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Ⅱ之尸婆逻
周村的高山与王伟自学堂读书时就不睦,总是因为一些小事争争吵吵。
直到长大成家立业后,二人的关系也从没有改善过。
偏偏这年高山又在王伟家的房子前面分了宅基地来盖房。
早年间农村盖房子都是乡里乡亲的义务来帮忙,这王伟作为邻居最应该来帮忙,可是他心中不痛快,不来找茬也就罢了,就更不用提帮忙的事了。
看着新房子一日日盖起来,高山心里可是喜滋滋地美,并不在意王伟的不满。
只是,在挖地基时竟然挖出来一只奇怪的肉蛋,因为都无人识得为何物,便也不在意地扔到了西沟里,这多少令高山心里有点膈应。
从此后就要与自己的对头做邻居,王伟心中无比的郁闷。
一日,他一个人在家喝闷酒。去厢房取了一瓶酒,竟发现少了许多。
“媳妇儿,我们家最近来客人了?”王伟奇怪地问。
“没有呀,来没来客人你还不知道?”
“嗯,是呢,最近是没客人来。可是,我的酒怎么会少了呢?”王伟搔着头发有些莫名。
又过了一日,王伟又取酒来喝。
嘿,真是活见了鬼了,这酒又少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他留了心,在酒瓶上做了记号,要看看到底还会不会少酒。
次日,他又把酒拿出,确实酒又少了。这下王伟明白了,应该是有人偷酒喝。
他决心要抓住这偷酒的贼。
这天晚上,他便早早地躲在厢房的一角,只等偷酒贼的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马上起身点灯,“谁?是谁这么大胆偷到我家里来了?”
一个灰衣微胖的男子一下暴露在灯光下,手中正是王伟家的酒瓶。
见已然无法遁形,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忙向王伟作揖道:“实在是抱歉,原本来你家拿酒是应该要打声招呼的,只是怕惊扰了你,还请多多担待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把我王某人看作了什么人了?子不是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吗?你来我家做客是看得起我,何谈打扰二字?只是你不该这么偷偷摸摸,这便是贼人的行径,非君子所为。”王伟一番慷慨陈词。
见王伟如此的大度,那灰衣汉子拱了拱说:“既然你如此说,我倒也不必隐瞒了。其实,我就是人们一直要避讳的太岁。你的前邻动土也不查日子,结果就把我给挖出来了。搞了我一身的伤不说,还把我弃之深沟,我来你家拿酒也不过是为疗伤做个药引子。”
王伟一听,赶紧恭敬地作揖,“都说不能太岁头上动土,这把您老人家都伤了,我的邻居岂不是要倒霉了?”
“嗯,你等着看好戏吧,再过一个月的十四晚上子时,一只大公鸡会飞到他家屋脊上,只待公鸡一叫他家就会灭门了。”太岁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太岁爷爷,这是几瓶好酒,您拿上再不需要劳动大驾过来了,赶紧疗伤要紧。”王伟急忙送上几瓶好酒。
心中暗道:“看你高山还盖新房,还跟我做邻居给我添堵,看你再得意也是要被惩罚,我可就等看好戏了。”
不过转念又想,毕竟这高山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被灭门也是惨烈了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得罪了太岁大人呢?
这样的纠纠结结中就到了太岁说的次月的十四夜。
王伟吃过了饭,早早打发家人睡了。自己在院子里月下独斟,只等着子时看高山家如何被太岁祸害。
子时一到,果然从西南角飞来一只大公鸡,雄赳赳地站上了高山家的屋脊。
公鸡拍拍翅膀,伸长了脖子,完全一副雄鸡一唱天下白的架势。忽然,竟不知怎的,鸡鸣没有打出来,扑腾几下翅膀竟然从屋脊掉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灰衣男子匆匆来了。
“太岁老爷,怎么回事呀?公鸡怎么没打鸣就掉下来了?”王伟好奇地问。
“唉,别提了,这家人原本也不该绝,如今文曲星又降生在他家了,我更没办法治他了。”说完,拎起掉在地下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去了。
王伟好生奇怪,趴到高山家的后窗,果然有婴儿啼哭的声音传来。看来这高山家是添丁进口了,而且是贵人。
这王伟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呀,看看自家媳妇隆起的肚子,他忽然有了绝妙的想法。
“媳妇,高山家添了个男孩,我们邻里邻居的要多多照应走动。你多准备一些女人月子里进补的东西,我们道贺去。”
“当家的,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跟高山来往吗?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说了你也不懂。那时我不是还年少嘛,不懂人情世故,现在我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哪能还那么孩子气呢?更何况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赶紧收拾东西吧。”
一进高家的门,高山看到来客,颇感意外,不过也很是高兴。
“王兄,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呀?”
