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爱:一花一枝,从此唇齿相依
1.今·去花市买株蔷薇花
二零一五年,北城。
正值四月,一大蓬一大蓬红的、粉的和白的蔷薇花肆意地生长着。
今年连枝收到的花种是朋友从南镇寄过来的,种子们都被刺绣手帕包裹着,看得出其人的细腻和熟悉连枝的喜好。
若是蔷薇花枯萎了,连枝就在清晨早起去花市,偶尔也会捧一束月季,海棠,百合回家。但买一株蔷薇花是她首行目的。
因为连枝认定了蔷薇花,像是为了怀念一个人,那个令她常常想念的素面却美丽的女子。
连枝在睡梦中被惊醒后是在后半夜,天色还很黑,有些许凉意。
挂在墙上的钟,指针停在四点五十分的位置。
她走下床,想抽支烟却打消了念头,往对面的房间走去。
在这间房间,墙上贴着一张张笑容如嫣的相片,是她和女童这几年来行走的剪影。
还有途经的友善陌生人和一些意外闯进镜头的剪影。
放在床前的橘黄夜灯烫烫的,捕梦网静静地挂在床头。
连枝坐在床沿,清醒地看着女童熟睡的面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童的美真真切切地震撼着连枝,她有着斯群那般俊俏的容颜。
此时连枝温润的脸庞因柔和的光线而显得更加柔美,淡淡的眉,长长的睫毛。
她倾身亲吻着女童的额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当她每次看着女童的时候,仿佛又能看见了斯群的影子。
最后她拧灭灯,轻步地走出来并虚掩了房门。
连枝将《故乡的原风景》音碟放在老旧的播放机上,任悠扬的音乐牵动她的思绪。
记忆中的南镇、小巷、布拉吉、蔷薇花栽……
2.昔·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时间其实很善良,它从来不会去故意欺骗任何一个人。
连枝还记得和程蔷相识是在炎热的盛夏,她自己还没有过十二岁生日。
第一次见到程蔷是在盛夏。天气很热,真的很热。
“我是住在对巷门牌46号的连家的连枝,要进来咯!”连枝拉长清亮的嗓音。
连枝属于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长得清瘦。
那时家家户户的大门墙上都会挂着木门牌。
但连枝却被眼前的新纹木牌吸引了。
于是她站在这户新家的大门外踮起脚尖使劲凑近这木门牌前观察,心想,在45号的门牌上,好像刻有一枝花诶?
这时,从里屋跑出来的程蔷刚好看见了连枝一副若有所思望着木门牌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还没有看清楚吗?是蔷薇花纹啦。”说着,程蔷也跟着凑近,“我自己刻的。”
闻言,连枝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有着一双清朗有神大眼的女孩,稍稍地被吓了一跳,她长得可真好看,也许还有是因为她的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手艺惊讶到自己了吧。
连枝虽是暗暗惊叹,也不忘把自己手上端着一盘热乎热乎的春卷递给了程蔷,又有些羞涩,“我妈说给45号的新户,刚好我放学回来……让我送…”
连枝的视线不由地往里面望去,画架、稿纸、颜料和几个小型人头雕像,还有一些林林总总的大小纸箱随意地搁置在地上。
程蔷接了那满满的保温盒,闻了闻里面香气诱人的春卷,“好香啊!为什么要突然送食物来啊?”
连枝很认真地想了想,用了当天语文课上老师新的一个成语,生涩地解释道:“约定俗成吧!无论是谁,凡是新迁入的,大家都会把自家新鲜食物送来,表示对新到来的朋友表欢迎。”
程蔷若有所思地,“这样啊~”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昂首挺胸说话的样子好可爱啊。
说完连枝就对程蔷说要回去了,程蔷听到后把嘴里嚼着的春卷吞下肚急喊:“喂!等下,我叫程蔷,蔷薇的蔷!你呢?”
穿着无袖橘红色棉麻上衣的连枝回头,“我是连枝,树枝的枝!就住在你们家对面46号家的。”
“那以后可以找你一起玩嘛?”
“嗯!”连枝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就这样相视粲然一笑。
是盛夏么?从巷子里吹来的风却舒服得很。
晚风凉爽,云轻星璨。
正如连枝所说,在吃饭的时候,到访者们送来的食物已是放满整整一大桌子了。
同时,程蔷和她的母亲致谢了每一位到访者连同送了一幅精美的画。
对了,那时她们是从大城市来的,却很是神秘。只知道她们母女两个人都在画画。
对巷门前的灯一直亮着,直至天色傍明才拧灭在隐隐的光亮之中。
早上六点,程蔷睡眼惺忪地站在自家门口伸懒腰。
青石板的巷子飘来浓浓的麦香味,斑驳的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生机盎然的样子。
她看向巷子的对面,一凳一猫一连枝。
程蔷迎面走去,带着北城的腔调问:“连枝儿,这是你家的小猫儿?”
