就近了一步。

她们果然吃这一套,我回寝室之后,她们吃完东西就站到庾骁的阵营了,一个个都和我说庾骁是暖男,长得好看,这儿好那儿好的,一直到凌晨一点多,仍然意犹未尽……临睡之前,我想起来还没给明阳打电话,凌晨一点三十六,我想他应该已经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了吧,就给他发了微信。

“到家了吗?”

“没呢!北京的夜景还真好看,白天可能比这还好看吧!”

说完给我发了个小视频,霓虹闪烁,来来往往的车子从他的视线里经过,隐隐约约听到有嘈杂的KTV音乐,天桥下像是有人蜷缩在那儿,小贩正打算收摊回家,小孩有模有样地帮他妈妈数着钱,经过明阳身边的那对夫妻真有闲心,大半夜还在遛狗……

灯红酒绿,人间喧嚣,偏偏明阳最孤单。

“到家了吗?”

“到了,你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别上课犯瞌睡被老师罚了。”

“现在大学上课睡觉老师才不管呢!”

“那你也要好好听课学习啊!哥盼着你能有出息呢!别玩手机了,早睡早起!”

“知道,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之后,我却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明阳真的很辛苦吧,我很没用,还不懂事。

天亮了,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我叫明远,明阳是我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很阳光,而且温暖。

2

我的思绪被带回到那一年,也是在电影院,我旁边坐着喜欢的男孩,明阳给我打电话,我吓得手心出汗,急忙挂断了,颤抖着手,大着胆子发短信给他说我在补课。

明阳后来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我补课不好好听课,还带什么手机。我哭笑不得,对于欺骗他的事情很愧疚,又觉得明阳真的好傻,这么好骗。

喜欢的男孩向我表白,我和他在一起了。

说来也奇怪,明阳像是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样,每次和那个男孩约会的时候,他都会好巧不巧地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叮嘱我出门和同学玩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和男孩子出去。如果知道我在外面玩,一定会问清楚有多少人,男的女的,有的时候还会让我身边的人接电话。

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胆战心惊地向他汇报近况。很多时候和同学聚会,他都要让我身边的人接电话,没有女孩子的话,我是和他说不清楚的。

同学们都说,“你哥怎么管你这么严啊,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同学一起玩再正常不过了。”

我也很反感,所以常常因为这些事和明阳吵、闹。不是他被我气到挂电话,就是我被他说哭。但我的这些小动作始终都不起作用,明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我打电话,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

后来我分手了,再也不用编谎话去骗明阳了。但是明阳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怀疑我在谈恋爱,用各种幼稚而且笨拙的方法来试探我。要我的社交账号密码,翻遍每一个联系人,从头到尾看每一段聊天记录。

我没有谈恋爱了,自然不会心虚害怕,反而巴不得他全部看完才好,这样他就会因为不相信我但却没抓住我任何把柄,羞于面对我了。大概他觉得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到我吧,于是我生活里的异性朋友,都成了他的假想敌。

明阳很执着。社交账号里没找到证据,他就转战我的同学和朋友们,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地问他们,我有没有谈恋爱或者有那个动向。结果当然是徒劳无获。

明阳真的很执着,而且很过分。我放了寒假,他也终于回了家。那个假期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假装借我的手机打电话,然后很久才还给我。他仍旧什么都没找到,我以为可以翻篇了。

那天我在打扫客厅,突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声。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明阳就已经从我的围裙兜里抢走了手机。我和明阳大吵了一架,我骂他不懂得尊重我的隐私,很长时间不和他说话。

有天我偶然听到了他和妈妈的对话,他叹息、自责。妈妈劝导他说,我现在正处于不懂事的年纪,就算担心也不要过多干涉我。

我听见明阳说,“不管什么年代,现在的人是什么观念,我只是不希望在她身上出现任何不好的事,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不担心她谁担心她?”

后来,我主动找明阳和好了。

3

高考结束,我就去浙江找明阳,他答应会带我去玩。

七月的浙江很闷,很热。刚下火车,我就想回到火车上去,完全没法儿待。在埋怨天气的碎碎念里走向了明阳和嫂嫂,他一脸笑意,一把接过我的背包,嫂嫂递给我一杯冰镇的西瓜汁,拉着我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明阳也不顾额头上流下来的汗,问我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

我说:“还不知道录没录取呢!”