“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我们还是一起长大又一起读书的好兄弟,原本就应该比亲兄弟还要亲近才是正理。”王伟笑着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素日里与王伟有些小小的不愉快,毕竟也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他倒更愿意邻里一团和气。
“是呀,王兄说得好,我们这近邻更应该胜似兄弟,快屋里请……”一边说一边热情相让。
王伟的媳妇看着高山家的大小子,生得粉嘟嘟的苹果一般水润的小脸,粉藕一样的小胳膊小腿,喜欢得什么似的。
“大妹子,你家这宝贝儿子太可爱了,我都不舍得放手了。”王伟媳妇发着感慨。
“嫂子眼看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到时候还不有你喜欢的。”高山媳妇笑着接话。
“嗯,也是,不过,我还真就跟你们家的这大小子有缘分,第一眼看到就是满满的喜欢。好弟妹,要不这样,我日后若生个男孩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若是个女孩就许给你家做媳妇如何?这样我们岂不是更加的亲近。”
“吆,嫂子你此话可当真?我们这穷家哪能高攀上你家呀,嫂子可不是哄我玩?若大哥不同意又怎么办呢?”
“嗨,弟妹你这是哪里话,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可是出自肺腑之言,你若不嫌弃,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大哥那里不会有二话,弟妹只管放心……”王伟的媳妇认真地说。
“既然嫂子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当真了,那我们从此就是一家人了……”
“是呀,一家人,一家人。”王伟媳妇乐得合不拢嘴。
没过多久,王伟媳妇就生了个女儿,这高王两家就认真当作儿女亲家走动起来。
原本王家的家境比高家殷实不少,素日里就没少接济他家,高家人自认是攀上了一门好亲家。
高家的大儿子确实也天资聪慧,而且好学,长大后经过院试、会试、乡试、殿试的层层考试,竟然考取了头名状元,最终也任了一方的父母官。
那王家的女儿也嫁给了高家的大儿子,做起了状元夫人。
村里的人都说王伟眼光好,有远见,女儿还未出世就给她占下了个状元郎。
每到初一十五,王伟除了祭祀天地,还会斟上满满一碗酒恭敬太岁。
只道是天地鬼神莫不敬畏,其他再不多说一个字……
神秘来电
AJ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
一声声有节奏鸣起地面的高跟鞋声音“滴答滴答……”的从远而来,想必是哪个淑女吧!
“夫人,你要的资料都在这。”秘书小姐恭敬地奉上自己辛苦得来的资料上交我的桌上,温柔地说着。
“哦!好的!放着吧,辛苦了!”视线移开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着她,报以微笑道。毕竟这位秘书小姐工作非常努力,我不回复,心里总有过意不去。
秘书小姐礼貌并且不好意思地马上回道:“没有的,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顿了顿又说:“夫人,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哦,好的!”反正现在我眼前没有什么值得可做的。在这里上班,不过是瞎混而已,帮忙打打下手。其余大多数工作全部都是我的丈夫阿峰做的。
在外人眼里,我是幸福的妻子,所有单身女孩嫉妒的对象,什么事都不用做,当好我的豪门太太,可是,我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不如,不能帮忙丈夫忙里忙外,我真的好失败!
可是,每次我都要亲自动手的时候,阿峰护妻心切,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到现在,连公司的业务流程还有许多的不会!
我不能埋怨丈夫,他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坎过不去!
直到阿峰实在不想太让我失望,割爱把总裁一职让给我!
我好高兴,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做梦都没有想到,职业就是总裁,虽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但是,我只要努力,就行了!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属于我一点点的成就的,我相信!
看着秘书小姐远去,倚靠座椅,眯眼休憩一小会儿,舒展眉心,睁开雪亮的明眸,我要发现这个世界最美丽的秘密!
