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帅哥和室友双龙|林正英


道士通常是在电视里出现的,这两年也出现得少了,林正英的时代过去了么,僵尸啊,捉鬼啊,当然是扯淡的,现实之中,总的印象大概还是骗钱什么的……她眉头不引人注意地微微蹙起,问道:“你是捉鬼的?”

心里却想,莫不是遇到神棍了?

但对方来之前有打过这里的电话,是极私密的住宅座机,号码本身没几个人知道,除了关系极密切的人,只有在男主人心中地位很超然的人,才会知道这个号码。

他平静说道:“这世上没有鬼。”

女主人微感尴尬,正要说话,客厅的大理石柱子后面忽然探出个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两下,说道:“道士不就是抓鬼的?”

清脆的说话声在这空旷的屋子中显得很是响亮,听起来有点像是铃铛的声音,很是悦耳。

他一点都不恼,又重复道:“这世上没鬼的。”

声音却不再那么平静,只因柱子后面那张脸,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又是个美得没人样的小姑娘。

他几时见过这种场面,从前看到的美女都是电视里的,但总是失了真实,生活的地方也没容貌气质都这么出众的人,自然能保持心绪平静,此时见到世间真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心里还是无法做到完全坦然。

“因因,胡闹什么,我在招呼客人,进去写作业去。”女主人就算是训人,声音也是柔柔的,听起来十分温和。

“妈,我都高三了,哪还有什么作业,咱们学生党,主要靠的是自觉,用得着家长天天催吗?”女孩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不耐烦道,白t恤,牛仔裤,简单清爽,青春活力。

当妈的眼睛一瞪:“你跟我谈自觉?你看你哪里自觉了?成天没个正形,你爸生意忙,没空管你,我又管不住你……”

“哎呀你烦不烦,我上学期不是才考了第二名吗?”女孩翻了个白眼,打断女主人的唠叨。

“挺横的嘛,那你怎么不考个第一名给我看看?”

“你都不知道第一名那个变态,谁能考得过他啊,全校出了名的学霸!”女孩嘟起小嘴道。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母女二人拌嘴,这种家庭生活的场景在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因而觉得十分有趣,当然他也不是愤世嫉俗或是尤其渴望亲情呵护的那种人,更不是被勾起某种心中的怅然或向往之类,只是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联想到自身,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童年过得十分另类。

女主人又轻声斥了两声,笑着说:“这是我女儿,林因因,这位……小道长,怎么称呼啊?”看着他的眼神里莫名带了两分笑意。

“呃……白开心。”他回过神来,回答道。

“什么?”女孩迎着母亲的白眼,臊眉耷目硬挤到她身边,本来老老实实坐着,此时听到他说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取这种名字的!”

“因因!”女主人瞪了她一眼,林因因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一双大眼睛偷偷望着对面的小道士,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却不让人生厌。

“白……道长,找我先生,是有什么事吗?”称呼对方时,女主人顿了顿,神色不免露出一丝怪异,总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师父让我下山入世,出门前给了我林先生的联系方式,让我来找他。”

女主人微讶道:“入世?”这孩子电视看多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慈航静斋么?师妃暄?

“师父说,做道士的修行,求的是虚无缥缈的肉身飞升,总想着要跳出世间,但既然是人,又哪里能脱离人世间?师父说修行不只是出世,入世也是修行。”白开心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对面两人神色呆滞,他面色不变,轻声说道:“那些其实都是传说,我也知道不怎么真实的,但师父这么吩咐,我就照着做了,师父说我初入人世,林先生可以帮我。”

女主人却没觉得什么,想了想,认真道:“白道长,你和我先生之间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他明天回来后,我让他联系你,好不好?”她是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从不过问丈夫结交的朋友,哪怕对面坐着的道士看上去有点像是个神棍的骗子,但对方表现出来的平静和淡然让她心生好感,得知对方要找丈夫帮忙后,也能忍住好奇不去多问。

白开心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起身道:“那就麻烦您了……阿姨,告辞!”阿姨两个字,他说得很是自然,并没有称呼夫人啊太太啊什么的,大概在镇上都是这么称呼那些大妈的,不过相比眼前,这位大妈虽然年龄和那些人差不多大,但容貌身材气质显然都是天差地别了。

女主人神情微微一滞,眼神顿时又柔和了几分,像是看着子侄辈那般看着白开心,笑道:“好的,那小道长你慢走……对了,你刚来这里,有住的地方吗?”

