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属于冬季刺骨的寒风吹打着树上仅存的几片叶子,发出飒飒的响声,偶尔有被刮下来的叶子在路旁无助的滚动着。

陈雪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郁闷的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唉,这寒冬腊月的还要加班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老天爷连降下一点象征着少女情怀的白雪也不肯呢?”她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要是下雪的话就可以以天气恶劣为由不去加班了啊!”

她是陈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非常幸运的,很快的就找得了工作,虽然只是实习生。然而因为一些没有处理完的事,她就要在这大冬天里加班。呜呜呜,今天可是难得的假日啊!没办法,只能去上班了,陈雪头顶乌云地向自己工作的大楼走去。

“吱呀”陈雪把门关好,快步走出了大楼,她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压抑的空间。走在大街上,陈雪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转而又开始愁眉苦脸。明天又是正常的工作日了,还是得去上班,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真的好累啊!

此时已是黄昏,将落下的斜阳正苟延残喘,努力地发出最后一点光亮,一些建筑被那惨淡的光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又是一阵寒风吹来,陈雪将围巾裹紧,却还是有一丝寒气溜了进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加快脚下的步伐,想在太阳落山前到家,但路旁一对兄妹的对话却让她放慢了脚步。

“哥哥,你快看,今天的夕阳好美啊!和那天我们全家一起上山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嗯,可惜爸妈不在。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能把爸妈接到这个大城市来!”

“今天真高兴,看到了这么美的夕阳。”

“就冲着这夕阳,干了一天活,值了!”

“嗯!”

夕阳发出的光照亮了他们开心的笑脸,从服装来看,他们应该是乡下来的工人,乡下来的工人在城里吃穿用度都很节省,所以他们大多数人每天都会为了生计发愁。而此刻,那对兄妹的脸上正分明地散发着幸福的荣光。

路过的陈雪深深的疑惑了,明明贫困,为什么还能笑的如此开心?而这夕阳又是哪里美丽了?她抬头看去,双眼一时被残余的阳光刺到,连忙转移目光。无意中,陈雪的余光瞄到了天上的云朵,却再也无法将目光从那火红的晚霞上移开。

谁说夕阳不美,美,不就在这里么?看着那美丽的晚霞,陈雪的心情不禁也随之改变。她回头看看那对民工兄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雪继续走在路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的心情现在格外的好,为什么?因为啊,她突然明白了,就算人的境遇像那即将落下的夕阳一般落魄,却也还有像晚霞那般美丽的事物存在的。就算落下了,第二天还是会照样升起啊!

所以嘛,没必要自己惩罚自己,开心过每一天吧!“而且……”陈雪一边开门一边盘算,“自己实习了这么久,也快转正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着,她一脚跨进自家大门,朝里屋喊道:“妈,我回来了!”一个看起来略微苍老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满脸笑容的陈雪惊讶的问:“怎么啦?这么高兴!”“没什么,没什么……”

☞1

在收到他所在城市学校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后,我重新加了他的微信。

验证申请写的是“你好,我叫张于归。”

就如六年前一样。

☞2

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身上的光芒吸引住了。

高二的时候转到他的班里,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人群中发光的他,心里的小鹿开始乱窜,期待着老师能把我的座位安排到离他近点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生,真的很想靠近他。”

事与愿违,老师把我安排在第一排,而他在最后一排。

因为半路出现在这个班级,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朋友,我也不好插进去,每天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

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早早的来到教室,默默地看他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然后等到他快走到我旁边的时候,低下头假装学习,然后在心里偷偷的窃喜。

我是那种跟不认识的人很文静,跟认识的人很能疯的人,来到这个班级一个月后,跟我前后桌比较熟悉了,所以我的话就开始多了。

一天,我们在教室里吃晚饭,边吃饭边聊天,不知怎的,突然聊到了帅哥这个话题。

我同桌小米突然问我,“你觉得我们班那个男生最帅呀?”

我说,“就是我这排最后一个位置,那个人我觉得挺帅的。”

小米说,“你说林南风呀!”

我假装刚知道说,“原来他叫林南风呀,名字挺好听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因为我这个人对名字不太感冒,也刚刚才把前后桌的名字对上号。所以,她们要是知道我知道他的名字,她们肯定要起哄了。

可是,没想到她们还是起哄了,然后我稀里糊涂的就被她们怂恿的加了他的QQ,当小米给我他的QQ号时,我是很开心的,不过表面还要装着不想加,嘴上还装着说,“哎呀,这样不好吧,我只是觉得他帅,没想别的。”不过,身体还比较诚实。

验证申请写的是,“你好,我叫张于归。”

那个晚自习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一个数学题目也没做出来,一个单词也背不下来,就时不时偷偷拿起手机看他到底有没有加我。

我心里很后悔,他也许根本没关注过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根本没听,后悔呀,当时验证申请,应该写的具体点,应该加上我是这学期新来的插班生。

终于下自习了,我一般会等一会再回去,因为一下自习的时候,人特别多,我不喜欢人多,不知为何,可能是觉得那样会显得我一个人更加孤独。

不过,那天一下自习,我就跑回去了。早早的洗完漱,反复的刷新QQ的页面。

终于,他加我了,然后就跟发神经一样,从床上猛一下跳下来,蹦了好几下,大笑了几声,然后重新躺在床上,看他给我发的消息。

他问,“新来的那个同学?”

