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训鳄师
图:漫画家-keigo
这只体长近两米的凯门眼镜鳄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在水池边上半个小时了,它的嘴巴长得大大的,眼睛紧闭,浑身涂了蜡一般光滑,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塑。
这种鳄鱼是不冬眠的,所以不要以为现在的它十分安全,看起来乖巧的它可以在一瞬间咬下大多数靠近它的陆地动物的头,过程不到半秒。鳄鱼这种动物的生长速度除了受年龄控制外,还跟环境有关,它们甚至会根据环境大小来控制自己的生长速度。
鲜有人会由于热爱去养一只鳄鱼,所以但凡饲养的无非是为了利益,但是你要知道,冷血动物终归是冷血动物,在它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目光里存在的只剩下杀戮与食物。
我并不完全认同这种自诩科学的内容,我认为世间万物都善良简单,不存在所谓的冷血。直到那次演出事故后,女朋友提出了分手。
那次演出前我像往常一样喂饱了那只已经年迈的鳄鱼巴白,舞台上主持人跟人妖正在暖场——尽管我始终分不清那个主持人跟人妖的区别在哪儿,她们的声音都尖尖的,小拇指都留着长指甲,唱歌的声音都跟我小时候喂巴白的鸭子的叫声异曲同工。
舞台前方是一个用玻璃围起来的浅水池,几只鳄鱼在里面一动不动,我透过帘子看到那些观众无视了牌子上的“鳄鱼危险”正用手机拍个不停。
观众快坐满了,在主持人的召唤中穿着短裤的我走上了舞台。
“那,我们这位朋友是来自泰国的训鳄师阿泰。”
“*#@……”我随便说了句什么——随便到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观众并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反正他们觉得只要我说的他们听不懂的就是正确的,况且我的每句自己都不清楚的话话主持人都会翻译一遍,看台中传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哦,他的泰语就是这个意思嘛。
没人会在意这里的真假,他们宁可要表面真的假也不会要表面假的真,他们一直相信自己瞎了的双眼跟丢了的内心。
上个月月底我跟女朋友去逛了商城,遇到了一个总来看我表演的妇女,带着一个看起来十岁上下的男孩儿。
她朝我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一个玩鳄鱼的泰国人倒是找了个中国媳妇儿。”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随口应了句:“*#@……”
妇女指了指我,拽了拽旁边的男孩儿:“听听,泰语耶。”
男孩儿皱眉,抬头,一脸天真:“这不是泰语,里面有不少英语单词呢!”
妇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的眼神多了分暧昧,脸上怪异的笑容转瞬即逝,抬起手给了男孩儿一巴掌:“放屁!人家全市出名的泰国训鳄师说的不是泰语?就不能是带几个英文了?”
小男孩儿哇地一声哭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两只小手在腿上不断拍打来表示抗议,嘴里嘟囔着“不是就是不是,不是就是不是”。
我的脸开始发热发烫,把脸别向一边,生怕被妇女留意到自己尴尬的表情。
“阿泰啊,你们先走吧,实在对不住了,孩子不懂事儿——”
旁边的女朋友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重复了妇女的话,明明已经不想再骗下去的我脱口而出的还是我不知道意思的句子。两个孩子都哭了,一个因为直言不讳趴在商城地上,另一个张眼露睛大摇大摆走出商城。
“阿泰啊,快去表演了,想什么呢?”