他说:“那不是早晚的事嘛!”那笑声比我还开心。

在没到浙江之前,我以为明阳和嫂嫂住在那种宽敞明亮,舒适清凉的员工宿舍楼里。上班的地方乘电梯上下,每天打卡进楼,朝九晚五。却原来是朝五晚九,黑白班颠倒着上。

我和明阳说,“你每天忙着上班,嫂嫂怀着孕也没办法陪我玩,不如我去你上班的厂里上班好了,还能挣点小钱。”

他说,“老板不要童工。”

我反驳:“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他说:“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一天等一天的,后来明阳终于耗不过我,他说:“你一个学生,做不了这个。”就是找各种理由拒绝我,不让我做和他一样的活,说我好好学习就行了。

后来,他自己经营了一个烧烤摊,我说:“这下我总该可以帮你做些事了。”

他说:“行,你帮我算账就好了,其他的我来。”

不让我靠近烧烤架,说是油烟对我的皮肤不好;不让我打扫,说会弄脏了我的衣服;不让我洗菜,说怕我洗不干净……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收摊回家时,他骑着小三轮车载着烧烤用具,我骑着电动车跟在他后面。他时不时就回头叫我注意看路,骑慢点。回家的那条路就那么点距离,来来回回无数次,他次次都要回头,没有一次放心过。

那些深夜里在家与烧烤摊之间,来来回回奔走的路程,让我突然看懂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管与我逆向或是同行,他先行或是我先行,我走多远,有多勇敢和独立,他都不曾放心过。我说不必追,他嘴上答应着,却跟着我走了好久好远。

别的人或许会送我玫瑰,陪我越过山丘淌过流水的人是明阳;别的人可以陪我看电影,为我斩过荆棘挡过风雨的人是明阳。

爱,任何一种爱,总是温暖明媚而且美好的,这是人们的感官接收到的。你看烈日下明阳的汗珠朝下流汇,那模样像不像玫瑰;还有明阳不愿让我看到的朝五晚九,是不是就像电影里男主角一样倔强。

4

五一小长假的时候,我去了浙江。

明阳一年前就离开浙江了,他现在在北京,在一家料理店学厨。

刚下飞机没多久,明阳就打电话给我,问我和谁一起去的,让我注意安全。

我在鲁迅故居的时候,恰逢他午休。他和我开视频,说他在浙江的时候都没怎么来这些地方玩过,我就一边游一边和他介绍那些景点,这样,我所到之地他也能够感受一遍了。

我回了大连之后,有一天明阳给我发微信。

“你应该是谈恋爱了吧,自己有点分寸”

“我对象可好了!”我笑着逗他。

他回了我新的信息,气氛沉重起来。

“现在北京街上,随便遇见一个人都是大学生,你别错过了该学习的时候。我现在其实挺后悔的,该读书的年纪没珍惜,很多地方都不如人……”

“我会好好学习的,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

明阳初中都没毕业就出去工作了,很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小小少年慢慢长成了坚强的模样。

明阳是被逼着成长的,单亲家庭的环境下,母亲没有余力给予我们更多的爱护。明阳从来不怪母亲,他清楚,母亲只是个妇人,是个文盲,仅有的能力已经用来解决一家人的温饱了,她没有错。无可奈何,即便意难平也都只好认了命。

明阳常说,“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大学生,哥哥们都盼着你有一天能有出息呢!”

“你以后有出息了,也就算给哥长脸了!”

“以后毕业了,找个好工作,能挣大钱最好,不过一定要有一个正式安稳的工作!”

明阳把所有自己没能实现的愿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你别说他自私,你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绝望,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卑微了。他希望我以后能挣大钱,并不是因为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而是真的穷怕了。

明阳和我说过,他出门那一年,鞋子坏了,想要一双新的鞋,母亲没给他买。后来他挖了好几十斤的药草卖了9块钱买了一双新鞋,在学校穿,快回到家了又换坏的穿回来。

我觉得明阳真的很心酸,也真的很让人心疼。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凭什么偏偏是明阳。

5

相比较之下,我生得晚,比明阳幸运了太多。而我所有的幸运,都源自于他。

因为他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我却被他纳入了保护范围,像生活在温室里。从小到大,明阳都护着我。在学校里,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一起玩的伙伴,没有谁可以在我面前说脏话。长大后我才明白,他给我的,只有这个世界美好的那一面。

