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蹭饭父亲

这几天,气温骤降,走到大街上,耳朵和脸有一种被冻破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乡下还有一个父亲,一只狗,一个院子。

我是一个月之前,回老家看望过父亲,那阵子天气不算太冷,我走的时候父亲再而三的给我开心,“这么暖和的天气,不会冷的。”

那天见到从乡下来的姨娘,我向她打听父亲的有关消息,她说父亲常常到别人家蹭饭吃。

父亲的性格比较开朗,喜欢串门子,也许是正好碰上人家吃饭,父亲便吃了。

以前我跟他闲聊起做饭的问题,他说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做饭,在外打工,和工友们在一起,他常常承担做饭的任务,现在他一点也不爱做饭。

不爱做饭,但又不能不吃饭,所以父亲选择了去蹭饭。

不爱做饭,父亲也是有苦难言,父亲手背上近年来患有皮肤病,这病是不能碰水的,自然做饭有大困难的。

前阵子,把父亲接到县城,跟我们住一块,才十几天,他嚷着要回去。

父亲说他住不惯楼房,从一楼上到五楼,他累的发晕,再说他没想到我们这般忙,周末都上班,还有他晚上上厕所,咳嗽,影响我们的休息。

到医院,给父亲做了脑部检查,医生惊讶地问我,是否痴呆?我很是不解,原来父亲已脑萎缩很严重了。

父亲说,他的记忆力好着呢,其实,父亲的记忆力很不好了,大多,一个事,头天说了,第二天又说,第三天还说,讲起来总兴致勃勃。

他说要回乡下去,再呆下去,他便连路也不能走了,下班回家,看着父亲依在靠窗的沙发上,双眼忧郁,我只好依了他。

今天元旦,单位上包饺子,聚餐,不知今晚,父亲的碗里端的啥?

17岁那年夏天,骄阳格外炙烤着大地,路边的柳条无精打采地垂着。从家到学校的那段路,被滚烫的空气充斥着。每一天的路途,对吴晴晴来讲,都是煎熬。

直到——夏小白的出现。

1.天那么灰,雨那么细,你那么帅!

从家到学校,镇上那个小小的简陋到极致的广场是必经之路。原本,吴晴晴是畏惧走过那儿的,广场上总是坐着一群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大妈们唠家常。每每路过一个行人,总是齐刷刷地看着,还不忘明目张胆地评论一番。

每次走到这儿,吴晴晴总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通过,庞大如她,总还是被大妈们发现,直直夸赞着好福气。无奈笑笑,使劲掐着自己肚子上该死的游泳圈,脸憋得涨红。

然而,生命中,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开始不再畏惧一切。那个夏天,很幸运,吴晴晴遇到了。

夏天的最后一天,还在懒洋洋地与闹钟挣扎着,便听到了窗外久违的落水声。雨来了!

“耶,太好了,终于不必遇到那群讨人厌的大妈们了。”睡眼朦胧的吴晴晴一下子充放满了活力。

走过广场,慢慢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清净,却不觉紧张起来,雨中那位少年占据了吴晴晴的整个瞳孔。宽松的一身鲜红色球服,把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瘦,趁着他白皙的皮肤,仿若人间尤物。吴晴晴静静地看着他。每一个姿势都如此的帅,一时间,那颗不听话的小心脏剧烈跳动着。

“把伞拿好。”那么帅的他走过来,帮吴晴晴扶了扶打歪了的伞。

扭头看看肩上,果然淋湿了一大片,自己竟毫无察觉。再次转过头,他已走远。潇洒的走姿,鲜红色的球服。在雨中模糊成一团火,撞击在吴晴晴心中,熊熊燃烧。

那年夏季最后一天,似乎,吴晴晴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

2.初见却学会了相思

第二天,早早地起床,精心打扮自己一番,走在广场,期待与少年的相遇。

“也许他在忙,也许他生病了,也许他有事……没关系,明天一定会来的。”

一天,两天,三天……心中一次次为少年的不出现找着各种借口。

日子一天天过,思念一天天深,少年始终再未出现过。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没有。

课本上的汉字,黑板上的函数,英语的字符,似乎都变成了少年的影子在吴晴晴的脑海里一直打转。

“晴晴。怎么回事?这次考试考这么差?高三了,用点心,好吗?明天我给你请家教,不许拒绝,你已经没有资格了。”吴妈妈看着成绩单咆哮着。

然而,天知道,老妈居然会把那颗让吴晴晴病倒的毒丸找来当家教。

夏小白进家门那一刻,吴晴晴呆了。“怎么会这样?”硬着头皮微笑,小心地擦掉嘴角的口水。将少年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上次的周考卷怎么样,拿来我看?”夏小白边从书包拿着铅笔盒边说着。每一个那么随意的动作都让吴晴晴深深陶醉,无法自拔。

