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的传说
那年,我在新疆风沙弥漫的荒漠上行走,前面是当年唐僧取经”女儿国”的遗址,可我却听到清朝香妃的故事…
……………
在乾隆年间,新疆哈密附近有一个霍县,那里回族的首领名叫扎马,年轻有为,深受百姓爱戴。他有嫁过来刚半年的爱妃,小名玉珍,不仅美貌惊艳,而且天生禀有异香,人人称奇。日子长了,大家忘了她的姓名,都喊她为香妃。她的名声播杨四方,终于传到皇帝的耳际。风流倜傥的乾隆动了心思,就在平定回族西征的战役前,大将贤惠向他辞行时,他开玩笑似提到了香妃,叫他打听仔细,一穷其异。贤惠明白皇上的用意,他派重兵包围了霍县扎马部落,灭了她的全家,生擒了香妃回京。乾隆得知密报,喜出望外,吩咐沿途的的官吏好生伺候,妥善护送,惟恐风霜跋涉,侵损了美人的容貌,同时防止她自戕。到达后,送至西宫安歇。
且说香妃自到宫后,不吵不闹,神色泰然,仿佛忘却家仇国恨似的,只是一见到皇帝,脸色凛然,冷若冰霜。每与她说话,不理不睬,一言不发。无奈之下,叫宫中会说话的去劝解。可到了她的跟前,香妃冷冷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逼人的说,不要来当说客,我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大仇未报。我一定要寻找机会,好好报答死去的亲人,如果皇帝苦苦相逼,我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来者大吃一惊,慌忙叫来同伙上前想从她里夺刀。香妃冷笑道,我内衣里还藏有十多把呢!你们想来夺吗?如果硬来相逼,我就死给你们看!众人无计可施,只好退下,并禀告皇帝。乾隆也拿她毫无办法。吩咐手下好生看管,日夜派人监护。自己也时常去探视她,坐上一会就回驾。他希望天久日长,磨其锐气,让她复仇之心慢慢淡忘。
就这样,香妃在西宫一待几年,每逢佳节,便思念家乡,泪流满面。为了排除她的寂寞,乾隆在西宫她的居住周围,修建了西域风貌的街道和房舍,形似她的家乡,以取悦于香妃。可她依然不为所动。后来,皇太后知道此事,多次劝告皇上,不要为这个回族的女人影响他的朝政,既然她不肯从你,要么将她杀了,要么放她回到家乡,遂了她的心愿。可皇上还是下不了决心,内心依依不舍。
一天皇上去天坛祭祀,太后终于有机会进了西宫。她召来香妃问道,我知道你不肯依从皇帝,不知有何打算?香妃坦然回答,我想一死了之。好吧,我遵从你的选择,今天就满足你的心愿如何?香妃听之向太后叩头谢恩说,知吾者莫过于你老人家了,你成全我气节,恩大天地。臣妾苟活至今,一心想报仇雪恨。如今天不遂愿,我活着身如赘疔,不如痛快去见地下的亲人!多谢太后成全奴家。
言罢,泪如泉涌。太后闻之动容,叫太监赶快动手,将她自缢。这时乾隆得到消息,已为时已晚,到达后,香妃已香魂陨落,肌体如生,面带微笑,仿佛像随风飘逝的花朵,无声无息。皇上悲悼万分,嘱以妃礼规格厚葬之
初潮辍学
阿珍初潮的时候十一岁。这个现象比村里同龄的女孩们提早到来有四年时间,这让她觉得恐慌,也觉得羞愧。因为什么都不一样,比如小书包里装的,在茅房里经历的,走路的姿势……一切都不一样。阿珍觉得羞愧,其他小伙伴觉得好奇。只有母亲知道,阿珍长大了。
为了避免同龄的孩子上学放学都围着她唱:“阿珍流血了!阿珍流血了!”,第一次初潮胆颤心惊地结束后,她打死也不肯上学了。
不去上学,就在家放牛。为了其他的姐妹四个能好好读书,也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母亲牵回五头水牛,阿珍整天坐在牛背上,看天空有多辽阔,听小鸟有多欢畅,这一看便是四年。
这四年时间,倒是改变了不少东西:当初觉得难以启齿的“流血”,阿珍悄悄隆起的胸部,逐渐粉红的少女脸庞,日渐脱贫的家……
少年学艺
父亲是读书人,知道要替子女负责。五个孩子中,四个孩子都在拼命读书,怕是以后阿珍长大了要记恨我们的!看着明亮的玻璃灯罩,父亲和母亲商量着。要不,送娃儿学门手艺吧?好歹以后即使不识字,也有养活自己的本事呀!
