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谈:妒之花
序章:出马仙
南有茅山术,北有出马仙。茅山术讲究术法阴阳八卦;而出马仙,则是搬杆立堂供香火。
出马仙分为五大仙家:胡黄白柳灰,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螨、老鼠。这五种动物最通灵性易修炼成精。
成精后,有些精怪心术端正,潜心修炼,能得仙位。
再要往上升,可不能光靠修炼,要累世积德。于是,就有了立堂子的说法。
五大仙家分别在各族小辈中挑选资历好,诚心向善的,下山扬名。
地仙和成精的小辈都不能以真身在人间行事,以免扰乱人间的秩序,于是就需要在人间找一个弟子,给他们供香火,替他们积累功德。
这个弟子,仙家称之为弟马。有一出生就被仙家看上的;有长到成年被仙家看上的;还有的,是祖上传下来的香根。
而我,就是一出生被看上的。
仙家看上你,就要磨炼你的意志你的心性,所以在我立堂子之前,我几乎是村里口口相传的倒霉蛋和扫把星。
立堂子需要请搬兵,一请掌堂大教主,二请胡家总教主,三请清风教主。这三位,是堂子里的领导。清风堂不属于五大仙家之列,所谓清风,就是虚影,也就是鬼。
清风又与其他冤魂野鬼不同,他们是修行过的老鬼,清风堂的教主必须是弟马的六亲眷属,否则镇不住清风堂的各路老鬼。
之所以立清风堂,是因为走地府办事,仙家多有不便,可是清风能够来去自如。
我立堂子,一请胡家总教主,二请清风教主,三请的居然是黄皮子,并且这一切都在梦中进行。用总教主的话来说,这世上,还没有一个搬兵能接得住大教主的驾,我也没到时机见大教主。
从那晚以后,我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一桩桩一件件,且听我与你拍案话惊奇。
第一章:冤孽借路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曾告诉你,我很……”我哼着歌看着手里的杂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美女。
“老刁!老刁!”突然听到有人喊我,不用看也知道,这公鸭嗓,肯定是二胖子。
果然,不一会儿,二胖子那比我腿还粗的胳膊出现在我眼前晃荡,嘴里喘着粗气:“老刁!我和你说,村子里出大事了!”
我放下手里的杂志,白了他一眼:“瞅你那点出息儿!跟个山炮似的!干哈玩意儿呢就要出大事了?”
二胖子脸皮厚,全不把我的埋汰当回事儿,捋了一把脸,正儿八经地说:“这回真是出大事儿了,东边那刘家你知道不?”
“嗯,知道,咋的了?”我心里一点儿也不相信这小村子里头能出什么大事。
“他家老爷子今儿个下葬,你猜动土的时候,挖出来个啥玩意儿?”二胖子神秘兮兮地问我。
土里挖出来的?我寻思着,对于这方面的事,我一向很感兴趣。
“瓷器?”我猜了个最容易从土里挖出的东西,但是转念想想,挖出个瓷器,也算不上大事,又猜了个:“人头?”
二胖子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竖起大拇指:“行啊,老刁!我跟你说,这人头看起来可像刚死不久的,刘家托我来找你过去看看,是不是犯什么忌讳了?”
我把手一摆,拒绝道:“不去,这明摆了是命案,你不报警找我去管什么用?再说了,我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那老刘家没少干缺德事儿,我堂子上的仙家不会同意的。要我说,你也别瞎掺合。”
二胖子还要再说,我起身把他往外推,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插手。
送走了二胖子,我心里就不踏实。忙关上门,进供仙堂的屋子里,给仙家点了柱香。
心里念着胡家教主快快来,这事,我还非得听教主说了心里才有谱,要是平常,随便来个仙家也就完事了。
香燃到一半灭了,胡家教主没来,倒是来了个黄堂报马。
“弟马这是怎么了?香点得这样急?”黄堂报马叫黄天仇,平时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今天说是有事要回堂营,没想到,我这心念一动,他还是最早来的一个。
我心里有事,说话不像平常那样没个正形:“村子里挖出个人头,你让探马去探探消息。”
黄天仇撇紧了眉头,为难地说:“弟马,凭咱两的关系,本来这事,我定是给你办得妥妥的。可是今儿个回堂营,大教主就发话了。这事,咱不能插手。”
我听黄天仇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平常大教主可不管堂子里头的事。”
黄天仇又嬉皮笑脸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知道吗?”
