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故事
2002年那个时候在东莞。
我准备进一家厂,结果门口排队的人很多,有可能排得不整齐,那个保安队长一身匪气,嘴里骂骂咧咧,用手很大力气的推搡我们。
那个时候我也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就嘀咕了一句,都是打工的何必呢。结果被这个混蛋听到了,当时过来就踹我一脚。我被踢倒在地,这还不罢休,七八个保安小狗仔,一拥而上,把我在地上一顿暴揍。 对方人多势众,我知道无力反抗。于是干脆躺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卷曲。任由对方七八条大汉拳脚相加。这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尽量减轻被对方的伤害。
打完之后,他们还骂骂咧咧,不肯罢休。 事后我去当地派出所报警,结果接待我的警察,不但没有理我,还把我臭骂一顿。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刚到东莞,还有火车票为证,我恐怕都因为没有暂住证而被送进看守所遣送了。我一声不吭,但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我发誓要有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讨回一个尊严。
后来我在这个厂的对面另一个厂找了一份工作。上下班时间我都会看向对面保安岗亭,摸清了对方的规律。
半年之后我回到家,专门利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训练体能。 上午我用两个小时长跑,中午用四五个小时训练基本体能,下午我用匕首在树干上练习刺杀技巧。晚上用半个小时短跑冲刺。这些我都是照着书本上的方法去练习的。
父母都吓坏了,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骗他们说练好了体能可以去深圳打黑拳,能够挣大钱。父母将信将疑,只是劝我不要去打黑拳,说那样太危险。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其实我心里早已打定主意。
两个月后,我买了一张去东莞单程票。因为当时我都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到了东莞,我先住了一个小旅馆,用了两天时间熟悉路线。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大半年,基本路线已经清楚,只是为了逃跑做好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当天下午,我边一番乔装。我留了半年未剪的长头发,加上几天故意没洗头。已经有些蓬头垢面。还故意在这个基础上戴着墨镜,挂个链子。显得不伦不类,让人以为是刚出来喜欢装逼的社会小青年儿。这个时间不是招工的旺季,门口排队的人不多,我就故意在队伍的尾巴上找人聊天儿。问老乡,这个厂怎么样啊。有一句没一句的大话之后,我将步子移到保安岗亭的窗户之外。叼着根烟,表面上我是在跟老乡聊天,而实际上在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狗队长不但喜欢欺负老乡,还喜欢欺负女老乡。当时保安岗亭内就有几个刚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陪着笑脸。他下面的狗腿子知道他有这个爱好,还恬不知耻的将自己的女老乡介绍给他认识。以前只是听说这个狗队长喜欢欺负女老乡,这次使我真正见识了,也才心里明白什么叫欺负女老乡。 当我听到他在里面对那些女孩说,放心,老乡。这一片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儿。送礼就算了,真想感谢我,请我吃顿饭就行。一听这话,我心中狂喜,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心里盘算,附近这几家没有什么像样的餐馆,都是些快餐店。只有一家叫刘三姐湘菜馆的地方看起来有点高档,很多工厂的管理层都到这里来解决晚饭。 但是为了双保险,我还是赶紧回到住处,退了房到另外一家旅店开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刚好可以用我50块钱买来的望远镜看到店门口情况。 我抓紧时间用下午的时间补了一觉。
从晚上7点,我一直用望远镜对着刘三姐湘菜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是那个狗队长还没有来,我看了一下时间都快11点了,越来越要失去耐性。 会不会是去别的饭店了?会不会今天改变主意不来了?我心里一边暗想,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时针指向了12点,那个狗队长终于出现了。带着三个妹子和两个走狗。
我心里一阵暗骂:狗东西,这个时间点儿,是打算把妹子灌醉直接办事是吧。混账王八蛋,老子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我又赖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扔掉了墨镜和链子,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匕首从皮套里抽出来,把皮套扔进了垃圾桶,用报纸把匕首圈了起来。学着书上的经验,我把双手十个手指都用胶水抹了一下。 我强压着心中的兴奋与激动,慢慢踱步进入了刘三姐湘菜馆。
下午我已经围着刘三姐湘菜馆转了几圈。进入餐馆,发现他们在二楼,我也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那个狗队长背对着我。 为了尽量避免少于人接触,服务员问我点什么菜的时候,我说在等人,要了两杯茶。我用余光看了一下楼下的情形,虽然从二楼直接跳下去有五六米的距离,不过幸好下面是一片沙地。 一边品着茶,一边调整心情。通过玻璃的反射。观察狗队长那一桌的情形。狗队长背对着我,左右两边坐的都是女老乡。他的另外两个狗腿子在桌子的另一方,正对着狗队长和我的侧身背影。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狗队长一边肆无忌惮的同女老乡开着黄色玩笑。一边在两个狗腿子的恭维下,灌了不少黄汤。
我看时间已过去很久,似乎不能等下去,否则就会引起饭店和他们的注意。可是没有最好的下手时机,如果我现在回身,用匕首抹队长的脖子。那么对面两个男的就会把我的样子记下。而且我也失去了干掉他们的最佳机会。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明显是不适应狗队长的路数。半是挣扎的从狗队长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说是去上厕所。 我心中大喜,如果这个女生走后。这三个狗东西就成半弧形连在一起。