白开心犹豫了很短暂的片刻,点头道:“有的。”

女主人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吩咐女儿道:“因因,帮我送一送小道长。”

看着两人走出大门,中年人管家走过来,弯腰问道:“夫人,这位白先生知道这个电话号码,应该做不得假,要不要通知家主?”

女主人轻轻摇了摇头,“等他回来再说。”

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为人也很懂礼貌,倒真是个很不错的晚辈,就是可惜了,是个……神棍。

显然,对方道士的身份给她造成了某种误会,做生意的人通常迷信,但她和丈夫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按理说并不相信这些话,可是对方身上似乎有种气质,让你即使知道他在骗钱,也不忍心去拆穿对方,甚至害怕对方觉得自己受了轻视,还让女儿送他出去……不过他的“师父”应该是此道高手,不然不可能骗到丈夫,甚至连家里的住宅电话都说了出去,她对那位并未露面的老神棍完全没有好感,但对于刚走出去那个孩子,却很难讨厌得起来,想了一会,竟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招摇撞骗,实在是有些可怜。

她心想,数额不大的话,就无所谓了。

出了别墅,白开心和林因因在草坪上的小道上一路走着,先前女主人在场时还没觉着什么,此时两人漫步草坪上,隔得近了,林因因才发现对方居然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偷眼瞧了瞧,惊讶地发现对方眉毛像是画出来的,浓密如墨,却又没有一点分叉,眼睛很大,还是双眼皮,睫毛居然比自己还长,鼻梁挺直,皮肤也白得像个女孩。

她甚至注意到,那个家伙额头上居然还有美人尖,不由心中忿忿……我自己都没有……

想到此处,她不由瞪了对方一眼,正好白开心看过来,眼神对视的刹那,她竟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慌乱来,赶紧低头看地,心中却如同小鹿般乱撞起来。

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白开心有点莫名其妙,紧接着林因因反应过来,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转过头深吸口气,装作不在意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房子很少,稀稀疏疏的分布着几栋,都比林因因家的那栋小了很多,但就是这几栋房子却占了好大一块地,城市里寸土寸金的概念他还是懂的,况且这里绿草如茵,树木参天,还有电视里看到过的私人游泳池,不远处的草坪上,甚至还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不管是在别墅内,还是在外面的草坪上,除了管家,白开心没有看见一个下人,但他分明能感觉到,周围藏了不下二十个四人,都是善于隐匿身形的高手。

很明显,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他怎么也想不通,像师父那种人,居然也会有这种显赫的朋友?

林因因是个大方的女孩子,见气氛沉默,便没话找话道:“你真是道士?”

白开心点了点头。

“你真是从山上下来的?”

“是。”

“那你在山上都做些什么呀?”

白开心想了想,道:“练武,打坐,种地,做饭,打扫卫生,还有……照顾师父。”

林因因诧异道:“你师父瘫痪了吗,还要你照顾?”

“没有,但弟子侍奉师父,天经地义啊。”

“那这些事你都做了,你师父整天做什么呀?”

“呃……睡觉,吃饭,喝酒。”

“道士也能喝酒?”

“道士又不是和尚,当然能喝酒。”

“喂,你多大了?”

“……十九。”

“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嘛,怎么看着这么死板?”

“呃……”

……

“我就送你到这里吧,对了你住哪儿啊?”

两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别墅区,林因因眨了眨眼睛问道。

白开心挠了挠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他望了望四周,伸手往远处一指,“那儿!”

“什么?”林因因惊呼一声,乌黑的眸子瞪得老大。

这里算是城市的繁华区域,但这片别墅区不同于别的高档小区那般建在郊区,属于闹中取静,因而虽在城市中心,但周边环境并不十分热闹,白开心指着的地方是一座天桥,四周都是僻静的马路,不远处倒是有一栋楼,可惜正在修建,怎么也没看出周围有地方可以住人。

“哪儿?”林因因睁大眼睛四处望,那边有个鬼的房子啊!

白开心平静道:“我住桥洞下面就好了。”

桥洞?

“就算初来乍到没地方住,也不至于这么寒碜吧?”林因因看着对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我说这位……道长,您别告诉我不懂什么叫开房啊!”