我刚要点头,突然脑门儿一疼,唉呦我去,怎么又着了这黄皮子的道!
“弟马,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可别管这事儿!否则大教主饶不了你。”黄天仇到底还是没和我说为什么,一溜烟就回了堂营。我点的教主香,来的却是报马,看来大教主此刻真的在堂营坐镇。
我知道这事仙家是铁定不管了,心里就算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没招。
索性二胖子也没再来找我,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我捣鼓了点黄符给自己门上的八个方位都贴齐了,这才转身进屋,关上门上了栓子。
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我躺在床上玩手机,正巧看见一个求救的帖子。
发帖的楼主叫美人关,一下就给我看乐了,这妹子,还挺自信哈。
再看主题:经常看见脏东西,求解救!
这个贴吧是我常逛的,因为里面经常会有一些人说一些民间的灵异故事。看到这么个标题,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世道也不至于这么不太平,怎么就有这么多的怪事?
虽然我自己是出马仙,但是从搬杆子到现在八年了,我倒是真没见过什么特别怪的事,也就帮人家看看风水,看看小病。
好奇心驱使我点了进去。入眼是一张黑漆漆的照片,我本来没觉得什么,可是仔细一看,好家伙!立着一个男人的影子,面部根本看不清楚,脚是悬空在地面之上的。
我正待看得更清楚一些,“嗞”的一声,房里的灯灭了,接着我就感觉身子一沉。
心窍处传来黄天仇的声音:“弟马别动,这是冤孽路过,千万不能让他闻见你身上的阳气。”
我吓得屏住了呼吸,冤孽这种东西可沾染不得,最是凶猛,而且,能成为冤孽,基本都是横死之徒,有些还背着血海深仇,业力重得很。
过了许久,我都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才轻松了,灯也重新亮了起来。黄天仇站在我面前,看他那样,也是吓得够呛。
“你咋的也这幅损色?”我鄙夷地说,没想到仙家也这么窝囊。
黄天仇瞅了我一眼,蔫声蔫气地说:“还不是你!上次你非要给人家看那风水地,大教主这回来堂营,给我好一通收拾。”
“啧啧啧,我怎么没事?”我这话才刚说完,后背猛地来了一下。一时没料到,我直接扑在了前面的大书桌上,桌角戳中肚子,疼得我只能蜷在地上。
“哈哈!谁说你没事的!这不就来了。”黄天仇站在一边笑得好不得意。
我心里埋怨,又不敢说出来,害怕再给我来这么一下子。忍着痛站起来,拿起床上的手机给黄天仇看。
上面还是我之前看的页面,黄天仇接过手机,盯着那张图片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机丢还给我:“小小的清风,有什么好看的。”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凑到黄天仇跟前:“这发帖子的肯定是个美女,我待在村子里反正也没事,你看……”我现在凡事都得跟仙家商量,因为入了这一行,不管你怎么躲,都多多少少会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仇家。
黄天仇和我臭味相投,对美女,那是毫无招架之力,一听我说有认识的美女,笑嘻嘻地说:“没事,弟马你放心,有我黄天仇在,这小小的清风算什么!”
得嘞!我得到黄天仇的回复,立马就给“美人关”回了贴:美女,你坐标,我明天就来解救你!
这个“美人关”估计吓惨了,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将坐标发了过来:潘阳市中心,到了给我打电话,135……
第二章:谛听
我们村子离潘阳市还是比较远的,坐在火车上,我听着旁座的人嗑瓜子闲聊。
“哎,我听说市里最近不太平,接连死了好多人。”一个浓眉大眼,穿着民工服的中年男人神秘兮兮地说。
“这哪是听说啊,我是亲眼看见的,我们老板还在厂子里请了个佛,还特地给我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给我们的福利。”另一个平头男人也凑近了小声地说。
我因为是弟马的缘故,仙家找上我时,给我串通了七窍,所以五官灵敏度非常人所能及,他们说得再小声,也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我耳中。
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听到请佛这个词,有点疑惑。人命案自有警察去处理,碍着神佛什么事?