伸个舒适的懒腰,“啊!当总裁,好累!”自叹!
我要站起来,拉开窗帘,让火红的阳光照入我的心田!
“生活多么惬意啊!”
“咦,我在自喜么?”
“呵呵……”
“就这么站在这里欣赏阳光,嗯……,还缺少点什么?”
转身朝着桌子上拿着一杯咖啡到窗边品尝,“这才是惬意生活啊!”
倚靠窗边,手持杯盏,望着蓝天沉思默想,
“阿峰,你在做什么?……”
“我想你了!”
“你听见了吗?”
风,忽过。热泪,思念地落……
白羽鸟平静地划过天际,好似流星不见踪影。
太阳不累么?每天你追我赶的!
风景,看够了。相思太浓,转身放下杯子,继续我的工作。
刚把秘书小姐送来的资料拿在手里,视线未触到文字,桌上诡异的电话突然响起。
我又被突然吓得一跳,毕竟这时候来电不是正常。因为在阿峰临走时,除了自己的手机,其他通讯全部不是公司的电话,皆关闭!
奇怪的是,关闭的电话为何突然响起,难道是有人故意而为!
不会吧!想想自己不一直都在这里监督么?
可能是我自己没有认真关闭电话吧!消除心中的疑虑。
更奇怪的是,此刻心里明显存在紧张,这是为何?
电话铃声还在持续不停,你不接听,他好像很有精神与你搏斗输赢,直到你筋疲力竭,认输接听为止!
“我该不该接?”细语呢喃。没了主见。
“如果是阿峰来电,必须是手机!为何是座机,不是手机?”
越想越害怕,找秘书,是不是太瞧不起自己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总裁是白当了么?
“我不能慌。”
“或许是,阿峰手机没电才用的这个电话吧!”想个好点的借口,平息心里那奇怪的紧张。
可是,手指还未抬高,抖动的太厉害了,差点掉落桌上。好像有极大的事情发生一般,意识自主不能接电话的,可是,我的手不停抖动地朝着话机方向伸去。
不可能
话机刚拿在手里,我心里还波涛汹涌,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未开口,电话里的人倒是先言!
我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通通……”心跳。
“你好!请问你是AJ公司的负责人吗?请到ⅩⅩ街ⅩⅩ桥来,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我们在伤者的车里发现了联系方式,请你及时到达这里确认伤者……”
“什么?车祸?怎么可能?”我不太相信。阿峰怎么出车祸了呢?
走时还好好的,车祸,绝对不可能!
“不,不是的!可能是打错电话的人吧!”
就在我不想接听电话里面说的话,准备挂断的时候,一句话把我打入了冰窟窿里,严寒霜冻!
“你好!据我们查到伤者身份证显示,是叫阿峰的先生,请问,你有伤者家属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亲自到达某街某桥段车祸地点亲自辨认!还有伤者手机已有故障,屏幕只有一个叫“阿佳”电话联系人的号码……”
接下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眼泪,如决堤崩溃,倾泻万里!
心,如刀割疼痛,犹如屠户亲自磨砺大刀割下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落入冰笼……
来不及多想,扔掉电话,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不顾外面秘书的诧异,呼喊,询问……直接往公司外面跑去!
脑子里思维混乱,只有一个清醒点,就是我要去找我的阿峰……
跑了好远,我不知道。只有心里有一个引导我只能向前跑,就能看到我的阿峰……
我听不见其他人说了什么,嘲笑,讽刺,骂我癫狂……
像风一样,呐喊我的阿峰!
爆发冲突的向前一直跑!
直到我筋疲力尽,脚步虚浮,没有停止的奔跑!
心中隐隐痛楚,我的阿峰,你一定坚持住!
你在哪里?……
疯了,忘记了事发地点,却永远忘不掉我们相爱!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我要找到我的阿峰!
……
噩梦藤
天空的心情不好,刚才阳光灿烂转眼阴风暴雨,就没雷声阵阵,不然,我也会被吓死的!
从小,我最怕雷,每次听到,躲到被就睡不着觉,胆小的躲进家人的怀里睡着!
暴雨中的风,犹如我的心情一样糟糕,痛楚,帮我发泄心里发不出来的痛,怒吼,雄狮般尖叫!
