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的时候,所有星光都灭了

文/后夏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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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些神奇的人,我目前遇到两个。

我的小学同学李二狗,长年觉得生活无趣。于是整天在街角巷尾寻找目标,趁着狗子睡觉摸它们的头。狗子越大越凶猛,他摸起来越有快感。

终于有一次失手了,被一条没栓链子的狗追到水库里淹死。村里人捞了好几天,只捞到一只鞋。

二狗,一路走好。

后来我大学毕业,在酒吧遇到包正。

酒吧里都是年轻人,包正比我们大十几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于是我们都亲切地叫他老包。

老包是富三代,有一次喝醉了,大手一挥把酒吧买下来,所有人吓得心惊肉跳不敢出气。从此我们这群人酒水免单,瓜子半价。每次喝酒,大家都拼命拍他马屁,努力多捞油水。

老包是个诗人,他的诗集以每年一本的速度出版着。他爸十分欣赏这一点,某次在我们面前嘚瑟:“我家小包是个诗人。”

老包小声嘀咕:“别装逼了,大家心知肚明。”

包爸说:“就算为出书每年亏几百万,也不能改变你是个诗人的事实。”

大家强忍着心里喊干爷爷的冲动,一杯杯酒往嘴里焖,喝出一股子苦味儿。

哎,天下装逼,无贱不摧,唯金银财宝不破。

一天,老包醉呼呼地问:“你们说实话,跟我做朋友是不是因为我有钱?”

大家头摇得像拨浪鼓。阿俊随手拿出老包的一本书,念了起来:“云儿/遮住了/太阳/你/遮住了/这个世界。”

小麦两手一拍,赶紧夸奖:“你看,这诗,写得多好!老包才华横溢,应该多写。”说完激动地冲上去握了老包的手。

我呸,这两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

老包笑得合不拢嘴,转头问我:“后夏你怎么看?”

我摇摇头,冷冰冰丢下一句:“I can’t agree——”

老包瞬间板着脸,皱着眉头看着我。在场的各位拼命向我使眼色。

我顿时谄媚起来:“More~”

老包兴奋地把钱包拍在吧台:“喝完去洗脚,我请客!”

众人对视一眼,假装平静,心里都怒吼“Well done”。

-2-

后来酒吧里来了个女作家,据说是中文互联第一网简书网的签约作者,名字叫颜夕,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

颜夕和老包作为我们这群人里唯二的文化人,每天一起研究诗文,很快打得热火朝天。

而我们从开始就觉得这女人不对劲。

后来有一次我们送老包回家,突然看到他和那女人的转账记录。那女人已经向老包要了几十万。

阿俊说:“我们设个鸿门宴,把这女人来历搞清楚。她承认自己是骗子,就赶她滚,不承认,就强奸她再赶她滚。”

我说:“好主意。”

小麦马上联系一个朋友,四处搜查这女人的资料。

饭局定在周六晚上,这是小麦的提议,便于铲除这女人后,让老包请哥几个去嗨。

大家都约好了,到时候伺机而动,一个接一个地动,一定能问得那女人应接不暇,从而露出破绽。

计划了一会儿,老包和那女人就到了。

阿俊率先发难:“颜夕妹子听口音是北方人啊,怎么跑到长沙发展呢?”

她有点回不过来,开始支支吾吾。

我和小麦相视一笑,有搞头!

小麦追问:“听说在简书网写东西收入不高,那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那女人听完更尴尬了,扭头看了老包一眼。老包赶紧打圆场:“颜夕正在考虑去哪家公司,这几天暂时帮人写一点稿子。”

果然无业,一定是来骗钱的!

我点了根烟,缓缓说:“为什么老包给你转了那么多钱?”

老包惊诧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们几个人都看到转账记录了。”

颜夕绷不住了,唰地起身:“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想携款潜逃?我们可不答应。

眼看傻强三步并作两步,马上要追出门去,老包大喝一声:“你们够了!她的事不用你们管。”

所有人呆若木鸡。小麦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抬头看着我:“资料来了。”

原来颜夕的爸爸前几年出轨了,离了婚,颜夕就带着母亲回了外婆家。后来母亲不幸患了长了个恶性肿瘤,没办法才跟老包说了。

老包干了一杯,眼神忧郁:“钱是我主动给她的,这么优秀的女孩,不应该为生活上的难处而发愁。”

我怀疑地看着他。

老包点点头:“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她说她喜欢我的诗。我看了她的文章,劝她多写,她两个星期就在简书网签约了。你说,这样的女孩,为她花点钱怎么了?”

我提醒他:“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别瞎搞。”

老包说:“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哎。”

你知道个毛钱啊!有才华又有钱的成熟大叔,对于少女的诱惑简直致命!像颜夕这样“落魄”的文艺女青年,你迟早得栽她手里。

想想就可怕,只要我的免费酒水不受影响就好,阿弥陀佛…

-3-

2014年底,我们一群人去了布达拉宫。

他们说,来西藏可以陶冶情操,净化心灵。后来小麦说,大家灵魂够纯净了,不用洗涤。

于是我们一致同意,决定去最刺激的酒吧来验证这一点。当然是老包请客。

所有人都喝多了,老包又开始吹他的诗,其他人不感兴趣,继续划拳玩骰子,只有颜夕饶有兴致地听着。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老包和颜夕也都靠在沙发上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老包靠在沙发上,颜夕躺在他怀里。我摇头笑了笑:我说过,迟早会这样吧。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大家都在,沙发上的老包和颜夕却不见了。

吃完早饭,老包独自回来了,带着一脸阴云。

阿俊一脸嘲讽:“这么早就起床了,看来老包身体不行啊。”

我自觉大事不好,就问他:“咋了?”

老包从怀里掏出一盒毓婷:“我们昨晚都喝蒙圈了,搞得情况有些惨烈。她早上五点就一直哭,嚷嚷着要回去,我就送她走了。”

GG,果然出大事了。

老包沉默着,说:“我也要回去了,你们先把钱垫着,回来跟我报销。”

看着老包的车徐徐走远,阿俊不解地问:“老包得到了自己心仪的肉体,为什么这么失落?”

小麦仰头靠在长凳上:“有些人的恋爱像踢足球,一堆人抢一个球,不是因为球有多么珍贵,而是想尽快射进去。而老包的出轨就像打乒乓球,两个人不断周旋,惊险刺激,才是最有意思的。如果一上来就来一记绝杀,反而都会没意思。”

我仔细想了想,问:“老包刚刚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阿俊回答:“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是最后一句。”

小麦:“我们先垫钱,回去找他报销。”

报销什么?报销所有钱么?

那还慌什么,去酒吧嗨啊摇啊!出轨这种事,如果是在老包身上,多几次才好。

-4-

颜夕走了,老包去简书网找她,她经纪人慕芝也联系不到她。

怎么办?结局最好这样,皆大欢喜。可结局自有定数,谁也决定不了。

一天晚上,老包不在,一个沧桑的女人找到酒吧。

小麦拍了拍我的肩膀:“荔枝来了。”

我不明所以:“哪个荔枝?”

“荔枝,老包的老婆,刘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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