我被主持人的话拽回了现实,下了水池,先润湿双手,先将一只小到不足以对我产生伤害的鳄鱼拽上了岸,然后我要将巴白也拉上来。
先将池中的水捧起往它的背脊上撒一些,然后用双手拉住它那跟小树树干一般粗细的尾巴,借助光滑的地面跟自己的体重将它用力向后拖。巴白像一只惊醒的莽兽使出了十分之一的力量一甩尾巴,挣脱了我对它的束缚,我毫不犹豫再次抓住了那根尾巴,同时不断低吼,吓不到它,仅仅为了壮胆。
第一排的一个孩子瞪大了杏眼、咧着嘴叫道:“原来泰国人是这样叫的哎。”
将巴白拽上来后我们两个都筋疲力尽了——不不不,也许筋疲力尽的只是我,但我认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它也疲惫不堪了——之前这样的想法会让我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多一点勇气与自信。
主持人大叫了一声“好”,显然这一句让我跟巴白都害怕了,这点我们不谋而合,我们都怕它受惊。
“接下来,我们的阿泰将要表演的是重头戏,他会将钱放入我们的大鳄鱼口中,然后用嘴巴将钱叼出来,毫发不损。”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不仅仅是勇气,更是一种敬畏,是人与自然的碰撞。世间万物皆有信仰,大家不妨拿出钱来许愿,保平安包发财,心想事成哈。阿泰,你去观众席收钱。”
我会意,从池子中走出走向观众看台,扭头望回水池,巴白如释重负,已经爬回了水中。
在主持人的吆喝下不断有观众将纸币举起,我则不断地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大概这一刻,我跟街边乞讨者唯一的区别是拥有训练鳄鱼的权力。
每场演出我可以拿到五百到一千元不等,一天大概十场左右,有些时候他们一边递给我钱一边叨念着自己的愿望——毕竟他们眼中,我是个不懂中文的泰国人。
媒体的朋友祈祷着十万的爆款,寂寞的男人思忖着阴道的温暖,出轨的少妇唏嘘起家庭的港湾,缺油的海盗商议打邻国的彼岸。
所有的人编织起一张欲望的网,结点之间是欺瞒与恐慌,粉饰的孤独,渲染的痛苦,一切都隐匿在从未散开的迷雾。
每当这个时候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我打心底想笑。
当人们把希望寄托于我,恰恰说明他们从未将其拥有过。
“我觉得我从没真正拥有过你。”枕边的女朋友突然说了一句。
我侧身,轻轻地揉着她乱了的头发,“怎么了?”
她起身,从床头柜拿起我的手机,熟练地开锁,登陆微信,找到我跟一个联系人的聊天记录后将手机扔了过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来到了一个妇女面前,她将五张百元纸币塞给了我,抬头微笑:“我想要什么呢?我想要一个你这么优秀的男人。”
这样肆无忌惮的告白实在让我猝不及防,况且旁边就是她上次带去商城的那个男孩儿,想必就是她的儿子。
她恍然大悟一般,“哈哈,开个玩笑,反正你也听不懂嘛。”
我从看台一端收到另一端,女朋友也来了,将一块钱扔给我,凶狠地瞪向我:“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能换个工作,能多陪陪我。”
妇女约了我去一家餐厅吃饭,一把拽住我的手,开门见山道:“我希望你以后花点时间多陪陪我。”
我将手抽出,脸有些烫,“你别这样,上次商城看到的就是我女朋友。”
“哟,这不是会说中文吗?”她冷笑了一声,“我要是告诉别人你是个假的泰国训鳄师你会怎么样?工作会没了吧?女朋友,还会有吗?”
“你不用担心,我跟我老公的关系名存实亡,各玩各的,没人会找你麻烦。”
她的手再次爬了上来,我想要躲开却已经浑身无力了,我找不到更合适我的工作——赚钱快却又不至于厌恶,我想着快点攒下一笔钱然后开个小店做点小买卖好好陪女朋友,也可以开店期间多帮助那些穷人——因为我清楚自己的钱也算是不义之财,建立在欺骗之上。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顺势坐了过来,身上的香水味刺激的我睁不开眼睛。
舞台上的主持人继续不知疲倦地嚷着:“大家不要闭眼,接下来才是最刺激的时刻。”
我再次将巴白拖上岸,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木棍,掰开巴白的嘴,用木棍在他上下颚之间来回敲打两番,将厚厚一叠钱放入了它的口中。
巴白的嘴巴一动不动,眼睛微微张开一个缝隙,闪出的依旧是略带寒气的目光,它嘴里的口水不断流出,我甚至听得到它肚子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歪着头将嘴巴伸入了巴白的口中,叼住钱正打算抽出的时候它却一反常态突然活动了起来,我觉察到不妙,赶紧用双手撑住它的上下颚将头撤了出来。
一个趔趄,我摔倒在了水池中,巴白的眼睛突然张的如核桃般大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妇女面露不悦,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明明放假了还不来找我是吗?我要告发你,让你在这个城市都待不下去!”