“嗯,它叫布拉吉,花裙的意思,我觉得它身上的毛好花。”
“哦?布拉吉!不如叫花吉好了。”程蔷蹲在布拉吉旁边,将自己一边垂下来的柔发挽在耳后,只见她又轻手摸布拉吉背后的毛发,软软的。
布拉吉温驯地眨巴眼,瞧了瞧程蔷。
程蔷站起身背对着连枝,远天六点钟的日出,映红了她光洁的额头。
“你不懂啦,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刘伯伯家的麦香馒头!”连枝拉着程蔷的手跑了起来,后面还跟了一只小花猫。
后来连枝告诉程蔷,如果在友情里也有一见钟情的说法的话,那么她想与她终年喜乐。
就是在那年盛夏,连枝和程蔷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们一起洗澡、一起写作业、一起去陈阿娘家讨番薯干当零食吃,晚上躲在被窝里聊天睡觉时神聊,在生理期时一起喝红糖姜茶。
那时她们只聊小小的梦想,生活美好又简单,想法很天真。从来不曾想过要分开,会和男孩子谈一次恋爱。
六年的时间真的很长,她们一起走过了六年。
当她们都十七岁的时候,刚好读高中,连枝选择参加普考上大学,而程蔷从小到大都在学画画,自然选择了艺考。
连枝坐在巷子的门前,看书,伴夜灯等人。
程蔷从画室赶回南镇,是在晚饭后的九点。
连枝抬头见是程蔷,合上书,露出笑容,“你回来了。”
“嗯,我本想把画稿赶完,没想到误了车,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等我很久了吗?”程蔷笑着解释,手上提着背包,还捧着一蔷薇花栽。
连枝没有想太多,接过她递过来的蔷薇花盆栽,“不会,你先洗澡,待会我陪你吃晚饭。”
“我的枝儿,真好!”程蔷用大笑掩去眼角的泪花,赤诚地看着连枝。
枝儿,很久以前就觉得,一见如故这个词用在我们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嗯啦,我们都很好,快洗洗你脏乱的头发啦,还有你一身的臭汗,多抹点沐浴露。”连枝一边笑着推她进自家的屋子,一边告诉对巷的程妈妈,程蔷回来了!今晚要和她一起睡觉。
月光如水,灯火通明。
程蔷和连枝对面而坐,程蔷一本正经地说:“年年都送你花栽,干脆我自己坐在盆里,装好泥土呈给你好了。您呢,高兴的时候,就浇点水,施些肥。不高兴的时候,嗯……要是天气晴朗的话,您再把我扔在太阳底下,怎么样啊?”
连枝自知程蔷在言语调戏,一面往她的碗里添菜,一面比划着大花盆的样子,“对嚯,那岂不是要更大的花盆才行?”
程蔷咽下一口米饭,“枝儿!我程蔷这般鲜活,全身都充满着热血的气息,何需花盆!”
连枝无奈,“是。我的蔷蔷就像沙漠之花,怎能这样放在盆里娇养呢,对吧?”
“对了嘛,真乖。”
“臭美死你。”
饭后,连枝把程蔷带回来的蔷薇花栽放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前六年的所有花盆还存有泥土,一直在这里留着。”
“还好你没有丢弃它们。”程蔷漫不经心地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我又不傻,而且我怎么可能舍得扔掉了。”连枝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盆花,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程蔷。
每年蔷薇花的花盆图案都是程蔷亲手画的,连枝盯着今晚收到的花盆上的图案,突然发现这图案与往年相比有一丝丝暧昧的感觉。
另一边,慢悠悠走来的布拉吉高傲地瞧了一眼程蔷。
“枝儿,你看看布拉吉!”程蔷嚷嚷着,“布拉吉,我是看你现在挺了个大肚子,才不跟你计较的。听到没有!”程蔷为了久日不见而这般光景,假装凶巴巴地对优雅地往庭院走的布拉吉说。
布拉吉却完全没有理会正在抓狂的程蔷,而是继续迈着稳稳地猫步,朝着正在庭院谈笑的两位母亲优雅地走去,最后慵懒地伏在她们中间。
似乎她和妈妈们才是自己的同道之友。
曾经的小布拉吉现在已然很有猫母的风范了。
十七岁的她们也已不再是小女孩了,有些事情也已悄然开始了。
3.今·念念说这个女孩好看
《故乡的原风景》静静地循环了几遍?不是很清楚了。
天渐渐光亮,老北城的大街小巷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念念光着小脚丫,小手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听见了自己的妈妈喜欢的那首纯音乐以及看见了她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旧册子。
小巧的念念先在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柜前踮起脚尖把原有的音碟换成了自己最喜爱的麻枝准《渚》,也是一首纯音乐,接着跑向坐在藤椅上的连枝怀里依偎,要抱抱。
然后她抬头问,阿枝,这个女孩是你吗?真好看!