她的意思是说住酒店,说这话的时候,本来语气也是嘲讽的,但最后几个字却莫名的低了声音,她还是个豆蔻少女,说着那个在现代社会已经被隐喻出别的意思的词语,还是有些小尴尬。

白开心浑然不觉:“我没有公民证。”

没有公民证,说明华国联邦政府没有你的身份信息,也就不能开房住宿,这是很自然的道理。

“什么?”林因因更加惊讶,公民证是任何一个联邦公民最基本的身份证明,这人居然没有?她目光警觉地看向对方,心想这人不是什么犯了事的逃犯吧。

白开心回答:“自小随师父在山上长大,没办过公民证,下山之前师父说了,林先生可以帮我。”

所以他才会来找林先生,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愿意平白无故去求助一个陌生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林因因听了这话,眼睛连眨了无数下,只觉无语之极,下山来找林先生就是办这种事?莫非我老爹深藏不露,是本地**隐藏得极深的某位扛把子?

她好奇道:“你住在哪座山上啊?”现代社会,哪里的深山还能原始到这种地步,连公民证都不用办的?

白开心说道:“没名字,就是座普通深山,嗯,在岭南。”

林因因点了点头,看着远处正要说点什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猛地扭头看着他,瞪大眼睛问道:“那你怎么来这里的?”

这里是河图州,华国联邦东南地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距离岭南上万公里远,这个神棍又没有公民证,飞机火车都不能坐,难不成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

白开心老实道:“走过来的。”

林因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是完全不信,仔细看还有一丝挪揄……不管怎么说,这个笑话讲得也算是清新脱俗了。

白开心并没有说谎,从岭南到河图,跨越大半个华国联邦的版图,上万公里的距离,他真的是一路走过来的,逢山翻山,遇水涉水,携带的干粮吃完了,就往山里去,野菜野蘑菇甚至很难遇见的野味,他总是能找到,水里也有吃的,河鱼江鱼海鲜,还有湖里的螃蟹大虾,就地生个火,背囊里有一口小锅,锅里有油盐酱醋,荒郊野岭的也能让他弄出一锅美味来……现在的社会荒野之地是很少了,但如此也更方便,他只花了四十几块钱,便能在便利店里买到足够他吃二十几天的大米,道士嘛,白饭也能管饱……他又不挑食。

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不用那么惨,随便可以找个火车跳上去,一路也能混过来,但他想师父既然没有具体要求他做什么,只说是入世,那不如一路走过来。也着实没失望,波澜壮阔,江山如画,八千里路的云和月,看得他惊叹不已,以前是心中有山河,但总归是没见过,现在见过了山河,只觉这一趟不虚此行。

听他用淡淡的口气简单解释了下,林因因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只觉这人不是吹牛就是憨厚老实得过了头,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能徒步穿越大半个华国联邦的?呃,驴友除外,但面前这位,分明就是位古人啊……况且听对方说的,走这么远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什么速度?古代的千里马也没他生猛吧?

她好半天才相信了对方的话,要不是因为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特殊气质,很难让人去怀疑,平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想了想,林因因建议道:“要不,去住黑旅馆?”

她并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很多阳光背面的东西她也大概知道一些,黑旅馆是不用身份证就可以住店的,就是不大安全,听说经常会发生偷窃行骗甚至是抢劫这些事,所以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看对方这老实样子,别害了人家。

白开心犹豫片刻,说道:“太贵了。”

林因因讶然道:“几十块钱你都没有?”

白开心老实道:“下山时,师父倒是给了五百块钱,但我不想动用,这些年也存了一百多块,路上都花得差不多了。”

林因因震惊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胎,小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白开心神色如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其实他是知道那些黑旅店的,刚进河图州的时候,就有人来问过他要不要住店,但他身上只有五百块钱,哪里舍得去住一晚上七八十的旅馆……如此看来,估计他就算有公民证也不会去开房,开玩笑,这里可是河图州,整个华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正规的酒店收费只会更加昂贵。

林因因翻了个白眼,很难相信如今还有这样抠门的人,但本着好心,还是劝道:“住天桥下不安全,这边夜里风很大的,很容易得感冒,还有啊,我听说那边夜里不是很安全,天桥下出现过好几次抢人的,万一让你碰上了怎么办?”

白开心认真道:“我是习武之人,寒暑不侵,除了三岁那年感冒过一次,之后再也没生过病,至于抢劫……”他笑了笑:“无妨的。”

这句话其实隐隐透着一股傲意,但林因因显然没听出来,斜着瞥了他一眼,道:“看你这人老老实实的,在这吹什么牛呢,走吧,我请你!”

