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爱情能撑多久
“你怎么还不滚，我看到你就恶心。”
盛尧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仿佛对面的姜雨霖是一堆散发着臭味的垃圾。
1
一串急促的铃声将姜雨霖从噩梦中惊醒，她手忙脚乱地接起枕边的电话，那头的同事有气无力地告诉她明天要出差的消息，显然也刚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最近他们遇到的客户非常阴晴不定，总是一拍脑子就出个幺蛾子，然后他们就只能被支使地团团转。挂断电话，姜雨霖才发现自己竟然又是一身的冷汗。
两年了，那个同样的噩梦她做了无数次，梦里的盛尧永远都是一脸的厌恶，用那种冰到极致的语调让她滚，连个余光都不屑给她。
收回手机之前，姜雨霖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盛尧还没回来，以前，姜雨霖总会给他打电话，担心他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担心他着凉，担心他……
可是盛尧几乎不会接她电话，哪怕接了也从来没有一个好口气。
现在，姜雨霖虽然还是担心，却再不会给他打电话了，因为知道打了也没什么意义。
或许，她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报应吧，当初她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虽然不是蓄意，但到底也破坏了别人的感情，她活在对盛尧的爱情和歉疚中，进退不得，受了整整两年的折磨，也快到极限了吧。
其实对于那件事情，她回忆了无数遍，至今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2
大一，新生入学典礼上，姜雨霖跟其他新生一样，怀抱着美好的憧憬，对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有着千千万万种想象。
盛尧当时已经大二，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他一上台，原本因为校长冗长的讲话有点昏昏欲睡的新生们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没有人不认识盛尧，除了因为他格外优秀，即使在这所高考状元扎堆的顶尖学府也丝毫不逊色，更因为，他还拥有堪比顶级流量明星的盛世美颜，甚至学校的官网和宣传册上都挂着他的照片，在场的新生里都有不少是因为他才来的。
盛尧的发言很短，只有三分钟，无非就是欢迎各位新生，末了，他还作为校学生会新任主席邀请大家加入学生会。
姜雨霖从来没见过像盛尧那样耀眼的人，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他，这不稀奇，当时在场的新生，基本没有不喜欢盛尧的。
开学典礼之后没几天，就是各大社团的招新，毫无意外地，校学生会摊位前人数是最多的，大部分都是女生。
其实盛尧这个主席比较特殊，因为一般学生会的发展路径是大一做干事，大二做部长，大三才能做主席，当然都是最优秀的人选，然而盛尧是在大一时直接就被任命做了主席，所以此时他还兼管着原来的部门外联部，这也是唯一一个由他直接管辖的部门。
所以今年的外联部，自然也就成为了大热门，收到的简历堆满了整张会议室的桌子。
3
为了靠近盛尧，姜雨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外联部。
在面试之前，她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了解了学生会的发展经历、外联部的工作内容，以及盛尧的管理风格等等。
新生加入社团很少会像她一样准备那么充分的，再加上她颜值高，形象好，所以即使外联部的面试现场人山人海，她依然杀出了重围，进入了复试。
复试是盛尧亲自面试，前一晚，姜雨霖紧张地睡不着，把准备的稿子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就怕自己太紧张给盛尧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但第二天的复试却异常地顺利，盛尧的态度很温和，并没有问什么犀利的问题，只是跟她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很快就结束了。
出了复试会议室的姜雨霖手心里全是汗水，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有这种强烈的感情，但她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
她过去从没喜欢过谁，也许就是在等这样一个人，遇到他，然后，一眼万年。
从此再没走出来。
这一刻的悸动是如此深刻，以致于哪怕姜雨霖在经历了后来无数的打击之后，每每回忆起初见的这一天，再冰冷的心都能重拾起一丝温暖。
4
进入学生会的第一天，姜雨霖就得知盛尧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高中就在一起了。其实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姜雨霖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拼命地努力想要接近他，都忘了对方是否有女朋友这件事。
盛尧的女朋友名叫于奕桐，人文学院的系花，也是校花，后来姜雨霖也渐渐地跟她熟悉起来，因为她经常来外联部办公室找盛尧，姜雨霖的颜值其实已经很高了，但跟她比，依然显得暗淡，她跟盛尧站在一起，大家只会想到四个字：佳偶天成。