“呃……没考好,不要太鄙视我。吃苹果吗?我去给你洗一个?”吴晴晴站在卧室门口,低着头羞答答地问着夏小白。

夏小白一把从门口将吴晴晴拽到书桌旁,大人模样霸道地说着:“第一,上课期间不吃东西,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贿赂?不吃这套。高三了,应该争分夺秒。第二,以后不会的问题。当天解决,不会的问我,我随叫随到。第三,我叫夏小白,夏天的夏,白天的白。”

说着,伸出了他那修长的十指。光滑细腻的皮肤,恍惚间,多么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手。吴晴晴脑子变得空白,痴痴立在夏小白面前不知该怎么办。

关于夏小白的要求吴晴晴不知听了多少,关于夏小白的模样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

“喂,发什么呆啊。”夏小白嫌弃地向吴晴晴翻了一个白眼。

吴晴晴这才依依不舍地才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认真听着心爱人儿为自己细心讲课,尽管人家只是尽一个做家教的义务。管他呢,至少夏小白此刻是属于吴晴晴的。

“今天这些都懂了吗?挺聪明的啊你。怎么偏偏一开学就把学习落下了呢?”

吴晴晴浅浅笑笑。她怎么敢说是因为他。

3.我是你的学生!

“五,四,三,二,一。”铃声一响,吴晴晴立马拿着书包奔家里。

夏小白的出现,让每天放学后的那几个小时成了吴晴晴一天的期待。总是找一大堆难题故意为难夏小白,然后自己坐在一旁心满意足地看着夏小白皱眉思考纠结的样子。十七岁的吴晴晴,为了夏小白,居然学会了绞尽脑汁,学会了耍小心思。

时间果真是个好东西,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开始彼此分享彼此的小秘密。关于吴晴晴,夏小白一直知道她暗恋一个人,一个被吴晴晴夸得十全十美的男孩儿,一个吴晴晴说起来就会眼睛一亮的人。只是,夏小白未曾想到那个人就是自己。否则说什么他也不会鼓励她勇敢爱!

而关于夏小白的秘密,他的爸爸最终抛弃了家庭,选择了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即使在夏小白苦苦央求下,还是狠心走了。

父亲的离去,对这个家庭造成的不单单是感情的伤害,更直接的就是经济。无奈,母亲只能外出挣钱,自己跟随外婆住在了这个小镇。

再过不久,夏小白也会转入吴晴晴的学校。搞不好还会一个班,这倒是让吴晴晴兴奋不已。

正如仙人掌也有开花的时候,乌云在吴晴晴头上停留这么久,也该离去了。

幸福来得突然,夏小白果真的吴晴晴一个班。望着夏小白走进班里,吴晴晴开始了白痴的幻想。

近了近了,哇哦,夏小白是来和我打招呼的吗?哎呦,何必那么客气,那迷人的笑容,我该怎么办啊。

“吴晴晴,干吗啊你,居然流口水,”夏小白强忍笑容递过去了纸巾,“里边挪挪,我也坐这儿。”

这不会是真的吧,天呐,夏小白,嘻嘻嘻嘻……

“干吗啊,怎么这么看着我。”吴晴晴一抹嘴角,假装不开心地问着。

“赶紧学习啦,怪不得一开学就落下了。都不知道你每天想什么?”

不行,得好好学习,别想了。学习,加油,你可以的,吴晴晴。

“小白,这道题怎么做啊?”

夏小白看了一眼还算静下心来的吴晴晴,无奈笑笑,接过题认真解答了起来。直到放学都没有答案。

“晴晴,那个,抱歉,我还没有解出来,我拿回去看看,明天告诉你答案。”夏小白不好意思的,脸上不觉露出了红晕,真像个丫头。

“不会吧,那是书上的一道题,”吴晴晴小心嘀咕着,“来我看看你解到哪一步了?”

