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北,我喜欢了你好多年

文|观二清

图|百度

2017年11月16日 星期四 多云

1

当潘浩然“啪”的一声把请帖丢在我眼前,我就知道,要出事了。

“关琳,莫向北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潘浩然疯狂的咆哮,餐厅里的人开始看着他,嗯,真像个泼妇。

我淡淡地喝了口水,指着请帖上鲜红的喜字,“我当然知道,巧的是,我也收到了一张。”

“他竟然还给你寄了请帖,喂,这分明是在暗示你啊!”潘浩然激动地站起来,摇着我的肩。

“暗示我什么,抢亲?还是送礼。”我翻开请帖,喜庆感扑面而来,结婚照上的莫向北,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你这家伙!”潘浩然正打算说点什么,突然沉默下来,盯着我,“关琳,你流泪了。”

“是吗?”我仰起头,看着顶上的灯光。有人说,当你想哭的时候,吐口水和抬头45度就可以忍下去。

嘴巴太苦涩有没有口水,还是抬头。眼泪果然就不出来了,莫向北,你说的真对。

是啊,你又有那次是不对的。

2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人生而孤独。正如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去了老家,给乡下的亲戚带。

他们留下了一些钱,然后很心安理得的回去了。可能人总是这样,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还是做了。做了之后,又总想做出点补偿,其实还是为了宽慰自己。

亲戚经常夸我从不耍脾气,比他们的孩子还要懂事,因为弟弟妹妹争着抢着的东西,我总是不喜欢。

直到后来,我看到妈妈带着刚出生的弟弟回来,我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问妈妈,弟弟也要和我一起住吗?

我忘了妈妈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她回了一句,不,弟弟和爸爸妈妈回去住。

就这样过了五年,我才回到了父母身边。说来也可笑,我回去了,却成了全家的悲哀。因为爸爸被发现他还有一个女儿,违反了政策。他失业了,我回家了。

当时我并不懂,我只知道爸爸脾气越来越暴躁,吐槽工厂的工资比以前的少;妈妈变得越来越小气,不停的抱怨菜有多贵,我学费有多高。他们吵架的理由,还是为了钱。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些无形中,都让我变得自卑。

尤其,是面对莫向北。

3

餐厅里闹哄哄的,我靠在窗边,想起第一次遇见莫向北的情形。

我大一第一天报道,拖着一大堆行李挤地铁。当我腾出手拿起地图看时,地铁突然停了。惯性一来,我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瞥到旁边有个男生,我想着如果他不扶我我应该也摔不了,能让我靠一下。

这个想法很快就错了,因为那个男生,看着倒向他的我,竟然往旁边挪了。

就有了一个女生摔倒在地铁,行李箱跟着滑落的场面。

正当我特别尴尬顾不上疼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扶好行李箱,却发现已经有人帮我扶好了。

巧的是,就像两个性格相反的双胞胎,前几分挪开的人,正在殷勤的搬行李。

“你也是来XX大学报道的?”那个人拖着的我的行李,低头拉好链子。

“嗯,你也是吗?”虽然对这个精神分裂的人表示怀疑,但是看在我庞大的行李箱在他手上顺利的行走,我还是尽量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

“嗯,大一金融管理,莫向北。”

我就这样认识了莫向北,虽然我没告诉他,我也是金融管理。

那天太阳挺大的,他一米八的大个子拉着行李高冷地往前走,而我却像个女仆跟在后面。

初遇的那条路,大学四年成了我们走过最多的那条路,却也是我现在要绕着走的路。

和莫向北熟起来是因为一次小组的访谈作业-姓名的起源。

“莫向北,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我爸在我出生后,被我妈发现在外面有了小三。”有意无意的询问,却得知这爆炸性的信息,我猛地抬起头,看见对面的男生依然云卷风舒地坐着。

“后来,他带着他新的家庭,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我妈便给我取了名字,向北,莫向北。”

听他说完,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湿润了。难怪这家伙性格这么奇怪,原来竟然有这样悲惨的故事。更重要的是,他还愿意和我说这些,实在把我感动坏了。

所以做完这次作业后,我对这莫向北越发友好,平时有什么好吃的也分他,打包占位子都不在话下。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莫向北是学霸。大一小组作业多,为了能让他接纳我这组员,打包占位子实在是小事。

于是渐渐也认识了他的舍友-潘浩然。于是我们三个人便组成金融管理的F3。

4

大二的时候,我不顾莫向北和潘浩然的劝阻,坚决报了女子三千米。

莫向北指着我大骂,“你还在发烧,就算退了烧,还有三天就要校运会比赛了,你能康复吗?”