十五岁,母亲用五斗大米,十个鸡蛋,一匹上等布料,送阿珍拜师同村的裁缝陈师傅。
陈师傅自幼因小儿麻痹症,左腿残疾。好在他的父母贤明,从小送他学了裁缝的手艺,左邻右舍包括方圆几里,都知道陈师傅和陈师傅的手艺。
阿珍生的乖巧,端茶倒水、师傅长师娘短的,只过了一个冬天,阿珍便学会了春夏秋冬厚薄长短各类面料衣服的裁剪缝纫,母亲便帮阿珍买来一部脚踏缝纫机,“蹭、蹭、蹭、蹭、蹭……”,每天深夜,如锅底一样漆黑的山村,阿珍鸽子笼般大小的黄色窗户里,就传来非常有规律也非常悦耳的缝纫机唱歌的声音。
阿珍会缝纫!阿珍不用放牛!阿珍可以靠手艺挣钱更好地补贴家用了!
小伙伴们似乎早就忘记了阿珍初潮流血的事情,个个开始羡慕阿珍有全村第一台缝纫机!当大家穿着阿珍帮他们缝制好的新年棉衣棉裤时,才发现阿珍的漂亮——漆黑浓密的两条麻花辫长及双腰,杏眼柳眉,双眸清澈,肌肤雪白。
“啧啧啧啧……”婆姨们开始羡慕不已,家有儿子的女人更是迫切地找到阿珍的母亲,开始讨口风:咱家三间屋,就两个儿子,俺和他爹身体硬朗,也不要他们管。阿珍心灵手巧,心地善良,俺瞧着就喜欢。
母亲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得罪,毕竟人家是看得起咱家,再说了,人家是村长夫人。她只好笑着回应:她婶,娃儿自幼许杨家的二儿子是娃娃亲,所以……
村长媳妇也不强求,只是面露遗憾,穿着阿珍做的新衣,摆着兰花指走了。
话说阿珍的娃娃亲杨家二公子杨善清生得也是一表人才,一米七五,因和阿珍不同村,从小指腹为婚,长大前就没有见过阿珍,自然不知道阿珍生得水灵。等到十五岁准备认亲,却因俊朗的脸庞,被他同村的女孩翠萍拦路抢劫。
阿珍虽有百般好,却被娃娃亲的少年郎悔婚,这个看似不足挂齿的小事,却成了阿珍对后来感情的一种恐惧。
被悔婚的阿珍是不服气的,她要走出这个小村,走到外面的世界。
17岁,阿珍真的走出了村里那条坑坑洼洼弯弯曲曲的泥巴路。
阿珍因为聪明伶俐,会缝纫的手艺,在镇上针织厂做设计师的哥哥把他带进了针织厂,阿珍的生活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杨善清的悔婚却时刻折磨着她,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面,杨善清也不是因为看不上她,但是阿珍并不知道他的善清哥哥是因为有人捷足先登才弄丢的。从那以后,阿珍郁郁寡欢,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别人。
她是想忘记那个自以为比天大的耻辱的,整天沉默寡言。当同厂的机修工汪洋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帅气的男孩会和他发生什么故事。
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针织厂的成衣车间灯火通明,员工们埋头赶制一批订单。“嘭”地一声脆响,阿珍的缝纫机针尖断裂,缝纫机的走脚卡被下面的输出线缠住,阿珍急得满头大汗。
“我来,”汪洋拿出起子,“唰唰唰”旋开螺丝,换上新的针头,转身离开。“呀!”地一声,阿珍的食指因为刚换的针头稍稍偏左,被针尖狠狠地刺破,鲜血瞬间染红了赶制的白色衬衣上。汪洋扔掉起子,捏住阿珍还在往外涌血的指头,将她整个人不容分说地往医务室奔去。
少女怀春
也许汪洋是记住了阿珍食指受伤一声不吭的倔强,又或许他是记住了阿珍清澈漆黑的眼眸,从捏着那个白玉一般的食指时,他就产生一种强烈的要保护这个女孩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他总是在局内和局外不停地变换角色。