拿本的瞬间,吴晴晴的手触碰到了夏小白的手,尽管只是一下下,仍可以感受到来自夏小白的温度。

“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事儿。”吴晴晴推开夏小白快速地跑了。

“等等我啊,一起。”

一路上,吴晴晴都没有理夏小白,自己一个人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小九九。可惜,夏小白不会懂,至少现在不会。

“晴晴,前面有一家冷饮店,走吧,我请你!”说着便拉上吴晴晴的手走去,吴晴晴用力挣扎着,心里纠结着,明明只把自己当作朋友,又何必给我这样的错觉让我难受。

“扭捏什么啊,走吧,就当我今天没有做出题的惩罚好了。”

“啊?那个那个,其实……”吴晴晴挠了挠小脑袋,撒腿就跑,“刚才那道题我抄错数字了。”

“什么?”夏小白瞪大眼睛看着吴晴晴,有把吴晴晴粉身碎骨的架势,“大姐,你怎么可以这么马虎啊,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下午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冰好了。”吴晴晴拿手当扇为夏小白扇着。

“成交!”夏小白得意地笑着。

“真是,小气鬼啦。”边吸着吸管,边翻着白眼。此时的吴晴晴可爱至极。

夏小白也一定这样认为吧。

4.属于吴晴晴的夏小白。

“我妈不在家耶,哈哈,夏小白同学,你今天解放喽。我去看会儿电视,我们家你随意。”

“不行,我拿了阿姨的报酬就应该对你负责。赶紧的,拿出课本。”夏小白严肃而认真地说着。

“你这人,无可救药!”说着,立马转变画风,对夏小白玩起了美人计,“小白,最近学习压力好大啊,咱们今天破例,放松一下,看个电影好了。”

“真不知道你每天脑袋瓜想什么,好了啦,随你吧,只能看一会儿啊,看完立马写作业。”

吴晴晴向勉为其难答应自己地夏小白做了个鬼脸,转过身看电视去了。

“来吧,一起看好了,刚买的恐怖片,和你分享。”

“啊?不用了吧,你看吧。”夏小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没事,一会儿我妈回来我解释,来吧。”

“喂,你怎么娘们一样,看恐怖片还闭一只眼啊。”吴晴晴嘲笑着。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再多说一句,立马补课。”夏小白狠狠瞪了吴晴晴一眼。

“真是,胆小鬼,小气鬼。”

“哎呀,小白,”夏小白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是,小白,我肚子疼,你疼吗?是不是刚才的冷饮有问题啊?”

“不会吧,我没有反应啊。是不是看电影吓的。”

“你说你呢吧。哎呀,受不了了。我去厕所了,”边向厕所跑着边大声喊着,“不许一个人偷看电视,暂停等我!”

“知道啦!事真多。谁愿意看啊。”

……

“晴晴,你还好吗都进去半个小时了,再不出来,我回家咯!”

“这么早就回家啊,再玩会儿吧,一会儿,老妈回来了我就出去。”

“上厕所关你妈什么事啊,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快出来吧!”

“急什么啊你,别催了啦。”该死的夏小白,别催了啦,我也不愿意呆在厕所啊,问题是……唉,大姨妈偏偏来了。

“当然急啦,厕所里和厕所外的半个小时可不是等价的。”夏小白强忍尿意痛苦地说着。

“啊?你也想上厕所啊。”吴晴晴一下子慌了。怎么办,怎么办。卫生巾还在卧室啊。

“好了没啊,痛苦死了。”

算了,留住夏小白要紧。

“那个,夏小白,你帮我从卧室的第二个抽屉拿一下那什么。”说完,脸红红的,尴尬地在厕所静等着。

“什么?大点声。”

“呀,卫生巾啦。”

“真是的。知道啦,帮你拿。”

……

“晴晴,你开一下门。”

不会吧,要送进来啊。那我的清白怎么办啊。

“不行,不给开。”

“你在说什么啊,东西要不要了啦。”

“那我开个门缝你塞进来。”

“知道啦。对你不感兴趣。小学生的身材。”

“你!居然说我身材不好?”

“快点出来!”