明阳小时候很瘦、很单薄,像只小猴子。学校到家的路很远,常常我走不动了,他就会背我,歇歇走走,却从不喊累。

每次期末我拿了奖状,他笑得比我都还要开心。

高中毕业的时候,母亲要我报学校报得离家近一点,而我一心一意只想去北方。

我哭着说她,是不是要一辈子把我拴在她身边。她也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毕竟只有我这么个小女儿,山高水长的要见一面很难,不放心。我问明阳我应该报哪所学校,他说你喜欢去哪就去哪,我和她谈。最后,母亲妥协了。

明阳向来都支持我的,我想做什么他都站我这边。不会问太多,但凡是我想要做的,不犯错,他都会让我去尝试。

我想学画画,他说等你变成画家,要把我画得帅一点;我想学吉他,他说等你学会了弹给我听;我想写小说,他说等你写好了我做第一个读者。

我的所有想法他都无条件支持,尽管他也不知道我有的是一种什么梦想,但我的方向都是他的希望。

6

我不是一个好的载梦者。

我常常循环往复,时而奋发努力只求上进,时而又颓废到忘乎所以,时而害怕辜负了他的期望,时而真的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

倒是他,始终坚定,从未放弃过对我的期盼。

我也怕我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害得他替我失望。

未来很迷茫,想着想着大概想出了一些方向。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应该下班了在回家的路上。

我没有和别人去看电影,没有要回他电话的理由。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好巧不巧地在我和别人看电影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了,最亲密的亲人之间都是有感应的。明阳对我的好,让我觉得除了他,我害怕全世界都会有恶意。

“到家了吗?”

不知道明阳什么时候回我……

孙博的爱人叫做王琪,他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最近他怀疑王琪和自己的好朋友张帆搞到一起了。

那天早上,王琪匆匆吃了早饭便出门了,连钱包都忘了带。

“真是粗心!”

孙博叹了口气,拿着钱包便追了出去,但是这时候王琪已经上了公交车,孙博反正也没事,便溜达着朝王琪的公司走去。

王琪的公司距离孙博家并不远,约莫十五分钟左右也就到了,就在孙博准备上楼去找王琪的时候,他发现王琪竟然挎着张帆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从公司走了出来。

张帆是孙博的死党,他们从大学时候就在一个寝室,毕业以后更是一同创业,简直亲如兄弟,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孙博的性格十分谨慎,他并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

王琪亲昵的挎着张帆,脸上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那是曾经只有孙博才能看到的,但是如今却要跟张帆一同分享。

他们一同走入了一家高档西装店,孙博不露痕迹的站在一根电线杆的后面,透过展窗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王琪从衣服架上拿起一套西服,在张帆身上比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意的神色,然后又拿起另一件,挑选了四五件后,最终找到了一件让她满意的。

将衣服塞入张帆的手中,显然是让张帆去试衣间试试,张帆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神色,伸手不断抚摸着王琪的肩膀。

孙博嘴角微微颤抖,双拳紧握,他真恨不得进去一拳打在张帆那恶心的脸上。

过了一会,张帆穿着西装从试衣间中走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张帆的十分注意保养,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

王琪细心的为他整理着领口和袖口,还细心的低下头为张帆系好鞋带。

过了几十分钟的时间,二人才离开西装店。虽然孙博就在西装店门前的电线杆后,但是却二人却完没有发现他。

孙博紧咬牙根,他现在就要冲上去,质问这对狗男女。

可是就在他跟了上去后,他惊讶的发现王琪和张帆竟然走进了一家婚纱店。

“婚纱?这对狗男女究竟背着我在一起多久了!一定是因为一年前的事情,否则王琪那么爱我,不可能移情别恋的!”孙博不禁有些气恼。

一年前的夏天,正是孙博和张帆创办的公司最红火的时候,那一年的利润达到了五百万。

虽然五百万对于大企业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孙博和张帆这种创业新手已经算是巨大的成功了。

所以张帆就提议出去玩玩,放松放松,而孙博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一周后,孙博带着王琪和张帆一同驾车前往附近的一座名叫“毛公山”的景区游玩。

他们只开了一辆车,因为张帆和王琪都没有驾驶证,所以只有孙博驾车。

他们中午出发,等到了毛公山,都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博哥,嫂子。有点尴尬呀,我预定的宾馆是山顶的日出宾馆,我们需要上山呀!”张帆拿着手机说道。

王琪抬头看了看蜿蜒的盘山道,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再别的地方住吧,这盘山路太危险了!”