我说,“嗯,我是这学期的插班生。”

他说,“这么晚,早点睡吧”

我说,“嗯,你也早点睡”

他说,“晚安”

就他这句“晚安”,让我瞎想了好久,然后想着想着睡着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流行说,晚安(wanan)的含义是我爱你爱你。

☞3

期中考试,我们班考得很不错,所以老师为了奖励我们,这天晚自习不用学习,带我们去多媒体教室看电影。

我知道他喜欢迟到,所以那天我故意也去的也很迟,没想到我们就这样在奔跑去多媒体教室的路上相遇了。

他叫我,“哎,张于归,老师说是那个教室来着?”

我说,“是多媒体教室二。”

不算那次我加他时说了几句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然后我俩就一起进去了,然后自然而然坐在了一起。

我俩的座位离门口比较近,有点冷(南方没暖气),也许是我冷得比较明显,也许是他也觉得冷了,然后他问我,“有点冷对吧?”

我说,“是有点。”

然后他就打开手机发了个信息,跟我说,“我让他们给我们让出了位置,我俩转移一下吧!”

我说,“好”

他在前面弯着腰走,我在后面跟着弯着腰走,他那么高的个,弯着腰也很明显,感觉当时画面有些尴尬吧。

然后,我就跟他坐在他朋友们挪出的位置。当时的环境比较暗,我也没观察到他朋友们的表情,也没怎么在意别的同学的眼光,不过,至今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4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要换座位,不是按成绩,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按什么安排的。我们老班还是很好的,调座位之前还会问问你自己的想法。

我们老班找我去办公室问我的自己的想法时,他说,“我想让你跟林南风坐在一起可以吗?”

我刚想说,可以呀,老子做梦都想跟他做在一起,然后老班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又说,“你还是跟程俊坤坐在一起吧?你觉得怎么样?”

哼,你觉得我还能说,我想跟林南风坐一起,我失望的点了点头说,“好。”

程俊坤跟林南风是好朋友,所以这一波也不算太亏。

也是因为跟程俊坤坐在一起,所以我才能跟林南风成为好朋友吧。

期末考试之后,我们上这学期最后一个晚自习,同学们都无心上自习,老师们也睁一眼闭一眼,所以,我们都在聊天,没有人在学习。毕竟考完试,谁还看书。

我跟程俊坤聊天的时候,他问我,“张于归,要不要今天晚上跟我和林南风一起出去吃夜宵?”

虽然挺想去的,因为知道林南风也在,但是我比较害羞,该矜持还得矜持。

我说,“下晚自习挺晚了,我一个人回家害怕。”

程俊坤说,“我送你回家,一起吧。”

我和程俊坤就在那推来推去,还是没说出头绪来。

老师终于受不了我们的吵闹,跟我们交代几句就放我们下自习了。

下自习后,林南风来找程俊坤,程俊坤说,“张于归,一起去吧。”

然后林南风就也说,“张于归,一起吧!”

我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林南风让我去了。

他们俩哪里是吃夜宵,他们就是去喝酒,他们点的东西都是被我吃掉的,林南风喝醉了,非要让我背他,我那能背得动他呀,于是他就不走了。

程俊坤也醉了,我又要照顾林南风又要照顾他,实在照顾不过来,我真的怀疑他俩是串通好的,让我来送他们回家的。

我就一只手拉着程俊坤,一只手拉着林南风,程俊坤要走,林南风因为我不背他,耍赖坐在地上不走了,很是无助的时候,忽然林南风的手机响了,因为林南风醉着,我就接了。备注的名字我认识,是我们班同学,跟林南风玩的挺好,叫刘毅飞。

他说,“喂,风哥在哪?”

我说,“我是张于归,林南风在步行街头这边,他醉了。”

他说,“怎么回事呀?”

