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我喜欢南笙

人都说,7年之痒。南笙问我:“下一个七年,你是谁?”

1

七岁是除了满100天的第二次全部细胞更新的年份,也就是人生的第二次七年之痒。

迎接这第二次七年的,除了和同龄人一样进入小学一年级以外,还有就是我变得更圆了,与球不相上下了。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考虑到我体型过于庞大的问题,安排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南笙做同桌。南笙笑咪咪地握着我的手说:“小胖子,以后咱俩又可以一起回家了,你要牢牢地跟着我。”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牢牢地跟着南笙,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在那个年代里,只有南笙不会嘲笑我是个球一样的胖子。我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比如轻轻地被人捏一下,也会哭上大半天的那种。可那天南笙用力握住我的小胖手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一丝疼。

整整小学六年,我们都是同桌。在那个以三八线为导火线的战争年代里,许多的同桌都会因为你越了线,我过了界引发战争。以笔为枪杆,橡皮为炮弹拉开一场恶战。我和南笙不会,胖子的敦厚老实包容了南笙所有的蛮横,包括南笙禁止我和其他女生说一个标点符号,以至于六年之中只和南笙一个女生说过话。

小学六年级,大家都成为一个小大人了,开始有了自己看人的想法。有不少女生发现胖子的敦厚老实。有一次,上班主任的课,一位女生站起来指着我,“老师,胖子要求和我同桌。”我还没回过神,南笙就站起来,“不行,他是我的。”两只瘦胳膊抱着我的肉膀子,嚎啕大哭,不肯松开。老师被弄笑了,就如了南笙的意了。那天放学回家,南笙没和我说一句话,一幅小媳妇受了气的模样。到了家门口,她冲着我家喊了一声,“阿姨,他不要我了。”而我妈就因为她的一句话,罚她这个一顿能吃正常人三餐的儿子不许吃晚饭。晚上饿得眼冒鸡腿的我,循着泡面的香味来到了南笙的‘陷井’里,“还是我对你好吧。”我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直到把那一大碗泡装进肚子里。

忘了说了,我家和南笙家是同一个小区,还是对门。南笙从小就是一幅美人胚子的模样,才貌双全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这也就不奇怪小区和学校的男生都挺喜欢她的,而且她还特别具有大姐大的潜力。有时我在想,一个胖子受到那么多的嘲笑,可能还有一大部分的都来源于对我的嫉妒。

小学的时间过得很快,毕业时南笙拉着我的手,问我去哪个学校。我说:“很重要?”南笙一把拍在我的头上,“当然重要。这样我就可以护送你安全到家了。”凭我当时只对吃感兴趣的学习态度,也就只能去七中了。以南笙的实力去一中都绰绰有余,而一中也是她妈妈一直希望的。那天,南笙第一次死皮赖脸地赖着她妈妈让她去七中,那哭声绝对不亚于第一次听说要换位置的时候。受了她妈妈半天的批评,终于又喜开笑颜敲开我家的门,用已经成为母鸭的嗓子说,“那初中见了。”

2

七中,也是一个算得上名次的学校,只不过是倒着排序。南笙仗着自己全年级第一的权利,强行要求换班级,我刚踏进教室的第一步,南笙就大张旗鼓的甩着胳膊膀子,大喊:“坐这,坐这。”我屁股还没落凳,南笙大姐大的风范又来了,“我已经把所有都安排好了,待会老师排位置的时候,别担心,姐罩你!”说完一把把我按在凳子上。老师几乎把每个人都动了动,唯独我俩。为了庆祝我们的再次同桌,我和南笙去小酌了两杯。回到家,被我老妈训了两句。隔音效果极差的小区楼道里,充满着南笙的嚎哭声。听着南笙的哭声,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疼和自责。我妈也听不下去了,敲开南笙家的门。只见南笙妈妈伏在我妈的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这还是第一次两个寡妇一改常态地低声细语。

