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赶爱爱黄金时代,我下决心做个医生

上世纪40年代初,史成礼在甘肃省清水县读国立第十中学的时候,有一天,史成礼和两个同学去城外的小河边散步;好端端一个大晴天,刹那间变得天昏地暗,火红的太阳被地球的巨大阴影慢慢遮盖了去。当时科学尚不够发展,尤其是在西北的小县城里,没有可能提前知道日蚀的消息。老百姓愚昧,说是太阳被天狗吞吃了,一片铺天盖地的惊慌中,人们敲着脸盆家什,发出叮叮哐哐的声响,又大声吆喝着,企图吓走天狗,拯救太阳。然而,太阳终于还是被天狗吃了。约摸半个小时左右,太阳复归还原。压在人们心头的惊恐,这才逐渐散去。

史成礼和他的两位同学,仍在小河边散步、说话。三个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到未来的前途理想上。一位同学说他想当记者,问另一个同学和史成礼长大了都想干什么,那个同学说他长大了要学法律、当律师。史成礼最后说,他的理想是做医生。

医生、记者、律师,这是当时令年轻人向往的三大自由职业。

史成礼说自己的理想是做医生,并不是随便说的。原来,他身体不好,前些年连续得过几场病:一次,闹斑疹伤寒,学校里死了几十个人,史成礼也染上了这病,经医生抢救才死里逃生;还有一次得了喉咙病,嗓子肿得很厉害,吃饭喝水都很困难,找了一名中医大夫,拿根竹管往嗓子眼儿里吹了些什么药面儿,第二天就好了;再一次,他屁股上长了疮,一个大脓包,疼得他坐立不安,找了个医生拿火针一戳,脓一放,就好了。

这给史成礼的印象是医生很神,也很有用;于是便下定了做医生的决心。

果然,刚上高中二年级的史成礼,便跳级考上了国立西北医学专科学校。当时学校校长是原河北医院院长齐清心,教师有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张查理、从美国归来的杨英福、于光元和马凌云等。后来,这所专科学校,改为兰州大学医学院。1946年学习结业后,史成礼分配到当时的国立医院进行临床实习。

由于各方面表现好,留该院任助理住院医师。后该院改为兰州中央医院。

这期间,史成礼直接从师张查理教授和随后留美归来的张华麟教授,主攻外科学。

1949年,对中国人民来说,那是一个大动荡、大惊恐和大欣喜的日子!史成礼在学校读书时,思想就很活跃,除了用心钻研医学业务以外,还常常读一些《新观察》之类的进步书刊。这年春天北平和平解放,史成礼欣喜万分,常和医院里几位谈得来的年轻朋友,偷偷议论国家形势。那时候马步芳统治整个西北,兰州城里形势很紧张,特务横行,一片白色恐怖。

医院里的国民党防奸保密小组,将史成礼几个年轻人列入黑名单,准备逮捕送大沙沟监狱。医院院长张查理得知此事后,马上出面作保,说:“这几个娃娃我了解,没事、没事!”这才使几个年轻人幸免于难。

8月中下旬,人民解放军兵临兰州郊区沈家岭、狗娃山一带,整日炮声隆隆,火光冲天,光明与黑暗的大决战开始了。

这时候,医院张查理院长宣布说形势紧张,要大家各自寻找安全地点躲避。史成礼和医院里的十多位医生护士,以及他的女友一起,躲进了翠英门兰大医院地下防空洞里。

26日早晨,天刚蒙蒙亮,史成礼一伙所在的防空洞上猛地一声巨响,仿佛炮弹炸落的声音。7点钟时,防空洞的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位荷枪实弹的人民解放军。兰大医院杨英福院长走出防空洞,对门口的解放军说:“我是这医院的院长,里面都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讲。”

一伙人从防空洞出来,看见门口大街上到处是死人死马,一片狼藉。隐隐地还有枪炮声从远处传来。再抬头往前看去时,只见一面鲜艳的红旗,在城头上迎风飘展!

几个年轻人便忍不住放声高喊了:

“啊,解放了!解放了!”

“解放万岁!”

呼喊声、欢笑声,响成一片。

这时候,有位干部模样的解放军走了过来,问:

“你们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吗?”

杨英福院长应声走了过去:“是啊!我是院长,我叫杨英福。”

解放军干部听了,高兴地同杨院长握手:“好呀,好呀!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人民解放军,欢迎大家为革命服务!”

寒暄之后,杨英福院长立即带领他们一班人回医院上班。当天下午,史成礼和他的女友一起,回到自己所属的兰州中央医院,开始了紧张的抢救解放军伤病员的工作。打这,史成礼算是参加了革命工作;同年,史成礼与其女友许效勤正式结婚。

一个月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这一年,史成礼刚满25岁。

25岁,正是一个人的黄金时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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