刚跟女朋友分手的我听到她第无数次的威胁后终于怒不可遏了,抬手打算打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温柔地说道:“我错了,乖嘛,从今天开始我就好好陪你。”
“真的。”
“真的,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了。”
还好助手及时跑过来牵制住了巴白,不然恐怕我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观众席中传来阵阵不满,他们想象的是我把整个头送给鳄鱼的口,结果我只是把嘴巴伸进去钓了东西,况且还出现失误了。
但大多数看客还是素质极高的,起码不会因为我的表演失败而垂头丧气,他们在我差点被鳄鱼吃掉的时候奋力叫好,生怕我鳄口脱险,甚至鳄鱼被拖住时他们扼腕痛惜:“你咬他啊,你是冷血动物,你在忍耐什么?”
“快点吃吧,巴白,这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了。”我将旅行箱里面的尸体倒入了水池中。
我突然想起很久前、刚开始做训鳄师时跟师父的对话:
“师父,您说当一名合格的训鳄师,最需要的是什么?”
“冷血,像鳄鱼一样。这样你才不会怕它,也不会天真地想跟它做朋友。”
我拿起木棍,跳入水池,脑海里回荡着训练巴白的一幕幕场景,嘴角苦涩的笑容荡起又消散,这一夜,是我最后一次训练巴白。
再也没有训鳄师阿泰——所有的人都成为了高级的冷血动物——连鳄鱼跟鬼神都要敬让三分。
场馆外面飘雪了,场馆内的鳄鱼闭上了双眼,它们一动不动,像一尊尊雕塑,大概在冬眠了……
1.
时隔17年,刘若英把《后来》拍成了《后来的我们》。
上映第一天,我一个人买了一张票,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地看完一场电影。
有人问,刘若英只是把自己的故事拍成了电影,你为什么会难过?
其实活得越久我们就会越明白: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说不出口的遗憾和无法重逢的“过去”。
然而人生短短几个秋,终究是要与过去挥别的,因为后来的后来,只有我和你,没有我们了。
电影刚开始,小晓和见清在飞机上相遇,小晓对着林见清的清浅一笑,莫名的让我鼻子一酸。
林见清的一句“好久不见”,更是让我的心狠狠一颤。
记得,之前有一次在路上遇到前任,很想问他一句,你过的还好吗,却又问不出口。
怎么说呢,他过的不好我会难过,他过的好我会难过,因为带给他快乐的那个人不是我。
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有那句“好久不见”,然后相视一笑。
我最大的悲哀就是,后来的我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从前,我们是我和你,后来,我和你却不是我们。
2.
