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保温杯

终于熬到了第四节,离下课还有30分钟,老李的喉咙开始有点发痒。他轻轻咳了一下,望着眼前的保温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保温杯里已经没有水了。就在前一分钟,他刚把保温杯里残存的最后一口水啜干,现在躺在保温杯底的是被吸干了水分的瘪湿的枸杞。

“毕竟老了!”老李在心里叹息着。连续上了三节课,这是早上的第四节课,老李明显感觉身体吃不消,脑子的转动跟不上节奏,讲课的语速也慢了下来。老李现在急需有一口水来润一润喉咙,可是,老李知道,保温杯里是没有水的。年轻时,老李可不是这样,一天四五节课,根本不在话下,上完课,晚上还能生龙活虎地去KTV、餐桌上、酒吧里横扫一遍。现在的老李,上完课,最想做的事情是找个地方安稳地躺一会儿。

老李顺着保温杯的口子,往下面的教室扫了一圈,看着学生一忽儿趴着做笔记,一忽儿两眼闪烁地望着他,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毕竟同学们还是认真听课的。教室的西边角落有个学生偷偷地在抽屉了看着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照得那个同学的脸部有点变形。老李停止了讲课,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角落。他的同桌用肘部顶了顶看手机同学的肘部,嘴里好像在嘟哝着些什么。看手机的同学慌张地抬起头,眼睛闪躲着,不敢与老李对视,慌乱地把手机往抽屉里一塞,抽屉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啪”。嗯,不错,老李对自己眼睛的杀伤力还是很自信的。教室第三排最后一桌,有个同学正趴在课桌上,“呼噜”声有节奏地在教室里响着,仿佛是在给老李的讲课伴奏。老李心里有点火,可是老李忍住了。这个学生是班级的刺头,在课堂上睡觉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班级的几个科任老师,在私下里经常在讨论这个学生。“听说这个同学跟社会上的混混在一起哦。”“晚上上网,白天睡觉。”“找过家长几次了,家长也是无能为力啊。”班主任无奈地说。管?还是不管?最近师生矛盾的新闻还是很多,什么老师收卷被几个学生按在教室群殴,老师批评学生导致学生离家出走,学生拿刀刺伤学生……不想了,负面新闻太多,但学生主流还是好的,老李安慰自己说。老李走下讲台,来到了第三排最后一桌,用手指狠狠地猛敲桌面,死寂般的教室发出了“梆梆梆”的声音,可“呼噜”声依旧有规律地响着,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声。老李有点尴尬,嘴里说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真睡的人!”话音刚落,教室里刚停下来哄笑声又响了起来,而且笑得比前面更加地凶猛。

叫不醒真睡的人,课还是要继续。老李回到了讲台前,又开始了他的授课。讲着讲着,老李的手不自觉地握上了保温杯,摇了摇,然后又无奈地放下。学生看着老李的这个怪异动作,发出了一阵善意的讪笑。

这个保温杯有点旧了,掉漆掉得有点厉害,它跟着老李至少有五六个年头了。老李的老婆几次都劝他换个新杯子,毕竟家里新的保温杯还有七八个。可是老李始终舍不得换,这也许是中年人的恋旧吧,一个物品用久了会产生感情的。就像讲台桌前放的那个棕黑色公文包一样,尽管用了十年了,边角也破损得很厉害,可是老李还是舍不得扔掉它。说起这个棕黑色公文包,可是有一番来历的。那是十年前,市里要开一个全市学科组会议,每校需派两个人参加,那天刚好大家都有课,只有组长和老李(那时还叫小李)没课,校长说,就你们俩去吧,省得学校调课很麻烦。这种全市规格的会议,其实老李是根本没资格参加的。那次会议可真是大咖云集,老李还见到了他心仪已久的市学科组长黄斌龙,人家那可是真专家,年纪轻轻,舌灿莲花,语惊四座,观点新颖,视角独特,真不愧是本学科的领军人物。这次会议,老李不仅学到了很多东西,最后每个与会者,还得到了举办单位赠送的一个棕黑色公文包。老李对这个公文包情有独钟,十年了,都舍不得扔掉,这毕竟是老李参加的最高规模会议的纪念品。对于小人物的老李来说,人生能值得纪念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保温杯的底部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是那么的刺目,刺得老李有点发慌。看到这个凹陷,老李的心底也是五味杂陈。这个凹陷仿若是老李心底的一个伤痕,很深很深。那次评职称,老李在十几个的竞争者中意外落选了,十几个,落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老李。老李心有不甘,气冲冲地跑去校长室理论。校长从评职称的政策到评选条件到职数限制到积分累加到破格条件等等,给他讲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我也没办法啊,小李,职称问题我说了也不算啊,一切都得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付出总有回报,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啊……”校长拍拍老李的肩头,握着老李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操,我不评了,这不整人吗?”老李挣脱校长的手,保温杯狠狠地砸在校长的大班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砸痕。老李嘴上说着不评,可心里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心里暗暗攒着劲。这不,为什么今天第四节老李还要辛苦拼命上课呢?本来今天三四节是一名年轻老师的课的,老李怕评职称的时候课时不够,硬是跑到教务处把这三四节的课给抢了过来,教务处主任被老李这种拼命抢课的精神感动得差点落泪了。