女生刚刚进入厕所,刚好从大门口又进了几个客人,于是我故意提高了嗓门说,老刘,你终于来了。然后背对着狗队长侧身站起来往门口迎去。门口进来的客人自然不以为我是叫他。但也没有表现出奇怪,他们也不知道我叫谁呀。但是狗队长这面显然以为我是在和这几个熟人打招呼。 当我起身走到狗队长这一桌,那个刚刚离开的女生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忽然故意一个趔趄,用双手按住了狗队长这一桌的餐桌台面。右手手掌之下大拇指正好扣住了匕首的把手。因为我的运动服衣袖比较宽大,非常完美的掩盖的我的手臂之下藏着的匕首。我一边对着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同时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抓握住饭桌上的一支筷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双手同时用力将筷子和匕首用力的插向,狗队长和他其中一个狗腿子的咽喉部位。
匕首直没把手。筷子也不编不移的插进去了半只。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可当时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瞬间。前后不到一秒钟。 等我右手一用力把匕首从苟队长的脖子上拔出来时,鲜血直射式的喷溅出来。他的正前方坐着的另外一个狗腿子,完全傻子似的呆在了座位上。反倒是两个女生第一时间惊呼的跳开桌子呆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不给另外一个狗腿子喘息的机会,一个跳跃扑了上去。惯性和冲撞力把另外一个狗腿子结实的摔在地上,右手用力的将匕首从他的左脖领上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不容自己有片刻的停留,匕首都没有拔出来,一个滚翻滑到我刚才落座的位置,从窗户之上跳了出去。
虽然有五六米的距离,但是幸好下面是沙地,在我的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我有双膝弯曲的方式减轻了冲撞力。然后就地一个滚翻。完美的站了起来。 然后我就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逃生路线,一秒不曾停留的狂奔。我知道,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都是我的最佳逃亡时间。 对方怎么样?死没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了气。 我以最快的速度,借着夜色穿过了工业区主干道。当时已过午夜12点,因此这个时候巡逻的人不多。我拐了一个弯儿,冲进了一片民居。那里有很多拐弯的小巷。即使后面有人追来,也不知道从哪个巷子追我。 两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此时成了支持我亡命逃跑的基础。穿过民居,又跑了几条小山路,来到了中山公园。 到了这里,我基本上已经安全了。
我发现后面也没有尾随上来的人。 中山公园有十几个出口。我跑进一个假山洞里,那里有我事先放在那里的工具。 我用剪刀把我的长发剪掉。又从包里拿出几件新衣服。西装一穿,皮鞋一套,完全换了一个人。 只是墨镜我揣进了口袋,准备到了天明的时候再戴上。 在这个山洞里,我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恢复了体能之后。准备从其中一个出口出去,这时我发现门口似乎多加了联防队巡逻。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又慢慢踱步回到假山洞里。把事先准备在这里两的罐啤酒饮了下去。
出了假山口,我找到一个在这里做生意的站街女,在她面前讲一个被女友抛弃的故事,说我很难受,需要人陪我,你愿意陪我吗?我愿意出一千块钱给你。我把身上的仅有的两百块钱给了她,说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酒店里有。 站街女以为来了大生意。扶着我,我故意装醉嘴里骂骂咧咧的出了大门口。大门口的联防队倒是纷纷向我侧目,但只是笑骂着说我醉鬼。
出了中山公园大门,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表现得不胜酒力的样子,在宾馆大堂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我借着上厕所的借口,从另外一个门出了酒店。我来到一个亮着红灯的理发店。重新剪了个头发,然后洗了个面。在里面一直待到第二天凌晨。 本来我打算直接从这里去东莞站,乘车离开。但是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发现似乎我的事并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 于是我又慢慢回到事发地。并且经过刘三姐湘菜馆时我也未发现什么异常。回到我住处的那个旅馆时,我发现负责接待的人又换了一个小姑娘。我心里又是一阵窃喜。赶紧回到住处收拾好行李,虽然就是几件烂衣服。站在旅馆的窗户门口,我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竟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经过这一切,我已经身心疲惫,干脆呼呼大睡了一觉,等我醒来已是下午6点,我办理了退房。
原本打算在东莞继续做事。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我干脆去了山西,干了半年的黑煤窑。 之后又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等我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三年之后。
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后来听不少在东莞打工的老乡,都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黑帮老大,被一个杀手干掉的故事。他们都声称他们亲眼所见。他们都说刘三姐湘菜馆的老板,当年也被这个黑社会头子欺负过。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你们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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