“是啊是啊,关琳你就听我们一句劝,乖。”潘浩然像小鸡琢米似的点头附和莫向北。

“我想挑战一下我自己,很快就能好的。”我继续填表,没有理他们。

因为3000米没人报,所以只要报了三千米,不管拿不拿奖,就会有学分。学分一高,就越接近奖学金。这些,他们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莫向北也报名了。不过他报名的是女子3000米DV拍摄,主要在最后一圈跟着第一名录制。

比赛前一天,我刚好退烧。就像莫向北说的那样,全身乏力,才第二圈,我就远远落下了,只能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的跑下去。

第四圈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跑,心中有点窃喜,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慢。

扭头一看是扛着DV的莫向北,一脸嫌弃地拿着镜头对着我。

“喂,你不是要去跟拍第一名吗?”我强撑着冲他喊。

“反正还没到最后一圈,跟拍一下最后一名也是不错的。”

我扭头继续跑,旁边的莫向北一反平时的孤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天。

“关琳,你好好跑,校运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出去玩。”他一边跑一边拿着DV拍。

“到时候去爬山然后烧烤,潘浩然那家伙没什么本事,就烧烤还不错。不过你喜欢去爬山吗?还是游乐场,女生是不是一般都喜欢游乐场?”我没力气和他说话了,他却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的到了第七圈,第一名已经快产生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肯定是旁边的莫向北太聒噪了。

“莫向北,你还不快点过去拍。”我皱着脸推了他一把。

旁边也有人在喊,“向北,快去拍了,已经快冲刺了。”

“喂,关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那家伙却依然无动于衷拿着DV在跟我。

“没事,你快去!”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催他,我实在不好意思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那我不拍了。就说DV坏了。”莫向北放下DV,继续跟着我跑。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双眼一片朦胧,潘浩然好像举着旗子在前面等我。

最终我还是跑完了全程,只不过在到达终点的那一刻,很没面子的晕倒了,恍惚间我只看到莫向北的脸在我眼前晃悠,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校医室了。

5

“不行不行,我不喝了。”当莫向北第N次端着鸡汤过来,我连忙摆手。

这家伙自从我跑完3000米晕倒后,就特别殷勤。在饭堂经常像变戏法似的端出补汤。

“哎呦喂,那我可以喝咯。”潘浩然不知道从哪里溜出来,端着汤。

“啪”的一声,莫向北面无表情地用筷子敲着潘浩然。

“我…你行!”潘浩然气势汹汹,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竟然安安稳稳地吃饭了。

“快喝,最后一次。”莫向北再次把碗推到我面前,“不然我不带你去爬山。”

默默地喝汤,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爬山了?

事实证明,莫向北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那个周末,他就兴致勃勃地带了我们去爬山。

那座山坐落在城市的郊区,风景宜人,空气清新。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爬完山后,我和潘浩然正在收拾行李打算打车回学校,莫向北突然冒出一句,“我妈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了。”

“你妈,在家,等着我们,吃饭?”我和潘浩然的嘴巴张得可以一人塞下一个鸡蛋了。

“嗯,因为我妈刚好知道我们在这爬山,就让我们过去吃饭,我家就在公园那边过去一点。”

这一带虽然是郊区,但是因为环境优美,空气质量高,房价不降反增。

莫妈妈早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们了,和我想象的一样,漂亮宽敞的大房子,温柔美丽的女主人。

莫妈妈热情地帮我们找出家居鞋子,“向北他爸爸还在煲汤,很快就好了,你们先坐坐。”

“向北的爸爸?他不是…”我明明记得他说他是单亲家庭呀,我转头去看正在倒水的莫向北。

“哈哈哈,他是不是和你说,他爸爸跟别的女人去了北方所以我才给他取名莫向北?”莫妈妈不顾形象地大笑,“这家伙,老是黑他爸爸,其实就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冬天他爸爸刚从北方出差回来,一直记得北方的寒冷。一时也没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就直接叫他莫向北。”

“你先坐,让向北带你们参观参观,我要去和他爸爸说,他儿子又黑他了。”莫妈妈说完,兴冲冲地跑去厨房,厨房里再次充满欢声笑语。

我似乎一个晚上都是木讷的,木讷地看着阳台上经过主人精心呵护的花花草草,木讷地看着莫向北房间里的地图,上面记录他旅游过的各个国家城市,木讷地喝着莫爸爸煲的似曾相识的鸡汤。

后来,我才知道莫向北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在完整的爱中生活长大的孩子,终究只是我仰望的方向。

6

很多人都以为我和莫向北应该在一起,而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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