而且，跟她熟悉之后，姜雨霖发现，对方不仅人美，性格也很好，温柔大方，跟盛尧感情也非常好，其实工作中的盛尧是很严肃的，但她一来，盛尧整个人都会变得柔和一点。
姜雨霖很痛苦，再也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亲密更难受的了，于是，大一时的她，对于外联部的工作显得格外的积极，因为那些工作都是需要外出的，去企业拉赞助之类的。
其实，她也想过退出学生会，但当初面试时信誓旦旦，现在退出只会引来盛尧的反感，盛尧未必会放在心里，但她不想给他留下这样的坏印象。
所以只能避开他，每天都在想见他又不敢见的痛苦里挣扎。
没想到，姜雨霖的这种躲避在盛尧眼里，反而变成了工作努力又不喜欢表现自己的证据，而且她确实做出了不小的成绩，因此，大一结束时，盛尧就把外联部部长的位置交给了她。
做了部长之后，姜雨霖没办法总是往外跑了，而且盛尧作为她的直属领导，她再也没理由躲避他，甚至每周都需要单独给他汇报工作，遇到问题盛尧也总是第一时间找她问话。
5
从大二开始，姜雨霖和盛尧的联系越来越多，走得越来越近，因为姜雨霖工作认真，办事妥当，盛尧想让她做副主席，于是经常带着她一起工作，甚至出现过好多次他带着她，还有女朋友，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场面。
姜雨霖在面对于奕桐时，总是又自卑又愧疚，于奕桐对她很热情，也很照顾她，为了隐藏自己越来越深的情感，她总是尽量少说话，避免跟盛尧眼神接触，盛尧虽然疑惑，但也只当她是性格使然。
可是女孩子总是敏感的，况且于奕桐又那么聪明，所以姜雨霖几乎可以确认，于奕桐是看出来了的，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在盛尧面前揭穿她，甚至对她一如既往，姜雨霖打心眼里感激她。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再过一年，盛尧毕业，他们就会平淡地告别，然后盛尧很快就会忘记她，或者好一点，盛尧会继续把她当朋友，但总归不会联系太久。
如果不发生那件事的话。
6
那天，盛尧卸任学生会主席，将外联部的工作全部交到姜雨霖的手上，其他的工作也都在之前就交接完毕，两个人忙到很晚，等到出了学生会办公室，才发现连午饭都没吃，饥肠辘辘的。
两人正准备去找点吃的，盛尧就接到了于奕桐的电话，让他们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
当时发生的事情姜雨霖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于奕桐叫来了学生会的很多同事们，为盛尧办了一个欢送会，现场人很多，他们一进去就被灌了很多酒，平时大家都怕盛尧，但今天有女朋友带头，似乎大家也都放开了，现场气氛极其热烈。
盛尧酒量极差，几乎是第一个挂的，姜雨霖也醉得很厉害，唯一的印象就是后来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她，盛尧还有于奕桐三个人，
等到再有意识时，姜雨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跟盛尧躺在一张床上，而且两人姿势极为亲密。
就在她极力想要保持清醒，却脑袋嗡嗡直响时，盛尧也醒了，看到此情此景，他也吓了一跳，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脱口而出一声抱歉。
气氛有点尴尬，前一晚醉得太厉害，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起码身体没有异样，说明至少没有发生最后一步，两个人的脑子都很乱，因此谁也没说话，默默地穿好衣服就各自离开了。
很快，两个人睡在一起的照片就传遍了校内网，并且配文说姜雨霖和盛尧互相喜欢已久，但于奕桐不愿意分手，并且一直从中做梗，折磨两人，言辞间非常煽情，而且极力偏向姜雨霖，把她塑造成了默默忍耐，痴心守候的一朵白莲花，因此，消息一出，大家对于奕桐一片骂声。
但晚点又出了一条消息，说前一条是姜雨霖自己发的，而她暗恋盛尧多年，趁他喝醉和他发生关系，还拍照发文洗白自己，意在逼于奕桐主动退出。
这种一波三折的剧情最能吸引大众，更何况盛尧本就是风云人物。所以一时间，全校都在讨论这件事，原本剧情还颇为扑朔迷离，但随即于奕桐负气出国的消息传开后，真相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毕竟“原配”都被逼得退出了，自然是“小三”搞的鬼了。
那段时间是姜雨霖最为黑暗的日子了，她被迫退了学生会，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大家似乎觉得她玷污了男神，做法又实在让人不耻，在网上疯狂地骂她。
7
时隔多年，姜雨霖回忆了无数遍，始终想不清是怎么回事，被骂了这么久，连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了。
她不是没解释过，但没人相信她，就连盛尧都开始厌恶她，折磨她。
是啊，盛尧那么喜欢于奕桐，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甚至都开始考虑结婚了，可是现在却被自己这个无耻的“小三”横插一杠，而且还是以盛尧最为厌恶的曝光的方式，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还想把脏水全泼给于奕桐。
自己要是盛尧，怕是什么恶毒的想法都有了。
而他只是把自己留在身边，时不时地言语讽刺一下，真的算很温和了。
和盛尧在一起越久，她就陷得越深，她的心每天都在告诉她，她渴望这个人，哪怕从来都得不到回应，也没办法放弃。
8
这次出差，姜雨霖偶遇了之前的一个学长，当年是于奕桐最为疯狂的几个追求者之一，姜雨霖跟他只是点头之交。
见到学长姜雨霖很紧张，她实在是被骂得怕了，可是没想到对方很热情，处处照顾她，甚至还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一直打电话约她去吃饭。