我说,“你先来这,我在跟你说,林南风和程俊坤都醉了。”

他说,“好”

他来之后,我就告诉他的前因后果,他说,本来他也要来的,不过临时有事,所以就想着迟点来,不过没想到还没等他来,他俩就醉了。

刘毅飞是把程俊坤稳住了,不过林南风还是坐在地上不走了,刘毅飞背他都不行,非要我背他,要不然就不走,没办法我只好背他,我背他走了一段路,他那么高的个子,腿都在地下拖着。然后,林南风又非要背我。

折腾了许久,终于把那两个酒鬼送回家了。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糊里糊涂和他们仨成为了好朋友。

那时的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林南风,我不知道我对林南风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爱情,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觉得林南风好帅,很想靠近他。

☞5

和他们仨成为朋友之后,我终于不再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回家有人送,吃饭有人陪,他们仨对我真的很好。

有次,我生病了,要去输液,然后他们仨轮流来医院陪我输液,今天林南风,明天程俊坤,后天刘毅飞…

那时班里晚自习流行吃瓜子,因为我之前胖过,所以不喜欢在晚上吃东西,然后他们仨可能觉得别人都在吃,我没有,所以有天晚上给我买了一大袋瓜子,我不吃还不行。

对了,忘了说,我一直也在减肥,所以吃的东西比较少,胖过的人都懂得,都怕再胖过回去,他们知道后,他们仨一有时间就问我吃没吃早饭?一起吃午饭呀?吃不吃零食?一起吃晚饭?

后来,和林南风在一起后,我问过他,“你们仨为什么那时对我这么好啊?”

他说,“你就是那种让人看起来就想保护的。”

我想可能因为我是圆脸,个子还不高。

高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俊坤哥跟他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了,也是我们班的,于是我们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也是因为俊坤哥有了女朋友,所以我就尽量跟俊坤哥保持距离。

本来我是跟俊坤哥最熟的,因为是同桌,而且俊坤哥是那种暖男而且又有点幽默,比较好相处。现在俊坤哥有了女朋友了,我就跟林南风最熟了。

我每天都要跑步,然后南风就在操场打篮球,我跑完以后,他就陪我去吃饭。

上自习的时候,南风就跟俊坤哥换位置坐我旁边。

下晚自习后他就送我回家,也算是顺路。早饭有时他帮我带,有时我帮他带,但一般都是我帮他带,因为他早上起不来。他也会时不时给我送零食,下课就来陪我聊天。

不知不觉的本来的四人行慢慢变成了我和林南风两个人了。

所有同学都在传,我和南风在一起了。

一开始我还跟他们解释,后来也就懒得说了。

那时,我依旧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不过这时我已不止是想靠近他,而且想这样和他一直相处下去,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回家。

“快快快,快快快……”刘杨一边在狭小杂乱的宿舍里翻找着出门要带的东西,一边在心里催促自己。和相亲对象约好了下午六点半在县城唯一的一家咖啡店见面,这是他来这个县城高中工作以来的第一次相亲,还是备课组长介绍的,可不能迟到。

北风呜咽地穿过楼群,还不到六点,天就完全黑了。刘杨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又拉,还是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气。“早知道是这样的天气,我一个星期前就不应该答应见面的。”刘杨心想。瞥了一眼手表,“噔噔噔”地跑下了楼,骑上那辆咯吱作响的二手电动车之后打了两个寒战。“快快快,快快快……”刘杨又在心里催促自己。

真是“风头如刀面如割”呀,穿透衣服的丝丝寒气像一条条虫子那样噬咬着骨头。刘杨骑着电动车在黑暗的公路上往前蠕动,脑子里想着一些杂乱无章的事情来使自己暂时忘掉寒冷。

“也许每个人的青年时代过得都不是一帆风顺,在年轻时多受些苦难更能磨练人的心性。”刘杨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段时间也许是我生命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刚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半年不发工资,住狭小杂乱没有暖气的宿舍,工作任务繁重,离家一百多公里,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想到这,刘杨差点没有吼出声来。

忽然,手机响了。刘杨哆嗦着手扯下手套,从口袋摸出冰凉的手机,是一条学校群发的短信:“六级部的各位班主任老师,你们好。请于今晚六点半到级部办公室开会,有要事安排。”

看完短信之后,刘杨愣住了,今天的约会又泡汤了,互相加了微信两个星期了,还没有见过一次。刘杨甚至还没有听过那女孩子的声音,在掉头回学校之前,刘杨决定要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嘟——嘟——”每一声都仿佛一天那么漫长,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你是谁呀?”一个粗哑的声音问。刘杨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声音和他对“艳航”这个名字的想象不一样。“这么好听的名字就应该有个好听的声音”刘杨固执地想。

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呃,我……我就是张老师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北风中,刘杨哆哆嗦嗦地说,“那个……有个事儿……”

“呃……你好,我还没出门。”粗哑的声音生硬地说。

“那个……今天可能见不成了,我们学校可能要开会。”刘杨边说变掉头回学校。

电话那头,粗哑的声音急促地说: “你不给我说,我还想给你说呢。今天的天气太差了,我都不想出门。要不咱们以后别联系了吧,你就给张老师说我没看上你。农业局副局长的儿子现在正追我呢,咱们就算见了也没有希望。”

