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司机

那年青春入梦来,一声叹息心枉然

01

北方的秋天短到没有。还没完全熟悉校园环境,遇到的同学每天重复地问答着几乎相同的话: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学什么专业?打算入哪些社团?这样认识的人还没记住,秋天就过去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李纯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在和她的雪地靴友好对话,一问一答。李纯的双颊冻的红红的,她伸手接着雪花,幸福地闭上眼睛。

周末的早晨,校园人很少,李纯是赶着去给同寝汪姝买早餐。

嘿嘿,李纯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汪姝和她达成了一个协议。李纯喜欢同学葛骏,这个秘密不知怎么被人精儿汪姝发现了,汪姝和她是室友。

精明泼辣的汪姝和李纯谈判:怎么办?我也喜欢葛骏。腼腆文秀的李纯不知所措:你说怎么办?汪姝前后转一圈,展示着自己的身材说:凭实力,你知道的,和我竞争你没有胜算的。李纯红着脸可怜兮兮的:姐姐别这样,你知道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在李纯眼里,葛骏就是完美的化身,阳光帅气,多才多艺,青春无敌。

汪姝说:不过,只要你听话,我可以退出。李纯期待地看着汪姝:但凭姐姐吩咐。于是,李纯就有了一系列心甘情愿的事情,给汪姝带早点,打开水,借书,签到……

总算赶走了一个对手,李纯累并快乐着。

02

李纯到了食堂,买饭的队伍不长,她心里一下子小鹿乱撞,葛骏在前面排着呢。

李纯不时偷偷瞄一眼葛骏,李纯的心刹那凉到脚后跟。葛骏旁边的漂亮女生从葛骏兜里掏出餐卡,两人商量着要打哪些菜。这可真快呀,开学才多久,他们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

喜欢一个人好难!

李纯难受一阵冷静想想,毕竟汪姝退出了嘛,对手只有一个,李纯相信,她才是最喜欢葛骏的人,她要等待,她要努力,有一天老天是不会辜负有情人的。

李纯打听到葛骏身旁的女生是电气化专业的,因为在一个社团,相识了。葛骏是个文艺男青年,很多乐器都可以捣鼓一阵。为了接近葛骏,李纯花了近三个月的生活费买了小提琴,要练就练最高雅最有难度的,她希望可以吸引到葛骏的目光。

葛骏偶尔也会夸赞李纯:练的不错。李纯的心里跟蜜似的。社团有活动或者出去玩葛骏也会叫上李纯,但是李纯不确定葛骏是否知道她的那些心思。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能接近他,能和他说说话足矣。

李纯看葛骏的目光都带着电闪着光。李纯跟打了鸡血似的,小提琴,形体课,辩论社,书法国画,样样不敢拉下,样样要提高,只为了有一天可以自信满满地走在自己的男神旁边。

03

大学真的太大了,而葛骏似乎在哪里都风生水起。一场球赛下来,在女生的尖叫呐喊声中,葛骏又成了名人。

操场的一角,汪姝扯着正在背诵的李纯说:傻帽,人家又换女朋友了,外语系的,高挑飘逸,你再博览群书都不会是你!

李纯甩开汪姝的手说:我愿意等,是我配不上他,不是他看不上我。

汪姝大喊:我都同情可怜你,人家换了十个女盆友都不是你,我两的交易结束,你不用在听我使唤,你个备胎。

李纯大声喊叫:我愿意,我就愿意当葛骏的备胎,最铁的备胎,你管不着……

篮球滚到李纯的背后,葛骏跑来捡球,他笑了下又飞快地跑远了。

04

大学时光总是匆匆的,匆匆就各奔东西了。大家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岗位各自安好。

李纯回到家乡小城进了一个不算太忙也不太闲的事业单位。李纯为她的生活和爱情忙碌着。瑜伽,提琴,演讲课,报考会计师。她想某一天以一个配得上葛骏的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气场强大到可以打败他身边换来换去的所有的女生。六年一晃而过。

李纯和葛骏所在的两座城市相隔300多公里,不算太远,也不近。

一个周末,李纯换上质地优良裁剪合体的裙装,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容甜美,气质优雅,俨然一位白领丽人的样子。她忽然特别想见到葛骏,想大声说出那三个字。

