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姐弟的日常之西门太郎的富一代生活

小黑是条狗,名字听着像土狗,可它却是一条纯正哈士奇,小黑一点也不二,甚至有点忧郁。

距离茶陵县城39公里,距离攸县38公里,进山五公里。这是后来故事开始的地方。

小黑的家原本在长沙的富庶家庭,带园林的超大独栋别墅,和蔼的一家人。

老板家的儿媳妇怀孕了,为了第三代的健康,小黑被送到了老板的工厂,荒山野岭中占地六百多亩的油脂工厂。

老板摸着小黑油亮的皮毛说:“小黑,好好帮我守着厂子,过段时间再接你回家。”放下几大袋小黑爱吃的进口狗粮,交待厂区负责人几句。司机打开后座车门,老板坐了进去。

小车开走的时候,小黑一直在后头追着,直到再看不见老板的车,小黑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道旁,直到厂区的人找来将它带回。

初来的小黑是激情傲娇、趾高气扬的,不屑与山里邋遢的土狗为伍,整天懒洋洋眯着眼,不愿意给它们一个正眼。它鄙视它们汪汪的叫声,因为小黑是狼叫,听着就比它们血统高贵。

山里没有小黑这样威武的宠物狗,怕被人偷,厂里的人给它套上了狗链,要门卫大叔牵走,系在了传达室外的消防栓上。

小黑从来不把自己当看门狗,无论谁进出厂区,它都不搭理,也不叫唤。老板一直没来接它回去,即使很长时间来一次工厂也没再去摸摸它,小黑像被忘记了一样。

时间久了,小黑开始躁动不安,仰着脖子崩扯着铁链,在漆黑的夜里狼叫。它在传达室的屋檐下风吹日晒,渐渐失去了宠物狗的光鲜。

小黑已经一周没进食了,它不吃饭菜,只吃狗粮,当时带来的狗粮已经吃完了,没人再给它买。

门卫大叔看着它可怜,熬了点稀饭肉汤。

或许是饿得不计较了,或许是门卫大叔熬得格外鲜美,小黑终于还是舔两口。所有人都觉得它不行了,有人说要带它去打针,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心里都明白,它已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狗,它回不去那受宠的曾经了。

那个冬季异常寒冷,夜晚山里树叶都结了冰,小黑侧卧在传达室外的瓷砖上瑟瑟发抖,不闹不动。

我把它牵到了锅炉房里,垫了点纸箱,毕竟可以躲避风雨,生产的时候锅炉房也比较暖和,小黑也渐渐地有了精神。

春季到来,经历了严寒的春日暖阳,晒得人格外舒服。

小黑已经在锅炉房的煤炭里翻滚了一个冬季,浑身黑色的毛发夹杂着煤球,一块深黑一块浅黑。也是从进锅炉房那时候起,小黑不再拒绝没有油荤的剩饭剩菜,它开始学狗叫,把自己活成了一条当初不入它眼的邋遢土狗。

我们以为小黑从此就是一条山里的普通土狗了,直到某天下午,门卫大叔急匆匆地跑来,说小黑看到厂门外开过去一辆像极了老板座驾的车辆,挣脱了铁链追了出去,结果跑到厂区门口的时候,被后方货车撞了。

我们去的时候它躺在血泊里,已经没了生气。

门卫大叔怜惜陪了他几年的小黑,把它埋在了厂区后面的荒地里,后来我们陆续逃离了荒芜,除了记忆什么都不带走,除了青春什么也没留下。

可小黑,却把命丢在了那里,黄土深埋。

收到一个快递,非常小,以为是前不久下单的广电万能遥控器,或者电动牙刷。

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U盘,金士顿的那种,还是个旧的,容量标签已模糊不清。

插上电脑,打开却什么也没有。右键点击属性查看,发现容量是7.8G,而且只剩下200MB的空间。到底是谁把它快递给我的呢?

我从垃圾桶里找回那个纸盒子,一看署名,居然是我的同学朴顶力。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他不是已经在北极冻成了冰棍吗?

