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色，血肉茅村 全景故事计划01

阴阳两色，血肉茅村 | 钦望

外婆也许跟我讲过这座山里沙子红黄相融的传奇故事。血与肉的故事。我是忘了。如今我只认得出这两滩石子浅浅的色彩，记得每次爬上这山头，呼吸间便满了从未变过的土腥味，满了干枯草木的暗香，以及鼻头的酸涩。

我大多时候是静静一个人往山里走，到至高处，盘腿坐在石子上，点支烟或者什么也不做，呆呆地望着眼底的村落，度过一个多云的午后时光。我从远远的地方来，一个下午总是嫌少。我陪伴外婆的时间总是嫌少，而她是习惯的。

你们忙，忙了好。她虽然看不见了，但总朝着她以为是窗户的方向，说外面世界匆匆忙忙林林总总的好处。她哪里知道呢？外面忙的闲的，冷的热的，即便有消遣，有陪伴，有供暖，有空调，哪里比得了她平凡两手的深刻与温暖？

关于血肉的故事，我也还记得一些的。

茅村女人性子刚烈，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包括后来知事了，在妈妈身上的许多印证，在舅妈身上的许多印证。而上学头一天发生的事，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背着妈妈特意做的花布包，穿着外婆给我新买的软底胶鞋去上学，多开心啊，即使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扇了耳光，那脸上糊着白色粉末的痛苦也很快被新鞋的胶味儿冲淡。只要双脚能着地，感受到脚底那两只胶鞋带来的软绵绵的弹性，我便幸福得说不出话。我期待着放学的铃声，好放我回家。我感觉我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教室，跳下台阶，径直往外婆的灶间跑（她一定会在那儿的，带着迷人的饭菜香气），跑到飞起来。

事实上我尿急了，直到同学们都一个劲儿地往教室门口冲，我都没有动弹，我被突如其来的身体反应吓坏了。我走得就像一截木头。走着走着，我发现我的脚后跟被谁踩了一下，也没心思回头看，有几种愿望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无法他顾，直到脚底开始变冷，刺痛，那熟悉的来自鞋底的酥软感变得异乎寻常，我才发现，我就像光脚踩在一堆碎石子上。

我就是光脚踩在一堆碎石子上。哇一声，我开始哭号，撕心裂肺的模样就像一个吃不到奶水的半岁小孩。

外婆大概是听到我的哭声，顿时就起飞了，寻到我时手里还捏着火钳。她找到我那只脱落的鞋底，牵着我的手，从校门口开始，沿着回去的巷子骂了一路。那时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孩子了，她便连那肇事者的大人也一并骂了，虽然谁也不知道那个凶手是谁。

外婆一生中所有的爆烈，也许就是在这一次耗尽的，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她因为旁的什么事，跟人面红耳赤过。她脸上永远挂着笑意，半仰着头，乐呵呵地跟我说，喂，别啊，乖，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一年又一年过去，红与黄的相融在这山头上越显得寂寥，变得乏善可陈了，而关于远方楼宇间的血与肉的故事倒是新增了不少，繁不胜数。而我更愿意听这一方天地间，草木窸窣的关于泥土的悄悄话，走在路上，常常情不自禁地脱了鞋袜，往更多裸露的红黄石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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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度过我童年最寒冷最凄凉的一个冬天。

2007年我过了一个没有父亲的新年。

1.

我弟弟出生了。

我爸爸被通缉了。

如果说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大概是因为弟弟的到来刺激了父亲想要挣钱的心。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长期盛行，虽然我这贴心小棉袄足够熨帖父亲的心，但是爸爸还是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为此我妈打掉了三个妹妹，其中一个八个月大的时候活生生注射药物毒死后从母体取出。

2004年为了生一个儿子，爸爸妈妈回来到老家专心造人。随便把我从亲戚家接回老家，带我读书。2005年6月我妈再一次怀孕，在胎儿性别发育出来后去医院做B超，是男孩儿。期间打掉过一个妹妹。

有了儿子，爸爸开始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位父亲身上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谈奶粉尿布钱（母乳和真尿布），以后长大读书，娶妻必备房子钱是要挣到的。为了挣钱，爸爸想了很多。在乡下一直种田是没有出路的，等孩子生下来伺候完月子会南方某城市开摩的，天天担心交警来抓也是没有出路的。

2.