李纯驾车前往葛骏所在的城市,一路飞奔,近四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葛骏的楼下。有朋自远方来,葛骏一定是又惊又喜的吧,会飞奔到楼下接她吧,会在楼下拥抱一下,会请她楼上喝东西吧,李纯脸颊红红的。

她给葛骏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李纯愣住了,对方是个温柔的女声。李纯赶紧看了看电话号码,没有拨错。

对方一直在追问:哪位~哪位?李纯问:葛骏在吗?我是她大学同学。对方热情高涨:你是她同学呀,我是她未婚妻,葛骏晚上加班,走的急,忘了带手机。

未婚妻!李纯在电话里重复了一句。对方依然热情高涨:嗯呢,我们上个月定的婚,婚期也已提上日程,定下来就会给你们寄帖子的。

李纯挂了电话,满腔热情像鼓鼓的气球被扎了一针的,噗呲一下就瘪了,皱了。

李纯开着车在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的逛着,李纯把车停在一个公园附近,她想歇歇,整理心绪。

前方一对情侣挽着胳膊,亲热的聊着。李纯的心又是一抖,那个男的,那个背影太熟悉了,那个大学四年她曾默默注视过多少次的背影,高大匀称舒展。

李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躲在树下,从不同角度确认了:是葛骏。那接电话的那个已经订婚的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李纯忽然觉得好累好厌恶。如果,在校园里频繁的换所谓的女朋友,友谊的成分更多一些的话,那么,一个成年人,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又挽着别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李纯静静地坐在公园,月光清凉如水。梦醒无声。

05

十年同学会如期进行。

李纯第一个来到酒店,她安静优雅地站在大厅,迎接一个又一个昔日的同学。

葛骏来了,一个人。李纯目光稍有些疑问,葛骏立即自话自说:还是一个人,都分了,都不踏实。

李纯微笑。他们握手。就像左手握右手。那个在心里喜欢过千百遍的人,那个她仰望了十年的人,如今握着他的手,就是哥们的手!

葛骏发了一条信息给李纯:知道你去找过我,如今可以给你转正了。你说过你是最铁的……(原话省略了两个字)

李纯回复:对不起,你只是我青春的一个梦想……

赵明算是个成功人士,三十七岁的他已经当了七年的老板,除了老婆孩子,该有的都有了。追他的女子也有好些个,可他一个都没答应,他也不清楚他在等什么。忙完工作后,他喜欢沉浸在他的“室内森林”中,他把向阳的一间房向外的墙拆去,和阳台连成一体,整个房间布置了几十株不下十种植物,矮的齐膝,高的至屋顶。

这天,赵明正在“室内森林”中遐思,门被敲响了,工作人员送来一件从美国来的国际邮件,一个如电冰箱般大小的箱子。美国?赵明愣在地上,他在美国既无亲戚又无朋友,谁会大老远地不惜成本寄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呢?

再一看寄件人姓名,是一个名叫“MichaelSwan”的老外,这更让他莫名其妙了,再仔细一看,箱子上还贴有动植物检疫证明,难道这里面是某种动物或植物?赵明试了试,箱子不太重,他找来工具打开了箱子,一看,他愣了。

箱子里是一株盆栽树,花盆较大,这树有一米多高,认不出这是什么树。赵明把这株树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仔细观察了半天,又找出相关一些书来研究,最终还是没能认出这是什么树。

一个远在美国的不认识的人寄来一棵不认识的树,这是什么意思?赵明想不明白,他又叫来几个朋友,把这事一说,大伙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树和这寄件人的动机,朋友们最后一致认为,这很可能是某个老外一时兴起搞的一个恶作剧,美国什么人没有?