怀着好奇心,我多嘴问了一句:“市里死人,你们老板请佛干什么?”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接连死了三个人,都是死在我们厂子门口。死得老磕碜了!全是无头尸!我们老板觉得邪门,赶紧去外地的三清庙请了一尊地藏菩萨回来,说来也怪,这菩萨一请回来,命案就没有再发生。”平头男人说起这事,唾沫星子横飞,有声有色。
“那你们老板为啥还给你们放一个星期的假?”我又问,这实在是说不通。再说了地藏菩萨大愿是普度众生,地狱不空,不成佛身。怎么可能会以愿力压以恶魂,防止冤魂作恶,恐怕这里面大有文章。
“诶!说来也是该我们老板倒霉,请了地藏菩萨神像不到半月,老板的小儿子就一病不起,女儿也整天神神叨叨的,见人就说有鬼。”平头男人说到这里,像是忌讳,还朝地上呸呸了两口,喃喃着,“菩萨莫怪,菩萨莫怪……”
我心里好笑,要是菩萨连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还怎么度化众生?怎么证得菩提?
我正在腹诽,心脏骤然一紧,黄天仇在我心窍处恨恨地说:“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地藏菩萨是你能揶揄的吗?!”
“轻点!轻点!我的好哥哥,我就是随便一想,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连忙安抚着黄天仇。这黄皮子平常脾气倒是好,可一扯到神佛的话题,就特别易怒,我也是疏忽,忘了他在我身体里,要不然,打死也不会腹诽地藏菩萨。
“哼,你也忒不懂事了,教主平时怎么和你说的?不能对神佛不敬,你再这么嬉皮笑脸,小心教主收拾你!”黄天仇哼了一声,放开揪着我心门的手,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害怕黄天仇再发脾气,我干脆两眼一闭,去修习气法去了。
很多人对弟马有误解,觉得就是借了个身体给仙家扬名,其实弟马自身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否则总是被仙家捆窍,不等仙家扬名,自己就得翘辫子。
那几个闲聊的男人,可能也是乏了,不多时都沉沉睡去,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
黄天仇从我身体里闪出来,动作太快,还让我晃了一下。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慢点?”我稳住自己的心神,埋怨他。
“闭嘴!”黄天仇却难得地呵斥了我一声,一脸戒备地打量着周围。
我被他一训,噤了口,这才感受到,周围的气息似乎有点不太寻常。一股腥臭味弥漫在车厢里,越来越浓,车厢里的人都昏睡着,只有我是清醒的,当然,还有那只黄皮子。
“哧溜……哧溜……”空气中传来舔舐的声音,腥臭味又浓了一些,听起来,是个庞然大物,只是为什么会看不见它的实体?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不怕各位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从来没离开过村子。八年前立了堂子,偶尔给村里人看看病灾收点小钱勉强度日。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市里找工作?十五岁之前,我疾病缠身,整天浑浑噩噩,家里人相继去世。直到我十五生辰那一天,做了个梦,梦里就是各路仙家来和我说明我这十五年遭受种种苦难的缘由,然后稀里糊涂地给我立了堂子。
第二天,我就生龙活虎了。本来准备去外地找工作,结果三天三夜都被困在村门口,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第四天的时候,眼一眯,再醒过来已经回了自己的小破屋子里头。
胡家教主就和我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能离开村子,要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等我二十岁的时候,供堂子已经五年了,村子里的香火不够替仙家扬名,教主说我可以出去了。我这五年经事儿多,知道外面不怎么太平,所以也只是在隔壁村里转悠。
就这样又是三年过去,我昨天看见那个帖子,突然就心中一动,觉得,自己等的仿佛就是这个时机,这才诓了黄天仇一起出来。
“咕嘟。”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地问黄天仇:“我说老哥,这是个什么怪物?咋还会隐身?”