阿珍是知道汪洋的心意的。
当汪洋在周末约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去了。
小镇的夜晚是静谧的,又仿佛是喧哗的,蛐蛐的歌唱不绝于耳,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爆竹,像是幸福的味道。风吹起阿珍的长发,吹起她的长裙,吹起她鲜红的丝巾。汪洋双手插在上衣口袋,不紧不慢却刚好保持距离地走在身后。这个距离,刚好让他可以闻到她少女的芬芳,这个距离刚好可以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实存在。
阿珍逐渐喜欢上这个帅气沉默的男孩,这种喜欢以迅猛的姿态将她淹没。
恋情受阻
半夜的时候,针织厂的员工宿舍楼开始沸腾起来。
“开门,开门,我们是派出所,为了大家的安全,对各家各户进行搜查。”哥哥和阿珍被一阵比一阵紧的敲门声惊醒。
“求求你,别让他们抓走我……”哥哥刚起身,从院墙上跳进来一个人。
“你!”
“对,是我,汪洋。”男孩满脸惊恐,右手撑着身体,慌不择路。“求求你,帮帮我。”外面的叫声越来越大,哥哥顺手把他推进了衣柜。
“你好!我们是街道派出所,刚刚接到报警,有人抢劫路人的金项链逃跑了,你们家有没有外人进来?”外面的声音问。
“没有,我们家房子不大,如果有声音我们会听见的,要不你们进来搜搜吧!”哥哥淡定地应答。
“没有就好,那我们先不打搅你们休息了,你们注意安全。”
其实,厂里那些关于汪洋和阿珍恋爱的声音,哥哥是有所闻的,他也明确地反对,但是阿珍的执意坚持,让哥哥开始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太武断。然而,那夜发生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他的立场,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人,怎么能娶自己的妹妹?
他不想让阿珍受伤,也不便说明原因,在放走汪洋的时候,他明确告诉汪洋,远离阿珍。
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是后来陆续传出,汪洋病死的母亲拖空了整个家庭经济,继母铺天盖地的抱怨,父亲恼羞成怒的打撵,频频传出汪洋的斑斑劣迹。
正是这些,彻底拉开了阿珍和汪洋的距离。最残忍的结局是,他们相恋三年后的某一天,汪洋终于因为抢劫杀人,被判死刑当即执行。
时年阿珍二十岁,她不能理解沉默寡言深情款款的汪洋怎么可能是抢劫杀人犯?这个消息让整个小镇沸腾,让阿珍的内心再次跌进无边的黑暗。
阿珍在针织厂工作的三年,熟悉了高频的缝纫电车操作,汪洋执行死刑后的一周,她离开了那个小镇,带着自己的故事,来到广东省深圳市凤岗雁田的一个大型服装厂。她要用沉默,惩罚自己连续失去两个帅气男孩的结局。
孤身十年
也许她只是闭上眼睛稍作休憩,时间却转动了10多年。
在东莞的十多年,阿珍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粉红小脸的少女,她沉默,脆弱,懒散,忘记梳头,忘记围红丝巾,忘记给自己做顿好吃的。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没有人愿意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有人看她的入职表上填写37岁未婚,就会有一些窃窃私语。最开始她是在意的,在意自己真的那么糟糕,糟糕到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要她。