电影中的方小晓:
不开心就骂脏话、喝酒打牌、玩世不恭;
骨子里却是一个乐观开朗,懂事孝顺,浑身散发正能量,渴望被照顾被爱的女生。
林见清:
标准的工科男,有梦想,有自尊,血气方刚,不服输的大男孩。
两人初识于2007年除夕返乡的归程火车上。
小晓一开始并不懂爱,她以为爱情是买新手机,住大房子。
是林见清告诉她:
“给你买手机、送东西,不叫真的爱你,真的对你好。”
他还告诉她:
“你一定要找一个能为你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男人,我才放心让你和他在一起。”
她和林见清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成天吃着泡面,在十几平的隔断房里喝酒聊天,开心大笑做爱。
就连捡来的沙发,都可以让两人心花怒放,笑出泪花来。
那是他们最贫穷的时候,却也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
那时的两人一无所有,却比谁都爱得认真。
3.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一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幸福的。
方小晓走时对林见清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当林见清追着方小晓到地铁站,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睁睁地看着铁门关上。
从那时他们注定要错过一辈子了。
分手之后,他好像有了喘息的机会,他终于成功了,赚到了钱,可以买的起大房子。
他以为这样小晓就会回来。
可他还是不懂,小晓一直说她想要嫁个北京人,有套房子,有个大沙发,但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爱和陪伴。
所有的遇见,所有的相欠,所有的事情,都是最好的安排。
方小晓应该比林见清都更了解他自己吧,所以再见时方小晓才可以那么笃定地说,如果当时你有勇气上了地铁,我就会跟你一辈子。
我们真的错过了,我们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了。
后来,我们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4.
时光倒流,两人十年后的重逢,林见清好像一下子被时光拽回。
他想冲动一回,像当初那样不管不顾地拉着方小晓奔跑,被朋友撞见的那一刻,有了妻儿的他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
两人最后的“再见”强露出的微笑带着苦涩,拥抱的那一刻有着对过去的眷恋不舍以及无可奈何的注定分别。
“I miss you”
“我也想你”
“我是说,我错过你了”
我想,见清和小晓是幸运的,因为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在分开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
林见清问方小晓:
“如果那时你没有跟我分手呢;
如果我们一起坚持到最后呢;
如果当时我足够有钱,我们住进一个有大沙发的大房子;
如果当时我们就是不管不顾,我们就是要结婚了呢;
如果我们没有离家去北京;
如果……”
我们总爱给人生加上很多“如果”,可惜,如果没有如果,后来也没有后来。
我们已经错过了,我们只是爱了很多年的朋友,仅此而已。
游戏里满屏的对不起,游戏中最后圆满的在一起,方小晓对着屏幕看了一遍遍,哭了千千万万次。
游戏的故事是因为我,大概我们唯一的圆满只能在游戏里实现了。
原来,林见清在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个Happy Ending。
“你爱过我吗?”
“我一直都爱你。”
你终究是我人生的一个遗憾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缘分这事,能不负对方就好,想不负此生很难。
5.
曾经痛快淋漓地爱过一场,后来伤得遍体鳞伤还要独自成长。
曾经忍住无数次回头找你的心痒,终于活成了大人的模样。
你终于不再是我人生里的讳莫如深,那段过往也变成了酒后提起微微一笑的故事。
所有人的人生大抵相似,爱过一个人,匆匆又离开,一生在相遇、告别、重逢、怀念里蹉跎。
有的人,相逢一场就足够幸运,爱过一次就足够难忘。
用力过后的我们才惊觉,爱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态。
陈奕迅那首《我们》的热评里有一个网友说,后来的我,离开了他,永远的离开了他,十年的感情不过寥寥几句话。
后来的我,嫁给了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他的浪漫,却有不一样的温暖。
时间啊,总是让我们猝不及防的长大,让我们慢慢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还记得《前度》里,阿娇的妈妈说,不是说在身边的人不是喜欢的人,而是最喜欢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五月天有一首歌跟电影同名,也叫《后来的我们》。
这首歌里似乎藏着电影里那些说过亦未说完的话:
“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
无论是,后来故事,怎么了,也要让,后来人生,精彩着。
后来的我们,我期待着,泪水中能看到,你真的,幸福快乐。
如五月天在歌里唱到的那样,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只是不再并肩了。
后来也终于明白该如何去爱,可是我们早已消失在人海。
-希望每场爱情,都不必抱憾说再见。
-end-
何夕酒馆·安的秘密·安
“我有一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那可以把你这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分享一下吗?”
“我跟恶魔做了交易。”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别太相信我,我比你们想象中还要神秘;真的!”