我是开了天眼的,自己修习心法也修了六年之久,算半个修炼之人了,一般的东西还真没法逃过我的眼睛。这个庞然大物,连一点儿破绽都没露出来,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妈的,这地界怎么还能有这个破玩意儿!”黄天仇低咒一声,转头对我说:“弟马你先挺着,我回堂营搬救兵。”
“喂!你……”还不等我话说完,黄天仇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四周,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咱们无冤无仇的你可别害我啊,你会说话吗?叫啥名啊?咱俩唠会嗑呗?”这种未知的危险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我开始胡言乱语。
“谛听。我叫谛听。”没想到,真的能得到回应,声音浑厚粗重,果然是个畜生,但是,它刚刚说他叫什么玩意儿来着?谛听?
“仁兄,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谛听可是地藏菩萨的坐骑,此刻应当在幽冥界待着,跑到这生人的地界干什么?”我是一点儿也不信的,虽然这怪物也是神通广大,可要说它是谛听,除非地藏菩萨真身也来了。
“我本来在幽冥界打坐,十殿阎罗忽然来禀,道是一个月前,范无救和谢必安二人前往阳间锁魂,入孽镜地狱时,该人罪恶昭彰,偏又不是寿终正寝,秦广王将其责令打入十一层剥皮地狱。谁知道这厮怨气冲天,打伤了鬼差不说,还砸碎了孽境,十殿阎罗大怒,要锁其魂丢进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称自己是谛听的怪物还是没有显出身形,倒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有些被它唬住,可是又觉得这和它来生人界没有关系:“像这样的恶魂本来就应该打入阿鼻地狱,十殿阎罗也是在维护地狱的规矩,和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弟马休要听它胡言!一个千年的老精怪,嘴里哪里有实话!”还不等那个怪物回答,黄天仇就窜了回来,直对着我身后扑过去。
第三章:美人关
说来也奇,黄皮子一扑过去,我身后传来一声哀嚎。我慌忙转身,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不明物体躺在地上,而黄天仇化作真身,蹲坐在那黑色物体的身上,恶狠狠地说:“你个黑猩猩!不好好在你的山上待着修行,跑来祸害人!还敢扮成谛听兽的样子招摇撞骗!”
我一听,心中惊讶,乖乖,这黑猩猩可是生活在非洲的,跑到这儿来造什么孽?
“我说的是实话,十殿阎罗一旦踏入阳间,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因为惧怕十殿阎罗来阳间,又怕你们不信我,所以才化成谛听的模样。”黑猩猩可能也知道它站起来这火车容不下它,所以干脆躺在地上解释。
“胡说八道!十殿阎罗掌管地狱,又有地藏菩萨坐镇,怎么可能会随便入阳间?即便是要抓逃走的恶魂,那也应该是鬼差的事,十殿阎罗哪来的这般闲情亲自过问。”黄天仇开始龇牙咧嘴,这货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地狱的这些神鬼,比对待天上的神仙还要尊敬。
“哼!你不过是一个道行尚浅的黄皮子,因缘际遇才修得人身,跟在你家教主身边修行,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让你家教主出来和我说话!”黑猩猩见它怎么说黄皮子都不信,也生气了,怒道。身子一抖,将黄天仇抖落下来。
黄天仇落地又化成了那个风流的男人,指着黑猩猩气得说不出话。
我正要打圆场,忽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空虚的声音:“天仇,不得无礼。”
接着便见一着白色长衫,剑眉星目的男子凭空出现,对着黑猩猩作揖:“巫老弟莫要见气,这小子皮惯了,待我回去好好惩戒,你且与我说说,这消息从何而来?”
黑猩猩躺着的那处忽然升起一团黑雾,待黑雾散去,显出一个五大三粗的黑人。我一看,乐了,这大猩猩还真是不挑啊,化成人形除了小了一点,其他感觉没啥变化啊。
“胡非明,消息是不是真的你我心知肚明,至于我从哪得来的消息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看你家弟马倒是好苗子,不枉你抛下上方仙的身份来给这小子积功德。”黑猩猩对我堂子里的胡家教主一点儿也不畏惧,说完这些话,也不等胡家教主再说什么,直接化成一团雾飘走了。
黄天仇恹恹地站在一边不吭声,我大着胆子问教主:“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胡家教主反手给了我一拳,直打得我鼻血都流出来了,他还笑着问:“弟马可疼?”