“可是,嫂子!现在是旅游旺季,这毛公山又是附近比较出名的景区,现在已经订不到宾馆了,除非你能接受小旅店。”张帆挠头道。

孙博听闻,连忙摇头道:“你嫂子什么都好,唯独有洁癖,你要她住小旅店,那可是要了她的命。我们还是上山吧,我慢些开就是了。反正这时候车又不多。”

王琪原本还想反对,但是孙博坚持要上山,她也就没有反对。

但是这却是噩梦的开始,他们在接近半山腰的一个拐歪处,为了躲避一只窜出的动物,冲破了路障,从盘山路上翻滚了下去。

因为孙博在驾驶位,他没有办法保护王琪,若不是张帆挺身相救,恐怕王琪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不幸中的万幸,王琪并没有受伤,但是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从那以后,孙博就感觉到王琪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想到这里,孙博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王琪,让张帆这小子硬生生的插入了自己的生活。

而这时,张帆和王琪手拉手从婚纱店中走了出来,二人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孙博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了购物街,孙博认识,这是从购物街到他家的路,显然是张帆打算送王琪回家。

二人在楼下恋恋不舍的拥抱,最后张帆目送王琪上楼,然后才离去。

看着张帆离去,孙博双眼快要瞪出火来,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楼。

站在家门前,他忽然迟疑了,这里是他和王琪生活了两年的地方,现在他进去,恐怕这个美丽的梦就要破碎了。

走进屋内,王琪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完全没有在意孙博。

“王琪,你难道就是这么对我!当年你我的海誓山盟是放屁吗?你现在要跟张帆在一起,你们都准备结婚了,你还打算瞒着我?你好狠的心啊!”孙博咒骂道。

王琪缓缓放下手机,看向了孙博,眼中尽是不舍,但是并没有说话。

孙博竟然也迟疑了,他双眉紧蹙,敢要再开口谩骂,却发现王琪的眼中流出了泪水。这一滴泪水竟然勾起了孙博的不忍。

但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他转身冲出家门,他要去找张帆算账!

张帆的家孙博十分熟悉,但是等到了他家楼下,他却发现有一个陌生人正在等他。

那人的穿着很奇怪,像是一个算命的骗子。

“孙博,你还是放弃吧,张帆和王琪是真心相爱的,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呢!”那算命的说道。

孙博斜了一眼面前算命的,说道:“你是谁?少管闲事!”

“执迷不悟,那我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算命的竟然直接挥拳朝着孙博打来,孙博没想到,张帆竟然还雇佣了打手,心中怒火上涌,伸手和算命的打作一团。

孙博年幼时曾经练过几年散打,在加上人高马大,算命的竟然不是孙博的对手,被孙博一脚揣在了腰间,倒在地上。

“呸!就你这样还出来当打手!”

孙博骂了一句,便迅速上楼,闯入了张帆家中。

张帆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色十分紧张,当他看见孙博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下跪倒在孙博面前。

“博哥,博哥!我也是没办法,总得有人照顾嫂子吧!而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张帆磕头如捣蒜。

“呸!你也是个怂货!王琪怎么会喜欢上你,当日若不是我被压住,怎么会让你救了王琪!”孙博说道。

说话间,孙博一拳打在了张帆的脸上,然后便冲出去,准备回家劝王琪回心转意。

而在孙博离开后,那算命的也一瘸一拐的进入张帆家。

张帆上前扶住算命的,说道:“大师,大师!怎么办?”

算命的捂着被孙博踢中的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解决不了,只能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发现了。”

孙博带着兴奋回到家中,经过这件事情,他发现他根本放不下王琪,无论如何他都要劝王琪回心转意。

当他回到家中,他发现王琪正在整理本市的人民日报。而看到报纸时,孙博仿佛明白了什么,带着微笑看了看王琪,然后转头离开了。

那是一年前的报纸,只见报纸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题目《毛公山盘山路车祸,为躲避流浪动物,本市年轻企业家孙博身亡!》

万年雪封的冰山上有个冰洞,冰洞中放着冰棺,冰棺里躺着个美人儿,美人穿着紫色华贵的衣裳,身上蒙着层冰霜。

冰棺四周全是紫色的晶石围绕,在这白茫茫冷冰冰的一片中,中央的紫色,竟显出一些妖魅来。

“一个两个皆是痴人,遭了一身罪,到头来也只是成全了自己。”

