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石
瓷器是中国古代先人智慧的代表,烧制瓷器的真正秘诀历朝历代都是被极少数人掌握,谁得到了秘诀,谁就可以名扬天下,富可敌国。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围绕烧瓷秘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真是数不胜数。
相传,北宋时期,有个叫尧火旺的民窑烧瓷匠人,心地善良,平生从来不吃荤腥,却酷爱烧制动物图案的瓷器。和其他民窑为了生存偷工减料的粗制滥造不同,尧火旺从来都是用心烧制每一批瓷器,时间一长,虽然尧火旺的瓷器卖的比别人贵一些,但老百姓多数都愿意买他的。
尧火旺老来得子,儿子尧为民打小就是个小善人,左邻右舍有困难的他都会经济援助。
一天尧火旺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了一口钵盂,让小为民给送过去,一路上,小为民按照父亲的叮嘱,小心地将钵盂托在手中不敢有半点马虎。说来也巧,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快到寺庙山门前,被晴天霹雳吓得绊倒在车辙压出的小沟里。
好在小为民机敏过人,人是摔倒了,钵盂却被死死地抱在怀中,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水沟里的一条金鱼被小为民发现了,“这金鱼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为民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救它。”
用钵盂从池塘里装满了清水,生怕伤了它的皮肉,小为民轻轻地抓起金鱼,放进了钵盂,正准备拿到池塘边将金鱼放生,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小道士苗雪饮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不住地夸赞小为民心地善良。仔细一看,这条金鱼神采奕奕,在钵盂的衬托下更是堪称完美。
小道士判断此物定非凡物,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算盘,“你手中的钵盂是从哪得来的?”
小为民将父亲给庙里的老和尚烧制钵盂,自己这是给老和尚送钵盂,才在路上发现了这只小金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道士。
苗雪饮听到是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的,就也想烧制一个给自己的师傅,好博得师傅的欢心,就顺口问到了小为民的家去求烧制宝器。而小为民别过了苗雪饮,将金鱼放了生就上了山门。
且说苗雪饮找到了小为民的家,正巧尧火旺在家中打泥胎,上前报了门派师名,说明了上门是想给师傅烧个钟馗斩妖宝器的来意。
不听苗雪饮报师名倒好,一听原来是恶道胡三的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的尧火旺,就编了个自己信佛吃素多年,从来不烧这种你死我活、打打杀杀器物的理由拒绝了小道士的请求。
苗雪饮气呼呼地回到了观中,将自己求烧宝器的一番经过禀报了师傅。
原本胡三对能不能得到宝器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听说尧火旺却给老和尚烧制钵盂并亲自让自己的儿子送宝上门,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道人,难道他们和尚能吃斋念佛保佑安康,我们道士就不能开坛设法,驱魔捉鬼吗?”胡三从此对尧火旺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惩治一下这个不把道家放在眼里的狂徒。
与尧火旺家门对门的李大柱也是一个烧瓷人。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尧、李二人也不例外,多少年不咸不淡,互相不对付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打破了二人的心理平衡。
尧家不知从哪搞到的秘方,居然烧制出了稀世罕见的釉里红,这一下两家生意一热一冷差距悬殊。不甘服输的李大柱心中百般盘算,终于一件事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就在尧家烧出釉里红之前的一个月,尧为民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姓甚名谁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大柱想到尧家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后,就烧出了釉里红,看来事有蹊跷。
这李大柱和胡三老道原本是一对远房亲戚,后来因为胡三出家为道,就互相失去了联系。
“要想把失去的生意扳回来,靠自己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请人来破破尧家的风水,断了对方的财路。”李大柱狠下心来,非要花重金找个能人来给自己办了这件不可告人的事。
多方打听,李大柱了解到有个道人能耐很大,一听名字,就更加有了信心。原来大家说的这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哥胡三。
问到了胡三的道场,李大柱将要害尧火旺家的来意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恶道胡三。
本来这胡三道人是个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接的主,一听是要加害尧火旺这个共同的仇敌,高兴得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胡三在李家开坛布法,只见一顿剑诀点空,黑暗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幕场景。
