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绿帽子

太阳高高照,白云悠悠飘,村长心情好,酒后乐陶陶。

“马村长,喝好了?”胖嫂笑嬉嬉地囔道。马村长回头见是胖嫂,回道,“嗯,胖嫂啊,啥事?”胖嫂神神秘秘,“村长啊,念你一向照顾,有件事,我憋在心里。不说呢,对不起你,说呢,怕伤着你。”

马村长皱着眉头,说吧,能憋得住,不是你胖嫂啦。

胖嫂笑笑,还是村长懂我,心直口快。你知道吗?梁子过年回来了。

村长道“我咋不知道?”

胖嫂瘪瘪嘴,“啊哈,那是,人家还不躲着你?”

村长道“躲我,唉?他回不回,关我屁事?”

胖嫂道“按说是啊,不过,不关你,关小羽,不也算关你吗?”

村长瞪瞪眼,“你又在翻白话?”

胖嫂道“村长,我翻谁白话,也不敢翻你呀!他们同桌打牌,你知道吗?”

村长嗫嚅道“这个——不就打牌吗?”

胖嫂用手半遮嘴吧“听说,他们在镇上,唉哟,还是不说啦!”

村长愠怒道“说不说?不说,你山边那二亩开荒地,村里可要收回啦!”

胖嫂急忙道“别别,我说我说,他们在镇上旅馆,啊不,酒馆。啊不,旅馆。那个啥?唉呀我这贱嘴”胖嫂“啪”,“啪”照自己嘴抽两巴掌。

等她睁眼看时,村长不见了。转过身,村长已走上马路,往家走去。

其实这事,村长最近也听些风声,只是不愿也不想信它。今儿胖嫂一说,证实它板上钉丁。

而且胖嫂知道的,全村都知道了。刚刚红光大日艳阳天,霎那间,变得暗无天日阴惨惨。全村男女老少,那鄙夷的眼神,如无数支利箭,死死地扎在他脊背上。疼痛难忍。

“马尾”是马家庄的村长。他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着荷尔蒙。尤其是见到漂亮女人,简直就是一匹发情的公马,性奋、发狂。

村长的头衔,更让马尾的权力和性欲望,发挥到了极致。

村民落户;起房盖屋;想生孩子、要种树。哪一样,都得村长点头算数。

农村有句老话,女人出面,网开面。所以,找村长办事的都是女人。女人看村长脸色,村长看这女人的脸色。脸蛋好,叫村长开心,就省钱办事。脸蛋丑,村长扫兴,就得花钱办。

据说村里几个漂亮的媳妇儿,跟马村长都有一腿子。马村长真够意思,给这些媳妇的男人,每人发了一顶绿草帽。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人,给村长也送了一顶绿草帽。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吧。

村长媳妇小羽正在厨房洗碗,就听“咣当”一声,铁大门被村长撞开了。小羽一看,知道村长又喝多了,怒道“死鬼,吓我一跳,我说是贼来了呢。”

马村长眼珠通红,直直地瞪着小羽。“是自己家里出了贼吧!”小羽一听话里有话,又见马村长一幅老虎要吃人的样子,嘀咕道“你,什么意思?”

马村长抽出一支烟,边点火边厉声道“老子想杀人!”

马村长两只手都在发抖,点了几次都没点着。气极之下,“啪”地一下,将火机摔到地上,把烟扯成两半往地上一掷,用脚拧了稀烂。

小羽从没见过村长这架势,怯生生问“到底咋了?”

“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马村长指着头顶,“看看,这是啥?”小羽疑怀地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啊。

马村长吼道“绿帽子!”

小羽这才回过神来,忙问“你说清楚。谁跟谁!又是谁在嚼舌根”

马村长咬着牙“无风不起浪!梁子梁子梁子,王八蛋!”

小羽嗔怒道“之前,你在外鬼混。还死不认帐。我说,无风不起浪,你咋说的?”

马村长辨道“莫扯别的,今儿就说你!”他边喊边顺手抄起电热壶,举过头顶。小羽吓懵了,闭上眼睛。就听“当啷”一声,小羽睁开眼,电壶没砸过来,砸在磁砖上,立刻变了形。

接着,就听“噼里啪啦,咚咚锵锵”,马村长将锅碗瓢盆摔了个遍。又走到大屏幕墙壁电视旁。伸手摸了摸,咬咬牙放下了。

吓得三岁的儿子小宝,呜哇大哭。响声惊动了左邻右居,院门口站满了劝架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村里办事员提醒他,下午开会。他跺着脚,出了门。

马村长来到会场,人到了大半,会还没开始。邻村的李村长冲马村长笑笑。“唉哟,马村长脸咋绿了?谁惹你啦?”

赵村长趣道“哈哈,脸绿了,好像头也绿了!”马村长一听,顿时阴了脸,怒道“你头绿了,你他妈全家都绿啦!”

李村长见势不妙,忙朝赵村长挤挤眼,解活儿道“玩笑玩笑,开会了开会了。”说罢,又伏在赵村长耳边嘀咕几句,分明在说马村长的糗事。

马村长红着脸,听了一半会,就不辞而别。

马村长怒气冲冲回到家。一进门,小羽养的小花狗撒欢跑来,马村长呼哧一脚,把狗踹到脚角。小狗莫名其妙的挨了打,“汪汪汪”哭叫着,躲到小羽腿下。小羽流着眼泪叫道“有气冲我来,小狗惹你啦?”

马村长怒吼道“全镇都知道啦,我马尾又大红大紫啦!”

小羽涨红着脸,“马尾,我不跟你吵。我去找梁子对质,看我们到底有啥见不得人的!”