夏天,我决定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都不再联系沈澍,并且删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是他说二十年后,我们就可以笑着回忆那件事了,那我就等着。

沈澍是我的学长,高我一年级,高我20厘米,大我两岁。我对他可以称得上是一见钟情。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2003年,那年我高二。

开学后几天,当时还在学生会的我负责组织新学期的第一次升旗仪式,他作为护旗手站在最右边。

一米八几的身高、留着属于那个年纪的非主流发型,在一遍遍排练中不时流露出的不耐烦神色,让我断定他之所以会被选为旗手,凭的仅是他的颜值而不是学习成绩,但恰巧这种痞帅的叛逆少年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个午后,穿着白衬衫的他抢了升旗手的风头,被初秋的微风轻轻吹进我的眼里,之后风停了,他也没有出去。

升旗仪式过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他,直到他毕业,直到我毕业。直到两年后我已经忘记了那个下午的心动。

可能命运还记得。

高考后我一心想离家远一点,终于如愿考上了外省的大学。开学前一次偶然的聊天,班主任说上一届的沈澍也在那所学校,还是国防生,要帮我问问他老师还有没有他的电话,都在外地,联系上了也有个照应。

开学后的第三天,还没等班主任给到我沈澍的电话,在连自己班的同学都认不全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到了他。偌大的校园,几十个学院,每个年级几千名学生,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随口问了一位师兄,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澍的国防生,却得到了一句太让我意想不到的回答:知道啊,他之前是我的教官。我已然算不出来这是一种多大的命中率。

当晚回到寝室,我站在桌前编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短信,虽说是简单的问候,但还是比较紧张:“沈澍你好,不好意思哈打扰你啦!我是你的老乡,以前在十二中现在也在华大……”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像是递出了情书般紧张,之后就在与室友心不在焉的聊天中不安地等待他的回复。

我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手机,看了十几次也没有消息,难道是没有发出去?按到发件箱栏,翻了两次页才看全我的信息并确认已经发了出去,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我有点不开心,写了这么多,就算不想理我,回个知道了也是好的嘛。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在我觉得自己简直自讨没趣的时候,他回了电话:

“我们刚刚出操,才回来看到你的消息”

“没事没事嘿嘿”

“好巧啊,我也没有在华大的高中校友”

“是呀,我班老师跟我说你在的时候我可开心了,可算是遇到亲人啦”

“你寝室是哪栋”

“119栋,你呢”

“224栋,那我们离得很近呀”

“哈哈哈真好”

“今天太晚了,改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吧”

“好呀,我时间都可以的”

“好的,那你早点休息”

“嗯嗯你也是”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唔……我先不告诉你……”

我竟然忘了介绍自己,在电话里又给出如此清新脱俗的回答,挂掉电话,我赶忙又补了一条短信,

“我叫小樱”

几天之后的晚上沈澍说他在食堂,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个面,有呀当然有,就算没有我也会让它有的。我在电话里对他说不要告诉我具体位置,看看我能不能找到。

我很轻松就找到了他,那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说话,却像老朋友一般。他剪了利落的寸头,皮肤好像比高中时又黑了一点,我说你的发型变了,他说这是统一要求,我说很精神很好看。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第一印象怎样,只记得后来他说之前从未收到过像我给他发过的那种如此长的短信;也记得我们在我宿舍楼下的广场一圈一圈地走了好久,他告诉我上了大学也要努力学习。

那时候学校外丢手机的现象很普遍,我把沈澍当作我的紧急联系人,偷偷背下了他的手机号和QQ号。

沈澍有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但我还是有点喜欢他,那我就偷偷喜欢他好了。

国庆节前我们没课,我提前回了家,他走得较晚。2005年的国庆节之后,我们一起返校。接下来的三年,我们几乎每次都一起回家与返校。学生党为了省钱,舍不得买卧铺票,普快列车需要十个小时,晚上八点开,早上六点到。我们总是一起买硬座票,到了车上先聊天,说累了可能会冲一碗泡面,到了后半夜会很困,再互相换到靠窗的位置眯上几个小时。那一段铁轨那一班列车,那熟悉的三号车厢和连着号码的火车票,见证了我们一起成长的岁月。

我和沈澍的生日就差五天,沈澍总说我们的星座一样,性格也很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无话不谈的是他,我说的可不多。因为我从来都没表现出来,我喜欢他。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可能是高中的那个下午,又可能是大学的重逢。我很相信缘分,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你在大学等我,我送你毕业。多美的事,小说里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他和女朋友分了手,但是我没有勇气跟他表白,只是在聊天的时候问过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他说头发长长的、皮肤白白的就很好,我暗自觉得自己就挺符合的。

但我始终觉得爱情不是争取来的,如果一个人足够喜欢另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表现出来的,沈澍没有,我也没有,我们之间应该是缺少点什么。

沈澍的课程很满,相比之下我就轻松了很多,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基本一个月见上一回。我很喜欢在校园的国防生队伍里面找他的身影,每天晚上九点,他们也会在我们宿舍楼下出操跑步,只要听到响亮的“一二三四”,就知道他也在其中。