第二天南笙带着俩核桃眼上课,碍于小女生家的害羞,南笙一直趴在桌子上,挡住俩核桃眼。我问南笙,昨天怎么了。南笙白了我一眼,“不就是我喜欢上一个男生,我妈不同意,我就当他突然死了哭了一次丧。”这一次的感觉,像是千斤顶一样压在心里,喘不过来气,还厚着脸皮问了是谁。“就我们药学部的部长,隔壁的班长。”南笙把头埋得更深,完全淹没了核桃眼。我第一次朝南笙吼起来,“你去追啊。撒泼打赖地时候可以没皮没脸,追男朋友也是一样。”然后我就见看见老师的黑板擦朝我飞来,“胖子,你不认真上课就站到教室门口去,别在这耽误同学。”我就灰头土脸地出去了。我前脚踏出教室的门,南笙后脚就出来了。站在教室门口,我强行拉着南笙的手,“走,去隔壁班看看,你喜欢的那位长什么样。”

我和南笙来到隔壁班的门口,潜伏在窗户底下,刚把头往上一抬,就被南笙一把拽了下来,“吴玊看见我,还朝我笑了。”我一度认为那一刻南笙有妄想症,我还没看到人影,她竟然说有人朝她笑。

吴玊,初三三班的班长。身高180,完全就是小白脸的样儿。从那天起,我和南笙的回家路上就是听她滔滔不绝地谈论吴玊。吴玊会古筝,南笙也会,她们认识就是因为学校的迎新晚会上,俩人合奏。南笙说吴玊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和写字的时候一样迷人。我当时假装很大气地说了一句,“我帮你啊!”南笙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分钟,最后在我厚实的身体上蹭了很久,“还是我家小胖对我最好了。”

跟踪了吴玊大半个月后,发现吴玊压根就是无可挑剔的好学生、好孩子。我和南笙堵在吴玊回家的路上,“吴玊学长,南笙喜欢你。”南笙掐了我一把,不好意思的跑了,这些其实都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第二天吴玊就在我们班门口等南笙了,“走,我送你回家。”就这样我们回家的路变成了三人行。南笙在最左边,吴玊中间,我和南笙之间隔了吴玊。一次,吴玊和南笙说不想三个人走一条路,感觉很奇怪。南笙拉着我的手就走了,回头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你出局了。

南笙和吴玊分手了,吴玊也投入到中考中,比我们大两届,就先毕业走了。南笙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我们快要毕业的时候,我问她还记不记得吴玊,她说记得星月神话里有个玉漱。

3

14岁,又是一个七年之痒。步入初二,南笙又一次抓着我的手说:“胖子,第三个七年之痒你完美地变成了方子。”

第三个七年,我身高、体重1:1,改名叫方子。

想到将来的中考,我决定发奋图强,力争和南笙共进退。当我努力向上时,南笙在以自由落体+加速度地向下,两人又一次没同步。

初三,又是一次选择,只不过这次的选择权我比南笙占优势。南笙在中考之后,敲开我家的门,一屁股坐进来,使唤我给她拿完吃的之后,问我打算去哪个高中。我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南笙骂我没出息,离开了她就没办法活下去。虽然我嘴里在狡辩,但心里是肯定的。

中考,我考得异常好,全市21名。填志愿那天,我照着南笙的认真抄了一遍。给我妈签字的那会儿,我妈直接把志愿表摔我脸上,拿起拖鞋抽她即将步入高中的儿子。知道这小区隔音效果差,一向怕疼的我愣是没出声。我妈抽累了,就干脆失声痛哭,嘴里还默默念叨,你这是拿人生开玩笑。15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人生。而我只知道终于可以和南笙同一所学校,又不让南笙为难了。为了南笙挨打,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交志愿表的那天,我再三确认,才郑重其事把志愿表交了。

高中文理分科,我问南笙,选文还是选理。南笙抛给我白眼,女生选理就是脑子有坑没填!我知道南笙极大的可能性会选文,这样一问只不过是确认一下。又一次逆着我妈的意,选了文。当我坐在主打是娘子军的班级里却没找到南笙的影子时,立马慌了。冲出教室,整个人撞上一具干尸,是南笙。看着我兵荒马乱的样子,南笙哈哈大笑,“你还真是没有姐不行啊。只不过姐这次得抛下你了,要去理科班寻花问柳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南笙就甩给我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虽然阴差阳错的不同班,但好在我和南笙还是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周末一起回家。

