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是当初

当初,我很爱你

冬,它真的来了,就连风,都带了几分狂傲,冬里,没有了春的生机勃勃,没有夏的酷暑炎热,没有了秋的风和日丽。

冬,是久违的冬,这是初冬,没有下雪,没有下雨,只有冷风,不是刺骨的寒风,不是让人瑟瑟发抖的深冬里的风。

谢宇诺从另一个不是很远的城市赶来,因为陆筱筱、陆展鹏说他们彼此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了,想知道对方的近况,想看看对方的变化,他们约定一起聚一聚,聊一聊近来心事,他们选定了一个日子,那个日子他们会请假。

谢宇诺如期到了筱筱和展鹏两个堂兄妹工作的城市,他们三个是发小,一起上小学、中学,高中、大学都在各自学校,工作后,便很少联系,就算联系也基本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

谢宇诺下了火车之后,她坐上一辆的士车向他们约定的地点赶去,筱筱两兄妹也向约定地点赶来。

下了的士车后,谢宇诺只身一人站在人来人往中。 那刻她感觉到只有寒风,是寒风贯穿了她的整个心脏,她不知道这个曾经很温暖的城市会突然变得那么的冷,其实是她不承认是自己曾经炙热的心变冷罢了。

她站在绿道公园,她正想什么想得出神,陆展鹏的电话打来了。

“喂!展鹏”

“你到哪里了?”

“我到绿道公园了。”

“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找你。”

“淡蓝色中长风衣,黑色长靴,黑色边框眼镜,金黄色长发,我的前面是一个……”

“好,我好像看见你了!”

“你们在哪……”话还没说完,陆展鹏竟然挂断了电话,只听见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

谢宇诺刚把电话刚下来,只听见对面一位西装革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士欣喜地喊了一声“谢宇诺!这里!”

“好久不见!”谢宇诺往前走去,她嘴角上扬,是的,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快活了。

“对啊!好久不见你了,你又长漂亮了!”陆展鹏嘻嘻地笑着打趣到。

“你依然那么有活力!”谢宇诺调侃着很久不见的发小 陆展鹏。

“筱筱也长变了!我还差点儿没认出你。”谢宇诺目光转向陆展鹏身旁那个与之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孩子。

“哪有!可能是我们很久没见的缘故 ,你不记得我了!”

“不会不会,真的变了很多,重要的是更加美丽动人了。”谢宇诺依然那么的快活,像一只晨起的喜鹊,开心,活波,和从前一样活波。

“对了,坐了那么久的车,你一定很饿吧!我们先去老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陆展鹏一脸坏笑。

老地方,一个曾经不只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聊天的地方,是她闭口不言的地方。她没想那么多,可能那一刻她真的忘记了,忘记了那个老地方曾出现过的人,也可能是她光顾着和筱筱聊天,没听清楚陆展鹏说去哪里吃饭。

他们有说有笑的走着,时间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地方”。

“到了!到了!”陆展鹏在旁边提醒着。

谢宇诺定神凝望:“暖意小屋”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谢宇诺眉头上锁,又是质问,又是低落。

“很久没光顾了,不想再去尝尝?我想去尝尝口味有没有变化。”筱筱打圆场,化解了尴尬。

“对啊!拜托,我们很久不见了,这回该听我们的了,由我们安排了!”

“哦……那这次就听你们的吧!我没事。”谢宇诺说着,愁虽然下了眉头,却又上了心头。

走进暖意小屋,那座很久之前一起坐着谈天说地的位子恰好没有人。

“我们还是坐那里吧!”陆展鹏得意的说着,随之便冲上前去占着位子,好像别人要跟他抢似的。

“好呀!好呀!”筱筱虽说已经二十五岁,却还是表现得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我坐哪里都可以,也不挑食,今天听你们的安排吧!”谢宇诺恢复了神韵,没有了刚刚看到暖意小屋时的低落,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里真真切切勾起了属于她和某个人的回忆,一段回不去的记忆,一份只属于当初的永久的并且刻骨铭心的记忆。

“要不我们还是按原来的点?”陆展鹏向桌子对面的谢宇诺两人询问到。

“烤鱼?豆奶?……”谢宇诺按记忆点出了原来的菜系。

“没错,记性真好呀!宇诺!”陆展鹏笑咪咪地取笑着谢宇诺。

她的确记得很清楚,那个曾经的场面不知在她脑子里出现了几次,不知道那个场面在梦里出现过多久。

“我……”谢宇诺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知道,她不能笑着提起,她也无权提起。

“烤鱼、……加四瓶豆奶!”陆展鹏向服务员点了菜,谢宇诺似乎还在沉思着什么,只是,回忆已经斑驳了,记忆已经模糊了。

“宇诺,最近都忙些什么?怎么不见你有发心情?连微信都没有踪迹呢?”展鹏一脸疑问。

“是啊!不会谈恋爱没时间,只顾着煲电话粥了吧!”筱筱在一旁添油加醋。

“没有呀!我是单身VIP,我恐恋。”谢宇诺玩笑到。

……

他们抱怨着工作的不顺心,玩笑着遇到的奇葩领导,讲述着失败的爱情故事。说着说着,服务员上菜了。

“要我说,异地才最能体现真爱,异地的距离都能忍受,还能熬过一段段痛苦想念的日子,那就证明那才是真感情。”陆展鹏还在高谈阔论他们恋爱观。

“你那是纯属柏拉图式走心不走肾的精神恋爱,但是,事实上又有多少?那种爱情到头来绝大多数还是会经得起风吹雨打,却熬不过平凡,彼此需要又不在身边,想要诉说却找不到面对面的诉说对象,那种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无奈……”筱筱极力博论。