赵明却认为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这晚,他刚要睡时,电话响了,提起一听,是个陌生的声音:“你是赵明先生吗?”赵明说是的,那人又问他是否收到了从美国寄来的一棵树,赵明说收到了,接下来,那人告诉了赵明一件让他既无比意外又无比伤感的事。

对方说“MichaelSwan”是他的英文名,他是美籍华人,原名李毅,一九八八年到美国定居,当时他十七岁的女儿李媛媛也跟他出国,李媛媛在美国上了大学,学的是昆虫学。

一九九一年,李媛媛患了绝症,临终前请求父母把她的骨灰埋一半在她准备好的一个花盆中,十七年后寄给在中国的一个名叫赵明的人,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没有说。如今,李毅根据当年女儿留下的地址,经多方打听,确认了赵明现在的地址,按女儿的遗嘱寄出了这棵树。

放下电话,赵明双手一抹,自己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一段二十年前的往事从他记忆之河的深处浮了上来。

二十年前的一九八八年,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二学生,他和同年级的李媛媛悄悄地相爱了,情窦初开的他们巧妙地避开老师同学和家长的注意,偷偷地来往。

在夏天周日的一个中午,他们并肩坐在一片小树林中,听着树上的蝉鸣,李媛媛给他讲起了从书上看来的十七年蝉,她说十七年蝉是美国中西部的一种蝉,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种蝉,这种蝉先要在地下的泥土里生活十七年。

这十七年中只靠吸吮树根以维持生命,十七年后的某个夜晚,数以亿计的蝉蛹象约好了似的从地下爬出,爬到树上进行蜕变,蜕变而成的成年蝉在阳光下空气中最多只生活两个月,完成交配后雄蝉即死去,雌蝉在树上产卵后也随即死去,卵孵化出的幼虫从树上爬进泥土中,又开始重复它们父母的生活,在泥土中呆十七年后再爬出来。

“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要在土里呆十七年吗?”李媛媛问赵明,赵明说不知道。李媛媛仰望着天空说:“我想它们是在等待,十七年漫长的等待只为生命中最辉煌的短暂时刻,多么让人感动啊!如果人真能转世,我愿来世作一只十七年蝉,多有诗意啊!你呢?”

她问赵明,赵明说:“我也是,我愿陪着你在泥土里呆十七年,然后一起出土,完成我们生命的升华。”他们依偎在一起,用绵绵的情话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谁知那个暑假之后,李媛媛却没有再回学校,赵明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他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只得把浑身的劲用在学习上,他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直到如今当了老板。

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二十年后李媛媛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赵明真切地感到了世事沧桑,人生无常。面对化为泥土的初恋,赵明痛彻心菲,他坐在地上,抱着这个花盆,仿佛抱着的是从大洋彼岸回到他怀抱的她,迷迷糊糊中,赵明睡着了。

当一阵凉意让他醒来时,朦胧中,他看到有东西在这棵树上爬,揉揉眼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蝉蛹,只见它通体黄褐色,有一对镰刀状的前足。它费力地沿着树干向上爬,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它找到一处结实的树皮裂缝,并将它的前肢深深地嵌入其中。

接着,它开始了蜕变,随着不断地用力,背部的一条小缝越撑越大,最终爆裂,它的背部和翅膀脱壳而出,再小心地从旧皮中挣脱前肢,用力向后一挺身,大部分身体就此显现。它挂在旧皮上,不紧不慢地将身体中的血液注入还是小囊状的翅函中,慢慢将它们撑起来。慢慢地,两片斗篷一样的前翅和一对小扇子形状的后翅在它背部完整地垂下来,它成了一只漂亮的成年蝉。

赵明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蝉的蜕变,他正发呆呢,这蝉突然一下跳到他头上,他伸手去摸,它又飞到了一树枝上,赵明就起身找这蝉,却哪儿也不见它的踪影,他正寻思它上哪儿去了呢,突然感觉一股风吹来,屋中植物一阵摇晃,接着,他看见一棵树后出现了一个身着绿裙的少女,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媛媛,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比起十七岁时又成熟了许多。

“赵明,你还记得我吗?”李媛媛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动情地说。赵明上前一抱把她拥入怀中,激动地说:“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知道我这么多年在等什么了,我就是在等你啊,亲爱的媛媛。”赵明说着,热泪夺眶而出。

李媛媛告诉赵明,当年,她母亲通过日记发现了她在恋爱,母亲不愿女儿因此耽误前程,出国时不准她跟赵明联系,出国后更把她看得严,她郁郁寡欢地进了大学,把精力都放在了对昆虫的研究上,她还对十七年蝉进行了专门的研究。不料病魔缠上了她,临终前她暗中许愿化身十七年蝉来找赵明,今日果然如愿,不枉她在泥土中十七年苦苦的等待。

