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个学医不精的女同学

我生来胆子小,一只小虫都能把我吓个半死,要是再爬到我身上,那简直要哭天喊地。

天黑不敢走夜路,一个人不敢值夜班,这可是苦了我的家属们,值夜班还要人轮流陪着我。

这不,又是夜班来到。

“你在哪呢?你咋还没来!你能不能快点,天都黑了我害怕!”

“你大爷的,你值个夜班多大个事情怎么了一个人不行!你们科别人都怎么值的,矫情!”我这妹子一点也体会不到做姐姐的辛苦。

“求你了,快来嘛,我这有好多好吃的等着你呢。”最终还是使出了我的绝招,撒娇加诱惑,一定好使。

“真是服了你了,等着!”虽然妹子极不情愿,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有个胆子小的姐呢。

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勇敢的事,就是学医。这明显不符合我的性格,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

其实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还是会选择做个医生。起码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身体有个什么状况,带他们看其他医生就方便很多。

好吧我承认我医术不行,这说到底还得归功于胆子小,一个医生的硬伤。

就拿上学的时候说,牛蛙、小白鼠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简直是我只能看两眼就结束的,就连最可爱的小白兔都是每次被五花大绑之后我就开始躲到一边默默为它诵经超度。完结生命这种事情我从不敢做。

再来提一提我一向不愿提及的尸体标本。每次老师讲完课之后好学的同学们就立马凑上去恨不得把整个尸体解剖来看,你要问我在哪里,我眼中正含着泪水。

不要问我这样是怎么还能毕业的,只能说我理论知识学的太好。然而并无卵用,对于一个合格的医生来说,实践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在我实习的时候已经深深体会到这一点,理论学的再好,也没法医治一个病人。

实习的时候跟上带教老师上手术,在几年的医学生生活熏陶下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台上的病人。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也不得不感叹医术的神圣和伟大。

哪怕我从事的检验行业再与手术台无缘,其实还有点点遗憾,因为再也没有那种把一位病人治愈出院满满的成就感。

检验专业在我这届之后改成了四年制,那时候我还大呼浪费了一年青春在学校。后来却还是庆幸,半年的临床实习期才是检验生涯里的点睛之笔,否则一个检验师不可能有走向手术台的机会去感知治病救人的过程。

直到走向了工作岗位,每天面对大型的精密仪器和电脑,用我们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初中生干几天也能学会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活。后半生就在默默为临床提供可靠的检验数据中度过。

有时候真是觉得这样的工作无趣,但是想到我学医不精,还是不要去害人了,老老实实把我的检验工作干好,认真对待每一个标本,也是对病人负责任的表现啊。

虽然我胆子小,虽然我没有拿小动物练过手,虽然我学医不精,肿么了!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十分钟可以出具的报告单让人半个小时取,我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偷奸耍滑阿谀谄媚。

我只对每一个病人和每一例标本负责。

妹子匆匆赶来,窝在值班室吃吃喝喝看手机,我在大厅忙碌着,好不容易有空到休息室瞧她一眼。

“姐,你看我这腿上长了个斑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处理一下?”

“你天天问的问题奇怪的很,我又不是学临床的,明天带你皮肤科找王医生看看去。你该吃吃该睡睡,我忙去了!”

又是一夜无眠。

平凡的夜晚,平凡的工作生活,平凡的世界,还有,平凡的我。学医不精的我。

(一)

遇见你之前,我对生命的理解便是得过且过,多活一天便是上天在严惩我,大概前世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这一世才不能一切顺遂。然而,上天又给我一颗糖,告诉我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放弃。这颗糖,一尝便是瘾,戒不了,甚至让我有了想活更久的念头。

我叫苏茗,今年二十,父母健在,家中有一幼弟,名唤苏络,港小五年级的小少先队员,每天放学回家,扯着红领巾对我吵吵,姐姐姐,我今早在校门口逮着隔壁林叔家的小侄子啦!他没带红领巾,被他们班主任罚站了一堂课!……他说起话来会带上手势,我不止一次建议老爸老妈让他以后做相声演员,但结果不甚理想。

你是苏络口中的林叔,你的小侄子也是个和苏络一样的调皮捣蛋鬼。我第一次和你说话,是在苏络和你家小侄子打架没打赢而又拉着我去报仇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我一副“哪个熊孩子敢欺负我家苏络看我不打死你”的脸,苏络因为有我在身边胆子也大了许多,一脚踹开你家微开的木门,一股热风从我背后席卷而来,迎面是你正半脱衣服的姿势,头发湿漉漉地,我下意识地两手遮住眼睛,黑暗中想找寻适合的角度去躲藏。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我,只是当时你的声音让我红了整张脸庞,你说:“小姑娘在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一定没喊过报告吧!”