雨水裹着我的裤脚,艰难困苦的奔跑,我不敢停下脚步,生怕我的阿峰离我而去!
长路漫漫,不是长夜,为何如此艰难前行!
雨水啊!能不能少点,是你的哭重要,还是亲眼目睹活生生的生命逝去重要?
它,故意听不见!风,更大,雨,更嚣张!
随着心里的人奔跑,忘记了脚下不小心踩在被水遮掩的泥坑滑倒,艰难地站起来,继续下去!
太大的雨水朦胧我的视线,使我睁不开眼睛!可我一刻都不能停留休息,我要必须找到我的阿峰!
阿峰!等着我,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了!
忍者,等着我!
雨水里还有谁与我一起奔跑,我看不见了!
因为我一直都未曾注目身边,头脑里,心里,只有我的阿峰!
声音到底发声了没?
我不知道,雨声太大,封闭了我的听觉,幻觉!
视线为何越来越模糊,大脑皮层越来越疼痛,我感冒了么?
不,我不要感冒,我宁愿我的阿峰一直好好地活着,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跑,必须的!
可是,我还是输了,半路倒下!
心里永远计挂的,身边,手里什么都忘了!
其实,有雨伞身旁,或许还有机会直到找到阿峰!
其实,公司直接坐车找到阿峰,根本就没有这下事发!
不能怨谁,只怨心无悔这一生爱过的人!
“阿佳!我来看你来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位高大帅气,英俊潇洒的男子笑盈盈地向我走来,手里捧着一把紫色玫瑰插在病床前,转身坐在我的窗床边,没有温度的双手握住了我的手“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突然看到阿峰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高兴不言而喻,说话拖拉不少!意识里忘记了阿峰已经不对劲,伤者的事情!
“阿佳!既然你很好,不如你随我走吧!”阿峰突然靠近我,一句话不由得我往身后迈开一点,下意识的疏离他!
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相爱,不是吗?”他依然微笑地看着我说到!
我还是不明白的顺着他的话糊涂回答,“是啊!”
“所以,你现在愿意跟我走吗?”温柔似水,缠绵悱恻!
如此动情的话,又是坠入爱河的我,怎能不随他!
“好啊!”笑着傻傻的看着他认真的回答。
青柠一回到家,就被浓厚的烟味呛到了,继父回来了。
青柠的继父工作很忙,常常不能回家,这两天却都回来了。
她攥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把步子挪到了客厅。
客厅里烟雾缭绕,呛得青柠一阵咳嗽。继父抽烟向来如此,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继父叫曾友德,见了青柠回来脸上堆起笑容,拍着青柠的肩膀说话:
“青柠回来啦?我闺女还是这么可爱啊,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
“还好。”青柠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红色的皮鞋已经磨白了。
曾友德也跟着一看,“哎,你这鞋子这么旧啦?改明儿我给你买双新鞋回来。”
“谢,谢谢爸爸。”青柠离开继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青柠的母亲顾秀华是她的亲生母亲,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瞥见青柠回了自己房间,便叫道:“青柠啊,一回来就往房间里钻,也不出来帮帮妈妈。”
青柠很听话,刚放下书包就到了厨房。
顾秀华正在准备她的密制柠檬茶,这东西受到过整个小区的褒扬与认可,属于顾秀华的拿手好戏。她也一直自豪于此,赶上心情好了,她还会在楼下摆个摊卖柠檬茶。
曾友德也进了厨房,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茶:“啧,想了好久了,这味道比酒还带劲。”
“那你还几天不回家,在家我天天给你弄。”顾秀华瘪着嘴碎碎念道。
曾友德只是一笑,看着桌上准备好的菜端了一盘出去。顾秀华端了两盘出去,只剩最后一锅排骨汤,让青柠端出去。
青柠小心翼翼地端着锅放到了客厅的饭桌上,又发现没有端饭。曾友德拦下了她,自己进去了。
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发现筷子不够,就又要进去拿。
“爸爸,我去拿吧。”青柠忙道。
曾友德一笑,“懂事。”
顾秀华想说点什么,突然看见钟上的指针已经7点了,便按了遥控板换了个台看连续剧。