本来远隔重洋已经阴阳隔世的有情人再次相聚,这让赵明如获至宝激动万分,他把工作上的事全托付给副手,他要和亲爱的人一起共度美好时光,他们驾着车四处游山玩水,白天看日出,晚上数星星,甜蜜恩爱、如胶似膝。

佳期盼更长,良宵苦夜短。一转眼,两个月就快过去了,这一天回到家中,李媛媛突然泪流满面,赵明忙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我在空气中阳光下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的绝大部分时间注定了的要在泥土里度过,我们分手吧。”

赵明此时才回过神来,他怀中这活生生的人即将又要变回一条蝉蛹回到土中,这让他痛苦得肝肠寸断,他说:“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李媛媛顿了顿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你把这棵树上的树叶全部榨成汁喝下,之后你也会变成一条蝉蛹,和我一起钻入泥土中,十七年后我们再出来,作两个月的人类。但我不希望你这样,这对你太残酷了,你还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他们都需要你,你应该象其他人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赵明痛苦地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他取出榨汁机,摘下那棵树的树叶就要榨汁喝,却见李媛媛一挥衣袖,他手上和那棵树上的树叶全不见了。

李媛媛捧着他的头,给了他一个长久的热烈的吻,然后说:“听我的,你就留在世间吧,我走后,你另外找个满意的女子成个家,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放心,我呆在泥土里不会孤独的,因为我知道我就在你的这‘室内森林’里,就在你的身边。因为我每时每该都要为你祈祷为你祝福。你照管好这棵树,如果有缘分,十七年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李媛媛说完把赵明往后一推。

“不——媛媛你——”赵明双手一搂,却搂了个空,屋里哪还有李媛媛的影子,他再一看那树上,有一只小小的蝉蛹。“媛媛,我亲爱的媛媛,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就走。”他把这只蝉蛹轻轻抚进手心,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这只蝉蛹在他温暖的手心里静静地呆了几分钟,然后义无反顾地往外爬,赵明忙把她放回树上,她蠕动着小小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沿树干向下爬,爬一会儿又停下,向着赵明扬扬头,然后又爬……

十多分钟后,几步一回头的这只蝉蛹终于爬进了花盆里的泥土上,赵明忙用筷子刨松一片土,他的泪珠不停地滚落在这片土上,他哽咽着说:“媛媛,我为你松了土,你不用费太大的劲了,你放心去吧。”这蝉蛹却不动,她高高地扬起头看着赵明,赵明放声大哭道:“我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去吧,我一定等着十七年后和你见面。”

蝉蛹终于又动了,她蠕动着身躯,一拱一拱地钻进了土里……

1.遇见就是缘分

年少时总会憧憬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位王子或者骑士,是只为你准备的。遇见之后,就是缘分,他只为你悲喜,只为你抵挡人世的锋利。言玉遇见了温弘毅,就是缘分。

言玉不是一个足够勇敢的姑娘,不敢在自己的王子面前主动表白,所以她的大二时光都献给了暗恋。

言玉喜欢的是大一的钢琴王子温弘毅,令一众学姐们为之倾倒的,不只是他的才华横溢,还有他那俊美的外表。

对于言玉来说,温弘毅是糖,足以抵挡远赴他乡求学的苦辣。所以,为了离喜欢的人更近一点,大三那年,言玉报名参加了声乐部的招新,并顺利成为声乐部的一员。

第一次参加社团聚餐,部长热情发言:“我叫金数,是咱们声乐部的部长,坐在我对面这位帅哥,就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子温弘毅,同时也是咱们副部长!”

新成员们自我介绍,轮到言玉时,她不自觉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有些拘谨:“大家好,我是言玉,大家可以叫我小玉,以后请多关照。”

言玉看到部员们的脸上都挂着善意的神色,唯独温弘毅,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曾给过一个眼神。

注意到言玉的视线,金数抬眼看了看温弘毅,颇为意味深长地问:“我们的小玉很漂亮啊,有男朋友了吗?”