是这样的,他在成都高新区搞网游公司,挣了不少钱,却因为整天加班而失恋了(我认为离开这样富有的男人是不明智的)。为了散心,他决定去北极玩玩。

他出发后没多久,就传来他在北极掉进冰窟窿的噩耗。

我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U盘并没什么秘密,就扔到了抽屉里,不再理会。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他的一封电邮,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死了还能给我发电邮,很快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定好了时间。

包括这个快递,应该也是他请人在特定时间点过后就发过来给我的。亦即,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电邮一开始便说既然我已经收到这U盘,那么意外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接下来的内容很诡异,他说他的灵魂已经全部复制到这个U盘里了,要我妥善保管。

他投资的一家名叫“灵魂再生”的公司很快就能研究出灵魂灌入克隆肉体的方法,到时我再投递过去。

而如果灵魂再生公司失败,就等另一家“矩阵公司”的“矩阵世界”研制成功,即可让他的灵魂永远入住这个虚拟的世界中。

最后他还说,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分手,打算从北极回来就去复合,如果不幸死掉,重生之后再去。

我以为他是黑客帝国,或者黑镜看多了,这简直是白日做梦。

但是当我按他留下的联系方式去联系这两家公司时,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还去参观了这两家公司,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并且灵魂再生公司的进度已接近完成。我不知道朴顶力是怎么想的,但把他的灵魂U盘交给我肯定是错误的。

回去后,我就找出那个U盘砸了,并且用电焊枪烧毁了芯片。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女友,因为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在和朴顶力分手时非常消沉,投入了我的怀抱。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因为我觉得,一个不过分看重财富,重要的是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是值得拥有的。

顾灿跟曲小水确定关系的时候我也算是个见证人了。

说实话,曲小水长得不怎么样。但她是江南女孩,讲话慢慢的细细的,骨子里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曲小水不白不高也不好看,但她瘦。所以当个子小小的她细声细语颤颤巍巍道歉的时候,顾灿反手给了那个找他来撑场面的兄弟一拳。

自此一见倾心。

顾灿被拉去找事的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听说那女孩借了一千块钱,但是拖了一月又一月,每次一催就哭着道歉,只说会还。

大头在大排档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带着脏话唾沫星子满天飞,“妈的老子就是瞎了眼才借钱给她,这女的就是个无赖。”

话音刚落,顾灿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跟随着酒精的步伐,气势汹汹地带着我们几个杀了过去。

但是当我看见从学校门口裹着棉衣急匆匆跑过来的曲小水时我还是吃了一惊的,毕竟她在我们寝室的时候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我们上的是三流大学,本来管理得就松,一寝室的六个人两天都有可能见不上面。

再加上她到处打工,有时候我们晚上出去聚餐的时候她都不在。偶尔我们几个都在寝室但她又要用时间来休息,久而久之我们出去的时候就不再带着她。

看着她往这边跑得越来越近,我默默地挪到了胖子身后。实在不是见死不救啊什么的,确实是没什么交情。

而且我知道别看顾灿、大头、胖子这几个人平常拉帮结派的,其实也都是正直的五好青年,根本不会把她给怎么样。

嗯,如果不算飚脏话买黄片偶尔出去炸个牛逼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那里身子都是抖的,二话没说就开始低头一直道歉,眼泪噗簌簌地往下掉。

然后很意外的,顾灿就一眼钟情了。

后来顾灿明里暗里地都找过曲小水,表示心意。但无奈曲小水看见他就躲,一见他就跟见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霸一样。

“我长得妈的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不至于让她一见我就躲吧。”这是顾灿在第四次把曲小水吓得脸红眼泪汪汪的时候对我的抱怨。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时不时地看着手机,“操他妈的她那么怕我干吗?”

“倾国倾城不是形容大老爷们的,”我笑他,但我的确不否认顾灿是长得好看的,就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好青年模样。

如果他不开口闭口都是“操你妈”这样的话。

“狗屁,你知道我整天连学校都不去,我特么知道这个词已经很好了。”顾灿一口气吹了一整瓶啤酒,对劝酒的大头摆摆手,然后就眼都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小水还没回复你呢?”我正聚精会神剥着手里的小龙虾,看见他这样子想也没想我都知道肯定是为了曲小水。

“没有。”他在那头回答得特别有气无力,索性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转头看着大头和他对象打情骂俏,然后悄悄呸了一声。

看他一副怨妇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喂,顾灿,你什么时候对小水那种动心的?我记得你以前和胖子看片时还对着有胸有屁股的女人大放厥词来着。”

他却连看我都没看我,“你真污,可别在小水面前说这样的话,女痞子。”

我气得伸手就去锤他,却被他伸手一挡,然后我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几行明晃晃的大字。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你总不能一直躲着我啊,我又不是什么流氓对不?”