01.
火…在不停燃烧,将那小小的木屋慢慢地烧成灰烬。
“女儿快走,快走…别留在这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木屋内撕心裂肺呐喊,在警告着那个浑身是血满身伤痕的女孩安
女人目光中透露着绝望和无尽的痛苦,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不行,安必须得活下去。
于是毫不犹豫将安推出摇摇欲坠的木屋外,她安全了…可女人却被熊熊烈火燃烧着;安望着她没有说话,而此时被火烧的女人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安就这样看着女人慢慢烧成灰烬,变成烟灰化为乌有。女人倒下了,木屋也跟着倒下了。一场大火将这一切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梦终归会散,人终究要醒。
清晨…安睁开眼睛,揉了揉双眼。忽然觉得这一觉睡得太久了,而梦也非常非常地长;长到非常地真实,真实到想忘了这一切。
她翻开被子起身,拉开诺大的窗帘,赤着脚丫子走到被大海包围的阳台外。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安内心开始迷茫起来。
开始嘲讽着自己,为了自己的一切。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无谋不往利上。她笑了…笑得很讽刺、可悲、无奈…
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哭得很可怜、伤心、难过。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谁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就连她自己也开始对这个秘密渐渐模糊记不清了。
不过这未必对安不是件好事,好到她刚好想忘记这个秘密。
洗漱完安就来到每日都要来的早餐店‘小周米记’。这是一家很古老的早餐店,大约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吧。
记得小时候安的妈妈经常带她来这里吃,每次都是不亦乐乎,而安也非常喜欢来这里吃早餐。渐渐地养成了习惯。
哪怕妈妈去了,她也每天早上都来这里吃早餐。从未断过,安点了平常最喜欢的小米粥;可却迟迟没有动过。
一旁刚有空闲的老板娘头一次见的安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着这个丫头长大的老板娘当然知道安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地不好。
老板娘有些担心,于是在安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口询问: “丫头,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连平常最喜欢吃的小米粥都没动过?”
回过神来的安只是淡淡瞟了眼老板娘,没有说话。见她这样,老板娘又关心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孟姨说说。”
“没事儿,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晚了点没有去上班。”扭不过孟姨询问的安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敷衍她。
孟姨一脸不信: “就为这事儿发愁?”
“嗯,孟姨这是粥钱,不用找了。”翻开包,拿出一张五块钱放到桌子上。安头也不回就起身离开‘小周米记’了。
看了看钱,又看了看安,再看看那碗没有动过的小米粥;孟姨不相信她会为起得晚而发愁心情不好,她知道安肯定有心事。可就算安有什么也不关她的事。
不肯说就罢了吧,拿起钱的孟姨开始招呼起客人来,把安彻底抛在脑后。
走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安似乎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开始格格不入。她…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个将她囚禁的牢笼…
安站在人来人往汹涌的人潮中抬头望着如同碧海蓝天的天空;她一头黑发,一袭黑衣吊带裙黑色包包和一双黑色高跟鞋。
在这一刻起,安好像真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开始变得很清冷冷漠,像坠入了地狱般的天使变成十恶不赦的恶魔。
02.