言玉仓卒抬起头,讪讪地回道:“还没有。”她不明白部长大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席间,部员们有说有笑。言玉默不作声,低着头摆弄手机,偶尔夹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菜。

和她一样安静的就只有坐在斜对面的温弘毅,觥筹交错间,他像游离在空间之外似的,一只手杵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其他人推杯换盏。

温弘毅注意到言玉时,她正像只孤零零的兔子,一门心思吃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意她,似乎希望她和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可又不愿她因此落单。温弘毅在内心寻找着答案,冥思苦想而不得解。

旁边的男生见温弘毅不知想什么走了神,用胳膊碰了碰心不在焉的温弘毅:“小毅,你真的不过去跟新部员们认识认识?”

温弘毅回过神,摇了摇头:“不了。”

言玉在扎着头吃菜时,隐隐感觉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会是温弘毅吗?这个念头一出来,她立刻在心底暗笑自己太自恋了。如果温弘毅会看自己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2.他的绅士风度

因为大部分人下午还有专业课的关系,成员们陆续离开了。言玉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走了。

言玉刚离开座位,就被一位小学弟拦住了,学弟害羞地表示自己对言玉有好感。言玉正思考如何委婉地拒绝,才能把对学弟的伤害降到最低。

忽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温弘毅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饭店。言玉心里砰砰直跳,她幻想着接下来会发生偶像剧般的剧情。

温弘毅开口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不是我想帮你啊,而是作为绅士应该做的。”

“所以,刚才换做是任何一个女生,你都会出手相助是吗?”言玉细声细气地问。

一想到原来他是这样想的,言玉心底有点乱。对于他来说,她果然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并不是那个特殊的例外。

“真正的绅士,不是做自己想做之事,而是做自己应做之事。”温弘毅耸了耸肩,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转身溜了。

此时言玉整个人都陷在失落里,没有想起温弘毅最后留下的这句话,正是出自最近她在图书馆看的那本《挪威的森林》。

学校今年例行组织在F楼体检,电梯里人满为患,言玉怀里揣着体检表在一楼大厅的电梯口已经耗了半个小时了。

电梯来来回回好几趟,学生来来去去好几拨。言玉瞅了瞅自己和死党薇薇两人单薄的小身板,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根本挤不进电梯。

温弘毅站在电梯里,看见言玉还站在电梯口,对言玉伸出手。言玉虽然害羞着,可也不忘立刻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言玉身边的薇薇见状,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被温弘毅拉进了电梯,言玉才发现有好多声乐部的朋友们都在,正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温弘毅和言玉,言玉一时间窘得无地自容。拥挤的人海里,温弘毅握着言玉的手一直没松开。

3.只在乎曾经拥有

在保持社团活动和学业两不误的情况下,言玉也没落下爱情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小妖精。在暗恋的酸酸甜甜里沉浮着,内心演绎着青春时光的独角戏。

直到冬天的降临,雪花羞涩地吻过冬的枝桠,给冬的萧瑟添了几笔诗韵,给冬的寂寥添了几丝晶莹。

言玉那浪漫的少女心思,附着雪的灵魂,结束了单相思,告别了独角戏,迎来了两个人热恋的暖念。

元旦晚会在即,每个社团要出一个节目,声乐部决定策划一场音乐剧。剧本由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学姐来写,同是此专业的言玉从旁协助。

和学姐一起聊剧本的那天,正是节气中的大雪,宜狂喜。于是,学姐和言玉欢喜地出门踏雪寻梅。那天雪下得紧,学姐不慎滑倒了。

目送着学姐被男友接走之后,看着茫茫雪景,言玉忽然生出一种失落的感觉,继而想起了《红楼梦》中有那么一段话:

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纵然人生有红楼梦中儿女般的繁华热闹,终究还是会归于寂静。或长眠,或等待,或蓄积。

如果,她能和温弘毅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即使以后会归于平静,也不枉此生了。

不出所料的,写剧本的大任落到了言玉一个人的肩上。在写剧本的时候,言玉脑子里预设的男主角就是以温弘毅为原型的。只是这个男主虽然和温弘毅一样高冷傲娇,但是却多了几分深情。