这是胡三使用了圆光术,在法力的控制下,空中显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尧为民娶的媳妇并非人类,而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金鱼所变。尧家后来能烧制出釉里红,也是因为金鱼精施法所致。
李大柱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胡三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这才救醒了他。
胡三告诉李大柱,“老表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看我明天不把尧家搅个天翻地覆。”
为了第二天对付金鱼精,当夜胡三就在李大柱家住了下来,还让李大柱吩咐家人不得搅扰他清修。
鸡鸣刚过,胡三就带着法器冲到了尧家大院,扬言要将尧家夷为平地。一番咒语,金鱼精从尧为民的床上滚了下来,把尧为民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就冲出了房门与人大打出手。
从那日自己在河边洗澡见到妻子,到娶进家门安生过日,从来没见过妻子还会武功。
尧为民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看到妻子在院中与老道大打出手,用的并非什么拳脚功夫,而是法术,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三看到青年从房中出来,猜到是尧为民,于是使出一道秘术,打到金鱼精身上,顷刻间从天而降滔天巨浪,一条大金鱼站立潮头。胡三飞向空中就与金鱼精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空中打得电闪雷鸣,下面老百姓逃命的声音哭天喊地。
金鱼精一面与胡三斗法,一面看到受灾的老百姓想要出手保护,一时分心竟然遭了胡三的暗算。本来金鱼精与胡三并无仇恨,现在对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声巨吼,金鱼精使出一招要将恶道人粉身碎骨。
不成想,恶道士见情势不对,一溜烟躲开了招式,性命没有丢掉,倒是伤了一双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
虽然打退了恶道,滔天巨浪已经将村庄淹成了一片泽国,无数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洪水中。
金鱼精一看犯了滔天大罪,立马收了法术,可是村庄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而尸体也是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金鱼精一时跪地痛哭,后悔自己好勇斗狠,伤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时天上一道霞光四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现在了空中。
原来,这个金鱼精并非下界之物,而是观音莲花池中的一尾金鱼,因为天天听到真经妙法,才修炼成精的。因为尧火旺经常给人烧制金鱼宝瓶供奉观音,一日观音夸赞宝瓶烧制巧夺天工,要度化尧火旺白日飞升为天庭烧制御瓷。听到这里,金鱼精竟开口大笑,说出要代尧火旺感谢菩萨的狂语。
原本是一只金鱼,没有说话的权利,观音一怒之下,将它打下了凡尘。尧为民那天给老和尚送钵盂救下的就是被贬下凡降了法力的那只金鱼精。
观音大士知道劫数难逃,念动咒语,从地府召回了村民的魂魄,一道法旨,又收了金鱼精的法力。
原来被贬的金鱼精只要潜心修炼,经历数世苦难,终可重回莲花池,可金鱼精因为被尧为民所救,动了凡心,断了佛根,观音念在金鱼精多年在莲花池逗乐众仙,降下凡尘又与善民尧为民有了夫妻之实,这才将金鱼精打成凡人。
众人如梦初醒,金鱼精扶起丈夫,将自己已经被观音大士打成凡人的经过告诉了尧为民,并问尧为民还愿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妻子。
尧为民死里逃生,又了解了其中因果,高兴地大喊:“媳妇!”将金鱼精抛向了空中。
公元2300年
“据本台最新消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科研天才——刘豪教授,研发出的时光穿梭机,已经调试完毕,将于本月22日在撒哈拉大沙漠的无人区,首次进行真人时光旅行,仅指定本台记者会作为特邀嘉宾到现场进行实况转播。”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试验的志愿者是影视处理界的天才——玉米……”
……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阳光毒辣,撒哈拉沙漠就如看到毒品的瘾君子一般,毫无节制地向太阳索取着温度,努力让每一个冒险者变成干尸。
荒凉、酷热、绝望,这是每一个来过撒哈拉大沙漠的人对它的赞誉。
正午的烈阳洒在金黄的沙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就在这凄凉的大地上,一排结合了房车和吉普车全部优点的交通工具,呼啸着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转瞬,却又被风沙掩埋。
在最前方的车内,刘豪靠在车载空调旁边,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型摄像机,神情认真地好像在擦拭刚从景德镇上淘来的瓷器。他们倒不必担心车子的能源问题,炙热的阳光早已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能源
“喂,我说我们为什么偏偏要选在撒哈拉,这种鬼地方谁都不愿意来,搞得咱们现在连个司机都没有。”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蹲在空调的另一边,嘴里叼着一块雪糕,不停地埋怨着。