她大概以为对方说这话是不愿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失了底气,她本身长得也漂亮,类似的这种情况学校里实在是见过不少,但此刻却并不反感,大概还是因为对方身上那股子淡泊的气质,但这人年纪轻轻的,身上有这种气质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所以说到头,她也仅仅只是好奇。忽然觉得这样似乎有点暧昧,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的说,走吧我请你开房……

林因因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红晕,赶紧说道:“你可别误会啊,纯粹是看在你认识我爸的份上。”

白开心自然不会误会,但还是摇头:“无功不受禄。”

两人本就没什么交情,林因因劝之不听,也就罢了,只是离开的时候看上去有点生气。

“不识好歹!”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白开心只觉得有点无辜,心想我哪里不识好歹了?

他自小养成的性格便是如此,无功不受禄,简简单单五个字,在他心里,却是比未曾见过的传说中的泰山还要重。

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古板,也知道拒绝别人的盛情有时候会更伤人,但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答应,否则之前就直接说没住处了,林夫人总不见得不安排吧?况且他根本没觉得住天桥底下有什么问题,修道之人,讲的是随遇而安,哪有那么多的在乎?

说到底,还是有股大男子主义在心底作祟。

无论如何,下山的小道士,翻过大半个华国的山水,终于走到了河图州,开始了入世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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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彪悍小财迷

出了别墅区,白开心在附近随意逛了逛,高楼大厦,遍地人流,这里的繁华让他看花了眼,但那些一眼看上去就很匆忙的人群,又让他微感不解,他并不是完全不懂,镇上王婶家里有台很旧的电视,他从那台老式的显像管电视里看到过相关报道,知道这就是城市人的生活节奏,很快,也很新鲜。

穿过天桥,又走上一截是府南路,是一条很长的步行街,更是热闹非凡,对于一个自小生活在山上,偶尔下山去也是到镇子上的道士来说,这里的人已经是他一辈子见得最多的一次了……他居住的山下,整座小镇人口只有四十九家人。

街边上有许多卖风味小吃的,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食物,让他忍不住驻步望去,不远处有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异域人士,把羊肉穿好了放在铁架子上面烤,撒上些不知名的调料,扑鼻的香味便让他迈不动脚,仔细看了看,嘴角却又微微一撇,心说,调料不错,但肉不新鲜,也没我烤的好吃……待见到有人递过钱去买了几串,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五块钱一串啊!心中直叹城里人真好赚……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从他身前走过,低胸装,超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这些都是在电视里见过的,但那股青春逼人的气息却是电视中感受不到的,他紧闭双眼,嘴里默念清心咒,想起师父说他命犯一世桃花,没来由地生了几分恼意……我是道士!修行之心何等坚定,怎会为此分心!

但心底还是有几分垂头丧气,师父并未说错,他一见到漂亮的女子,心绪总是不能平静的,就连脑子,也多了几分不清醒,师父说这是他命里之克,他本来不信,但走到外面来,见了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才发现师父没有说错,原来自己真的不能做到道心清明。

“呀!你看那个帅哥,穿得好怪啊!”

“是搞行为艺术的吧?”

“应该是拍戏吧,你看他穿的像不像一个道士?”

“对呀,还真是,你看他背着那么大一个布包,这年头谁还用这个的?”

“可是怎么不见摄像机?”

那几个女孩子在一旁嬉笑说闹,白开心察觉到她们一直对自己指点个不停,心跳莫名快了两分,暗中骂自己没出息。

自己在山中时,即便是与狼群相搏,追赶猛虎跳涧,也不会喘上一口大气,怎么那些女孩子一看着自己,心中就又开始发慌了?

又是十遍清心咒……

这个时候,有个染了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笑吟吟问道:“帅哥,你是在拍戏吗?带我一个好不好?”

“哈?”他没搞清楚状况。

一群女孩子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不停……

“你是群众演员还是主角?”

“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是主角,起码都是男二,对不对?”

“拍的什么剧啊?”

“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对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导演呗!”

白开心内心波澜不平,嘴上却平静道:“没拍戏,我……随便逛逛。”

“那就是在等导演开拍咯?你……原来你是群演啊!”

“肯定是,助理都没见一个,哪有主演自己背着道具乱逛的!”

“切,没意思!”

“走了走了!”