对于学长的邀请，姜雨霖摸不准对方的用意，只是觉得反常，本能地一直推辞。但对方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姜雨霖没办法，只能答应。
出门时，正好遇到进门的盛尧，她今天要赴约，不想让当年认识的人觉得自己灰头土脸，所以穿了一件平时很少穿的连衣裙，温柔的粉色把她称得姿容艳丽。
盛尧眼神黯了暗，但随即撇开目光，有点不自然地问她去哪里。
“跟一个同学约了吃饭。”姜雨霖实话实说，还解释了一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盛尧哼了一声，“还有同学愿意跟你吃饭啊？”
对于他的讽刺，姜雨霖已经习惯了，只叮嘱了一句让他不要忘了吃饭就匆匆地走了。
盛尧有点气闷，过去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姜雨霖都在家等他，给他做好饭，这次居然什么都没有，还穿成那样。
“又不知道去勾引谁！”烦躁的盛尧气愤地对着空气补了一句。
9
吃饭的时候，学长一直保持着那种异常的热情，但姜雨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时，虽然有很明显的言辞闪烁，但他就是不肯说，一顿饭吃得姜雨霖累得慌。
回去之后，她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她跟这个学长过去接触很少，只知道他追求过于奕桐，难不成他想给自己的女神“报仇”？可是看着也不像啊。
算了不想了，最近工作堆得满满的，她也没心思想了，帮盛尧拿好睡衣就赶紧洗洗睡了。
接下来，学长还是每天都会给她发信息，但姜雨霖工作太多，一般都不能及时回复，但他居然完全不介意，依然时不时就给她发，就连晚上都不例外。
这天晚上，姜雨霖加班完回到家，没想到，盛尧居然已经在家了，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盛尧每天都会回来，而且还都挺早。
“怎么才回来，你想饿死我吗？”
盛尧以前从来不肯吃她做的东西，有一次她做了菜端给他，还被骂了一顿，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给他做了。
所以听他这么说，姜雨霖就知道，盛尧又想找茬吵架了，他们之间的沟通方式就是这样，几乎不会好好说话，过去，姜雨霖总觉得吵架也开心，总比盛尧看都不看她要好，可她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这种时候，她一般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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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尧很生气，以前，姜雨霖只要一看到他回来，立刻就会围着他团团转，仿佛他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可是最近，她居然学会了冷暴力了，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盛尧原本以为是酒后乱性，其实姜雨霖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因为于奕桐曾经拿话来试探过他。
他跟于奕桐高三在一起，他不爱说话，大多数女孩子都不太敢主动接近他，但于奕桐很大胆，也很活泼，时间久了，他觉得老让人家女孩子主动也不太好，所以也开始试着去对人家好一点。
其实盛尧虽然看起来对谁都冷淡，但内心很温柔，这一点跟他相处久了的人都能察觉。
姜雨霖也知道，这也是她陷得越来越深的原因，因为盛尧虽然因为那件事总是对她恶语相向，但一来盛尧的恶语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二来盛尧总是不会对人太狠，有的时候也会对她释放一点善意。盛尧虽然总是让她滚，但从来没真正赶过她，但她知道盛尧绝不会爱上她。
盛尧是一个天生对感情迟钝的人，跟于奕桐在一起，也是对方主动居多，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工作和事业上，姜雨霖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他很欣赏她，即使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也没排斥过。
直到发生那件事，因为姜雨霖直接把照片放到网上，他很生气，觉得自己被骗了，有些人看起来与世无争，原来这么有手段，而且简直是无耻。
至于于奕桐出国，倒是跟这件事没多少关系，他们早就讨论好，于奕桐出国，两人各自安好，如果等她回来，还有感情，那就重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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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这时，盛尧开始正视姜雨霖的感情，原本他应该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但可能是因为大学相处两年的情分，毕竟，因为总是在一起工作，他跟姜雨霖甚至比跟于奕桐都要亲密，他就默认了姜雨霖留在他身边。