就是这么巧，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有一个姓刘名刚，就是这么巧。大名鼎鼎的刘刚来找我爸，说一起卖木头。南方的山林自然不缺木头，而且国家政策好村里每家每户都有山有田，但南方的沿海发达城市做房子极缺木头。爸爸一想有道理。那刘刚又讲不出半年能有多少收入时，我爸当即拍板决定合作。投了家里打工七年种田n年攒到的七万块，买了几本林木知识的书回家看，想着到时候儿子票子都能有了。

理所当然的，就如你们想的那样，我爸被骗了。刘刚家那么有钱，就是喜欢骗爸爸这种傻乎乎又喜欢做发财梦的老实人。

不是骗你们我弟弟真的是4月1号生的，3月的尾巴那天，我妈凭借着生过一个孩子，打过四个孩子（还流掉过一个男孩儿，是我的哥哥）的经验，觉得自己要生了。当天晚上，搭了村里人的车，赶去县城，并把我安置在镇上的姑姑家，那我们晚上没有睡，凌晨摸完麻将包混沌，混沌吃完没多久爸爸打来了电话，生了，母子平安。那时我还不知道有愚人节怎么一个节。

4.

后面的事，就一点也不顺利了，奶粉用母乳代替不要钱，尿布有我洗不要钱，但我妈坐月子的补品，弟弟的衣服云云，我的学费是要钱的，但家里是没钱的。为了讨回那七万块钱，我爸从半年前就开始时不时的骑着那辆从南方沿海城市骑回老家的摩托去刘刚家，但那辆在南方沿海帮他挣钱的车，一次次都没能把那七万块钱带回来。

终于在月子钱、学费钱、儿子钱的多方压力之下，我爸决定剑走偏锋，像某母案中那些向富人讨债的穷人们一样剑走偏锋，以暴制暴。爸爸花钱在城里找了两个混混，寻了个由头把李刚叫出来，然后绑了。

但我那SB的父亲啊，完全做不了坏人。凶完李刚，也打电话威胁李刚老婆，然后四个人打起牌，还配上了啤酒卤味，我爸去买的。第二天给放回去，我爸灰溜溜的回来。被我妈训了一顿。

5.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我爸是李刚”这句话，这个李刚也不是什么市公安局副局长，但这个李刚的舅舅是我们那某公安局的局长。李刚老婆报警了，我爸没进局子，因为李刚家要求几万块的精神损失费。可我家唯一的存款早就进李刚家的口袋。没钱怎么办？只能跑路。

我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醒来爸爸就不见了，我妈哭着和我说我没有爸爸了，以后别问起我来就说爸爸死了。我知道我妈是怕我说漏嘴，因为以前有一次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来我家问我爸爸去哪了，我妈说出去打工了，而一向秉承着诚实的我反问妈妈：“爸爸不是去外婆家了吗？”所以我妈不告诉我我爸爸去哪了。后面有人问我我爸爸去哪了，我都会乖巧的回答死了。

那个时候我妈还没出月子。我妈是一个坚强的人，天天看中央台的法制节目，想着能说不定帮到我爸什么。半夜弟弟哭了就跟着一起哭。白天洗衣做饭依旧无所不能。

我记得的冬天好冷，是因为妈妈说你爸走的时候还是二四八月（方言，代指天热的时候），衣服也没有带几件，不知道会不会冻死在外面。那时候爸爸连电话都不敢这么打回家，妈妈怕泄露爸爸的行踪也不敢让同城的老乡带衣服过去，也不知道爸爸有没有钱买衣服。

10岁的我觉得没有爸爸，爸爸没有衣服穿的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6.