“玉米,先忍一忍,这里的交通状况很好,车子的智能驾驶系统完全可以胜任。而且就现在土地资源的贫乏程度来说,也只有这里能够装的下时光机器。”刘豪中气十足地说道,如果不看他全白的头发和橘皮般的老脸,很难从他的声音里辨别出他的真实年龄。
玉米狠狠地咬了一口雪糕,直接吞了下去,本想宣泄一下不满,没想到却被冻麻了半边脸。
一位记者坐在离他们稍远的位置,尴尬地陪着笑,自从他插了两次话却没人搭理他的时候,他就识趣地闭上了嘴。他的任务只是转播时光旅行的全部过程。
无限连绵的黄沙使得车内的人都趋于沉默,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在这样枯燥的环境里谈笑风生。就在玉米实在忍不了这沉闷的气氛想要再次开口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在沙地上划下了一道弯曲的轨迹,玉米痛苦地捂住了嘴,眼睛用力地挤成一条缝隙,他刚刚咬到舌头了。
刘豪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打开了车门,顿时一股好似暴雨将袭的沉闷感将车内三人紧紧包裹。记者只觉得自己明明在呼吸,却完全没有呼吸的感觉,就好像在胸口上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
这时后面车队的门被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的士兵,井然有序地从车上搬下一个又一个的金属制品,并在旁边的沙地上开始了拼装。
记者看着那些衣着完备的士兵,他只觉那块千斤巨石被人打碎并塞进了自己的胸口,还用胶水把缝隙堵死,密不透风。不过记者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马上打开了摄影设备,并与电视台取得了联系,开始了实时转播。
“刘教授,请问那些士兵为什么能在这么的天气里武装齐全呢?这该不会又是您的新发明吧。”记者手持话筒,走到了刘豪身前,问出来自己心中最大疑惑。
刘豪将远眺的目光收回,面向镜头。与之前的死板完全不同,他嘴角含笑,露出了和蔼又慈祥的神情说道:“是的,这的确是我的新发明,他们的装备都是用特殊材料制作,具有很好的隔热性。只不过这种材料的造价昂贵,目前只能供给少量的士兵……”
玉米上窜下跳地纠正着那些士兵组装错误的部分,不时冲刘豪这里不满地看上两眼,每看一次手上调整机器的力道便会大上几分。
没过一会儿,一个巨大的底座便搭建完成。剩下的就是等运输飞机把主体运输过来,组装上去就完成了。
……
夜幕笼罩,气温骤降到了零下几十度,在场的所有人都穿上了厚厚防寒服。在场中一个堡垒般巨大仪器突兀地耸立在沙地上,而玉米就站在堡垒顶端的一个玻璃仓内,手里紧紧地攥着刘豪在车上摆弄的摄相机。
刘豪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按下了面前的按钮,沙地上的庞然大物开始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动了起来。在这震动的频率下,一旁拍摄的记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般。
玻璃仓内凭空浮现出了点点荧光,荧光一浮现便贴着玻璃仓高速旋转了起来,在旋转的过程中,荧光也在不断分裂,慢慢地满仓的荧光将玉米完全遮住。许久,荧光渐渐暗淡了下来,玉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斑驳的摄像机。
……
三天后。
以撒哈拉为中心,周围的国家竟不约而同地关闭了所有的重污染工厂,并耗费大量资金将污染物收集起来运往太空,并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刘豪站在联合国会议的发言台上,语气凝重地说道,“就在三天前,从玉米用生命换回的摄像机上我们发现了一种潜伏期极强的病毒,这种病毒会依附在重工业产生的污染物上进行传播”
“并且!”刘豪语气顿了顿,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台下记者手中的摄像机,加重了语气说道“只凭借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有效的进行对抗,所以我提议关闭世界上所有的重污染工厂,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还请你们好好考虑。”
话音未落,刘豪便低着头走了下来,没有去看那些神情变幻的各国首脑,径直向着场中的记者走去。他有必要让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民众了解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
于是由刘豪和几个超级大国领头,在全世界人民的监督下,一场声势浩荡的“反污染”运动开始了。这场运动整整持续了五年,期间数不尽的富翁、高官没有来得及与自己支持的重污染工厂撇清关系,而变得家破人亡。当然,也有科学家提出过质疑,不过在人民的浪潮下,他们的声音连鱼儿溅起的浪花都算不上。
公元2305年刘豪私人实验室内
刘豪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在蛋糕上写下“40”两个有些扭曲的数字,刘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满意地打量着面前有些简陋的蛋糕,嘴角难得的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五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