安今天没有上班,也不想去。她像行尸走肉般行走在熙熙攘攘如海水汹涌的人潮中拥挤…终于她来到了一个没有人潮拥挤的地方,相对人山人海中比较安静的地方。
何夕酒馆这个名字吸引了安的注意,她看了眼手表,才显示九点半。于是安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思考了一会儿的她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叮铃’的铃铛声响起,擦着桌子的时雨和玩着小肥的青铃同时看向门口的安。时雨顿时愣住了,觉得这个女孩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精致脸蛋、浓眉大眼、翘挺鼻梁;樱桃小嘴、完美身材、冰冷眼神。还有身上一身黑色吊带裙,把安十全十美展现了出来。
时雨不由看得发呆,觉得女孩惊人容貌和黄金身材足足甩了青铃十几条街;当然,青铃也被安给惊艳了一翻,但还不至于像时雨那样。
“这位客人,来了就进来坐坐吧!”青铃抚摸着小肥的脑袋,不紧不慢看着安说。
安关上门,直直走到酒台就近的桌子下坐。她看了眼发呆的时雨,又淡淡瞟了眼为小肥顺毛的青铃。她没有说话,青铃也没有;时雨更是没有。
三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安静到诡异的气氛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小肥‘喵’了一声才打破这安静却又诡异的气氛。
时雨也回过神来,红着脸没有再看安一眼;青铃看到他这样子有些觉得好笑。心里骂这臭小子见色忘活,工作都不想干了。青铃心中无奈笑了笑,想着随着他去吧。
青铃把小肥放到椅子里睡觉,自己则走出柜台来到安所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坐了下来。“这位客人,你想喝点什么酒?”
其实在看到安一瞬间,青铃就感觉到这个女孩非常地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1787年的拉菲,谢谢!”安语气平淡,声音很冷;仿佛在描述一件不相干的事般。
青铃听到她要1787年的拉菲,瞬间又觉得这个女孩更为神秘了。看安年纪轻轻,却知道什么酒最珍贵最好喝。
1787年的拉菲已经不多了,何夕酒馆这里只有三瓶珍藏,现在客人点要青铃虽然不舍但还是开口吩咐时雨: “去,把1787年的拉菲拿出来。”
“铃姐,真的要拿吗?”一听到1787年拉菲要拿出来,时雨两眼瞬间瞪得大大的。突然觉得那个好看的女孩好会选酒喝,居然点要拉菲。
青铃转头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时雨,微微不满: “让你拿就拿,别废话!”
既然铃姐都这样吩咐了,他时雨也只能照做了,哦了一声就跑去酒窖拿拉菲去了。
03.
两三分钟后,时雨就拿着拉菲和酒杯来了,他把东西放到安的面前又转身干活去了。没敢再看安一眼,生怕自己又丢了魂。
可毕竟有一个大大的美人在眼前,时雨想着不看白不看啊!错过就没有了,于是索性坐在离青铃和安比较远的桌子上看。
安想拿过拉菲,但却被青铃快速抢去了。“这可是我酒馆最珍贵的酒,只有整整三瓶;你要想喝的话干脆讲个故事给我听吧!我就把酒给你喝,还是免费的。”
青铃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一定有特别的故事,因为青铃觉得女孩身上有很多神秘的故事,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安听了青铃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冷笑。以故事换酒,似乎不错。正好有个藏了很久的秘密没有说出来了,不如就趁现在说吧!
“我讲了这酒就会免费送我吗?”安声音有些冰冷。
青铃点了点头,随即又问: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安。”在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防备,声音也渐渐柔和: “我有一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青铃惊讶,像这样只有单名一个姓字的很少;她还是头一次知道的,但安后面的那句话让她更惊讶了。
一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是什么?
安的话引起了青铃的好奇,还有默默不语的时雨。“那可以把你这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分享一下吗?”
“我可以先喝杯酒吗?”安请求询问着青铃的同意。
“当然可以。”说着,青铃就帮安倒了杯酒,递给她。
安接过酒,一口喝了下去。把酒杯放下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就缓缓开口: “我生在农村里,爸爸和妈妈是农民工;我们家非常穷,穷到连饭都快吃不起。”
“在我九岁那年爸爸和妈妈为了改善生活,没有再做农民工,而是带着我去了大城市打工赚钱。因为没有钱,我也就没有读书,而是每天去捡垃圾帮家里分担一点忙…”
说到这里,安停顿了。青铃看到她表情很压抑,难过;眼神变得非常空洞,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那个…既然你不想说那就…”青铃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安打断了: “后来有一天…我被个性侵犯盯上了。他把我抓了侵犯了我,还威胁说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当时年龄小的我肯定害怕,回到家就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而是把这个秘密藏了起来。”
青铃听完安的话有些呆愣,然后表现出的是愤怒: “那个把你侵犯的人有没有得到惩罚?”