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都在不满意的情感漩涡里挣扎,却还要嘲笑对感情向往宁愿单着的狗。
阿珍没有时间想,也没有人可以想。
早上,厂里的上班钟声刚刚想响起,阿珍慌慌张张往车间赶去。“阿珍,不用去了,你今天在这里整理存货。”一抬头,原来是车间主任吴子英。“我的车间不是在成衣车间吗?为什么今天在这里?”阿珍一脸不解。
“哦,今天我们整理库存,发现很多不合格成品需要处理,你一直计件最少,做这批和做手上的一批没什么区别……”
车间主任的嘴里,吐出来的藐视很浓烈,阿珍扬起脖子,继续往前走。
“站住,不听从工作安排,即使你做的是手里的一批活,计件也按对折算!”阿珍愣在那里,“凭什么?凭我是车间主任。就你,一个老处女,一线女工,不识字,没文化的土农民,还在这里给我讲条件!”车间主任的声音越喊越大,有人朝这边张望,继而忙自己的去了。
阿珍手指抚摸着缝纫机电车,在不锈钢板上看见自己落寞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张脸,那张汪洋的脸。如果有他在,断没有人敢这么欺负她,也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这样想着,她笑了起来,静静地。
“傻里傻气,没男人要就像个神经病……”车间主任尖锐挑衅的声音还在响起,她捂紧自己的胸口打通了同样在深圳的妹妹刘小双的电话。
“我去你妈的,就凭你!瞧不起土农民?让老子告诉你,没有土农民,你妈的,你家世世代代就吃狗屎,不吃狗屎就饿死!你妈的,瞧不起一线女工,老子告诉你,你穿的衣服全部是一线女工亲手缝制的,没有她们,你他妈的就每天裸奔,一丝不挂,和猪狗禽兽没有区别!”只是四十分钟以后,刘小双就冲进了车间,等她停下来的时候,车间主任已经血肉模糊。
刘小双含着泪,挽着受伤的阿珍,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服装厂。
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是被刺痛了心脏,之后的阿珍更加沉默了,她拒绝所有亲人善意安排的相亲,拒绝任何男子的主动接近。
没有人知道阿珍有没有爱过?到底有多爱?
2016年初,阿珍感觉浑身乏味,呕吐,伴有眩晕。她一脸羞涩,悄悄告诉刘小双,自己怀孕了。刘小双自然不相信。节假日,陪同姐姐去医院做全程检查,那一天是她看见姐姐流泪最多的一次。
白大褂的妇产科医生从蓝色的口罩里哼出一声,把化验单丢在阿珍面前。“你好,你的检验结果确实是阴性,你没有怀孕!”
“不可能,我明明想呕吐的症状特别明显,还有……”“你有过性吗?”不等她说完,刘小双果断地问。
“有,”阿珍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谁?!”刘小双着实被吓到了,她站起来,抓住阿珍的右手胳膊肘。推搡着往外走。
“这个……”阿珍满脸通红,一脸的甜蜜。
刘小双的心被狠狠地拽住了,她知道阿珍的憨厚,如果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能好好爱姐姐,有个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又何尝不好?