一旁的谢宇诺又何尝不理解异地恋的痛苦,曾经那段往事在心里挥之不去。那种亲身经历确实很痛,尤其是分开后的日子,无奈和遗憾包围着她,那段日子,她竟然像他一样习惯着晚睡,白天习惯着忙里忙外,害怕自己闲下来。

没错,分开后的日子,她活得越来越像对方。做事还是处事都像极了对方,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禁不住泪流,她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那样念念不忘。

听着筱筱和展鹏的各种恋爱观的博论,她笑了,右嘴角露出了小酒窝。

“哈哈哈……你们两兄妹,要不要到空旷的地方打一架?你们好像教授讲学,唐三藏讲经一样,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我是地地道道的美少女,谁像唐秃侣喔!”筱筱不服气了。

“自问到底舍不舍得,爱一瞬都成恨了,眼泪究竟是为谁啊……”陆展鹏的来电铃声响了,他这一点没变,还是喜欢那些温柔,使人流连忘返的歌声。

他拿起手机起身向屋外“我先接个电话!”

“喂!”

“鹏哥,你们在哪里的?”

“老地方!”

“她……也在?”

“来了不就知道了!”

“……好,那我先挂了,几分钟就到了!”

“嗯……”

陆展鹏挂了电话后搓搓手笑着走回去,那种笑该叫笑里藏刀,或叫阴笑,真教人受不了。

“快来吃饭了!你不饿啊!要和人交流,玩什么手机,接什么电话呦!”谢宇诺以为是展鹏新交了女朋友,才隔多久不联系就又想念了,热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慌,还早呢!早饭吃得晚!现在还不是很饿。”展鹏解释着,一手拉凳子回到原位坐下便拿起筷子 。

“嗯!和原来的味道一样,香!”馋猫似的展鹏津津有味地吃着,还带着高度好评。

“你就这点出息!”谢宇诺和筱筱异口同声的说着。

“哈哈哈哈……”三人笑成一团,完全没有了淑女的气质与绅士的风度。

“好了,好了,不自毁形象了,我还要找女朋友的。”

“你还是单身的?”谢宇诺疑惑地问着展鹏。

“是呀!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快有好消息了,我等着喝喜酒、闹洞房呢!”

“你都单着,我们怎么可能还不是单着!”筱筱开玩笑的语气像说的是真的一样,一点也不像谈了好几次恋爱的人。

“我还不知道你呀!我单身极有可能是你把帅的都泡完了,我没机会,我之所以单身,你都有份呢!”谢宇诺知道筱筱开玩笑,索性把玩笑开成一堆了。

“哈哈哈……筱筱,把柄被宇诺拿住了吧!”

陆展鹏的话把筱筱气得只剁脚,他们两个堂兄妹总是这样,爱打闹,喜欢吐槽对方,但是却像亲兄妹一样亲。

展鹏老是扭头看窗外,谢宇诺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展鹏好像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便很激动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程成!”

程成来了,他看起来很肃静,他和陆家两个堂兄妹在一个城市,但是是各自忙各自的,他们偶尔联系,他看起来比从前成熟,他的面容上有了从前没有的老练。

程成跟着展鹏走进了暖意小屋,谢宇诺扭头一看,她和他立即认出了彼此。对,他们的记忆互相吻合了,所以,就算是很久很久没见,算连联系方式都早就已经没有了,他们还是靠模糊的记忆认出了彼此。

谢宇诺再扭回头时,眼已经稍微有一点红了,但是那一丝丝红被眼镜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她的心在隐隐作痛,那种痛和从前有区别的是,从前是绞痛,现在是隐隐作痛。

程成找座位坐下,和宇诺刚好是对面,她不敢看他,他也没说话。其实他有好多话要告诉面前的二十六岁女孩子,想告诉她自己想见她已经好久了;想告诉她自己没经常抽烟了;想告诉她已经没有晚睡了;想告诉她从前让他心里崩溃父母已经和好如初了;想告诉她这个城市每天发生的事情;想告诉她一切的一切……可是,他却无端的开不了口,是害怕,还是愧疚,他不知道。

“怎么?还需要来个介绍呀?”陆展鹏最先打破尴尬气氛。

“对呀!应该不需要吧!先说好的,按照原来的点啊!”筱筱补充到。

原来四瓶豆奶是这样安排的,宇诺还以为展鹏口渴了呢!自己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蒙在鼓里。

“不用,不用介绍,我……还记得他。”宇诺大方的笑着说,终于肯抬头看对方一眼,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可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起码,他敢肯定的是,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恨自己,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吃完这顿久违的饭菜了。

展鹏和程成交谈了很久,当然是边吃边聊的,饭局里数谢宇诺的话最少。

“这次,让我结账可不可以?”谢宇诺向几位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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