一帮女孩来去如风,白开心不由眼睛瞪得老大,心说刚才你不是还说请我吃饭来着?虽然他肯定不会接受,但眼前情形变化太快,也让他觉得很是困惑,这些情形电视里可没见过……他住在山上,个把月才下山一回,采买物资,顺便去王婶家里赖着看上半天电视,不管是放的电影、新闻、甚至广告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实际算起来,这一辈子看过的电视加起来也没别人一个月看的多……

他情商其实并不低的,一头长发是下山前就剪了,也知道自己穿这身衣服实在有些引人注目,虽然修道之人讲究吾心安处是吾乡,但既然是入世,总是要融入社会的,他因此也去那些服装店看了看,想买一身衣服换上,但也就只是看看而已了……这里是商业街,都市繁华地段,店里挂着的衣服动辄千元起价,他全副身家加起来也不够,只好作罢。

华灯初上的时候,白开心回到天桥底下,放弃了生火做饭的想法……附近哪有干柴给他用?他也知道那些城市绿化的树是不能砍的,本来还想着在街上吃一顿,但附近的饭店实在是吃不起,只好饿着肚子回来了,心想明天一定要找个物美价廉的饭店好好吃一顿,最好是卖包子那种……因为中午进城的时候路过包子店,两块钱一个的肉包子没舍得吃,就买了六个馒头,倒不至于一整天都挨饿。

盘坐在地上,自小就练已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行功路线在体内默运了两个时辰,抬头看天上已是月明星稀,估算着大概亥时(晚上十点)都过了,咽了咽口水,从包裹里取出草席在地上铺好,准备睡觉。

躺在桥洞底下,感受着九月渐凉的夜风,白开心想,没有公民证确实很麻烦啊,倒是可以去警察局补办的,不过师父说了,这种事麻烦得要死,好像还要调查取证什么的,华国联邦向来司法严正,对于公民身份查得极严,这是电视报道中引以为豪的事情,自然是不如找林先生帮忙来得简单,对于师父的话,他也是认同的。

还有一个原因,警察肯定要调查他之前的十九年住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但师父叮嘱过,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居住之地的具体位置,有些苍蝇烦死人……这话他记住了。

世界那么大,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却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悲哀。

想到这里,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饿啊……

赶紧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别墅区里。

“不是说明天回来么,怎么连夜就回来了?”刘颖走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包,问道:“刘婶煲的汤还热着,要不要喝一点?”

“后天这边有个应酬,反正那边也处理完了,索性就回来了,明天正好休息一天。”男人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假寐,伸手缓缓揉着太阳穴,“给我盛一碗。”

刘颖将汤递给男人,随即在沙发坐下,看着他呼啦呼啦地喝汤,心中生出一股类似充实的满足感,眼中柔情波动,嘴上却说道:“慢点喝,这么多年了,还没改过来这个习惯。”

男人低头只顾喝汤,几口喝完,又递了过去,“再来一碗。”

第二碗他就喝得很慢了,拿着汤匙,动作不紧不慢,看着却有种奇怪的节奏,很吸引目光,就这样一口一口慢慢品着,随意问道:“因因呢?”

“现在都几点了,女儿早就睡了,忙昏头了你。”刘颖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天有个小道士来找过你。”

男人动作微微一滞。

“道士?”

“嗯,说是从山上下来的,穿得有点奇奇怪怪的,气质倒是很好,为人也有礼貌,说是师父叫他来找你的,对了,他说他师父姓敬……你们认识?”刘颖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了翻,又看了男人一眼,目光有些含蓄,但隐隐还是有点责怪之意,大概是说你怎么会认识一个神棍呢,她对小道士印象不错,但对其未露面的师父,却没什么好感。

男人却是放下了手中碗,看了过来,“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跟他说的,人呢,在哪里?”

语调平稳,语速也并不快,听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但一口气问出连串的问题,本身就不符合他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性格,对丈夫熟识无比的刘颖哪还听不出他心中的急切,便有点吃惊。

“你?”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恢复平了静,“我认识他师父。”

刘颖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误会了,丈夫认识一个神棍并不是什么难以相信的事情,但在听说对方是一个姓敬的道士之后,就能飞快地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并表现出如此程度的重视,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神棍,而是确确实实在丈夫心中有着很超然的地位。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师父是谁?”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造型考究的金属小盒,拿出一根雪茄放在火上慢慢点燃,吸了两口,吐出一口淡淡的带着某种独特气味的烟雾,又像是叹了口气,身子完全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闭目想了片刻,缓缓说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刚在家族里崭露头角,说是意气风发也好,说是眼高于顶也不过分,人年轻,做事情就没有顾忌,后来招惹到了一些东西,虽然因此也认清了一些人,知道了一些秘密,但事情到了那一步,是我无法控制的,然后日子就变得有点不好过了,追杀什么的都算是小事了,更重要的是有一些超出我认知之外的事情发生,而那些针对我发生的古怪事情,是我乃至于我的家族,都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感受到刘颖震惊的目光,男人睁开眼睛看着他,温和笑了笑:“不要担心,事情早就过去了,当然是他师父帮我解决的,虽然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嗯,很直接,但不可否认,这样也最彻底。”

刘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从未想过丈夫竟然遇见过这些事情,印象中丈夫一直是家族的天之骄子,而林姓家族的实力,在整个华国联邦也是屈指可数的,结果倾家族之力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就让一个神棍……呃,道士,一个人就帮他解决了?