“我要像风一样自由!”刘杨在心里吼道,“喂?喂?喂?……”当刘杨回过神来,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空调嗡嗡作响,级部办公室里温暖如春。坐在这里,刘杨多么想出去看看那雪下得怎么样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沙粒一般的雪粒被风携裹着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学校领导特别重视特长生转化工作,如果这方面工作做得好,就相当于给我们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级部主任吐了几个蓝色的烟圈,踌躇满志地说。

“那雪下得正紧,这个紧字用的真妙呀。如果用大就体现不出紧张的氛围来。”刘杨又开始神游了,他现在脑子里记挂的只有外面的雪,忽然想到了明天要讲的一篇课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中关于雪的描写。

“我们的理念是一个也不能少,我们的方法是润物细无声!”主任的话掷地有声。

“燕山雪花大如席。真有席子一般大的雪花吗?李白可真够浪漫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睡在雪花做的席子上应该很冷吧?”刘杨想到宿舍单人床上学校发的那条单薄的褥子,“今晚上我睡在上面应该能体会到一些睡在用雪花做的席子上的感觉吧。”

“……每个班主任老师都要引导学生做好人生规划。按照以往的数据,那些在学校中下游的学生是考不上学的。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思路,他们就极有可能考上大学。”主任的脸笼罩在淡蓝色的烟雾中。

“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学里学过的课文仿佛忽地蹿进了刘杨的眼前,“得有多久没在雪地里无拘无束地奔跑过了?得有多久没伸出手去接住一朵雪花,然后看着它在指尖慢慢融化?得有多久没有循着野兔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而探险般地寻找它们的窝了?咳,长大以后的束缚怎么就那么多了?”刘杨接着神游,仿佛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为了督促各班,我决定给每个班定上任务。希望大家高度重视这件事情,它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工作。”主任说着把一个烟屁股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

听到主任说要定任务,班主任们面面相觑,接着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的嗡嗡声把刘杨拉回了现实,他惊讶得半张了嘴,要定任务!可是这任务得怎么样完成呢?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走出温暖如春的办公室,刘杨打了两个寒战。雪下得更紧了,当他走过教学楼的天井时,能听到雪落在地上的簌簌声。离教室还有二十多米,就听到里面嗡嗡的说话声。一股火蹿上了刘杨的心头,这帮学生已经气走一个班主任了。

刘杨刚参加工作,主任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和由学生引发的怒气在心中激荡,刘杨一下踢开教室的门。

“再说话就都给我滚回家去!”刘杨用他最大的嗓门吼道。

教室里暂时安静了一下。几个比较皮的学生轻蔑地笑着看着刘杨。

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刘杨在这间现代化教学设备完整的教室里无奈地巡视。“这些学生是怎么了?怎么条件越好,知道好好学习的人越少了呢?他们难道不知道,高考是他们走出这个小县城到外面去见识大世界使自己得到充实的捷径吗?”刘杨看着教室里懒洋洋的学生,无可奈何的想道。

“有个事情给大家说一下,特长生报名开始了。有兴趣学音乐、美术、体育、传媒的同学,可以给我说一声。”刘杨在教室里转了几圈之后,终于用平淡的声音这样说道。

“让我们学特长,学校能赚多少钱?”

“我要是不学特长,学校还能开除我?”

“我想学什么学什么,反正学校不能强迫我!”

…………

刘杨用足了劲拍了一下讲桌,手被震得发麻,嘈杂的教室终于又安静下来了。刘杨突然觉得有些压抑,从后门走出教室,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刘杨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转着。

忽然,手机响了,原来是爸爸发来的短信:“最近过得怎样?怕你有课,没给你打电话。现在天冷了,给自己买几件厚衣服。别不舍得花钱,没钱了就给我说。”雪花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刘杨的双眼。“我这里一切都好,下周末过星期就回家一趟。”刘杨鼻尖酸酸的,用冻得发抖的手回复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北风携裹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刘杨回到了宿舍,拿出了半个月前买的那瓶二锅头,给他读研究生时候的一个好朋友发了一条微信:“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过了几分钟,好友给刘杨发过来一张西凤酒的图片,并配了一句话:“我有一杯酒,足以慰风尘。”

“那我就先干为敬了。”刘杨回复道,接着一仰头喝了一口二锅头,觉得有一团火顺着喉咙滚进了胃里。

“干!”朋友回复了一个喝干的酒杯的照片。

北风撕扯着空气,发出惊心动魄的呜鸣声,雪更紧了。刘杨酣然入梦,梦中的太阳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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