“……好吧!”

“你说,我要不要买鲜花告白?”顾灿把手机收回去看了又看,春风满面。

“我可以送你菊花,一路好走。”我还在为他那句女流氓脑子疼,谁知顾灿理都没理我,然后一脸荡漾地找大头和胖子商量大计去了。

真没出息啊!我在心里默念。

后来顾灿特地在公园里摆了一大圈玫瑰和挂了明晃晃的LED小灯泡,为此我和胖子还在背后吐槽他俗套,然而他还是满怀欣喜地约了曲小水。

我一直觉得顾灿和曲小水不是很配,甚至有点格格不入。但是当他们站在玫瑰花中央被我们包围时,我却惊觉我错了。就像最简单的牛奶和咖啡,只有在一起看的时候你才知道有多配。

顾灿开始明目张胆地在宿舍楼下等曲小水,也有路过的女生对顾灿回首一笑,他却只当她们是空气。总是头也不抬地拿着手机,神情冷酷得像泡沫剧的主角。

只有在看见出现在她面前的曲小水的时候,才笑得一脸春风。

开始的时候曲小水害羞得很,顾灿只要一来找她,她就会拉上我。于是每次出去都是三人行,偶尔还会带着大头或者胖子。

天知道我有多不愿意出去,尤其是当我看见顾灿那嫌弃我当电灯泡的眼神时。

于是在那个充当尴尬调和剂的半个月里我足足胖了三斤。

我当时还在微信上嘲笑他,只要和小水出去约会就是吃饭,一点新意都没有。

然而这样的友好建议却遭来了他的鄙视。

对此他的回应是我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去吃。

对此我呲之以鼻地反呛他,现在物价多贵,免费的不吃白不吃,你特么再说话我把你看小黄片的丰功伟绩都说给她听。

然后他特别聪明地没有搭话,过了几分钟又给我发来了一条:我错了大姐,你真是我姐,你明天想去吃什么?

看吧!恋爱能净化心灵,毕竟以前的顾灿是不在乎我把这些事拿出去说的,他还觉得这是件很伟大的事情,然后还会和我就这种话题讨论一夜争论不休。

时间久而久之,周围的同学都知道了曲小水和顾灿的关系。有时候曲小水收拾慢了就会有刚从宿舍楼下上来的女孩来敲门,“曲小水,你男朋友还在楼下等着呢,他让我催你一下。”

然后曲小水就是只是笑。

时间再久一点,我就再也不去当他们的电灯泡了。因为他们常常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我仿佛就是透明人,连话都不给我说的机会,我实在没眼看下去。

不过这两个人还是有良心的,曲小水经常回来的时候也会给我带一份好吃的,然后告诉我这是顾灿特地嘱咐的爆辣口味。

我很欣慰,感觉以前那些曲小水的情报都没白对他说,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恩人的。

大二刚开始没多久,曲小水就曾偷偷地告诉我有可能她上不了多久了。她妈妈病情突然恶化,她得休学回去照顾她,然后她坐在我床上和我说了一夜她的故事。

父母离异,母亲病重,从来没感受父爱,她和她妈一直住在40多平的瓦房里,下雨都是漏的。

她家也几乎没有经历来源,所以她总是打工,她向大头借的那些钱也都被她寄回去给她妈看病了。

真他妈狗血,我在心里吐槽。

“其实那天我没被顾灿吓到,我发抖是因为我冷。”她冷不丁地提起这件事,哭着哭着就笑了,“那几天我连饭都没吃,又饿又冷,哪还有力气抬头看他?”

我愣了一下,没接话,只是把肩膀往她那里靠了靠。

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顾灿,曲小水快要离开的时候,顾灿却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的出来撸串!”

然后就是忙音,妈的好歹你告诉我在哪啊!