我妈妈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2007年2月要过年了，外婆可怜我妈，天天打电话叫妈妈回娘家过年。但妈妈觉得既然回家了，就没有不在家过年的道理。

妈妈带弟弟去镇上打疫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年货，一只烤鸭、一点凉拌菜、一点水果、一包旺旺雪米饼。

年夜饭虽然只有妈妈和我吃，菜不多但还是有鱼有肉。新年，我们一边过年一边打包行李。大年初一，按照老家的习俗不能生火做饭，我们早上吃完剩下的年夜饭，然后把没有吃完的菜打包好一并装到了蛇皮袋里。

01

三原色的事情一直在发酵，源于我们对孩子问题的关注，这是我们的痛点。

中国有句话，再穷不能穷学生，孩子的教育、孩子能否健康成长对于一个家庭来讲，真的是孩子教育和健康是伴随一生、影响一个家庭的事情。

可是最近三原色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快没有了消息，而且有了新的“翻转”的进展：

1、“叔叔医生爷爷”的事情系造谣

2、案发的视频的硬盘坏了

3、家长们都得到了赔偿，不再追究

4、很多涉及的文章都发不出来

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牵动了整个社会对孩子健康成长的一种集体的意识。

02

以前我们家没有孩子，我并不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是多么重要。

但是就在今年，弟弟结婚以后，我可爱的小侄女出生了。

她的出生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了很大的惊喜，我们真的对孩子爱的不行，因为她的出生，弟妹放弃上海优渥的高薪工作亲自带娃，还请了最好的保姆，生意忙的不行的母亲也跟着照顾自己的小孙女，在这个夏天，我看到了3个人照顾一个孩子。

真的，我们真的爱，所以像很多家庭一样，对孩子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希望孩子受到任何委屈的和伤害，健健康康茁壮成长。

上周末，我带家人出去玩，回家的路上，带我家小侄女儿的阿姨说孩子需要喝水了，我妈跑遍附近的超市给孩子接水喝，等了半小时才回来，她没带手机，我们真的是等的焦急，一问才知道，她之所以用那么久的时间，就是接水的时候，因为超市新换的饮水机刚开水，她就很着急的等水烧开，接了一次水尝尝没开就倒了重新接，一次又一次倒水一次又一次的接水直到水温刚刚好。

昨天，一家人去看病人，走的太急没有给孩子带奶嘴儿，看完病人后找饭店吃饭，孩子就哭个不停，我爸妈着急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家给孩子戴上奶嘴儿，吃饭的时候我跟我爸妈说好好吃饭，小侄女儿由阿姨照顾，我妈心不在吃饭上又去附近给孩子卖奶嘴儿了。买的不合适，孩子还是哭，就赶紧吃完饭回家。

到家了，给小侄女儿冲上奶粉，小侄女儿咕嘟咕嘟的喝完，瞬间就不哭了，孩子不哭了妈爸才放心，逗孩子笑，给她拍照。

之前，我或许无法理解一个爸妈作为爷爷奶奶对小侄女儿的爱，但是这些小事发生的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明白了为什么在携程亲子园事件中，被虐待孩子的妈妈哭的那么伤心，甚至冲上去打虐待孩子的老师。

明白了为什么巨星章子怡等明星要不顾及转发三色事情的微博，为受害孩子发声。

因为他们都是母亲，对于孩子，不管明星还是普通人，那种爱是一样的。

我曾经在《朗读者》一期有姚晨节目里，姚晨特别感谢帮她照顾儿子小土豆的魏姐，一个50多岁的月嫂。月嫂魏姐疼爱、照顾着自己的小土豆，给孩子换尿布、洗澡、梳头、带孩子特别用心，那种视如己出的感觉。让姚晨感动。

聊天时，姚晨问过魏姐，“月嫂这工作是不是挺虐心的？孩子一出生你就带，刚培养出感情就得走了，再到下一家，再重新带另一个孩子。”

魏姐叹口气：“所以我带孩子从不愿超过三个月。回家后，经常夜里醒来满床摸孩子，嘴里还念叨：孩子呢？我儿子听到后过来说，‘妈，你这是在家呢。’这才咕咚倒下接着睡。”

所以明星和普通人是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遇到好的月嫂，上幼儿园的时候遇到好的育婴员、上学的时候遇到好的老师等等，身为父母的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孩子健健康康成长！

3

三色事件出来后，一部电影《嘉年华》备受关注，因为它涉及的题材就是孩子“性侵”，被称为中国版的《熔炉》。

春天，某海滨小城。孟小文是一个12岁小学女生，父母离异后，跟着妈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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