盛夏的晚上,我们会去校门口的夜市,买两碗甜甜的冰糕,多加一份红豆就让我吃得心满意足;冬天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吃火锅,多要肉少要菜;有时也会小资一下,在校门口的咖啡厅聊聊天下下五子棋,当时他还教会我一个秘诀,后来我一直用那个方法赢了很多人。

一年后我们还是老样子,我也认识了其他的男孩子,那个冬天我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初恋。几天后沈澍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语气很差,怪我没有提前跟他说,又问了很多那个男生的事情,最后说女孩子要知道保护自己。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多管闲事,既然没想过跟我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为什么我有了男朋友就第一时间过来质问。

我和初恋仅仅在一起一个半月就和平分手了。

我和沈澍依然还是老样子。

沈澍大四了。毕业之前的一个月他都不在学校,跟着部队一起去到野外训练。从他离校前的一个月起,我就开始觉得失落,感觉整个大学校园里唯一的亲人就要离开了,仿佛校园里的一切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他毕业了我的大学也就结束了。朋友说他可真厉害啊,不仅带走了某些人的心,还把整个华大也带走了。

我也即将暑假,买好了回去的车票,从此以后往返的火车也是我一个人坐了。

一个月后沈澍回来了,凑巧的是他也要再回一次家,他买了跟我一起回去的车票,我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件充满仪式感的事情——我们学生时代最后一次一起回家,甚至以后很长时间内都没机会再一起坐火车了。

还是熟悉的三号车厢,夏天的温度很高,车厢内的空调冷风却很足,我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说到车厢里的灯开启了夜间模式,大部分乘客也都开始打鼾。我们也有了困意,我背对着沈澍靠在座椅上睡了起来,半梦半醒间,沈澍突然把我搂向他的怀里,他的力气很大,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我瞬间清醒却动弹不得,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听着沈澍的呼吸,我回想了三年来我们的种种,沈澍啊沈澍,终于还是你先主动了。

清晨,火车到站。醒来之后我们没怎么说话,不知是还有困意,还是不好意思。那天天气有点阴,仿佛随时都会下雨,我们在车站出口处互道了再见。

回到家的一整天,开心的我都在等待沈澍的短信,然而并没有收到。到了晚上,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便发短信给他。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控,你别多想…我们不可能,我们有太多相似点,如果可以你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好,没事,我当你梦游”

“让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咱们的感情,你如果原谅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如果不,那怎么都行”

“我们不在一起不是因为相似或不同,而是没那么喜欢,缘分给过我,我珍惜了,任何时候再回想起来都不觉得后悔,只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

“我当你是我的知己,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对我比我对你要好,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如果这件事不能影响到你,也就不会影响到我”

“好,那就当作二十年后咱们再见面的笑谈吧。你好好学习,我努力工作,咱俩多联系”

“如果以后联系少了,到时候笑话都不知道讲给谁听了”

“你早些休息吧”

“安”

我惊讶于我异常冷静的态度,我没有哭,只是后知后觉有点难过。

第二天开始我莫名发起了高烧,无论吃药打针都不褪,连着烧了半个月,我知道这是我的心病。我承认我还是在等他的消息,等他的解释和道歉。

返校。还是那列火车,还是那个车厢,沈澍打电话给我,聊了聊他在部队的事情,电话里我们的语气都很轻松,可能他是真的,但我是故作淡定,放下电话我终于趴在桌子上偷偷地哭了。

大四了,我准备考研。我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沈澍,后来的某一天,我删除了他的QQ,也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他是否又给我打过电话,总之这样,失望的就不会是我。

后来我听说他又被调回我们学校所在的城市。元旦那天我解除了他的黑名单,就真的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他说想来学校看看我,我以马上要考试为借口推掉了,我还不想面对他。

考试那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他的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一切顺利,金榜题名”,我没有回复。

沈澍后来又联系了我几次,他最后一次联系我是在夏天,我的毕业季,他问我是否已经离校,我依然没有回复。

后来我去到新的城市,换了手机号,和沈澍也断了联系,这一断,就是十年。

我曾经以为十年很长,长到初中高中大学加在一起的时间;但我现在才发现,十年很短,短到讲完所有的故事只需要一顿晚餐。

“好久不见啊沈澍”

“好久不见,小樱”

当年觉得无法释怀的事,后来才发现它早就在七零八落的生活中被逐渐遗忘,并且那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的玩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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