她细思极恐,神情震惊,“你说的……就是那个小道士的师父?”

“是。”男人沉默片刻,说道:“若不是他出手,估计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惊骇之意在脸上慢慢显露出来,刘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怠慢了恩人的子弟,虽说她下午并没有对白开心表现出什么蔑视的态度,但完全可以好言好语劝说对方留宿在家里,等丈夫回来再说……并非势利,只是尽点心意,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过意不去。

“颖儿,你说一个人能活多久?”

刘颖想了想,说道:“联邦人的平均寿命是八十二岁,但这个比例有点虚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华国联邦尚武风气浓郁,许多人进体术馆学习,他们身体强健,能比常人多活十岁左右,比如咱们家的那些保镖,但正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也间接拔高了联邦人的平均寿命,像你我,大概也就八十岁到头了。”……这还是他们身家不菲,比普通人保养得更好的原因,刘颖言语中有些唏嘘,毕竟两人都已四十好几,人生过去一半有余了。

“叹什么气,人生有得就有失,我选择将精力花在了家族的事业上,自然就没时间去学武,况且那些东西也不对我的胃口,就算有时间,我不是还得陪陪老婆孩子么?”

刘颖白了他一眼,眉目中淡淡的风情闪过,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世界那么大,其实并不像你我想的那样简单啊。”男人吐了口烟,缓缓说道。

“我爷爷过世多年,他老人家若是还在世的话,今年也该有一百零九岁了……但即便是他,当年在那人面前,也是执的晚辈礼……”

刘颖神色平静,或者说已经呆滞,但眼中的震惊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男人放下雪茄,唏嘘不已:“这个电话,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啊……”

声音里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惊喜。

刘颖沉默呆坐片刻,忽然起身上楼。

“我去叫醒女儿,问问她知不知道白道长住在哪儿,他是你的恩人子弟,咱们不能怠慢了。”

男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时间了,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扰,他师父何等人物,难道还会让他落魄到没地方住吗?等明天再说吧。”

他却不知道,他眼中以为的那位厉害人物,现在就睡在他所在别墅过去几百米的一座天桥底下,是真的落魄到没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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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少侠小鲜肉

次日清晨。

白开心五点准时醒来,就地打坐一个时辰,将从小练大的功法在体内运行二十一遍,这才缓缓起身,迎着被远处建筑所遮挡的初生晨阳伸了个懒腰,动作缓慢却又极尽舒展之意,他想今天该去四处找一找,看看这座城市哪里有便宜又好吃的馒头卖,最好能找到一家性价比较为合适的馆子,他已经饿了近十个小时了。

三两下将芦苇草席收好,背着包裹四处望了望,想先选定好一个方向……城市太大,以他的体力并不存在疲劳的问题,但眼下之急还是肚饿,他想找一个相对不那么繁华的地方,这样找到便宜馆子的概率也大一些,不至于盲目乱转。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了过来。

那辆烤漆很讲究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司机下车走到后面一侧打开车门,一个中年人弯腰下车,他穿着一身极为合体的西装,容貌很是出众,不怒而威,眼神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行进之间也有一股凝重的气势,白开心想这人一定是个很成功的人,就像电视里那些商界精英,基本上都是这个范儿,但这人身上那种威严的气势却是那些明星演不出来的。

那人径直走到他身前,问道:“请问是白开心道长吗?”

声音倒是很温和的。

白开心闻言一怔,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那人轻轻颔首,动作幅度却微微有点大,很是礼貌的样子,说道:“您好。”

白开心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只好跟着点了点头,应道:“您好。”

“我是林海西。”那人说道。

白开心面露恍然:“啊,您就是林先生!”