部员们投票,一致同意由本部的门面担当——温弘毅来饰演男主。角色一一选定后,接下来几天就是彩排了。

言玉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温弘毅,浑身笼罩着一层光华。这样美好的他,仿佛就是为舞台而生,本该拥有掌声和鲜花。

4.与君初相见

言玉的思绪渐渐飘到了初见温弘毅那天,那是她大二开学不久,照例出早操。当时大一的学弟学妹们刚军训结束,瘦瘦高高的温弘毅,拥有像土豆一样健康的肤色,在人群里并不是很扎眼的存在。

可言玉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眉目清秀,眼神坚毅,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学弟好面善。

言玉胡乱地想着,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没什么缘由,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浪漫情节,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美好场合,爱情就那么悄然萌芽了。

她打听到了他的名字,发现了他每天下午都会去图书馆。每每他在图书馆沉思的时候,言玉都会坐在离他不远处,偷偷看着他的侧脸花痴。

他在书架上找书的时候侧目一撇,恰好与言玉对视,言玉就会激动一整天。薇薇笑话言玉是个小花痴,可还是鼓励她主动出击。

薇薇语重心长地劝说:“你主动了,你们俩就会有故事,你不主动,你们俩就没什么交集。”

在图书馆里看着他的身影,言玉也曾鼓起勇气想要上前搭讪。可是一想到要面对他,她就会变得无措。

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怅然若失地望着他的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薇薇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不争气的孩子,你说你怎么这么怂!”

犹记,第一次跟温弘毅有了交集,是她和薇薇在校园凉亭里打闹,言玉不小心撞到了温弘毅。

“对不起……”言玉连忙道歉,小手紧紧攥着薇薇的袖子。

温弘毅摸着被她撞疼的胳膊,皱了下眉:“没关系。”顿了顿,眉头舒展起来,又加了一句,“以后小心点,你这样会…….受伤的。”

就是他这句若有似无的关心,让言玉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她一定要加入他所在的声乐部!

得知这个消息,薇薇狠狠地敲了言玉脑门一下:“妹妹诶,就因为一个温弘毅,你魔怔了,可别忘了,你连儿歌都唱不好!”

彼时的言玉一腔孤勇都只为温弘毅,在千军万马般的重重面试中,硬生生凭着颜值杀进了声乐部。

5.他的两颗小虎牙好苏!

“小玉。”一声呼喊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言玉急忙站起来。是部长在叫她,“弘毅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你。”言玉疑惑地看向温弘毅。

“剧本……”温弘毅犹豫着开口,声音听起来温润轻柔,有一丝绵言细语的温柔蕴在其中。

言玉随之也温声细语:“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温弘毅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跟她讨教:“我对角色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在演我自己本身,可是又好像不是,总是把握不了这个度。”

“具体是哪一段?”言玉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从未和他靠的那么近过,不禁有些小紧张。

温弘毅像是没发现她的变化,指着剧本说道:“这里,神色饱含深情却又不敢显露,是这样吗?”

说着就看向了她,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意,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又极力隐忍着的爱。

言玉瞬时看呆了,她渴望了那么久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看见了,却是因为她写的剧本。

是该感到欣慰的吧,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莫名心酸呢?就像是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场关于他的美梦。虽然明知是一碰即碎的泡沫幻影,却依然为这昙花一现的美妙而着迷。

言玉及时将自己的心思拽回来,声音有些沙哑:“你演绎的很好,就是这样。”

言玉不敢抬头,说完就逃跑似的快步走出了大礼堂,她刚出门就跑起来。跑到离门不远的拐角里,她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

言玉低头苦笑,温弘毅那么优秀,长得又好看。传闻就连校花对他都是芳心暗许,言玉自问自身并没有能让温弘毅情有独钟的魅力。所以,明知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向爱情,可她还是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就在她一个人兀自伤心时,头顶处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真的觉得,我刚才那种眼神…….是演出来的?”