阿珍的爱
她坚信姐姐是怀孕了。她们重新来到妇产科医生面前。“医生,您再帮忙检查一下吧!……”
医生拗不过刘小双的苦苦哀求,把阿珍带到产床上开始检查。
“病人家属,你过来看一下!”白大褂朝她招招手,“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刘小双一脸茫然。
“处女膜!”刘小双被这个低沉呼啸的声音吓到,她站起身,看看一脸陶醉躺在白色产床上的阿珍,再看看医生。
“你不用惊讶,从卵泡的成活率质量来看,患者不仅没有怀孕,也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目前,她的生理周期已经接近尾声,就算还没有绝经,少量的经血也不能代表她还能生育。”躺在产床上的阿珍开始浑身颤抖,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流泪,铺天盖地的流泪,悄无声息地流泪,刻骨铭心地流泪……
她一直不相信她的汪洋已经死去,她要守着她的处女身,等着她爱着的汪洋,她是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她的汪洋的存在!她要维护她的潮红,为亲爱的汪洋生孩子的!
在所有人的眼里,阿珍是变态的,是精神分裂的,是无人问津的。只有刘小双知道,她深爱着,性爱着,高潮着。
那个叫汪洋的男孩,他化身阿珍的手指,完成了恋人所有的缠绵,以只有阿珍能懂得方式,不进入,却刻骨。
这是一个关于雨的故事。
我长大的村子,叫三王村。
三王村这名字,是村里的王三起的。
我没有去过他家,只在墙外面偷偷往里瞄过。他家的院子比我们学校的操场都大,里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光秃秃的树根,而且都是从盆子里生出来的,我觉得又稀奇又好玩。
他家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秤,专门负责收村里人的麦子,然后再卖到市上去。每次秋收,各家各户都把麦子驮到他家,没人敢卖到别的地方,我家的也一样。
他们家没有地,粮食却比谁家都多。
听说,他家还有几杆猎枪。每次我爹带我去他家卖粮食,我都会偷偷往他院子里瞄,想看看猎枪长啥样,但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我只知道,别人明面上叫他三哥。背地里却叫他地头蛇。
事情却不是从王三讲起的。而是另外这个叫小罗的人开始的。
其实,中国的村庄都是从过去那些族群演化而来的。一个村,就是一个族。要是追根问底,这一个村的人其实都是一个祖先。所以我们三王村大部分人都姓王。
小罗,并不生于我们村。听我爹说,他是在闹旱灾那一年流落到我们村的。虽然不是村人,但是他能吃苦,街坊邻居谁家有活,他都愿意帮忙。只要管上一餐两饭,他能把你家的地种的是客客气气的。
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给他匀了一块地,让了一间老屋。这就算扎根起灶,生活安家了。
后来,村里的媒婆还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是邻村的赵小娥。
小娥张的好看,跟她名字一样小巧可爱。只是不会说话。小娥嫁过来以后,小罗对她是百般宠爱,万般呵护,连地里的活都不让小娥碰一下。
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幸福。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一场灾祸却从天而降。
赵小娥是从赵村嫁过来的,家境贫寒。小时候的一场高烧后,就再也不会说话了。
小娥不仅人漂亮,手也灵巧,他织的毛衣属村里最好看的。任何复杂的花路在她手里都变得非常简单。他嫁过来之后,村里的小媳妇都跑去登门求教。小娥虽不会说话,但是手把手的都能给她们教会了。
小娥还会隔三差五的把织好的毛衣送给村里的小孩子,新媳妇。连我都穿过她织的毛衣。
她虽哑,但是嘴角的笑容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明白她要说的话。
谁也不知道,这个笑起来若仙女般的哑女,被地头蛇王三盯上了。
这人啊,要是起了色心,那就跟着了魔一样。色的种子只要一埋下,收获的只能是恶果。
自从小娥嫁过来之后,她在村里东跑西跑。给这家送毛衣,那家送米面。这可全都看在王三的眼里。
王三盯着她那纤细的腰身和她那微微翘起的屁股,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小娥走路时一扭一扭的屁股。扭的王三头晕眼花,嘴里发干。
不知道小罗是哪来的福气,竟能娶了这等美妙女子。
这天,阳光明媚。村里的麦子都收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黄土地。
村民们都牵着自家的黄牛,套上犁子在地里翻土刨地。只等着一场雨后,再种下一季苞谷。
小罗家没有牛,等着街坊邻居犁完了地,他再借来用。只可惜了这么好的天气。
小罗闲不住,让媳妇小娥把麦子兜出来晒晒。想把多的粮食拿去换些钱。
小罗一边给麦子打包,一边给小娥说:“小娥,今年这地收成还不错,没想到留下口粮还能剩这么多,我去卖了钱,今年也能给你买个镯子”
小娥一听,脸可红了。微微的点点头,嘴角憋不住的笑起来。
小娥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什么的也没有。小罗担了两袋麦子一袋红薯,就把小娥接过来了。
这日子慢慢舒展开了,小罗想着慢慢的给小娥补偿回来。
哪个女的不爱美呢,这小娥嘴里不会说,但是心里不也想有个漂亮的镯子耳环的。
别人家有的,咱小娥也不能亏着。
打包完,小罗便担起那两袋麦子,往王三家走去。
王三家门口没有往日那么热闹,村民们的粮食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小罗担着两袋麦子,放到王三家门口。叫了两声:“三哥!三哥在家吗?”