南笙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在一群妹子稀缺的理工男的班级里,更是一支及其惹眼的花。也就有不少的工科男无事献殷勤,这时候我都会恨得咬牙切齿。南笙一点都不介意,毫无顾忌地锋芒外露——用皮衣皮裤代替臃肿的校服加上淡淡的妆束,每天都像一颗明星一样出现在学校。男生也八卦,文科班的更是如此。要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寝室一位室友挑起八卦主题——年级十位级花。寝友一致认为十位之中唯一的工科妹子南笙是一股清流。对床的来一句,“小方,你和我们的工科美女不是很熟嘛!听说你这名字还是她取的呢,什么时候给兄弟引荐引荐呗。”我没有回答,装睡。好在一群人还算识趣,就此打住。转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和南笙风声水起地谈论着近一星期发生的趣闻。一个学校出了名的太妹带了一群人挡住去路,“贱人,你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着从人群中一把拉出一男的——南笙的现任男友艾叶骥。太妹一直以抢人男朋友出名,看样子今天抢到南笙头上了。我一想到估计前一段时间南笙遭到学校许多人身攻击也和这太妹脱不了干系,火就连冒三丈高。南笙贴近被男友艾叶骥搂着太妹,“你喜欢送你好了。”气得太妹脸都发绿。艾叶骥的一句“别太过分”成了导火线。我的拳头沿自由落体抛物线的轨迹完美地落在艾叶骥脸上。一场以寡敌众的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我和艾叶骥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余光瞟见南笙被太妹包围。甩开艾叶骥,一把抓住太妹给了一个耳光。等她们回过神来,我已经撕开人群,拉着南笙跑了。

4

漆黑的夜幕里,星星成为最奢侈的点缀。我也一样,这一刻才是最奢侈的。漫步在校园的小径,第一次产生小情侣的念头。如果不是被一声惊雷盖住我的声音,我想“我喜欢你”南笙会听见吧。

太妹联合她那些所谓的朋友,在学校四处传播我和南笙是一对。我和南笙平时走得很近,都知道各自在心里的位置,也就不大理会。我想这样下去也不错。

或许是太妹的“推波助澜”,也或许是“我喜欢你”只是看起来被盖住了,所以我和南笙之间多出了一个李倾妍。

南笙拉着从半路冒出来的李倾妍大喊“小方,倾妍喜欢你。”然后李倾妍跑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之间说好的,但这场景就像当年我帮南笙追吴玊学长一样。

走在回家的路上,南笙问我:“你喜不喜欢倾妍啊?她喜欢你很久了,也贿赂我很久了,弄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我说:“我不知道。”

南笙一把拍在我肩膀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恋爱了。再说了,你长得这么方,倾妍那么一个漂亮女孩子看上你真的不错了。”

我说:“你刚刚失恋,我就接上谈恋爱对你会不会太残忍。”

南笙不像刚刚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把目光转向前方,“小方,你到底要不要和倾妍交往,明天人家还等着我去宣布战果呢!”

和南笙同桌9年,不是同桌才刚刚两年。可我们九年的时间还是输给了这两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南笙,我以为南笙以这样的方式帮李倾妍来追求我,是暗示我应该像吴玊学长当年的选择一样;我以为我能够像李倾妍从南笙那里了解我一样,我可以从李倾妍那里了解这两年的南笙。而这一切都是我以为。

我答应了,我和李倾妍的交往。这时的李倾妍和当初的吴玊学长一样,隔在我和南笙之间。每天从她们的聊天之中了解南笙的生活琐事,我感受到这两年来一直缺少的安全感。南笙继续在工科男里寻花问柳,高二高三里交过十指数不清的男友。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觉得为时已晚的时候恰恰是最早的时候”,比如高考。南笙顿悟时,已经晚了。我们三个人分属于不同的等级,我最好,南笙最差,李倾妍中间。高考填志愿,按照等级来分,三个人不可能会是三人行了。为了和南笙一起,我第三场文综交了白卷。我妈和所有的老师都以为我忘了写名字,忘了贴条型码,忘了写准考证号。却没有人知道我是忘不了南笙。

坚决抵制复读,如愿和南笙一起跨入校门。我和李倾妍还在不痛不痒地谈着所谓的异地恋,南笙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我们都属于随大流的平凡人,和自己所属的小范围都相处融洽。熟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是铁哥们,也就一直都是。李倾妍每次都从南跑到北来陪我吃吃饭,陪我上上课,只是我们不会再是三人行,南笙会以不当电灯泡的名义完美避开。和李倾妍独处,我会感觉很恐慌,没有轻松自由感。