曾友德忙着吃菜,也没空去阻止了,反正他什么电视也不爱看,就喜欢吐槽一下时事新闻。
“这姑娘,拿个筷子要这么久呢?”顾秀华见电视里播广告了,才想起青柠还没出来。
正起身间,两个蒙着面的男子冲了进来挟持住了顾秀华。脖子上抵了一把凉冰冰的刀,吓得顾秀华直哆嗦:“救命啊,救命啊。”
这突然的一幕也把曾友德给吓着了,跪下来告饶:“两位大哥,放过我们吧,我们没什么钱的。”
……
客厅里躺了四具尸体,两个青年,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女。
刑侦队一接到报警就到了案发现场,老刘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处理这种案子还是很熟练的。
两个青年一个皮肤较黑,另一个留了点胡子。中年男子是典型的发福身材;中年妇女则比较瘦,皮肤蜡黄暗沉。
太久没处理过命案了,饶是老刘见了也感觉不舒服。
他戴上橡皮手套,率先检查起最近的一具留有胡子的青年尸体,其余同事则进屋察看其他的线索。
这具尸体已经凉透了,且已经有了些僵直的现象,大概死了有两个小时以上了。翻开眼皮,瞳孔也有点涣散混浊。胸口处有血迹,翻开衣服,应该是被利器所刺,甚至可能是致命伤。
挨着的那具皮肤有点黑的尸体则看不出有什么外伤,只是脸上破了点皮。不过,他的手边有一把枪。
桌上摆着些菜,撒得到处都是,显然是这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遭遇了不幸。
警员小傅过来汇报情况,“刘队,两个年轻死者是附近的混混,黑一点的叫陈永,今年24岁;有胡子的那个叫金威,今年25岁。中年死者是这里的房主,也是夫妻,男的叫曾友德,今年41岁;女的叫顾秀华,今年43岁。两人有一个13岁的女儿,叫顾青柠。”
“跟母亲姓?”
“曾友德是顾青柠的继父。”
老刘点点头,“那小女孩儿呢?”
另一边的张竟正在开一扇被锁着的门,实在打不开,喊道:“刘队,这门反锁了。要撞吗?”
老刘心里一凛,眉头紧皱,脱口而出:“撞!”
砰一声,门开了。
“小女孩在这儿!”张竟喊着,便冲了进去,察看小女孩儿的情况。
老刘和小傅跟了过去,张竟抱着脸蛋红红的小女孩儿,表情沉重地对他们摇摇头。
老刘嘴巴一动,叹了一声。
“救,救命。”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几人顿时一惊,循声而去。
曾友德居然还没死,虚弱的看着四周,几人也不便过多盘问,赶紧叫了救护车将人抬走。
“他一身瘀伤,应该是被歹徒打的,右手中弹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小傅分析道。
张竟骂了一句,“这些歹徒真是坏,将人好好的一家弄成这样。”
其余四具尸体随后被带回法医鉴定中心做尸检,小傅则负责收集其余的重要证据。
几人已经交流过,认定是歹徒入室抢劫,然后这家人反抗导致的这副惨状。
“两个歹徒入室作案,夫妻反抗,为何小女孩儿独自死在了房里?”小傅很疑惑。
“不会是见家人惨死然后想不开吧?可惜不知道爸爸还活着。”张竟补充道。
老刘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看着客厅桌上的五杯柠檬茶,有一杯是满的,两杯喝了一半,两杯喝的见了底。
“刘队,我记得你也挺爱喝柠檬茶的。”张竟道。
老刘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小傅刚接了个电话,说是法医打过来的。
“刘队,法医说其中一个歹徒死于刀伤,其余三个人死因均是氰化物中毒。刀柄上有曾友德,顾秀华,死于刀伤的歹徒三人的指纹。”
老刘顿觉事情不对,案情经过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现在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甚是吓人。
“小傅,你把这几杯柠檬茶都带回去做个检验。”
老刘吩咐完后,避开重要的地方,独自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思索着案情。
小傅走后,张竟注意到老刘精神状况不太好,便也陪他坐在地上。
老刘转头问张竟话,“那个报案的老太太有说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张竟想了想,道:“老太太说,她就听见一声枪响吓了一跳,在屋子里先报了警,也不敢打开门来看,直到警察来了才出来。不过,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可惜啊可惜。”
“一家三口遭此劫难,确实可惜。”老刘也同意。
