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爱是塔里的树
文|不青
晚上十二点,睡前日常翻开了朋友圈和微博,一波波的秀恩爱的脱单公告,温暖了在寒冬里蜷缩在被窝中的我。但温暖后,自己认知的是,不合时宜的酸味。
甜萌与幸福,是情侣与情侣间的彼此幸福和分钟。羡慕与嫉妒,是情侣与单身的人之间的鸿沟。
朋友和我说,是不是你要求太高,所以脱不了?我掰着手指算可以脱单的机会,每一个都热热闹闹浓情蜜意的开始进行,可在最后零点零一刻,要开始正大光明广而告之名正言顺时,我却金蝉脱壳,实则是临阵脱逃。
我和白君说,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好好谈一场恋爱了。说完这句话,我才是正儿八经的泪流满面。
白君问我,是还想着从前还是没有看到以后。
实则,从前不过是,我站在楼上,看他睡眼惺忪的入校门。我坐在酒吧里,看他一个人灌了一桌子的酒。我走在路上,看他面容温柔却突然为一个女孩子红了眼眶。我坐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看他吻向了我。从前,只不过是,我看着他,努力试着喜欢我。
我说,白君,你知道吧,我和他长途赛跑八年,藕断丝连不清不楚。因为我知道我喜欢他,清楚明白得如同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一样。为了我那点小小的自尊,我拒绝了他十多次的表白。我们太了解彼此,了解到一眼看穿了彼此的龌龊。
我以为我好了,可在一个寒夜,同学聚会。我甚至不用刻意寻觅,就能感知他是否来,他坐在哪里。
我告诉自己,我不要看他。
聚会结束,我假装云淡风轻地上了车。他手里夹着香烟,站在车窗一米之外。引擎启动,车轮缓移。
我转回了头,再回头时,眼泪滚滚落下。
十二岁到二十岁,我和他。
时光反转,我距他两千里之遥。朋友圈里他有着对世界一切的挑剔,怀念信仰全都冻结在了十六岁。我忙得天翻地覆,保持礼貌回复他时不时发来的信息,听他鄙夷我念的书,做的事情。
而他,在和他的斗争中沉沦。
毒品,疾病,失业,死亡笼罩着他,吞噬着他。他问我,是不是很看不起他。
我想起他永远不好好收拾的课桌,想起他一怒之下烧了自己的校服书籍,想起他负气退学,闭门打了一年的电脑,头发长得难以想象,油腻肮脏。我还想起他去打工时站在店门口的维诺,写字时的小心……所有美好的初恋模样,通通在他身上消失,剩下的是他的窝囊和胆怯。
我说,我以为你是个天才。
之后,我们再无交集。
我为他流过许许多多的眼泪,但却甚至都不曾拉过他的手。
时光倒流,我想起在台球桌上他的笑容,在操场上他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模样。想起他嫉恶如仇,仗义执言。想起他笔下的画,想起他轻咬笔头解题的模样。
白君说,你喜欢的是光芒,还是人。
我说,人吧。
比较光芒和黑暗都是我在抽脱之后才在他身上看到的模样。在这之前,我普通万千少女珍爱她们的初恋一样,同样热烈的爱着我的少年。
他之后,我试图逃离的和南君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早恋。
分手的第三年,也是午夜时分,我和他说,知道吗?当初我们那群早恋的人,现在全都分了手。我嘻嘻笑道,以后我要现身说法告诉我女儿早恋真的不靠谱。
分手的原因和很多人一样,也不免俗套,不喜欢,以为以后会遇到更喜欢。
南君最终和我成了铁哥们,虽然时不时的引诱问我,好马吃不吃回头草。我一边喝着汤,一边踹了他一脚,潇洒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南君一脸受伤。
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我和南君说,感谢你也给我了一次褒姒的待遇,成功把自己从男神拉回了周幽王的位置。
南君一场早恋,付出了他所有所有的感情,所有所有的真心。所以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睡倒在大街上,就这么哭了起来。我说,赖我,把一个MIT清北复交的人才拉到一所不上不下的学校。
凡事讲究的南君坐在烧烤摊上和我说,然而,对我来说,遇见你,很重要。
喝得眼泪直流的我,一脚踹过去和他说,说再好听,我们也不会复合。
我一直扬言自己没有什么不能将就,我可以抱着我的信仰过一生。爱情这种东西,我可以将就。毕竟倾城色和怦然心动我已经见过,已经经过。可后来才发现,其实我,是那个最不愿将就的人。
喜欢,百万富翁也要嫁。
不喜欢,千万富翁也要嫁。
喜欢,你当乱臣,我为贼子。
不喜欢,你当正人,我为君子。
说到底,还是不了将就。终究是,喜欢,可忍受差距压力,可忍受是是非非。不喜欢,那个筹码就变了一变。
当激情褪去之后,岁月焦灼,所有的爱情和友情都被淡漠成了亲情的模样。
我有一天午睡,梦到一棵绿意盎然的树,长在一座塔里,那树有塔那么高,塔就刚好护住了那棵树,长得美而不受干扰,却始终破不了塔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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