南笙混迹于社团,学校各种活动,玩得风声水起,而我还背负着当初答应我妈咸鱼翻身的诺言前行,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学习这一块,我哪哪都比不上南笙。和南笙的打打闹闹,成了我负重前行的调味剂,只是南笙时不时提起的李倾妍成了我们之间的隔阂。

5

我一直在找机会,和李倾妍说清楚我和她之间的事。直到李倾妍生日的时候,换我从北跑到南。那时候才发现,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两所大学的距离好远。李倾妍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外面还裹了一件臃肿的长袄,随手绑上的头发被风轻轻撩起,分手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为了生日有点气氛,我和李倾妍都喝了一点酒。李倾妍拿起高脚酒杯,轻轻地醒酒,两眼无神地盯着酒杯,自言自语,你以为你选择和她去同一个学校,她就会喜欢你吗?不会,如果不是她的极力推荐,我怎么可能会被你深深吸引。我惊讶地听着,比起和李倾妍独处的恐慌,我更害怕李倾妍说的是真的,南笙一直在把我往外推,而我还一直煞费苦心地待在她的身边。李倾妍说。我听,不禁为我们感到一丝悲哀。

饭后,我说先送李倾妍回学校,李倾妍却坚持和我回酒店,或许是不胜酒意太累,或许是明白南笙的心意太累,我也没有拒绝,只是不想再这么累下去。我们都太累,和衣倒在床上。李倾妍用哀求的语气,叫我抱抱她,抛开南笙抱抱她。我抱着李倾妍,紧紧抱住,感觉是在抱住自己。李倾妍安心地在我怀里睡着,我也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还心有余悸,就碰上了南笙。南笙说,昨天没去当电灯泡是不是应该犒劳犒劳我。我捏起南笙搭在我肩上的爪子,走,敞开肚皮吃吧。南笙一边吃,一边不冷场地说,你和李倾妍有没有新进展?有的话,告诉我,我也好赶超赶超。我被一语戳中,激灵了一下,南笙见状,又说,看样子我得好好加油了。

大约三周后的一个下午,全寝室人都一致决定手机关机好好睡一下午。等我一觉醒来打开手机时,南笙的未接来电显示108个,我当时脑袋“轰”的一声,心想南笙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还没等我拨出去,南笙的电话又响了,小方,赶紧赶来倾妍的学校,上次倾妍让我陪她去看心理医生,今天医生打电话说倾妍可能患有抑郁症,现在电话关机,人也不在学校……

我挂掉电话,又一次南下。李倾妍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我知道她对我很好,对南笙也一样。南笙先找到李倾妍,开了一间房,把李倾妍安抚睡觉后,我和南笙站在阳台上,南笙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老练地点着,又顺手给我递来一支。那似薄纱一样的烟笼罩着南笙的侧脸,再加上晚上没有开灯,我与南笙不过是20公分的距离,但却更看不透南笙。第一次抽烟,就像没有出口的烟囱一样,烟在气管内四处乱窜,呛得我眼泪直流。南笙说:“刚刚倾妍抱着我,一直说你不要她。我说: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南笙说:“倾妍很喜欢很喜欢你,离开你她可能没办法活下去。”我冲南笙吼道:“我他妈的喜欢你。”南笙一点都不惊讶,说:“我知道。”我说:“那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南笙说:“你不会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活不下去。”然后像一个急需安慰的小孩,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第一次抱着南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虽然离得很近,但我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比这个更近了。

第一缕阳光穿过阳台的落地窗时,南笙推开了我。南笙说:“好好照顾倾妍,别让她犯傻,再见。算了吧,还是不要再见了。”我想了一夜,为什么南笙知道我喜欢她,却还要把我往外推。唯一的答案就是南笙不喜欢我这个男生。

我帮李倾妍准备好早餐,李倾妍醒来。我告诉她:“我在你学校的附近租了房子,你先住进去,我会在周末的时候去陪你。”李倾妍惊讶地看着我:“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勉强?”我说:“没什么可想的了,早餐都要凉了。”