说话的是名女子,她一身蓝衣,披着短斗篷,手上戴着淡蓝色软绒套子,张开双臂,对着冰棺之中的美人念着咒语。

不消片刻,从美人身体里泛出一道光,地上多了个紫衣男子。

男子跪在地上,像是刚刚苏醒,双眼朦胧,看着冰棺,又看向蓝衣女子,唤了声“玉主”。

“魅灵子,她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好多年。”唤作玉主的女子,说话语速不慌不慢,声音里有些淡淡的柔情。“可你用法术护了她的肉体九百年。”

“这是暖暖想要的……咳咳咳……”魅生九百年来没说过话,嗓子一时发不出音来。

“她想要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是为了给你看,如果当初你没有出现,她会一直丑着,在乞丐窝里讨生活,然后自然而然的死在某个寒冷的冬天。又或者遇到某个娶不到媳妇的大汉把她娶回家,生儿育女暖被窝,日子虽艰苦,也能儿女绕膝,寿终正寝。”玉主绕着冰棺走了一圈,停下来摸了摸女子的脸。“可你的出现,让她对美,有了执念。”人一旦有了执念,就会千方百计的得到它。不计手段,不顾后果。

女子说的两种结局,虽然也有不尽如意的地方,但比起芳华早逝,确实好的多。

“所以啊,”女子伸手在棺中美人额头上一点,美人瞬间变成了丑女,右眼处一大块乌青的印记出现,“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一些事儿一些人,就让她随风飘散吧。”

女子手起,棺中人的身体化为灰烬!

“石书瑶!”魅生想起身攻击,奈何与灵域玉主法术的差距不仅仅是在身份上,实力上更是撼动不了人家。

他怒吼着,身体没有力量支撑着,痛心疾首地嘶喊显得那么滑稽。

石书瑶的声音提高了些,“你困了她的灵魂九百年不得转世,你可以朝我喊,那她向谁说?”

“魅灵子,该醒醒了。”石书瑶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

魅生抬头,抱着石书瑶的腿,满眼哀求,“你把她弄哪里去了?求你把她还给我。”

“若是还没睡醒,就去替我办件事,醒醒神,做得好,我就告诉你,她去了哪儿?如何?”石书瑶在他耳边说完话,便推开了他,离他三步远。

魅生立马应下,撑起身子去完成他的任务。

待他走后,石书瑶掌心浮着一株鸢尾,她对着花说道:“怎么这些人,好好说话不听,非得用威胁才肯乖乖的听话呀?”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明白的,有些好奇,自己也到了那一天会怎么选择呢?

“暖暖啊暖暖,你的灵魂太弱了,不适合投胎,且让我用这鸢尾养你几日。就看看你家的这位小精灵,能不能促成另一对的好事喽!”石书瑶说完,暗嘲自己不像是灵域的共主,倒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家长,为自己的孩子奔波劳累,还得不到半点好。

“哎,算了,这里好冷,暖暖,我带你去我家玩玩。”说着,石书瑶带着鸢尾花离开了冰洞。

魅生来到人间,修养了一段时间。

打听到那条小虫子的下落,发现他在乎的人,是他的学生钱欢。

于是按照石书瑶的吩咐,抓了那个他在乎的人。

小虫子追了上来,三言两语,便发现了魅生爱唠叨的原因。

“你有多少年没说过话?”小虫子问道。

魅生愣了愣,“应该有九百年了吧。当初幼归大哥为你挡了天雷,落得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的下场,我想,他是真的爱惨了你。同为精灵,我自认为做不到像他那样无私付出,便不再缠着你们了,倒是在人间游荡了两年,遇到了个姑娘……”

丑姑娘叫暖暖,十岁,在一个寺庙偷魅生的钱。

魅生睡在大石头上,暖暖的手伸进魅生的胸口,本想着偷几两碎银子,没想到这人只穿了一件单衣,直接摸到了他的胸脯,吓得小姑娘赶忙缩回手。

不过直接被魅生抓住了手腕,他没有睁开眼,声音里满是戏谑,“姑娘,摸了这个男人,你可要负责喔!”

男人的声音让暖暖心口一酥,这次偷钱不行,白捡一个相公?魅生睁眼起身,看到暖暖真容:“唔……好丑!”