念念的罂粟般小嘴虽在张合,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连枝顺着她小食指点的那页望去。一时间也忘了回答,用指肚轻轻地摩擦着保存得很完整的画,纸上还有一行秀娟的字体。
画中穿着白色校服的女高中生怎会不是她?
4.昔·本来过得很快乐,偏偏学会了恋爱
南镇,深夜。
程蔷的胃突然难受起来,半醒半睡的连枝忙伸手帮她揉胃。
“枝儿,是不是每个人的长大都意味着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程蔷在黑夜睁着大大的双眼。
连枝含糊地嗯,又不假思索回答着,“也要看他承不承认啊。”
“那…我可不可以不承认?”
连枝想去开灯,但程蔷制止了她的动作,“不要开灯。”
于是连枝在黑暗中摸她的脸,果然,湿湿的。
“怎么啦,干嘛哭啊?”连枝轻轻抹去她鼻梁间的泪水。
没等到回答的连枝以为她睡着了,然而又听见她平静的说,“我……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大的男人。”
“他的帅气他的才华他的…所有都让我着迷,我喜欢他。”
连枝担忧地问,“那他喜欢你吗?”
程蔷不说话,想起了近来的一些事情。
程蔷躺在他的身侧,嗅着他身上铅笔松木的味道。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他手掌上,看着他修长的五指,愉快地笑出了声。
这是第几次信任他了,程蔷已记不清。
然后她摸他柔软的短发,一切都很安静。
程蔷一直相信,爱情和年龄无关,但年少轻狂的她不知道,爱情一旦染上了性,有些事情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程蔷看着柴深的脸,羞涩地问,“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女人啊?”
柴深睁开眼,刚想开口,她却急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了。”
“第二个,要是知道你是雏儿,我是不碰你的。”柴深开了口,语气薄凉。
程蔷心一痛,“是啊,是我不要脸对你死缠烂打,非要求着你上了我。”起身捡起地上的贴身衣物穿上,往浴室走去。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对镜中的这张面孔很是陌生。
柴深走来靠在门口,“程蔷,别装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蔷盯着镜面中的他,“那我能知道她是谁吗?”
柴深走去床前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在她手上,“中间的那个。”
程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他手里接了下来。
一张相片里有五个戴着毕业帽的女大学生,程蔷看着中间的那个,笑容灿烂,说不尽的美好。
程蔷和柴深对视,心头一跳,柴深,你的毫不忌讳是不是因为我不重要?
就在回南镇的下午,程蔷和他发生了争执。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我是你的情人啊!呵,差点忘了,还是学生兼情人。”
柴深沉默,幽深的眼睛望着她受伤的眼。
良久,一声咔嚓,柴深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淡淡地说:“那你走吧。”
程蔷哽咽,自嘲笑了笑,最后跑出房间,程蔷还可笑往身后望了望,柴深终究没有追上来挽留。
你怎么可能会为了我,我活该是你的画室情人……
想到这,程蔷一个人蹲在大马路上,难过至极。
坐在回南镇的火车上,程蔷发了个信息给他:柴深,即便会辜负人生,我也要和你好好的。就算我们之间,只能暧昧不清。
他二十二岁,她十七岁。
恋爱中的程蔷啊,好比新生的雏儿,温顺又渴求。
连枝掖了掖程蔷的被子,“我给你揉一揉,快睡吧,乖。”
程蔷把手搭在连枝的腰间,脸贴着她的脖颈轻声说:“枝儿,有你真好。”
十月,高二那年的运动会。连枝趁着运动会期间请了个病假,她已经好几月没有见到程蔷了。
街巷的深处,远远的站着两个人,而连枝站在他们不远的后面,没有前进。
最后连枝看见那个长得清秀的男人转身上了楼,留下失落的程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连枝拨通一个电话,看着程蔷从黑色小皮包拿出手机,“程蔷,你最近感觉累吗?”
程蔷努力假装的从容点,“不累啊,我可是程蔷,无时无刻都活力的很!枝儿,怎么啦?”
“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上课喔?”
“怎么会,我可是很认真的。”程蔷十分地肯定,抹掉脸上的两行泪。
“真的吗?”连枝挂断了电话,“程蔷!”
这一声突然的呼唤惊住了程蔷,她顺着声音回头,一下子愣住。
连枝走向她,抱住这个眼眶里还有泪水的人,“骗子,你个大骗子!”
