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阴影下的罗马男女
罗马的讽刺诗人朱文诺尔(Juvenal)在公元2世纪之初曾略带讥嘲地说:“自从罗马的黄金时代后,‘贞节^已是难得一见的美德。”他是一个苦行的斯多噶派(Stoic)学者,缅怀罗马人的先祖在早期所过的单纯而艰难的生活,住在阴冷的岩洞里,呼吸间吐出来的尽是他们所吃的橡树果实气味、他们所奉祀的神祇、所牧放的羊群、壮硕的小孩及高地上容貌粗厉的妻子……朱文诺尔不禁大叹罗马帝国的“世风曰下,人心不古”。
罗马人原是一个具有田园风味的民族,拙朴、稳重而少轻浮,重责任、信然诺、待人宽厚、自奉俭省、训练严格、讲求纪律、有献身精神,这是他们能缔造伟大帝国的民族性格。直到公元前5世纪,多数罗马人都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瑕疵的正直人士。
早期罗马社会的男女关系,跟其他同时代的人类社会大同小异。妻子与小孩乃是成年男人的“动产”,生养小孩与做家事是妻子的唯一职责,如果妻子被捉奸在床,丈夫当场手刃“淫妇”,在法律上是许可的;有时侯虽非目击,有通奸嫌疑的妻子可能也难逃一死。如果她饮酒稍微过重,即被视为是不道德与性放纵的证据,足以构成“休妻”的理由。她也可能因不孕或“行为乖张、惹人厌”而被丈夫休弃。
罗马早期的妇女,象其他早期社会的奴女般,从父亲的“手中”被转交到丈夫的“手中”,她们和其他社会妇女唯一较不同的地方是,罗马妇女较少被隔离,在家庭及社会中有较活跃的角色,因此,也较有自信。.
帝国的壮大繁荣,无可避免地带来社会生活的改变。公元前215年,正当罗马与迦太基人战争的关键时刻,罗马出现了5欧宾法令”(Qppianlaw),这条法律规定女人只能拥有约二分之一盎斯的黄金(包括耳环、项链等),不准穿染色的衣服、不准搭乘马车穿过罗马市街等。这些禁令看起来都是在反对女人奢靡浪费的(虽然男人也同样浪费金钱在美酒、古董上,但当时的男人认为将钱花在打扮上才是浪费),战争结束后,政府并没有撤销禁令的意思,罗马妇人的愤怒难忍与日俱增,她们不愿失去已经获得的东西,有越来越多的妇女聚集街头,抗议政府对她们的束缚。显然,丈夫、法律与传统的规范再也无法令罗马妇女退回到厨房里去。
正当罗马男人陶醉在帝国的美梦里时,他们没想到近在身边的女人已随帝国而“成长”许多,这使得罗马男人必须回过头来检讨自己的家务事。
卡托(Cato)在议会里爆发了他的愤怒,他说:“几分钟前,为了赶来这里,我必须椎开一群挡路的妇女,这使我感到羞愧。”他觉得如果妇女有话要说,应该私下对她丈夫说,而且她们不应该对涉及政治的问题发表意见;如果丈夫们能好好管教太太,就不会出现刚刚令他感到羞愧的场面。他继续说:“女人是任性而无法控制的野兽,你无法期待给她们缰绳,而不会脱离轨道。女人所要的是完全的自由,或者说完全的许可。……如果你今天给她们这种权利,明天又给她们另一种权利,最后她们就会和男人完全一样。你想到时候你能忍受她们吗?”对于女人的竞尚奢靡,卡托另有一番见解,他说:“当女人自己有钱时,她会去买她想要的东西j如果她没有,她就会去向她丈夫要钱。如果丈夫不给钱,她总会找到愿意付钱的男人……可怜的丈夫!”