老李一边毫无头绪地想着,一边上着课,眼睛瞟了一下教室后面墙壁上的挂钟,离下课只剩了10分钟了。老李安慰自己说:坚持住,胜利就在前头。这时,隔壁班级传来了放影片的声音,声音很大,透墙而来,震得讲台桌上的保温杯微微发颤。老李知道,这叫共振,物理学上讲过的。现在的年轻人上课都讲究多媒体信息化,声光电,微课微视频云端教室,各种效果各种酷炫。不像老李,一根粉笔对付一堂课。“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老李除了会制作简单的PPT,对于信息化几乎是两眼一抹黑。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多,学生也喜欢,不像自己老古板,上课还是照本宣科。“哎”老李在影片的嗡嗡声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课铃在焦灼的等待中如约而至,学生如潮水般地涌出教室,老李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讲义,一手拎起公文包,一手拿着保温杯。

走出教室,老李不死心地仰起头,保温杯呈90度角地对着嘴唇,终于,聚集在杯底残存的两滴水,顺着老李的喉咙顺滑而下,“滋滋”,温润着老李的喉管,真是久旱逢甘霖,就一两滴,瞬间把老李心底的焦渴浇灭了。

嗯,保温杯,中年牌的。

我曾经一度以为并且对外宣称我是一个爱写日记的人。

Derrick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的?

我说:高中吧。

Derrick又问:一直写到现在么?

我迟钝了一下:哦,没,大学开始就没写过了。

Derrick呵呵一笑,一脸鄙夷:就写了三年,也算是爱写日记的人么?

我一怔,哑口无言。

我卧室的桌子里,有三本满满的日记本。有一天我百无聊赖,开始随意整理些东西,翻到桌子深处的有三本本子,也是好奇,便打开看一看,字是真的丑。关于我字丑,基本是认识的人都知道的事。初中一个叫房银祥的英语老师,在一天把叫到走廊阳台上,倚着阳台叉着腿,翻着我的英语习题册,看到我过来,抬起一只手,提着习题册,上下抖动着:许tt啊,你这个字啊,给鬼看啊,拿走,我不批。声音愈发俞大,随后往我身上一扔。。

转身离开,我有话说不出来,海鸟跟······就是给鬼看的。我心里想着。

初中有一个语文老师叫曹丹,有一次单独把我和柯平叫进办公室,给我们俩看我们的阅读理解。柯平的试卷上打了5个小X,我的试卷上连题目带解答,一个大X!曹丹对柯平批评和讲解之后,手竟然就提着两张卷子给柯平说道:好了,走吧。啊,那把我叫过来不给我讲解是什么意思?儿时念书,老师的无视比批评更伤人心。我厚着脸皮,尴尬又不解地问:那我呢,我的为什么还是一个大X啊?曹丹一脸不屑:看不懂。说完,低头做其他事,我转身准备走,她还不忘踩了我一脚。

柯平憋不住,噗嗤一声,走出办公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中有一个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叫葛单,高三末了,接近高考,所有人无不奋力准备着,每天做着新题,温着错题,各种问老师寻求讲解。有一天葛老师把没有批改的卷子扔给我对我说:你这字,你以后不用默写单词了,作业也不用交了。我当时尴尬极了,不过以为老师在说气话,没有顶嘴。第二天早上,我认认真真的默写,那英文字母是多么赏心悦目。第二节课下课,批完下发,我的卷子空有白黑。当时的脑子跟卷子是一样一样的,心中万头草泥马:我去你麻痹的,真不改了,我操啊!然后像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对周遭同学喧嚷着:妈的!葛单不批老子作业了!

话风一转,又得瑟道:欧耶,不批就不批呗,不用做英语作业喽,哈哈哈。

之后每天早上的默写,我也不默了,晚自习的作业去他妈了。抖腿!装逼!

看似,潇洒,实则,慌的一匹啊啊啊啊!哇,这他妈都要高考了,你他娘的不批我作业?我还复什么习,高什么考!问你飞不飞,被放弃的滋味美不美,你笑眯眯,笑眯眯。

后来高考结束,我成为乡下学校里其中二十多个上了本一线的人之一。我特别感谢从小到大教育我的老师们,尤其是这几位恩师,所以现在我只记得这三个人的名字。至于葛单老师,嘲讽归嘲讽,确实教学不容易,人还是很好的,有一次我们太跳,还把她跳哭了······

只是有一个恩师叫王斌,他对我和朱妹的“好”,我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对我栽培日后有空再说。/微笑/微笑/微笑

没想到,那一个下午,我便沉浸在本中记忆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原来,日记不是我爱写的,是因为你才写的。

这是一个长达三年的短故事,两年隔空单望,一年凭空单思。

日记本中没有提到是在哪见这个女孩,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多年过去,我也早已忘记,就只知道高中一个叫常缘的女孩子突然凭空降临在我的认知里,并且被我喜欢着。