“不是,老太太是说这家女主人顾秀华做的柠檬茶挺好喝的,周围的人都知道,以后喝不到可惜。”
老刘只觉这个可惜的理由实在是不好说什么,脸抽了抽,就沉默了下来。
见刘队没说话,张竟也就闭了嘴。电视里还在播着连续剧,刘队都没去关,他也不好意思动手。
好一会儿后,老刘自顾分析起了案情。
“歹徒一冲到屋里,便用枪挟持了一家人,然后在家里搜刮起值钱的东西来。中途曾友德持刀想要反抗,歹徒对他一阵毒打,中途扎中了那个叫做金威的人,这柠檬茶里……”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老刘的话,他接了起来。
“喂。”
“刘队,柠檬茶里有氰化物,恐怕陈永,顾秀华和顾青柠就是喝了这茶死的。”小傅打来的电话。
“那就没错了。”
“刘队,什么没错了,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接着说,别说话说一半儿。”老刘站起身,有了点侦破案件的兴奋。
“就是,柠檬茶里还有安眠药。”
“安眠药!”老刘这么一吼,吓了张竟一跳。
看来情况还有变化。
老刘挂了电话,张竟忙问怎么回事。
“其他三个死因不明的皆是氰化物中毒,柠檬茶里除了有氰化物还有安眠药。”
“啊?那……”
“顾秀华给歹徒倒了两杯柠檬茶,祈求他们消消气,不要再打曾友德了。里面加了氰化物想要毒死两个歹徒,这说的过去,可里面为何还要加安眠药呢?”
老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头上模拟着当时的情景,始终想不清楚这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
张竟见刘队这样子只觉头痛,忙帮着分析了起来:“按理说,加了氰化物的话,顾秀华就不应该喝了呀。为何她也是死于氰化物中毒?然后导致小女孩受不了打击喝下了有毒的柠檬茶,完全没有必要啊。”
“歹徒不愿意先喝,强迫顾秀华先喝,”老刘分析道,“见顾秀华喝了没事,这可能是加的剂量的问题,然后也喝了一口。之前你说了,这柠檬茶远近闻名,歹徒也没多想吧。随后,时间到了,毒发。”
老刘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时候已经半夜,他这几天就没怎么睡过,现在人已经有点飘了,毕竟人到中年啊。
“拿枪的那个死之前,开了一枪想打曾友德,不料打偏了,打中了手臂。”张竟也顺着说了下去。
闻言,老刘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徒弟。
“那安眠药可能是顾秀华平常备着的吧,下毒的时候顺便一起加了进去。可我想不通为何平常人家哪里来的氰化物。”
老刘说着,甩了甩脑袋,困意有点起来了。
“刘队,你先回去睡着吧,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养好了精神才好分析案子嘛。”
老刘点点头,出了房间叫上一个小警察送自己一程。他也没回家,直接在局里眯了起来。
第二天是小傅摇醒的老刘,见人醒了,忙说:“刘队,又有新情况。”
“什么情况?”老刘惊醒,刚才做的噩梦也忘了个彻底。
“那个小女孩儿,顾青柠死前被性侵过。”
老刘一听,顿时眼前一黑,作势就要晕过去。小傅赶紧扶着老刘,好在没有真的晕过去,老刘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些,不停地喘着粗气。
“刘队,您没事吧?”小傅担心道。
老刘摆摆手,示意没事,努力地调整呼吸长舒了一口气。
“歹徒挟持了小女孩儿一家人以后,对小女孩儿起了歹心。其中一个负责用枪威胁着曾友德夫妻,另一个实施不轨行为。曾友德实在忍受不了其中的痛苦过程,持刀上前搏斗,导致自己被打得不成人样。妻子因此下了狠心,干脆一了百了毒死这两歹徒。然后,曾友德奋起刺死了其中一个不想喝柠檬茶的歹徒,另外一个开枪打中曾友德的手臂,但是很快也毒发身亡。最后,小女孩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喝了柠檬茶,睡在床上死去。”
这一番分析推理让小傅目瞪口呆,感叹于刘队宝刀未老啊。
“那刘队,你继续休息吧,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着,有什么情况给你打电话。”小傅看刘队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便劝他多休息会儿。
老刘也没拒绝,点点头,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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