我捂着鼻子点头:“疼!”
“疼你还胡闹!谁叫你去多管闲事的?迟早搭上你的命!”胡家教主常年不变的脸色有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我一听要搭上命,心里打鼓,淌着鼻血问:“师父,您也没说不让我管啊,我见是个小小的清风……”
“还敢顶嘴?我不过是受仙家邀请去多喝了两杯,回到堂营掐指一算,你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方才要不是我来得及时,那黑猩猩准抓你俩垫肚子!”胡家教主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黑猩猩易怒狂躁,刚才黄天仇可是把它惹急了。
我息了声,不敢再争辩,生怕胡家教主一个生气,甩手不管我了,那我可真的要死翘翘。
大概是我沉默的样子又太可怜,胡家教主微叹一口气:“也罢也罢,你终究是有一劫。躲了八年已经是违背天意了,你和天仇且先去,我让柳家教主和白家教主派些靠谱的人去支援你。”
一听这话,我猛地抬头:“师父您不去吗?”
胡家教主脸一沉:“我与十方界诸神多有往来,若是插手地狱之事,少不了被当成笑话,你是要我晚节不保?放心,师父我舍不得你死,要是真顶不住,我就是被笑话了也一定抢回你一条命。”
说完又凭空消失了,我望着黄天仇:“师父,到底多大了?”
黄天仇一翻白眼:“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是这副面孔。”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遍,每次都得不到答案,这次难得黄天仇肯回答我。
我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那你多大了?”
“我?大概六七八百岁吧。”黄天仇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准确的数来。
我也死心了,这孩子,脑子绝对有毛病,要不怎么连自己的岁数都记不清呢?
火车鸣笛,缓缓进站停下,有广播在播报:“潘阳站到了,请该站下车的乘客带好包裹陆续下车。”
我没什么行李,只兜里揣着一些钱,打算到了市里给自己置办一两套得体的衣裳。
下了车出站,我掏出手机给“美人关”打电话。
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女声,听得我心都要酥了,报了地址给她,我就坐在一边的石头墩上等着。黄天仇也坐在我旁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外人看起来我就像个神经病,眼睛盯着某一处,一动也不动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其实是可以用意识和黄天仇交流,可是这货闲麻烦,所以我只好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你好,请问你是贴吧里的封侯吗?”没坐一会儿,来了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轻声问我。
“啊,我是,您不会就是那美人关吧?”我有点惊悚,这中年女人虽然长得也不赖,身材和皮肤都不错,但是和美人这个词,怎么也搭不上边啊,毕竟年龄摆在那儿呢。
“不是的,美人关是我女儿,她有点事,不方便出门,所以让我来接你。”中年女人连忙摆手否认。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客气,直接拉开她停在一边的车门坐进去,她也慌忙地坐进驾驶位。
我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有一股黑气缠绕,便在心里问黄天仇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女儿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你,她肯定身上也没个好,我看她身上这股气有点邪乎,恐怕她家里不止一个清风。”黄天仇无所谓地道。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大约半小时吧,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门前。说是别墅,其实还是有些像旧时代的钟楼,看起来有点神秘和阴森。
我因为之前听了师父的话,知道这一趟事不好收场,所以心里有点犯怵,要是师父来不及救我怎么办?
“封先生?封先生?”耳边传来妇女的呼唤,她见我站在门口,脸色变换,连喊几声不答应,用手轻轻推了我一把。
我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直直地朝一边的铁门撞去,幸好是黄天仇接住我,嘲笑我说:“弟马肯定疏于修炼,又夜夜精虫上脑,肾亏气虚,才会被人一推就倒。”
“去你的!”我猛推他一把,脸色沉沉:“这里太邪门了,难道你刚才没看见点别的什么东西?那女人推我的时候,你就没看见别的?”我有点急切地问。
刚才,我明明感觉到,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一只冰冷的手,按在我的背上直直按着我去撞铁门,我挣脱不了又无法呼救,这才被黄天仇嘲笑气虚!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捣蛋!我非扒他的皮让他不入地狱也能尝尝地狱的滋味!
我正在腹诽,突然别墅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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