6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下去:李倾妍和我同居,南笙继续花天酒地。

自从上次和南笙偶遇后听说她和现任男友在备考托福后,这是第一次南笙主动找我。南笙说:“小方,倪靳(她男朋友)在夜色喝醉了,现在一摊烂泥,你过来帮我搭一把手送他回我们住的地方。”对于南笙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一样。

回到南笙他们的合租房里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告诉南笙:“我托福和GRE都过了。”南笙说:“恭喜啊,读完这最后的半个学期就可以去美国了。”我说:“你们呢?怎么样?”南笙说:“我们早就放弃了,太难了。”我愣了,我甚至以为这是南笙把我推开的新手段。南笙说:“我怀孕了,我们打算大学一毕业就结婚。”我问:“我们呢?怎么办?”南笙迟疑了好久,她说:“你别这样,和倾妍好好过,这是你答应我的。”我说:“南笙,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你真的爱倪靳吗?”南笙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俩不就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吗?”“我爱倪靳”是南笙最后补充上的。可南笙还是没有回答过我的第一个问题。

从南笙的出租房出来,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好像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我幻想着南笙站在阳台上,视线紧紧跟着我,一股欲言又止的不舍和担心。我不敢回头,因为害怕自己最后一丝的幻想都会被现实戳破。现在才发现大学四年很快,而我已经接近尾声了。

大四,21岁。第四次全部细胞更新,第三个七年之痒。站在落地镜前,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李倾妍说,帮我买衣服是最简单的事情,因为我比模特还模特。

我找到倪靳,警告他不要晚上出去喝酒,不要晚归,更不要让南笙担心,否则我一定会把南笙抢走。倪靳大笑地说: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抢走南笙,除了你。因为心虚,我和倪靳打了起来。

临近毕业,我决定去美国。把倪靳叫出来小酌两杯,也顺便拜托他照顾好南笙。酒过三巡,我和倪靳勾肩搭背打算打道回府,被一群街头混混围住。人群中一句:就是他,给我打。拳脚相加,像雨点一样砸在身上。倪靳找到机会反击,随手抓起当遮阳伞支架的木棍,朝对方一通乱打。用力过猛,木棍断了,倪靳也慌了。混混见我们没了防身家当,又要对我们发起一阵强攻。突然一阵血腥蔓延开来,混混们一下子被吓慌了手脚,都撒丫子跑了。我转头看见倪靳没事,松了一口气。待我回过神来,看见倪靳跪在地上,手里握着半截断木棍。看见倒在旁边的小混混,我掏出手机拨打120,倪靳一把抢过手机,抱头痛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去坐牢,南笙怀孕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因为我孩子没有了。”倪靳的每一个发音都在透露着他的害怕,我抢过手机,对倪靳说:“所以现在必须要确保他没有生命危险!倪靳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看着我打求救电话。”

在等救护车的期间,我给南笙发消息。我问南笙:“你真的爱倪靳吗?”南笙说:“我爱倪……倪靳。”我说:“那你要好好和倪靳在一起。我马上要去美国了,在这和你简单道个别。”南笙说:“好,你好好保重。”随后,倪靳在我的要求下和南笙通了电话,让南笙不要担心,今晚有事就不回家住了。

在公安局录完口供,我和倪靳都关在拘禁房里。看着从小窗口透过的一点亮光,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我的世界的亮度了。倪靳问我:“为什么要替我承担责任。”我说:“因为南笙爱你。”倪靳说:“或许南笙也爱你。醉酒后的南笙,脑海里应该只有你。”听着有点欣喜,但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南笙,我只想说:你好,就好。

伤者因流血过多导致丧命。我因无意杀人,被判刑。因为不忍面对最爱的人,所以拒绝我妈和南笙探视。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把错去强加在街头小混混的误认上面,也许只有我和倪靳知道,我只是不小心喜欢上了南笙。

南笙写信说:她爱我,从我们第一天同桌开始;她不能爱我,从我们第二次选择做同桌开始;她开始试着不爱我,从我们文理分科开始;她决定要彻底不爱我,从她和倪靳开始。

南笙说:不管从哪个开始,除了第一个,其他的她都没做到。

南笙说:她一直都相信“七年之痒”,相信多给自己几个七年,就能不爱我,没想到我们都输了。

南笙说:下一个七年,我一定会是一个忘记你的南笙;你呢,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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