嫌弃的语气让姑娘直接爆走,“臭男人,敢占老娘便宜。”说着随手抄来一个石头把魅生砸破了脑袋。

被打了……想他堂堂一个魅灵,被一个人间的小女孩打了,还见了血……

魅生坐在大石头上捂着头上的伤口,打算报复回去,可是他是魅灵,对着美好的事物能撒个娇调戏一下,在这么一个丑丫头面前,他动手的心思都没有。

直接把人敲晕了,晾在石头上。

丑丫头是有些丑,她面黄肌瘦,因为从没吃饱过饭,加上脸上有块乌青的印记,乞丐堆里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好在身上没有太多的酸臭味,平时说话收起了火爆脾气,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甜,倒是讨得一些饭吃。

只是如今冬天了,没几个有钱人出来走动,暖暖才会想着偷些钱来度日。

这些都是在魅生再次来到她身边时了解到的。

那时他被打,虽说施个法术就可以把伤治好,但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正儿八经的享受一下人间的生活,加上人一闲就会找事儿干,于是魅生先去了一趟医馆,把额头包扎的像披麻戴孝一样,打好了腹稿,预备找暖暖要医药费。

他离开不过一个时辰,找到丑丫头的时候,她正在一辆马车中被捆着。

“大哥大哥,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给山里的老汉当媳妇。”暖暖嘴里的破布被魅生取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求救。

“虽然你丫头人丑,夜里关了灯不都一个样。”魅生开了黄腔,调戏姑娘,又想起眼前的丑丫头才十岁,应该是听不懂的。

换了个坐车的姿势,道,“救你可以,你同意以后给我当端洗脚水的丫鬟,承认此生养着本公子,公子便救你。”

暖暖想也不想,说:“好的好的,都听公子的。只要公子要救了我,我就是你永生的奴。”别人想听一句好话,暖暖能说出一箩筐不带重复。

“你这丫头,说话好听。”人类生命短暂,魅生瞅了瞅骨瘦如柴的臭丫头,想着就当养个宠物也好。

他们说话的声音被魅生隔绝,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已是空车。

暖暖离了危险,趁魅生不注意开溜了。

还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自言自语:“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老娘才不会那么傻了。”她就是当乞丐,也不会给别人为奴为婢,不然早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作粗使丫头。

“你这丫头,忒不实在。”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暖暖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待她抱着一棵树大喘气的时候,魅生从另一边出来勾着她的下巴,“累啦?要不歇会儿,再接着跑?”

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也是挺好玩的。

暖暖瘫在地上,“不跑了不跑了,我歇会儿。”

魅生道:“真不跑了?”

“说不跑就不跑,我饿了,你有吃的吗?”自己跑不过人家,这是暖暖知道的一个事实。

魅生也觉得有些饿饿的,进山抓了只鸡,回来的时候,地上的小人儿不见了……

默默骂了句,“不诚实的丑丫头,”又提了提手中的鸡,“连鸡的面子都不看?”

没多纠结,魅生拎着鸡,在暖暖下一个经过之地等着。

暖暖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不远处飘来一阵肉香。

她跌跌撞撞过去,看到了正在闻鸡肉香的魅生。

“丑丫头你跑得太慢了,看——”魅生面前的火刚熄,他将手中烤好的鸡在暖暖眼前晃了一圈儿,“我都烤好一只鸡了。”

“是嘛,真好,见者有份。”暖暖不管不顾,夺过来大吃特吃。

要说今日暖暖的行为,不礼貌,不道德,还有股莫名其妙的贱。

此时魅生就是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玩玩这个不懂事儿丑丫头,只要不把人玩死玩残废,老天也折不了他的寿。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着。

不知不觉从刚开始的一跑一追,到后来的一人惹事一人扫尾。

“暖暖——”魅生还是艳丽的他,但是暖暖已经是十五岁的姑娘。身材开始发育,人也长得精神饱满,只是脸上的印记还在,她从不用头发遮挡着。看人的时候,那目光一半傲气一半挑剔。

“暖暖,说了多少次,拿人家的东西要给钱。”魅生从胭脂铺里追了出来,刚给人家把钱还上,就来暖暖耳边唠叨。

大街上的人看着这对男的俏颜,女的无盐的人儿,纷纷感叹怎么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男的是鲜花,女的是牛粪。

刺耳的话不是第一次听,暖暖转过身,“丑八怪,你看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魅生脚下一个缓冲,站稳了身子,还真认真看了看,“没什么不同啊!”

暖暖炸了,小姑娘张牙五爪,“不理你了,离我远点。”说完,跑到一个偏僻角落,从怀里掏出镜子,拿出新买的胭脂,在脸上擦了起来。特别是在有乌青印记的那个地方,反复擦着。

胭脂盒是淡紫色的瓷制盒子,盖上绘有鸢尾花形,盒底纹着东西,暖暖识不得几个字,老板说是这胭脂的名字:魅生。

也是她中意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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