这一留，居然又是两年，盛尧很矛盾，他也是普通人，没办法对一个人始终保持冷漠。况且这个人以你为中心，被欺负了也从不反抗，给你的都是温暖和呵护，更别说他原本就喜欢她，这种喜欢一开始很纯粹，但过了两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可是一想到她做过的事，他就有所顾虑，总担心她又故技重施，因此，他的行为显得那样纠结，又想靠近，又是忌惮，最后只能对她尽量冷言冷语，经常不回去，到后来，他的很多行为好像形成了习惯，只是为了气她而做。
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姜雨霖好像有了追求者，总是抱着手机跟谁聊天，还老是跑出去约会，穿的衣服连他都没见过。
或许人都是犯贱的，过去她围着自己转不觉得，这一下子变了，盛尧觉得非常不高兴。
今天她回来得又很晚，自己都饿半天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居然自己跑去洗澡了，管都不管他。就在盛尧生着闷气时，姜雨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看到备注是“学长”两个字，他下意识就觉得这是那个追求者，走过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方又打来了，这下盛尧更生气了，他倒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人。
于是，他接起了电话，对方听到他的声音也很惊讶，刚想挂，可是仔细听了一下他的声音，又迟疑着问了一句，
“请问……是盛尧么？”
这下换盛尧惊讶了，“你是谁？”
对方说了一个名字，盛尧依稀有点印象，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本来想警告他不要随便打电话来，但对方居然很兴奋的样子，还约他第二天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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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学长“，盛尧真是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于好奇心，第二天他还是准时赴约了。
没想到，那个人一见他，就松了口气，还告诉他一个大秘密。
两年前校内网上的那条消息，并不是姜雨霖发的，照片也不是她拍的，其实这一点盛尧也怀疑过，但除了姜雨霖，还有谁会干这件事呢？
其实这件事一点也不复杂，当年于奕桐虽然跟盛尧商量好出国之后就各自安好，但到底是害怕失去他，她知道自己在时，盛尧只会欣赏姜雨霖，可是自己离开了就不一定了，那种欣赏很快就会转化成真正的喜欢。
所以，她找到自己曾经的追求者，计算机学院的大神，发布了这两条消息，嫁祸给姜雨霖，这样，哪怕盛尧喜欢上她，也绝不会接受她。
”学长“碍于女神的请求，答应帮她，可是心中一直很愧疚，他原本相信了于奕桐说的，姜雨霖一直在纠缠盛尧，可是了解了一下，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两年来他一直找不到姜雨霖，这下好不容易碰上，便疯狂地想要补偿她。
得知真相的盛尧彻底卸下了心防，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好好弥补曾经对姜雨霖造成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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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慵懒地洒进房间，姜雨霖先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盛尧静静的睡脸。
阳光的点缀让他的脸白皙到透明，精致的轮廓让人越看就陷得越深，不管过多少年，这个人似乎都保留着初见时的那种干净的少年气。
这几个月以来，盛尧对她很温柔，两个人就像任何一对幸福的情侣那样相处，她根本不敢主动去问他，怕他反应过来，然后把这些温柔通通收回。
毕竟，经历了灿烂的夏天，哪还有人会喜欢冰冷的冬天呢？
可是这样幸福的日子好像注定不属于她，她才幸福了没几天，就要结束了。
因为，于奕桐回来了，姜雨霖并不知道那件事是于奕桐做的，在她心里，依然对于奕桐存着一份愧疚。
好像她回来了，这份感情就要物归原主一样。
她很想牢牢地抓在手里，但现实告诉她，不可能。
星期五，六点一到，姜雨霖就冲出了办公室，最近工作不多，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她想到中午的时候，电话里盛尧撒娇的声音，就浑身发软，恨不得化成一阵风，一下子就吹回家。
可是楼下等着她的，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于奕桐。
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甚至更加自信了，周身的气质比之前更成熟，更迷人。见到她，姜雨霖所有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曾经那些自卑的情绪又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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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还是国内好，我在国外待得一点都不开心……”
于奕桐似乎就是把她当成久别重逢的老友，闲聊起国外的生活，甚至完全没有提起盛尧这个名字，但姜雨霖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她的胜券在握。