温弘毅在她跑出大礼堂后,紧跟着也跑了出来,然后就看见眼前这幅画面。她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边。

言玉本来是低着头的,听见他这句话,蓦然仰起头,发现他正蹲在自己对面,歪着头看她,脸离得比刚刚在大厅里还要近。

温弘毅的手轻抚她的头顶,动作轻柔的像羽毛飘过,有点痒。言玉没忍住,微微动了动。这一动,像只小猫咪在撒娇,惹得温弘毅直笑。

她忍不住偷偷看他,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如此笑过。现在见他这样露出牙来笑,才发现他竟然有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言玉被迷的神魂颠倒,她想,她再也遇不到一个比他更适合笑的少年了。

言玉想到他刚才那句话,想开口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温弘毅却再次揉了揉她的头顶,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

温弘毅走了好一会儿,言玉才灵魂归位。整个人被一种异样的情绪包裹着,只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中回荡。

心底有一个答案破土而出,或许,温弘毅也喜欢她!言玉脸颊滚烫,飞奔回宿舍,迫不及待想和薇薇分享这个结论。

6.他对她何止是喜欢

第二天彩排前,言玉早早来到大礼堂,果不其然,只有温弘毅一个人坐在后台看剧本。

言玉看到温弘毅就小鹿乱撞,踟蹰着一步步挪过去,郑重地说:“温弘毅,我喜欢你。”每一个字说出口似乎都用尽了勇气,说的清晰有力。

他看着她因为紧张而越发可爱的小动作,忍俊不禁笑出声,很温柔地说:“我的高中老师告诉我,‘可爱’是值得被爱的意思。言玉,我身边每件可爱的小事物,都会让我联想到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喜欢了那么久的少年对自己说“爱”,言玉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比翻滚的海水还要波澜壮阔,比翻开试卷就知道所有答案还要激动,比掉进蜜罐儿里还要甜。

言玉猛地扑上去,抱住了温弘毅,兴高采烈地难以自已:“你爱我,原来你爱我啊……”情侣之间的第一次拥抱,是幸福甜蜜的。

言玉因为贪睡,常常会错过早饭,为了监督言玉,温弘毅每天都会在女生宿舍楼下催着言玉去吃早饭。

在温弘毅连绵不绝的电话轰炸中,言玉终于睡眼惺忪的出了宿舍。一见到温弘毅,言玉立刻笑嘻嘻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温弘毅的腰不撒手。

温弘毅盯着她超短裤下露出的大长腿,向宿舍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回去换条裤子。”

“为什么要换?这条不好看吗?”

“裤子太短。”

“现在是夏天,而且这本来就是超短裤好不好!你看,好多女生都是这么穿的。”

“嗯?换,还是不换?”

“好好好,我换,换!”

言玉的妥协,不是因为被他俊朗的美色所迷惑,也不是因为霸道男友不好惹,而是因为,她觉得温弘毅的这个要求,源于他对自己的在乎。

温弘毅和言玉正是蜜里调油的热恋期,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一起。温弘毅一旦上大课的时候,言玉都会跟着去听。

虽然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然而来蹭课,言玉理智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事实证明,有温弘毅在身边,连这种不安感也是甜蜜的。

某节课上,老师讲着讲着就开始点名提问,首选了学霸温弘毅,老师问他:“如果你会像鲁滨逊一样流落荒岛,但是能选上一个人和你一起,你会选谁?”

温弘毅笑的无比甜蜜,指着言玉,耳根红红地回答:“她。”她的样子映在他眼底,缱绻如画。

言玉低着头偷笑,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不像话。她仰望着他,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侧脸的轮廓散发着光芒。

温弘毅在课后练歌的时候,言玉都会坐在一旁陪着他。听着他动听的嗓音,言玉心潮澎湃,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开始跟着唱起来。

到高音时,言玉唱的撕心裂肺,全神贯注,比温弘毅还投入。温弘毅终于忍无可忍,利落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下,拿到言玉面眼前晃了晃:“给你转过去1000块钱,不许跟着我唱了。”

言玉委屈巴巴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受伤的看着温弘毅。垂着头拿出自己的手机,转瞬,美滋滋地点了收账,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大学生毕业找工作多难啊,外边黑心老板还那么多,资本家一个个都是吸血的。我以后不要找工作了,每天给温大才子唱个歌,一个月就是三万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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