纵然我才15岁,你的句中讽意也是听的出来的。我毫无羞耻地无视了这句话,当然,也无视了你。我作出自认为凶狠恶毒的态度对着你身后漫不经心写作业的小侄子说,“你再敢欺负我家苏络,我就拿刀每天来割一块你的肉!”他拿着笔的手一抖一抖,畏惧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有些闪躲,嗯,很好。我满意地牵着苏络的手准备走出大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你突然截住我,唇角肆意的笑让我有了一种你是不是早上没吃药的错觉。等了半响,事实上,我也不清楚那时候为什么要等那么几秒钟,你开口:“小姑娘,以后常来玩。还有啊,女孩子不要那么凶,以后嫁不出去的。”

当时的年纪,只要一有人提到嫁不嫁的问题,女孩子都该是羞涩地捂着脸,不像我,那么大胆开放地回了你一句:“嫁不出去就娶你好了呗!”

这回,轮到你噎到说不出话来。

很早听父亲母亲说到隔壁要搬来一家高知识份子,在这种穷地方生活一定会引来众人的惊羡。你来到这里的那天,我在房间折纸飞机。我未曾对任何人说过,我偷偷地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

(二)

两年之前,我是寄养在姨妈家里的。父母带着弟弟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寄人篱下,除了生活中的不便还有心理上的落差。姨妈是当地小学的语文老师,姨夫是教务处主任。他们没有孩子,也自然地把我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

是从十岁生日过后的第一个夏天,对于姨夫的认识有了新的改变。在姨妈去外地开会的时候,他频繁地带着陌生女人回家。过夜也是经常有的事。电视剧里,这样的行为也时不时出现过,我只知道,姨夫不好。

对他的讨厌由浅至深,到最后的厌恶已经溢于言表,姨妈开始找我交流。她甚至觉得,我已经进入叛逆期。我有好几次想要告诉她真相,但在我想要开口时,姨夫总会适时出现,以无声的眼神阻止我。甚至,在姨妈不在的时候他以乱说话就不让我和父母联系的理由威胁我。当时,父母每周一次的电话就像一颗糖一样,舍不得挂掉,担心着下周会不会再打来,期待下一周的电话铃声。

我开始对他们躲避。周末尽可能待在培训班里。一回家便独自闷在房间,他们都很满意我的状态,一个是满意对学习的上进,一个是满意不乱说话。

时间快进到七年级的秋天,对于父母的冷淡,对于同学异样的眼光,对于成绩的止步不前……我开始在身上制造出一道道伤痕,深浅不一,无人发觉。

第一个发现的人居然是刚来培训班不久的你。我十分诧异,也尤其感激那天我的课本不合时宜地在你面前滑落,你是在哪一秒开始注意到我躲在长袖里的疤痕?绅士如你,当然会给我把所有的课本拾起来给我,温和如你,修长干净的手指抚过我乱糟糟的头发,明明你也不像个大人,却要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孩。

我低头看了看你的工作牌,林青时。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你从未知道,这个小孩从见到你开始,对未来有了期许,未见你之前,生命是在每分每秒中腐朽。

(三)

我猜,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你连我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隔壁的邻居,大概是你向别人这么介绍我的。

母亲说起你,话语中满满的赞赏,父亲谈起你,总是称你“大丈夫如是也”……

你有一个不算漂亮却知书达理的太太,人们常常看到你们出双入对,也在心里怀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配得上你?

你不是爱解释的那种人,亦不是整天荒废于儿女长情,你只是随着时光,在众人眼里,在天地之间,待她如宝。

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小姑娘,你不必知道我姓名。

你在的世界,温暖如你。

无戒365天挑战营 第一天

“吱呀”一声,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W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我向她望了望。没有点头、没有微笑,我撇过了眼睛,继续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冥思苦想。

W走路的声音一般都说都很响,她喜欢穿高跟鞋,踩在地上叮叮当当。尤其她还有一双“木屐”,在安静情况下,整个楼道里都能听见她走路的声音。

“嗯? 我怎么感觉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尸体味啊,你们是不是下午做解剖实验后,有人没有洗白大褂啊!”W用鼻子在各个桌子面前不停的转悠。

W说话声音其实挺大的,但我们都不会刻意说让她说话小点声,很多时候有些善意的提醒并不见得是件好事。但她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她不喜欢在她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大声说话。有时候宿舍里的人回来之后会讲一些各自开心的事情,因为我们医学生平时课程比较多,晚上差不多上完课回来就到十点多了,所以大家一起聊天休息的时间一般就在十点多到十一点之间,要是她打电话的时候吵到她了,她就会特别严肃的和我们说:“这都这么晚了,不要这么吵好不好?女生说话声音本来就尖。”之后,我们大家就会立马都不说话。她就自己在那和电话里的朋友有说有笑,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她不选择去外面自己打电话?