蔷,你本来过得很快乐的,可你偏偏学会了恋爱。
程蔷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无声无息地流着泪,最后,紧紧抱着连枝哭得像个小孩。
秋日凉爽,是适合放风筝的季节。
她俩坐在画室楼的下面,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
程蔷已经平静了许多,想起了今天是星期二,“今天不是放假你怎么来找我了?”
连枝笑得很淡然,“嗯,因为想你了。”
这次程蔷声音有些大,“我说,今天不是放假!你应该在学校上课!”
连枝傻笑着,“所以我逃学啦。”
“枝儿,你知道好学生不应该这样子的,而且,你平时都不敢在老师面前撒谎,现在你竟然逃课,你学谁不好……”
“学你啊。”连枝半玩笑半刻意说给她听。
程蔷皱着好看的眉,就看着连枝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安静。
连枝板正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蔷啊,那你告诉我,活力四射的程蔷哪去了?”
曾跟我说向往远方,要一直不羁活着的程蔷哪去了?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么?”程蔷推开连枝的手,烦躁地点燃一支烟,看向无人的街巷。
连枝惊讶她何时开始学会了抽烟,但她没有问,而是站起身,准备走,“每年的运动会我们都一起度过的,你不记得了?”连枝从书包拿出一大包零食和零散的生活用品,“我没有逃课。”
“枝儿!”程蔷喊住欲回学校的连枝,“我们现在回一趟南镇好不好?”
“好,但我想吸一口你手里的烟。”连枝趁程蔷来不及阻止,就从她那里拿走了烟。
原来抽烟是这样的感觉,连枝清醒地吸吐着,却被漫入喉咙的烟雾呛个不停……
秋天的南镇,天空几只风筝飞得老高老高。
45号和46号门牌依旧挂在各自门墙上。
连枝坐在房间的窗台边,姿势颇有模特般的素养。
“我从小喜爱绘画,画任何都有我自己的思想。这是我引以为傲的。”程蔷手上的画笔灵活地勾勒着。
连枝静默,她身旁是几个蔷薇花盆栽。
“不过,我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
“有时,真的不想再继续,也不想承认自己不够坚强。”
“我告诉自己,程蔷,你承认吧,他也不是只有我,不要和他纠缠了,因为和柴深藕断丝连的人不只你一个,可是枝儿,我忘不掉他。”
连枝从窗台跳下地面来,在程蔷的后面拥着她,“没事啊,你还有我呢,会好起来的!”
而程蔷朝着连枝露出笑脸,似乎自己做了个决定,然后又看着自己的画稿,“咱家的枝儿长得可真清纯啊!”
“我好丑,是你把我画好看了。”连枝看着画纸,真心喜欢。
“你自信点好不好,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画了你呢,真好!”
连枝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常用的素黑笔,在画纸上写着:一花一枝,从此唇齿相依。
然后程蔷会心一笑,继续在画中人的嘴边画了朵蔷薇花。
笔落,穿着白色校服的连枝看上去极其柔媚。
爱情也好,友情、亲情也罢,只要彼此赤诚相待就好。
5.今·妈妈,我想吃棉花糖了
胡同传来遥远的口琴声,愈来愈近。
念念略过方才心中的疑问又小俏皮地卷弄连枝的发丝,阿枝,今天可以吃糖吗?
连枝看懂她的意思之后,微笑,点头。
得到允许的念念雀跃地跑出外面,带着她的储钱罐。
一个、两个、三个……彭念粉嫩的嘴唇张合着。
她把小手掌上躺着的六个硬币伸给卖麦芽糖的叔叔,又咧嘴一笑。
连枝又翻了一页,看着这张照片,是大学时的她和斯群。一个笑若三月花,一个阳光俊朗。
左下角粘着的小截旧报纸上赫然写着:德机失联,数日未寻回。时间是2011年。
然后连枝缓缓合上旧册子,起身披了件针织毛衣,往念念跑出去的方向走去。
6.昔·说好的要一辈子喜乐的,没有你怎么喜乐了
“妈,程蔷家的门牌怎么不见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找程蔷啊?她很久没来上课了……”
她看着门墙上空落落的,久久失神。
对巷45号的大门紧闭,等待着下一个新迁入者,又似告诉连枝,程蔷一家已经不住这的事实。
明明约好高考后一起去鼓浪屿旅游几天的。
程蔷,不是说好要久久相依的吗,谁辜负了情谊?
连枝的脚边是布拉吉生的四只新成员,花的,黄的,白的,黑白的,它们正在相互撕闹着。
在高三毕业晚会上,连枝唱了首《我怀念的》,唱到结尾时她在众人鼓掌欢呼声中坐回原位,一个人有些不合时宜地哭了。
有人递来纸巾,声音柔和,“你怎么了?第一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程蔷的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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