和于奕桐分开之后，姜雨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盛尧还没回来，她呆坐在沙发上，一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微信的提示音响起，她才恍惚间回过神，摸出手机一看，是盛尧发过来的，告诉她今晚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姜雨霖控制不住地想，于奕桐是不是去找他了，他们俩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
她非常爱盛尧，很害怕失去他，可是在这段感情里，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努力过，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很好，或许……或许盛尧已经对她有了感情也不一定。
如果她去争取一下，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抓起手机就冲出了门。
盛尧的公司离家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前台小姐告诉她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她不想耽误盛尧工作，所以只能坐在大厅里等。
半个小时以后，盛尧下来了，只是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于奕桐。
他们果然在一起，姜雨霖瞬间手脚冰凉，她的心叫嚣着让她离开这里，但是她又一次被恐惧定在了原地。
而且这时，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她。
15
在他们向她走来的这几秒里，姜雨霖只做了一个动作，站了起来，但她的心却在不停地往下坠，刚刚积攒起来的那点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盛尧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她都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怎么傻了，手怎么这么冷，吃饭了没有？”盛尧一走近，就是一叠声的询问。
见到此情此景，于奕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睛红得吓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背影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这还是姜雨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然而盛尧根本没注意到，他正忙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姜雨霖披上。
姜雨霖似乎有点看懂了现在的局面，于是，她鼓起勇气，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于奕桐，她……走了。”
“嗯，我们也走吧。”
看盛尧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姜雨霖只能继续问，
”她来找你做什么呀？”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盛尧温柔地笑了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安慰道，“没什么，我们回去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盛尧的动作成功地安抚了她，两人一起回了家。
……
16
结婚的时候，按照姜雨霖家乡的习俗，盛尧需要带着伴郎团过来接亲，而且还会被各种堵门、整蛊之类的。
联想到盛尧不爱热闹的性子，姜雨霖很担心他会翻脸，甚至转身走人，所以不停地叮嘱家人和伴娘们不要太过，适可而止，结果被一顿开玩笑，说她心疼老公。
没想到，盛尧对那些整蛊照单全收，面不改色，就连恶搞的爱妻宣言都半跪在她面前认真地读完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姜雨霖突然想起了初见他时的场景，那时候他离自己那么遥远，现在却即将成为自己最亲的人，然后，许是想起了多年的爱而不得，又或许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幸福，姜雨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盛尧立刻慌乱地抱住了她，帮她擦泪时还险些弄花了她的妆，又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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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爱情能撑多久呢？
姜雨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到这个问题，可无论想多少次都没有得到答案。
但好在她足够幸运，那个人终于向她转身，深情地拥抱了她，并许诺她一生。
也许还是需要等到那个对的人吧，遇到了，就是一辈子，遇不到，这个问题就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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