她是上个学期才来的我们宿舍,习惯有些不同,摩擦肯定是有的。爆发也许只是迟早的事。

回来之后她就在到处走到各个桌子前面开始嗅。说实话,上了实验课之后不管是谁,身上都会有实验室里的味道,尤其医学里的尸体解剖课,尸体被福尔马林泡那么久,一掀开就呛得直流眼泪。怎么可能会没有味道?

“老X,我闻见了,是你这,你这里的尸体味可大了。”

老X是班里的学霸,人缘很好,但是内心是一个比较敏感内敛的孩子。W一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妙。

“啊啊!真的吗?我鼻子不太好使,闻不见。那我马上就去洗了!我随便把这再收拾收拾。”老X做事风风火火,但她真的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单纯可爱的大孩子。

大一的时候我和另外一个室友闹着玩,说话声很大,互怼。老X当时以为我们两个真的吵架了,一直在旁边劝我们不要吵了,到最后都感觉她快要哭了。后来这事还一直被我们拿来嘲笑她。

“W,你再来闻闻我这里还有味道吗?”老X看起来很着急又很抱歉的样子。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感觉特别不爽W。

“老X,哪有什么味道啊!我这么灵的鼻子都闻不见,肯定是W在和你开玩笑的。不用当真!”不得不说,我这话说出来的口气极具讽刺意味。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闻见了!”突然W就严肃起来。

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就有些不对劲,其他舍友也都默不作声。空气里开始弥漫起火花的味道。

我看着W差不多半分钟,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当时表情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是嬉皮笑脸。她只看了我一眼就躲闪开了。我没有再说话,其实也是不愿意宿舍里的人真的因为一些小事而大吵一架。

之后整个宿舍里安静了差不多半小时,直到对面宿舍的朋友过来玩闹,我们的气氛才稍微温和了些。

我们现在宿舍里的人都不是原班人马。大一刚来时的那个宿舍七人也算是心比较齐,一起大吵大闹,晚上睡前一起讲污段子,一起去旅游。有话直说,见面互怼,一致对外。

后来搬到新校区,学校变成六人间,七人被两半分。我现在宿舍的六个人里,我们四个是原来寝室人员,加了两个从影像转到临床的学生。其中一个就是W。还有一个朋友,我们叫她小猪,说话温柔,很快和我们就相处很好了。但是对于W,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排斥。

“同学们注意,明后两天学校要来检查,大家把各自宿舍的卫生都做好。”

这条消息我们都收到了,但是女生宿舍的东西本来就多,宿舍里的空间肯定也不会多到哪去。大家也没有特别刻意像高中做大扫除那样里外三层都清扫一遍。

所以当我在药理课上接受到舍友L在群里发的消息时,我有点愧疚了。

“刚才辅导员来我们宿舍了,说我们宿舍很乱,说话很严厉,有点挑事的意思。好不爽。”L留在宿舍没有来上课,她早上因为痛经没有出门。

作为宿舍长的我,感觉特别的愧疚,毕竟这件事情我昨晚上也忘记提醒大家了。

“本来就乱,说的是事实嘛!无可厚非,人说的是事实好嘛。”W发出的消息真是迅速猛烈,我把打好的那句“没事,我们下课回去收拾收拾就好了,辛苦老L了。”立马删掉了。私信给了L。

显然,L真的是气炸了。

回来之后的整个气氛都是满满的不爽,宿舍里的人对W说的话真的是很气。

女生总是很小气的。我也不例外,说起了别人的坏话,这算是我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在背地说坏话,还不脸红的时候。后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总忍不住在心头大骂,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就好像一根稻草,很多小事也都是一根根稻草,直到最后一根的出现,总会压垮骆驼,宿舍里正式宣战。

之前我从来都觉得这样的宿舍关系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朋友都是和我关系很不错,我也从来没有如此和一个人说话拐弯抹角,互相攻击。这件事情的处理就是我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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