“是我。”男人面上没流露出什么表情,眼神却极诚恳,说:“半夜回的家,早上起来才听因因说您居然住在这里,我这就赶紧过来了,家人不懂事,怠慢了白道长,实在是抱歉。”

白开心心想没有啊,两人明明都很好客很热情,林因因甚至说要请我去住旅馆,哪里有怠慢我了?他有些拘谨地说道:“林先生太客气了,是我打扰了才对。”

两人寒暄一阵,一个比一个拘谨,一个比一个守礼,林海西毕竟阅历丰富,老于世故,只是眼前这人是恩人的后辈,才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现在发现对方并未生气,心绪稍微恢复了些平静,站在原地四处看了一下,问道:“要不,咱们上车再说?”

上了车,司机问道:“董事长,去哪里?”

林海西看了眼白开心,问道:“一大早的,道长还没用膳吧,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白开心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林海西在商场沉浮多年,那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对于人心的把握自是不必细说……早上听女儿说了,此人宁肯住在桥洞下也不住店,没有身份证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明明有黑旅馆却不去住,那就是囊中羞涩了,虽然实在想不明白以那人的能力,怎会让弟子混得如此凄惨,但万一这是对小辈的考验呢?抛开那些不说,单是回绝了女儿请他住店的邀请,就足以让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做出一些性格上的判断。

他看出了白开心的尴尬,所以言语间都很照顾对方的心理,但内心却有种怪异的感觉,心说您这性格,和尊师似乎有点差距啊……那人是何等的不羁,虽只见过一次,但谈笑间诛灭强敌的形象实在令人心折,许多年过去了,他尚且记忆犹新。

汽车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停下,司机正要下车,林海西道:“你在车上等我。”

“可是您的安全……”司机面露担心之色,显然他的身份不只是司机那么简单。

林海西哈哈笑道:“如果有人能在白道长在场的情况下,还能伤到我,那估计再来十个你也没用。”

司机心中不服气,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白开心却是有点害臊,微红了脸。

两人进入大厅,在侍应生的引领下进了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套间,装饰并不怎么华贵,但看着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两人落座,林海西拿着菜单问白开心想吃什么,白开心摇头道:“我不懂的。”

林海西想了想,问道:“道长可是只吃素斋?”

白开心有点不好意思:“肉也是吃的。”

侍应生站在一旁,眼中既有惊讶又有笑意,大概是从未见过这种客人,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保证了他外表上的彬彬有礼,只是眼神有些精彩。

白开心看出了对方的异样,很真诚地对着他笑了笑。

那名侍应生愣了一下,片刻后悄悄还以一个微笑,同样真诚。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林海西很快点好了菜,两人边吃边聊,谈到了白开心下山的原因,入世什么的,林海西不大懂,但也没多问,至于他关心的那位“恩人”的近况,白开心也拣了些大概说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吃,各式不知道名目的食物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子,味道是很好的,但分量却极少,他肚子很饿,但自小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吃饭的动作看上去慢条斯理,从容得很,但却出奇的快,原因是山里那个为老不尊的师父经常跟他抢饭菜,不快不行。不一会,一桌子食物就不见了,几乎全是白开心解决掉的。

“饭菜还合你胃口吗?”两人聊了一会,气氛不再那么沉闷,白开心觉得自己是晚辈,林海西也觉得自己是晚辈,嘴里都是您啊您的,后来说开了,也就不那么拘礼了。

白开心想了一下,说道:“很精致。”

这倒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评价,林海西哑然失笑,唤来侍应生,大手一挥道:“依着原样,再上一桌。”

“不用了。”白开心赶紧摆摆手,“师父说,吃饭八分饱足矣,过犹不及。”

吃过饭,两人进了里面的房间,林海西叫了壶茶,亲手给白开心倒上一杯,笑着说:“公民证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但是联邦对这个很敏感,既然要给你安排个身份,当然要做到滴水不漏,不然我也没脸来见你,所以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办好。你初来乍到没地方去,一会就跟我回家,安心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白开心刚要说话,林海西摆手道:“先别忙着拒绝,开心小兄弟,既然尊师让你入世,想来就是要你去经历一下人世间的那些俗事儿,包括和人打交道,这应该就是尊师的本意,况且他让你来找我,肯定也是早料到我会这么做,你不能总是想着无功不受禄,要学着去习惯这些东西,比如不要轻易拒绝别人的好意……”

他笑了笑:“抛开尊师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讲,我也很愿意和你亲近一些,林海西别的不敢说,自问义气还是有几分的,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说不定日后我还有事要求你帮忙呢……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不得不说林海西真是有一套,之前吃饭时言谈很是注意,给白开心营造出一种很亲切的印象,如此润物细无声下来,居然三言两语就打消了白开心的顾虑,很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下来。