王三打开堂屋门,走了出来。一看是小罗,旁边还放着两袋麦子,有些惊讶。
这穷蛋子还是第一次来这卖粮食。
王三走出来,一边给小罗发烟一边说:“是小罗啊,稀客稀客,今天要卖粮食哩?走,先进去喝茶。”
小罗赶紧摆摆手,接过来烟说:“就不进去了,身上都是土哩。”
王三一只手提起一袋麦子,一只手亲热的搂着小罗的肩膀,说:“土怕啥里,你说这就是见外了。走走走,进去喝杯茶,我正好有事求你里。”
小罗挡不住这股热情劲,拿起另一袋麦子,半推半就就进去了。心里想着,平时也没跟三哥打过啥交道,这第一次见面咋还有事求我哩。
王三家是真的大。
除却院子里这些古木盆栽,堂屋里的古董摆件、酒瓶烟袋更是让人看花了眼。
堂屋两边一边一个大大的红木屏风,上面两个半裸女子是栩栩如生。堂屋的正中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上面一个张牙舞爪的老虎,写到:虎啸九重天。
这壁画前面,挂着两杆猎枪。
屋里各种的红木桌子茶几,特别是王三坐的那椅子上还铺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毛皮。
这屋里的随便一个东西,都够任何一个农民吃半辈子的粮食了。
小罗如坐针毡,低头看着自己粘满了泥块的布鞋,生怕把这水泥地给弄脏了。他低着头,光是进来瞥见一眼那屏风上的裸女子就已经让他憋红了脸,再也不敢抬起来。
王三给他端了一杯水,笑着问他:“跟媳妇过的可还好?”
小罗抬起头来,眼睛却极力躲避那两个屏风:“还好,还好。今年还多出了些存粮哩,多亏了村里人的照顾。”
王三点点头,说:“今天找你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去省城送个东西,少则两天,多则三天。”
王三又递给小罗一支烟,说道:“本来是我自己去了,但是前两天你嫂子跟我呕气,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这院子里没个人看可不行。”
说到这,小罗便知道了个大概。
“这两袋粮食你拿回去,回来后我给你四袋粮食的钱!”王三看他犹豫,赶紧说了句。
他不知道,小罗的犹豫可不是为了钱。家里就小娥自己,他有些不放心。但是想来,这地里的农活眼前是干不了,闲着也是闲着。今年的收成都不错,也不会有讨饭的去闯他家院子。
“两袋粮食就是两袋粮食的钱,我不多要。这省城我帮你送了便是。”
次日一早,小罗便赶着王三找来的马车出门了。
这时,太阳才露出半个头,殷红的晨光照耀在这片大地上。再待一会,袅袅的炊烟就从各家的烟囱里爬出来了,伴随着狗吠鸡鸣,村子就像刚睡醒的小媳妇一样,开始忙碌起来了。
太阳照在小罗的脸上,映出他半个脸庞。
他摸了摸腰里那一小袋钱,是昨天卖那两袋麦子的钱。
今天去了省城,正好给小娥买副镯子。他这样想着,赶着马车朝东走去。
上午小罗走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这晌午刚过,天竟然阴了起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头,村子暗了下来。
黄土地里各家各户的牛在卖力的犁着地,主人的鞭子打的啪啪响。趁着这雨还没下下来,再多犁一会。下了雨,就要种苞谷了。
此刻,王三正在和两个脸大腰圆的光头在家里喝酒。
其中一个光头喝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说道:“三哥,你还怪中哩!就这就把那个穷蛋子弄走嘞!”