护民官Valerius对卡托的“忧虑”提出反驳,他说:“只要她的男人还活着,女人就不会去寻求独立。象无父无母或者守寡而得到的独立自主是她们日夜祈祷不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他认为女人需要的是公正,欧宾法令只禁止罗马人的妻女打扮,而罗马盟邦或属地的妇女则不受此限制,结果她们打扮得花技招展,驾着马车昂扬于罗马街头,而罗马妇女却灰头土脸的在地上走路。Valerius说:“这看起来似统治整个帝国的不是罗马人,而是我们的藩属贡臣,这种景象,男人看了都难免悲痛在心,更何况是女人?优雅、珠宝与美的培养,正是让女人骄傲的特点。”这套说辞也不怎么高明,但不管怎么说,时势所趋,限制罗马妇女奢侈的“欧宾法令”终于被废止了。
朱文诺尔所讴歌的“田园风味”再也无法挽回,昔曰住在山上放羊的罗马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伟大帝国的伟大人民,无人能拒绝享用因征脤所带来的财富与自漪。男女竞尚奢华的生活,但女人似乎比男人更胜一筹。
在罗马极盛时期的上层阶级妇女,拥有古代妇女少有的自由、财富与时间,她们可以做很多事——但几乎没有一件是具建设性的,由于法律限制及社会压力,她们无法过问政治事物及帝国的宏图大业,因此她们以花钱、美容、上庙宇或提出离婚诉讼来满足自己。
“整天忙碌,一事无成”是当日很多罗马妇女的写照。一个罗马男人在天亮时起床,系上他的“凉鞋”(仅有鞋底而以带子系于脚上的便鞋),披上宽外袍,喝一杯开水,即准备面对整个世界。而他的妻子,在她自己的房间(上层阶级的夫妻卧室是分开的)起来后,穿上拖鞋,在她的缠腰布、束胸衣上披上衬袍,喝一杯开水,准备面对的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她的镜子、女仆及化妆箱。
有人说,如果当时罗马妇女的服装“时尚”象今日妇女时裝的流行般,只是在款式、长度上变来变去,罗马帝国可能就不会灭亡。这句话也许言过其实,当对罗马妇女“时尚”的致命伤是脤装的款式绵延数百年甚少改变,跟着流行在变的是衣脈的质料和它的装饰品,这些都是花钱较凶的。
在帝国的前半期,征服为罗马带来了莫大的财富和奢华,伹随着时光的流逝,情势开始逆转,到了公元后一世纪,据估计,罗马帝国与亚洲的贸易每年的赤字约3亿美元,这个数目在当时是相当庞大的。非洲的香料、象牙、德国的琥珀、中国的丝、阿拉伯的薰香是当时罗马帝国的5种主要奢侈品,这些东西从数千里之外运抵罗马,但欧、亚、非三洲的商人并不需要太多罗马人的东西,贸易自然就出现了庞大的赤宇。
外来的神祇、外来的人生观也随着奢侈品涌入罗马。罗马人原先所奉祠的大都是冰冷的、象征抽象德性的神祇,或者是保护罗马人的救星。炉火女神(Vesta)就是典型的保护神,他保护罗马家庭与社稷的平安、兴盛,他有6个处女祭司,精挑细选自最高贵的罗马家庭,女祭司在10岁或更小时即被选上,此后30年,献身于纯洁的宗教仪式。她们的道德被认为攸关国家的福祉,公元前216年,罗马大军在Cannas挫败,罗马人认为罪过不在军队的无能,而是炉火女神祭司的圣德有损,有两个女祭司因而受到责难。一个世纪后,炉火女神的6名女祭司又被指称堕落、腐化,其中三名被发现失去了她们的童贞,结果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活活饿死。
Libei是生长与生殖的守护神,与希腊的Priapus神有几分类似,他通常以一勃起的阴茎象征来代表,但他的昂扬挺立不仅代表“性”,同时亦代表征服、挑战与对邪恶的防卫,是一种神奇的、具有多重含意的姿态。
罗马的维纳斯神(Venus),原是农业女神,但在与希腊激狂的女神爱弗罗黛娣(Aphrodite,性交女神)汇合后,变成国家的母神、婚姻与娼妓的守护神,已婚妇人在每年4月1日奉祀维纳斯,娼妓则在4月23日。与希腊人的接触,为罗马的万神殿带来了“色彩”与“温暖”。希腊酒神戴奥尼索斯(Dionysus)引进罗马后,变成贝克斯神(Bacchus),这个纵酒狂欢的神祇在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后不久,即开始受到秘密崇拜,后虽逮捕了7000名崇拜者,但时势所趋,要令罗马人摒弃这个纵酒狂欢之神,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宗教对罗马女人来说有特殊的含意,它是她们逃避烦闷生活的慰藉,这种慰藉有时候是精神上的,有时候是肉体上的。
下面我们就要介绍罗马男女在帝国庞大的声威及阴影下,其关系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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