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那年的七夕,父亲送了我一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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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从未想过，第一次收到的玫瑰花，竟来自父亲。
文|晶格
清晨七点多，新生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溜进卧室，照在小碎花被罩面上，照在睡得香喷喷的阿九脸上。
“爱你不是两三天，每天却想你很多遍，还不习惯孤独街道，拥挤人潮······爱你不是······”唱得正欢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阿九，“喂，谁啊······”迷糊糊的阿九，闭着眼睛询问道。
“阿九，我是林欢欢啊，今天周末又恰逢七夕，你打算怎么过啊？”
“略过······”轻声嘟囔了一句的阿九，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睡觉。
这好不容易周末不补课，还有什么比睡觉更大的事情吗？
“阿九，阿九，你别睡了，咱们一起去逛街吧！”
“阿九，阿九，我请你吃好吃的······”
“烤玉米、麻辣烫、烤冷面、炒酸奶、大脸鸡排······随便你挑，你就陪陪我，陪陪我吧！”
终于被林欢欢的声音叫走了睡意，阿九搓了搓脸，掀开被子，答应了句“好”。
人都有爱美的心性，16岁的姑娘也不例外，虽然不会化妆，好看的衣服倒是有许多。
不用穿校服的周末，起床后的阿九，花了一个小时，认认真真地搭配了一身衣服。
“一定得比花蝴蝶林欢欢穿得舒适······”换衣服打算出门的阿九，心想道。
周末的商场，热热闹闹，今天恰逢七夕，人流更多。
商场门口的大片空地上，东面正为晚上的演出活动搭建舞台，西面搭着几个颜色不一的帐篷，排着许多促销的衣服和饮料。就连商场的门口，都多加了庆祝的条幅，吸引客流。
“欢欢，你在哪呢？我到商场门口了”到达目的地的阿九，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林欢欢的身影，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着头，给林欢欢发消息。
“阿九，阿九，这儿，我在这儿······”刚刚发完消息的阿九，转身便听到了林欢欢的呼叫声。
待林欢欢花了近十分钟从广场入口走到商场入口，清楚看到林欢欢的妆扮，阿九有点犯头疼：“欢欢，你穿着高跟凉鞋还叫我逛街，你是想让我背你吗？”
“现在不是十点多了吗？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下午慢慢逛，逛到晚上吃完小吃再回家······”说完逛街计划的林欢欢，羞涩地笑了笑。
果然，高估自己运动细胞的林欢欢，吃过午饭，逛了两三家店，便开始喊累：“阿九，我后悔了，我应该像你一样穿短袖、短裤、运动鞋，穿什么高跟鞋啊，太累了。还有这个单肩包，链条也太重了。”
看着苦大仇深的林欢欢，阿九笑了：“下次，别穿这么高的，新手上路，慢慢练。”然后，她取下林欢欢的链条包，用右肩膀背着。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左手搀扶着林欢欢的阿九，建议道，“实在不行，你买双拖鞋穿，把高跟鞋装起来得了······”
林欢欢拒绝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今天可是七夕节，我一定要保持美的状态，说不定能碰到我的初恋情人，被送一大束玫瑰！最好能有99朵，简直浪漫到爆炸······”
看着她一脸正式，双目向往的痴情模样，阿九不再劝说，只是把快要脱口而出的“我买花送你，别遭罪了”咽了回去，左手搀扶她的力气在不知不觉中加重几分。
接着阿九和林欢欢又开始逛，一直到林欢欢脱下高跟鞋，光脚走路，双手拎鞋，才结束。
“欢欢，要不咱们回去吧！现在都5点多了，也算逛得差不多了。”
这次，林欢欢没有拒绝。
七夕晚上约会的人多，车也多。本来40分钟便能到家的阿九，花了近90分钟才到家。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阿九晃晃悠悠地朝楼上走。
今天搀扶林欢欢近大半个日子，她胳膊也是酸胀得厉害，一会儿一定得认认真真泡泡澡，细细致致揉揉胳膊，阿九一边爬楼，一边想道。
“阿九，回来啦！吃晚饭了吗？不是说和欢欢一起逛到晚上9点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阿九妈妈，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
阿九摇摇头，拖着沉重的双腿朝沙发挪，然后只听“咚”一下，她整个身子跌进了懒人沙发。实在是太累了！她连水都不想倒！
看女儿疲倦到极点的九妈，宠溺地笑了笑，转身回厨房倒一大杯温水，端给阿九。
“妈，今天你怎么做饭这么晚啊！爸爸呢？”缓过神来的阿九，大声喊道。
“你爸打电话说堵车，晚点到家。”
“嗯，知道了。”
歇了近20分钟，阿九才觉得流失的力气一点一点回升。她想：幸亏自己不是游戏里的人物，生活不是打怪，不然自己肯定因为力气耗尽而over。
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饭菜香，勾起了阿九的馋，她揉了揉肚子，从沙发里爬出来，朝着厨房走去。
惊喜永远是有惊有喜。
就在阿九走到与家门相对的位置，“嘎吱”一声，门开了，两大束玫瑰花映入眼帘。
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伴着丝丝香气，吸引了阿九的全部注意力。不知是累，还是痴，呆愣的阿九，两眼傻傻地盯着手抱玫瑰的父亲，背带光环，面带微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女儿，七夕快乐！”往阿九怀里塞了一大束玫瑰的九爸，轻轻揉了揉她的小短发，然后朝着厨房走去。很明显，另一束玫瑰是送给妻子。
“老婆，七夕快乐！”
······
一直到吃晚饭，阿九才从惊喜里清醒过来。
父亲，一个很实在过日子的人，多余的衣服都不舍得买，非要等衣服破了不能穿，才买新衣服的人，竟然会这么破费买玫瑰，竟然送玫瑰花给妈妈和自己，阿九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敢想过。
“阿九，吃饭啊！别光发愣！”阿九呆呆地看了看给自己夹菜的妈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爸爸，心想道：大人的心理素质就是比小孩子好。
“爸，你咋想着要买玫瑰花啊！咱家不是不过这种节日吗？”阿九，双手捧着饭碗，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轻声问道。
九爸，看着女儿喜不自胜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你和你妈，一个是上辈子的情人，一个是这辈子的爱人，一样重要，当然都得送花！我不偏袒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听着九爸的话，阿九还是不太能理解：“我说的是咱家为什么要过七夕，七夕不是情人节吗？”
看丈夫不好意思回答的九妈，放下手中的筷子，拍了拍阿九的肩膀，搂着她，细细说道：“阿九，你今年16岁，会有各种小情绪、小心思，过不了几年就有男朋友，就会嫁人。爸爸送玫瑰，是想告诉阿九姑娘，无论有没有异性朋友送花给阿九，爸爸都可以送！阿九永远是爸爸的小情人，是家里的公主。”
认真听妈妈讲话的阿九，仿佛一瞬间找到了迷宫的出口。
站在风口的她，内心像被蜜罐泡透了一样柔软、湿润；小脸更是滚滚发烫，变得格外通红：“爸爸真肉麻。”她笑嘻嘻地嘀咕一声，转头埋进妈妈的怀抱，羞涩万分。
（完）
2017年12月7日 晴天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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