另外一个同样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光头附和道:“是哩!三哥,咱今晚动手不?”
王三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喝高了,他拿出火柴,想要点烟,只是身子左右乱晃,怎么也点不着。
他骂了一句,道:“废**话!我早都想弄嘞,要不我费嫩大劲把你嫂子跟那个崽子支…支…支出去干啥!”
他又擦着了一根火柴,终于把烟点着了:“想想小娥那腰,那屁股,那腿,我我我…都,你说这天咋还不黑哩,哈哈哈哈”
那两个光头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的很,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高兴的事儿,嘴巴张的都能看到胃了。
一个光头说:“三哥,真弄哩?都不怕…”
他还没说完,王三恶狠狠的道:“怕个吊,那娘们是个哑巴,怕啥?就算他男人知道了,又能咋,他又不是这村的人。没亲没顾,死在外面也没人应。”
天彻底黑了下来。田里河间那不知名的虫儿,嘁嘁嘁的叫着。这虫儿的叫声很是奇怪,每当你仔细听,又好像听不到了。
空气闷沉闷沉的,中间夹杂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雨还是没有落下来,就像一个便秘的老头,屎到门口了就是屙不出来。弄的心里很是烦躁。
小娥点上煤油灯,拿出一个织了一半的毛衣,认真的织起了来。
她睫毛很长,在煤油灯下面一眨一眨的煞是好看。她一会皱眉思索着花路,一会又用手指头量这毛衣的长度,用手粘了一口吐沫,打起毛衣才更吃劲。
这时,大门响了。
小娥还以为是小罗回来了!惊喜的,赶紧收起了毛衣去开门。
一道闪电从天空刮了开来,作势要把这天分成两瓣。一瞬间的白昼,照亮了村子,照亮了这天地。
虽然只有一瞬,小娥也看见了门外的人。
不是小罗,是王三和两个光头。
一声炸雷,斗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在这那遥远的星空上,在这个无限世界里,在这个广袤的大地下。
在这个小小的,被暴雨倾盆的村庄里。
在这个寒酸,贫困而又温暖的土胚房里。
三个满身酒气的粗汉,轮流的在小娥身上肆意的冲撞。
小娥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她浑身疲惫,满身伤痕的被压在他们身下。眼睛望着窗外那倾盆的暴雨,肆意的闪电。
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雨,小罗有没有被雨淋到啊。
暴雨倾盆。
一个一个的闪电把村子映的忽明忽暗。
三个醉汉嘻嘻哈哈的提上裤子,走出了小娥家的破土胚房。
走的时候王三还不忘记威胁小娥一句:你要敢把这事说出去,我让你跟你男人死在这村里。
小娥哪里还听的到,她早已经昏迷了过去。就算她能听得到,她也不会说啊。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噼里啪啦的雨声淹没了嘁嘁嘁的虫鸣声,淹没了那三个醉汉慌不择路的脚步声,淹没了那昏暗中小小的绝望的灵魂的呐喊声。
这场雨,灌溉了无数的草苗花木,它们的嫩芽在泥土里贪婪的吮吸着雨水,蓬勃生长。
这场雨,也浇灭了无数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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