一、

高一,我到处向别人打听常缘。一个同学对我说:“常缘有男朋友了,而且那男的我认识,妈的,超级帅,你记不记得昨天去篮球,那个带红色头巾的,我看你还是放弃吧。”那个时候,在乡下,高中里谈恋爱的并不多,大多处于萌芽阶段,像蓝晟这种初中就破处的人毕竟少。我当时也是相当青涩胆小的,本来知道常缘是学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退缩了,现在听说她有男朋友,我就彻底不抱去认识她的希望了。不过,我却依然默默喜欢着。每天最希望的就是能在哪个地方偶遇学姐,一旦出了教室,去食堂,回宿舍,乱逛,我都会到处看,生怕落下每一个看到她的机会,每当看到学姐,我都会喜形于色,走在我后面,我都会惊慌失措的忘了走路的姿势。高一就这样,她是我的全世界,而她的世界里没有我,不过,没关系,跟我喜欢常缘没有关系。

高二文理分班,我从四班分到一班,依然在四楼。那个时候,我们每隔两周都会以组的形式换着座位。有一次我在窗边,看着窗外,对面是高三的教学楼,忽然,我在二楼看到了学姐!那独特的高马尾,走起路来,一荡一荡的,可爱至极。学姐是一个长相及其甜美的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青色直眉,美目媔只。就这样注视着她跳进了12班,自此尾行汉变成了偷窥狂。

我可以看到学姐更多次,开心更多次,悲伤也更多次。我不知道学姐什么时候换了一个男朋友,现在和同班里一个高高的男生在一起。男生不帅,只是很高大。我每次下课,都会跑去窗边看着,就希望在教室和厕所的长走廊中,有她。有一次,我看着窗外,激动万分的炫耀着我的“女朋友”:“兄弟们,常缘,常缘!常缘厕所里出来了!”于是五六个人围在一旁,看着窗外的常缘,我看到常缘出来后,马尾越荡越快,慢慢跑了起来,我看向她的对面,是等在教室后门的男人,危机感油然而生。虽然第一次看着这样的场景,我却害怕,退缩起来。我赶紧从几个男人的包围中,走了出去,我不敢看我脑海中预料到的下一幕,虽然有可能猜错,我却不敢冒这个险。

我好想冲着你奔跑,然后跟你撞个满怀。这段我摘抄的文字,我曾觉得很美好,现在却如此残忍。“哇哦喔!”随着罗庸一些人如足球比赛进球般后击掌和欢呼声,我那颗悬在火焰山上侥幸的心终于还是落下,被焚烧。我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们,看到的是他们的怜悯与嘲笑。他们也曾嬉笑的说:“咦,常缘的胸变大了,男朋友很用心啊,哈哈哈!”我也努力陪着他们笑,笑容却是那样苦涩,要知道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曾碰过常缘,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不可侵犯。

友情提示

你要看这篇文章了吗?那好,首先我不是变态,更不是家庭伦理。可能有些内容会让你觉得不适,如果真的会让你不好了,也可以按下关闭键!

1 姐姐的胸肌很发达

小学不学人体,更不知道什么是发育。对那时的我们来说,男生和女生的区别就在于上厕所的时候不是同一个。

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终于买了DVD,超棒的!那时候买不起自己想看的影碟,大人们放什么,我们看什么。

每个周末,家里总会集满人,于是爸爸把电视机搬到院子里,来的人必须自带马扎,否则只能在后排站着。

有的人也会带来新的影碟,但大多是抗战片,戏曲片。

山哥在县城读高中,有一天他带回来一张盘,《终结者2》。

山哥说:“这张盘是借来的,所以要还的,一定不要弄花了!”

我们遵守约定,一口气看了三遍。我和小伙伴们惊呆了,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胸。

山哥说:“这不是胸,是胸肌,很强壮的人才有的。”

我说:“那怎么样才能成为很强壮的人?”

山哥边收影碟边回答:“需要锻炼才可以。”

我不懂什么是锻炼,更不懂什么是胸肌。我和小伙伴们经常模仿电影里面的阿诺,假装自己是很强壮的人。

一个夏天,读初中的姐姐从学校回来,我不知道她在里屋换衣服,于是直接进屋。姐姐回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我看到姐姐的胸,我说:“姐姐,你的胸肌真大,能不能教我!”

姐姐莫名其妙的发火:“滚!”

我跑去院子里,心里很不舒服,真小气,年纪大了就不懂得分享吗?

有一天和小伙伴玩耍,我们依然执着于《终结者》里的阿诺。

我说:“我见过真正有胸肌的人,和那个机器人一样大!”

小伙伴说我撒谎,扬言再也不跟我玩。

我说:“那我给你们看!”

于是把小伙伴带回家里,推开姐姐的房门,她正在拿着录音机听音乐,桌上排着几张林志颖的卡带。姐姐见我们进来,怔怔的看着我们。

我说:“姐姐,他们不信有胸肌大的人,你给他们看!”

姐姐还是莫名其妙的发火,这次追着我打。

爸爸知道了,责骂我。

妈妈知道了,责骂我。

其他人知道了,却嘲笑我。

转载请注明:约嗲社区 yuedia.com 我们的悬疑故事  http://yuedia.com/category/xuanyi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