小羽是村里头号美女,且知书达礼。是村里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小羽和梁子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他俩正谈的火热的时候,小羽娘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这时,身为组长,父亲是建筑老板的马尾,趁机向小羽示好。小羽爸像是看到了救星。答应将小羽许给他。条件是,马尾必须拿十万聘礼。其实,这聘礼就是小羽娘的救命钱。

小羽说“爹,这都啥年代了,还包办?”小羽爹说“你忍心看着你娘死?那梁子家里,就三间破瓦房,能从他身上挤出一分钱?”为救娘,小羽流着泪答应了。

马尾没有食言,十万元彩礼送过去,小羽接到家。小羽娘得救了。小羽感激。为感恩,小羽一心一意跟马尾过日子。没再三心二意。马尾对小羽溺爱有加,捧手心里,含在嘴巴里。

别看他在外风光牛逼,回到家里,在小羽面前,温柔体贴,轻声细语。没骂过一句,更不说动手了。梁子也是明白人,虽然至今未娶,却从未打扰过小羽平静的生活。

后来,马村长在外拈花惹草,小羽有所耳闻。为此和马村长争吵过几次。小羽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但这种伤感情的事,让她伤心欲绝。她平时呆在家里,羞于见人。

今年春节,好姐妹动员小羽,出去打打牌散散心,她才勉强出去玩了。梁子从外地打工回村。乡邻乡亲,走亲串友,打牌喝酒。无意间遇到小羽,打了一次牌。怎么就擦出火花了?

小羽要去找梁子对质。

马村长一把抓住她“怎么?还想去见他?给我好好在家呆着!”马村长说摔门而出。

马村长去找梁子。

马村长来到梁子家。梁子娘说,梁子到城里打工上午走了。马村长瞪大眼睛楞了半晌,“哼,跑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寺?”说罢转身离去。

马村长没处消气,往后山果园走去。路上碰到干活的村民,见他满脸杀气,都躲着他。又在背后指指点点,比比划划。

马村长感觉脸被人扇了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刚走进果园,“呜呀”,一只乌鸦在树上叫了一声。他抬头望时,“吧嗒”,一泡鸟粪砸在脸上。

马村长没喊没骂,仰头盯着那只乌鸦,没有惊动它。身子慢慢下蹲。手伸到地里抓捞。扣起一大块土,“嗖”,土块抛向了乌鸦。

乌鸦被打落树冠下。乌鸦受伤了,翅膀和腿耷拉着。一跛一跛向前跳。

村长轻蔑地笑道“小样,跟我玩阴的,玩死你!”随后,他紧跟两步,弯腰去捉。突然,乌鸦不顾伤痛,扑楞扑楞,展翅飞起。升至树梢时,还回头“呱呱”,嘲讽地叫了两声。村长呆呆地,望着乌鸦消失在视线里。

这时,村长才破口大骂,问候乌鸦祖宗八辈。受辱的马村长,在果园的竹床上躺了半天。

天近黄昏,马村长才回到家。推开门,梁子正坐在自家沙发上,小羽在嘤嘤哭泣,边哭边诉苦。只听她唠叨“马尾臭男人,自己在外风流,打野,回来还污蔑自己如何如何,这日子没法过了——”

马村长一见这情景,眼都绿了。“好哇梁子,编圈子说出门了。弄了半天,趁我不在,又杀个回马枪。你胆子够大呀。”边骂边抄起墙角的酒瓶,向梁子砸了下去。梁子身子一偏,酒瓶落在小羽的胳膊肘上,哇一声,小羽痛得倒在地上。

马村长见打失手,忙蹲下身扶小羽。“小羽小羽,我——”梁子也围上来,喊道“小羽小羽”马村长更是气极败坏,又抓起酒瓶劈头打向梁子。梁子没躲过去,被当场打昏。

小羽见梁子倒地,忍着痛抓着梁子又摇又喊。马村长傻眼了。忙喊道“快掐人中。”

马村长扶起梁子,头上鲜血淌下。小羽又掐又喊,梁子总算醒了。吁出一口长气。缓缓道“我上午赶到车站,碰到老同学,中午一起喝酒。准备饭后坐车去省城。这时,我娘让人打来电话,说马尾找我,好像有急事。我就赶了回来。我刚刚坐了一会儿,你就回来了。”说完,梁子又补了句“我和小羽,真的没啥。”

马村长无语。小羽泣不成声。梁子说罢又昏了过去。马村长赶紧叫车,将梁子送往医院。

梁子外伤性脑震荡,住院半月。正好这个病房暂无其他病人,梁子可以清静疗养。小羽每天送饭,看护。马村长自然无话可说。

半月后,梁子刚出院,马村长又听到传闻,说梁子住院期间,小羽殷勤伺候,两人旧情复燃,在病房里还搂搂抱抱。嬉嬉闹闹。

马村长气个半死,每天借酒浇愁。脾气暴躁,张口就骂人。小羽被骂得受不了,带着小宝回娘家,说要和他离婚。马村长更是郁闷,连镇长也骂了。镇长说他脑子出毛病了,让他停职反省。

这天,马尾又在镇上酒馆喝完酒,醉眼迷离地在马路上晃悠。突然,一辆轿车与他擦肩而过,刹车瞬间,车轮从他右脚辗过。从此,马尾成了一拐一拐的马腐子。

马尾和儿时的玩伴大胜喝酒。酒至半酣。大胜举着杯子,“马尾,你知道为啥你会戴上绿帽子吗?”

马尾平静地说“因为,我给人家戴了绿帽子!”

大胜伸出拇指,嘿嘿道“你有自知之明!不过,你那顶绿帽子是假的!”

马尾瞪大血红的眼睛问“怎么讲?”

大胜说“那是几个人谋划的。你——玩了,人家的女人。他——们,敢怒不敢言。就合谋造个谣言,让你——也戴回绿帽子。好——好玩吧?”

马尾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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