我忍着摔手机的冲动,又回了一个过去,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胖子浑厚的声音,“哎呦卧槽老顾你别喝了……大陈,你赶紧吧!顾灿喝多了,我跟大头拦都拦不住,就在老地方。”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顾灿已经逮着酒瓶死活不松手了,嘴里喊着小水小水,我二话没说上去就一脚,“没出息。”

然后,顾灿就真的没出息地……哭了……

一开始还只是默默流泪,我们几个去劝,他反而却哭得越来越大,最后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抱头痛哭。

我们几个就在旁边站着,也不知道怎么劝,着实看起来有点怪异,惹得路人纷纷对一个身高178却撕心裂肺哭的大老爷们投来了目光。

“嚎什么嚎?”大头脾气火爆,被他这么一折腾,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你特么就哭,你倒是说怎么了啊。”

我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我想起来我今天一天都没见过小水。

后来顾灿还是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陪他在马路牙子上僵持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大头实在忍不了了,一拳打了下去。

等到大头和胖子把顾灿扛到他们宿舍的时候,我在我的宿舍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给曲小水打了个电话,提示音表示不在服务区。我按着我的耐心,打了一个又一个,却只有一句不在服务区。操!我骂了一句。

终于在我耐心快要失去的时候,小水给我发了一条彩信,“帮我告诉他,我很好。”底下配图是她们那的高铁站牌。

我松了口气,随手把信息转发给了顾灿。

我想我可以睡觉了。

等我这一觉睡醒都是晚上了,然后我就看到顾灿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谢谢”。

一条是“这里风景很好”,底下的配图似曾相识。

妈的合着这小子根本没晕!清醒着呢,我在床上拿着手机笑。

过了大概三四天吧,顾灿回来了,我和胖子大头凑钱请他撸串,他还嘲笑我们小气。

然后我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怎么舍得回来的?”我笑他,“你不应该待在那里山无棱天地合吗?”

“去你丫的。”顾灿笑了笑低头开始剥虾壳,“小水家里条件不好,我回来总得找个工作吧,要不怎么养活她?”

“老顾你认真的。”胖子一脸不相信。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顾灿自顾自地剥着虾壳,“小水说让我先回来,毕竟在这里从小长大,找工作都容易些,她得先照顾她妈。”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一本正经地开口,却被顾灿扔过来的虾仁堵住了嘴。

“好好撸你的串吧,从今往后,我就是社会积极的好青年了。”顾灿看着我,很神奇地没有用脏话。

我心里很欣慰,毕竟那个以前开口操闭口靠长句就是去你妈的,动不动就被学校记过的顾灿,终于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夜晚的风挺闷热的,那是顾灿和曲小水恋爱的第八个月。天上的星星亮晃晃的,就好像顾灿提起曲小水眼里的星星一样,明灿灿的。

我在想,曲小水一定是顾灿的救星,这是我认识他的第四个年头,听他说过的最靠谱的话。他说,我得养她。

后来顾灿干脆直接休学了,照他的话来说上个屁上,反正学分又不够还不如早出去闯荡,也多挣点钱。

他找了一个类似销售的工作,毕竟他全身上下除了脸,也只有嘴了。凭着他以前在学校混朋友的经验,倒也混了不少客户。久而久之,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薪水也越来越高。

顾灿和曲小水一直在线上联系,每个月偶尔也见个一两次,每次去见面之前都会拉着我,陪他挑衣服,美为其曰“鉴赏”。只是从大三开始,顾灿的应酬越来越多,他和曲小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就演变成了视频,再到后来视频都很少了。

但他给曲小水的钱却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大四那年,大头突然打电话急匆匆让我过去,然而当我过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他和她女友姚姚。

“我不能和老顾说,胖子那丫又沉不住气,大陈我只能跟你讲了。”语气沉重到我一度以为这是他的最后一天。

大头深吸了一口气,“我见到曲小水了,在医院里,我和姚姚蜜月旅行不是到她那城市了吗……姚姚今天做产检的时候在大门口看见她了……她……进的是癌症科……”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以为然,“她不是说她妈生病么吗?她去照顾她妈当然在那了。”

“我也以为是这样,我想着我还没见过她妈呢,怎么说我也是老顾的兄弟对不?可不得看看他丈母娘吗……我跟着小曲……我亲眼看着她进的化疗室,我亲眼看见她在做化疗……我,不敢和老顾说。”

我没说话,大头也不再说话,空气里只有姚姚转动奶茶杯的声音,我们决定瞒着老顾。

可是我感觉我这人不应该知道秘密,就像我知道了曲小水要走,然后她没过多久就走了。

然后就像现在,我知道曲小水有了癌,然后没有一个星期我就收到了,曲小水的葬礼信函。

邀请人是——顾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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