倒不是说白开心多么死板,从他先前不愿意住在林家,此时却接受林海西的帮助来看,他只是面对美女的时候有点不自在罢了。

林海西让他有要求尽管提,他也就没有客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找一份工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是在学校里面。”

他不好拒绝林先生的好意,但也不想一直寄人篱下,但身上只有五百块钱,所以得去工作挣钱,他从未上过学,觉得自己应该掌握那些同龄人都在学习的知识,心里面也很向往校园生活,所以提出希望能在校园里工作,他想自己可以做点体力活什么的,或者做食堂的厨师也不错,反正做饭他也很擅长,这样还能有机会去旁听一下学校老师讲课,挺好的。

林海西眉峰稍抬,目中微露讶意。

他面露难色望着林海西,心里有点期期艾艾:“林先生,是不是很为难?如果不好办的话,那就算了。”

“没什么为难的。”林海西笑着说道,眼神却有些怪异:“只是,你确定想进学校?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白开心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小学的课程,大多是些常识性的东西,这个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初中学的知识自己肯定有许多不懂,但毕竟已经十九岁了,坐在一群全是十二三岁孩子的教室里旁听,那样子也实在有点滑稽,于是说道:“高中,可以吗?”

高中好点,大家年龄相差不大,感觉上没那么奇怪,初中的课程可以自学,听说城里还可以请家庭教师,他可以用工作挣到的钱请老师补习,白开心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一定要认真学习,一定不要浪费太多钱去补课,一定要记住林先生的情分。

林海西点头道:“好,我会安排,对了,这个事你急不急?”

他大概以为白开心去学校是接了什么师门任务,心想像你这样的人物,入世居然选择进入学校教书育人,难道是想要大规模选拔培养弟子?内心深处不由有些羡慕,心想这些学生未免也太幸运了,但又隐隐觉得奇怪,选弟子这种事不是年龄越小越好吗,从娃娃抓起嘛……

白开心没听懂,对面前这个中年人感激不已,由衷说道:“谢谢你林先生,能尽快安排最好不过了。”他想的是,能尽快挣钱,就能早点从林家搬出去,不用那么麻烦人家。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面试,其实你要是选其他工作都不用面试,但要进学校,还是得走一下形式,没办法,那个死老头校长有点死板过头了,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嘴上说着死老头,眼中的恼怒下却掩藏着敬意,林海西笑道:“我这也就是锦上添花,相信即便是我不出面,你肯定也是没问题的,开心小兄弟年纪虽轻,却极有原则,一身风范也令人心折,实在令人感慨尊师教导有方!”

教导有方?风范?

白开心有点尴尬地笑,心想师父教我的,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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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忍无可忍,抽他丫的

九月的阳光并不烈,却是晒死人的晴朗,在遍布校园的树荫下投射出一连串的光斑,白开心站在学校的办公大楼前,看着光斑中那些意气风发全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男少女从自己身旁走过,很是耀眼,好像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中心一样。

林海西已经先一步进去了,说先找对方打个招呼,据说那个校长曾经是他的老师,这点尊敬是必须要有的。

司机靠着车门,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跟白开心介绍这所学校的背景,眼神中仍有好奇与不服,但言语中却不敢流露出来,他从未见过老板对一个人那么重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

他们身处的校园叫河图中学,是河图州最顶尖的高中学府,虽是私立的,但背后有林海西的大财团撑着,因此挑选学生的时候不至于像别的私立学校那样吃相难看,品学兼优的学生自然是这里的首选,所有费用全免,家底深厚的学生也是招的,能给学校创收嘛,甚至于学习不好家里也没钱的学生也可以招,为了在社会竖立良好的正面形象,这里每年都会招收一批贫困生,免除一切费用,近年来许多电视杂志中都有报道,算是受到家长称赞和业界好评的一所升学率极高的学校。

没过多久,一个不知道是老师还是职工的男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行进之间雷厉风行,跟白开心说话的时候目视前方,眼神根本不落在他身上,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给人的感觉颇为自傲。

“请跟我来,校长在等你。”

这里的教师和员工都很牛气,因为他们都是这座学校辉煌成绩的创造者,或者正在创造辉煌,因此对于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拘谨的外来人士,他有足够的底气不给对方面子,但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只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如果对方不敏锐的话,是察觉不出的――他并不是那种故意挑事的人。

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林海西就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表情有点无奈,苦笑着对白开心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去。

白开心首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算洁净,这才推门进了里间。

“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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