“得到了,他死的很惨。”她眼睛充满了释怀,表情也渐渐不再压抑。
“这个就是你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时雨这时来了句话。
听到时雨的话,安再次不由冷笑起来: “不…这只是我的一个小秘密而已。”
“哪那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青铃顿了顿,又开口询问。既然这是小秘密的话那大秘密就不简单了?
04.
“在大城市我们租了个小木屋,不大不小刚刚够一家三口住。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可没过多久爸爸就喜欢上了赌博;每天在赌场过,很少回家。一回家就只有找钱去赌博。”
“家里赚到的钱都被拿去赌完了,还欠了一身债。爸爸为了还债逼妈妈去陪睡赚钱,于是债很快还完了;可没想到爸爸又染上了毒瘾。为了能吸毒他就无情把我卖给了一个毒贩。”
“当时的我才十岁…”安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自己置身事外莫不关己。
“我开始恨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爸爸,也开始恨那个软弱无能的妈妈。我每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也开始讨厌这个虚伪的世界,将我牢牢困住的世界。”
“有天我被逼去乞讨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可以跟恶魔交易的对话。”说到这,安停顿了…四处看了看周围,似乎在防备着谁。
青铃顿时感觉到身上一身冷汗,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时雨也感觉到了,也跟着安四处看。
“然后呢?”青铃不顾身上冷汗,大着胆子询问安。
安拿过拉菲,倒了杯酒又一口喝了,捏了捏嗓子: “我跟恶魔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时雨彻底被安的秘密惊到了,丢下抹布冲到安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看到好奇心特别大的时雨,安笑了,依旧是很冷那种笑。“一个可以把我从地狱拉回释放的交易。”
“可以说说吗?你们交易了什么?”青铃也被好奇心给生生迷住了,跟时雨露出同样的表情。
“我用爸爸的命杀了那个侵犯我的人,拿妈妈的性命交换了我的自由;用自己的灵魂换取无尽的财富与美貌。”安再次倒了杯酒,不过并没有喝;而是拿起来仔细观看。
许久又慢慢开口: “我亲眼目睹那个性侵犯被活生生砍成肉块,亲眼看着爸爸被恶魔折磨致死;亲眼望着妈妈在木屋被烧成灰烬。”
安终于把这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她现在觉得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时雨被安的这个秘密惊讶了,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恶魔呢?你骗人的吧?”
是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恶魔呢?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没有恶魔吗?
05.
“安,我相信你;不过这个秘密你藏了二十年今天为什么又要说出来给我们听呢?” 青铃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恶魔,但她相信安所说是真的。
“或许是藏得太久了吧,又或许是刚好想说出来吧!”她把手中的酒又一口喝了,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自顾自抽起烟来。
青铃越发觉得安越来越神秘了,神秘到让她想要知道安的一切,探索安内心深处的秘密。
而时雨也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有股非常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他,他对女孩越发感兴趣了。
三个人没有说话,一时间又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安把烟抽完将烟头扔到烟灰缸里就拿包起身走到门口停了下来。用神秘的表情和眼神看着呆愣的青铃和时雨: “别太相信我,我比你们想象中还要神秘;真的!”
‘叮铃’安以惊艳的身份出现在了何夕酒馆,最后却以神秘的身份离开了酒馆。
在安离开瞬间…青铃突然间觉得安就是个恶魔,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但那种感觉又很快消失了,跟安一起消失在了酒馆里。
出了何夕酒馆的安看了手表,时间显示十一点半,她抬头看了眼碧海蓝天的天空,露出了无奈的冷笑,安再次走到了熙熙攘攘的拥挤人潮中。
如同十恶不赦的恶魔彻底消失在了人山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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