刘豪摘掉手套,小心翼翼地推着餐车,向着电梯走去。将餐车摆放妥当后,刘豪伸出了被白大褂遮住的手,手指如蝴蝶般飞舞,在楼层按钮上不断地按着。三分钟后,刘豪停了下来,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1”“-2”“-3”……显示器上的数字还在不断地变化,而刘豪的实验室却只有地下三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地打开了。顿时一股极大的噪音,猛烈地轰击着刘豪的鼓膜,不断地挑战老年人的人体极限。刘豪看着正在地下室随着音乐狂舞的那个人,眉头皱起,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随即,伸手,从衣服的内兜掏出来一个遥控器,狠狠地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
世界,清静了。
那个人回过头不满地瞪着刘豪。
“玉米,我为你准备的新身份还满意吗?”刘豪无视了玉米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说道。
自从五年前开始,刘豪便着手消除玉米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并对其所有的特征进行改变,直到五年后玉米的生日才算彻底完成。刘豪认为就算科技在发展十年玉米也不可能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还好,就是有点不习惯而已。不过也亏你能研究出那种谁都破解不了却又没有危害的病毒,整个世界都被你骗得团团转。”换了一副新皮囊的玉米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难道不好吗?用科技的退步换取生活青山绿水,会做这笔交易的人虽然不多但只要我想做就够了。”
“这样的生活好是好,可是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相信人类,这样的生活会一直下去的……”
“或许……我们可以先吃蛋糕”
沈朝歌正在后面的大厅,和昨天送许暮酒过来的两个年轻人商量事情,冷不丁就听到她在外面惊慌失措的声音,顾不上和里面的人交待就赶紧走了出来:“怎么了小九?”
“沈朝歌。”
看见他的身影,许暮酒一下子扑了过去。
沈朝歌单手稳稳搂住她,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许暮酒委屈巴巴的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你看这个……这个鬼是什么玩意儿?”
沈朝歌:“……”
弯了唇角低下头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却在触及到微信屏幕上,一张放大的赤蓝鬼脸时候,变了脸色:“这是什么?”
许暮酒:“我不知道啊,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我微信里了,还发了一句很奇怪的东西。”
“这个……在你好友列表里多久了?”
“不知道,就是刚刚给我发了个消息,我才发现有这么个人的。”
沈朝歌:“……”
神色凝重的把手机递回到她手里:“小九,不是人,这个鬼脸,是后卿。”
许暮酒手一抖,手机啪哒掉在了地上。
“后卿?”
“嗯,他和你说了什么?”
许暮酒想了一下:“他说欲知后事,速到后山。”
沈朝歌皱眉:“后山?”
“嗯”。
“跟我进来。”
沈朝歌沉吟半晌说了一句话,随后就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走向后面的大厅,许暮酒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大厅里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看到他们,立即站起来:“帝君,小娘娘。”
沈朝歌点了点头:“赵小哥,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忙。”
“帝君请说,我等世代受帝君庇佑,帝君有所吩咐,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沈朝歌:“我们想去你们的的寨子里看看。”
“这个……”
两人中较矮的那个皱了下眉头,许暮酒敏感的抓住了他的迟疑:“不方便吗?”
“不是的小娘娘,您不知道,我们的寨子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对外面的活人开放过了。”
沈朝歌瞥了身边有些泄气的小姑娘,几不可察的弯了下唇角同那两人说道:“既是我的妻子,就不用当活人看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被送到警局的尸体,却在第二天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我这边出了问题,还是你们那边出了问题。”
那两人神色一凛:“帝君的意思是?”
赵小哥黑了脸:“不可能,我们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大家日出而走日落而息,不会出现叛徒的,现在寨子里的人就算出去赶尸,赶的也都是无主的尸体,我们养尸王,要的就是纯阴之气。有主的会沾染凡间亲人的阴气,不适合尸王。”
沈朝歌:“是不是,去了自见分晓。”
赵小哥神色凝重的抿了下嘴唇:“那好,我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回一趟寨子。”
沈朝歌点头:“好,辛苦二位了。”
那两人离开后,许暮酒窝在沈朝歌的怀里,一言不发。
刚刚沈朝歌说:既是我的妻子,就不用当活人看的。
她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说她早就知道沈朝歌是鬼,而且他们是明媒正娶领了证的合法婚姻,事实上和冥婚压根儿没什么差别,她在嫁给他的时候,就和死了没差了,活人谁会嫁给一只鬼,但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又是一回事,真的好想打人怎么办!
“怎么了?”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沈朝歌低下头问了一句。
她眨了两下眼睛,压下心里的那份郁结之气,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刚刚那两个人是赶尸人?”
“嗯。”
“他们平时不住在这里吗?”
“住的,赶尸人都分散在湘西各地,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照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
许暮酒:“……”
“那为什么我问村子里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赶尸这行业了?”
“因为赶尸人都被下了禁咒,说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见过赶尸人的,都会因为这禁咒而被抹去记忆。”
许暮酒:“……”
听起来好高大上的赶脚。
“可……赶尸人都被下了禁咒还怎么代代相传的?”
沈朝歌扶额:“可以收徒弟的,赶尸人的身份可以师徒相传,却不可为外人道。”
“收徒弟?那赶尸需要什么条件吗?”
沈朝歌看了她一眼:“这么感兴趣?”
许暮酒:“算了,不问你了,我自己去百度。”
拿出来手机,却想到那张赤蓝色的鬼脸,心里便有些发憷:“我还是不看了。”
沈朝歌笑了一下:“学这行业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讲究一个眼缘儿,师徒两人必须在午夜时分的城隍庙前举行简单的拜师礼。赶尸匠从不乱收徒弟。一般来讲,要年满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
许暮酒:“……”
感情这赶个尸体的行当还有外貌歧视,长得好看的还不能做了。
“赶尸人又分为赶尸和养尸,养尸比起来赶尸要更神秘,他们以尸体做蛊噬养尸王,凭借尸王的阴戾之气达到走阴通灵的目的。养尸人的寨子在道观村,所以我才让你直接来这边的,他们的寨子就在后山。”
养尸……
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我们还去后山吗?”许暮酒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沈朝歌搂过她的腰,轻轻叹了口气:“原本不想让你参与这些的,可是小九,上次在酒吧,你被人抓着不放,但凡我去的再晚一些,可能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了,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后卿,但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小心一些终归没错。而且,与其等敌人攻上门,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清楚后卿用什么办法能在微信给你发消息,但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永绝后患。”
许暮酒点了点头:“好。”
“小九。”
“嗯?”
“没事,吃早饭去吧。”
“好。”
“小九。”
许暮酒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几下,总感觉沈朝歌有些不对劲:“怎么?”
“没事,走吧。”
许暮酒:“……”
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吃过饭,许暮酒回屋子里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候,沈朝歌正坐在床头玩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眼间一片笑意。
许暮酒刚要出生揶揄他两句,黑白无常突然凭空出现:“参见帝君,小娘娘。”
沈朝歌敛了神色:“你们怎么来了?”
“帝君,血污池出了问题。”
“池头夫人呢?”
“我等寻遍整个冥界,踪迹全无。”
沈朝歌冷了脸,低下头沉吟一会儿,和许暮酒说:“你等会儿去县城里接一下沈家的人,坐地铁直接就能到,阴灵会给你开路,你接到沈家人后,晚上让她们陪你去后山,遇到什么事,握紧我给你的青玉默念我的名字。”
“好。”
“我走了。”
“嗯。”
“我走了。”
“沈朝歌……”
“嗯?”
许暮酒隐在衣衫里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小心一点。”
“知道了。”
沈朝歌跟黑白无常匆匆离去,许暮酒又呆坐了一会儿,才爬起身去寻到县城的地铁。
地铁站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她走上去挑了个靠近门的座位,坐好后,总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冷飕飕的。虽然以前沈朝歌也会让一些鬼差跟着保护她,但这次的感觉好像特别强烈,是那种特别压抑的阴冷。
坐在座位上,她不经意间向窗外看了一眼,却看到一张赤蓝色的鬼脸正贴在窗户上。
许暮酒心下一惊,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沈朝歌,却不想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张放大的赤蓝鬼脸。
她啊呀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
原本就没有几个人的地铁上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许暮酒。
她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那个……我在看鬼故事,有些入迷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匆匆捡起手机揣进兜里,她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睛,不看就不怕了。
地铁到站,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她走下来舀起手机拨打了沈朝歌走之前给她的手机号。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没有接通。
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向她走来。
女孩子比一米六出头的许暮酒高半个头,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是沈玲珑,你就是许暮酒?”
许暮酒:“……”
mmp沈朝歌是不是有毒,把帝都出了名难搞的沈家二小姐沈玲珑喊过来,谁不知道这沈家二小姐是领养的?谁不知道这被领养的沈家二小姐喜欢她哥沈朝歌?
心里一万句草泥马,面子上还是得端起微笑:“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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