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历险记:慧玲(下)
婚姻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19岁遇上他,20岁嫁给他,27岁离开他。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终究慧玲也没能逃过。
慧玲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当年伤她千疮百孔的地方,她觉得既然无处可去,不如选个熟悉的城市。
“真是苦命的娃”外婆嘤嘤哭着,把慧玲抱在怀里。慧玲眼眶湿润:“对不起,外婆,当年应该听你们的话。”
多年不见,外婆老了许多,舅舅两鬓也白了,当年尚有姿色的舅妈眼尾也叠起了纹路。当年和龚建国私奔后,她就甚少联系家里人,这片土地她也没再回来过。
“哼,在外头吃了苦才知道回来”舅妈眼睛斜倪的瞪着她,冷嘲热讽几句,慧玲小的时候没少在她手里吃苦。
舅舅严厉的喝了一声:“好了,少说几句”。舅妈不高兴的努努嘴,没再说话。慧玲好歹是舅舅的亲外甥女,出了事,总要为她想想办法。
龚建国一连七天联系不上慧玲,心里隐隐发慌,但他安慰自己:没事的,女儿都六岁了,没学历又黄脸婆,她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龚建国到底爱不爱慧玲?关于这一点,起初应该是爱的,当年慧玲在他打工的餐馆里当服务员,19岁的她长的清丽秀雅,一脸胶原蛋白,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浅浅的酒窝。
手脚勤快,做事干净利索的她深得饭店老板和顾客的喜爱。饭店里好几位男服务员频频向慧玲暗送秋波,这些龚建国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龚建国也看上她了,竞争对手众多,他觉得腹背受敌。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会撩妹,每当看到其他男人对慧玲讲话的时候,他都急到不行。一下班的他会迅速冲到饭店附近的网吧,手指颤抖的输入“如何交到女朋友?”百度辞条便会出现一大堆文字。他拿出纸笔,仔细摘抄着电脑上那些五花八门的恋爱建议,晚上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他拿出那张纸,反复研究。
那时候的他对慧玲嘘寒问暖,终于从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在慧玲把身体交给他的那个晚上,他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他当年对慧玲做的承诺是真心的,但一辈子很长,谁都无法保证接下来生活这趟列车驶向哪个轨道。
岁月是这个世界上最波涛汹涌的河,她能冲淡一切的激情。剩下的只有慧玲生完孩子后变形的身材,日益发黄的脸,喋喋不休的抱怨。剩下的只有龚建国在养家压力下日渐消失的耐心,稀疏的头发,隆起的啤酒肚。
一个月后,龚建国终于坐不住了,他原以为慧玲是简单的赌气,没想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他开始后悔那天的冲动,不该对她动手的。他好赌,但他并不想离婚,孩子需要妈妈,他也需要女人为她暖被窝。
他疯狂的给慧玲发很多短信,起初她还回复,后来干脆不回了。他现在已经没工作了,整日躲在家里。每天追赌债的人那么多,已经没法让他继续上班。老板为了正常营业,干脆让他卷铺盖回家。
龚建国躺在沙发上,嘴里猛吸一口烟,此刻他很烦躁。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得溢了出来,周围积着许多烟灰,空的啤酒瓶东倒西歪的堆在墙角。
慧玲读着他的短信,刚开始她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么多年,两人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两人之间还夹着一个孩子。可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满是威胁口吻的短信,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家里的积蓄被他输光不说,还倒欠人家那么多。慧玲在心里计算着,她在那个小县城一个月挣才2000块钱,就算不吃不喝也要3年才能还清。慧玲想错了,那次她离家出走后,龚建国拿着抢来的存折找到赌友,继续开黑,又把兜里的钱输了个底朝天。现在龚建国的债务又增加了一倍。
慧玲想到了“离婚”,可是妞妞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她怕离婚后,她的继母虐待她。那些年她在老家受的委屈和白眼,她真的不想让她的女儿也尝受一次。
龚建国紧盯着手机上显示的信息:我们离婚吧!下周一我回县城,我们谈谈。他的眼里满是怒火,他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吼到“他妈的,竟然敢和我提离婚。离婚了,谁陪我还账,我上哪儿再讨老婆去?”龚建国嘴里骂骂咧咧。
龚建国知道,现在老婆也不好找。女孩子都到大城市去打工了,谁会看上他这个欠着一屁股债的二婚男,手里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就算有女人愿意和他搭伙过日子,也少不了一笔彩礼费。当年慧玲和他私奔回他老家,她和家里决裂了,他一分彩礼都没掏,相当于免费娶了一个漂亮媳妇。
世间有的男人就是这样,女人一心勤俭持家的时候,他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当女人决心回头的时候,他才会哭着跪着让女人原谅他。
婚姻就像一面镜子,过的好不好,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它被打碎后,就算用世界上质量最好的胶水,把它拼接在一起,它的裂痕永远都会在那。
世间上有的男人就是那样,当伤痕累累的女人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他的时候,男人又会张开血淋淋的大口,把女人的伤痕重新舔一遍,然后又咬上一口,增添新的伤痕,比上次那道更大,更深。龚建国就是这样的男人。
慧玲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一个孩子的妈妈。那天当慧玲和龚建国见面谈离婚的时候,龚建国一见到她就扑通跪下。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让慧玲踹他。慧玲恨他,恨他抛弃了她。他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是他给了她对生活的希望,现在他却也给予了她生活的黑暗。
慧玲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龚建国一边不停的抽自己耳光,一边嘴里不停喊着:玲,我错了,你走的这一个礼拜,孩子不停的喊着要妈妈。你忍心让妞妞当一个没妈的孩子吗,看到孩子的面上,不要离婚,成吗?”
提到孩子,慧玲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嗜赌成性,欠下巨债,你要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怎么忍心把存折抢走?那里面有要还银行的贷款,妞妞下学期学费,生活费,舞蹈费,还有你父母的医药费。”慧玲恨他不争气,手不停的捶打着龚建国。
“老婆,回家吧,家里真的不能没有你,赌债慢慢还啊,我一定痛改前非”龚建国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么多年,慧玲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实在舍不得孩子受苦,看着发毒誓的丈夫,她内心一软又原谅了他。
回到家里的慧玲,只见到客厅满地的啤酒瓶、花生壳,厨房里未洗的碗碟堆的老高,马桶垫上有一圈圈尿渍。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打扫卫生。
开始几天,龚建国还算老实,规规矩矩的待在家里,修修坏掉的桌角,清理发霉的食物。慧玲以为他真心悔过,内心虽然对他输了一大笔钱感到不舒服,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日子只要还能将就过下去那就要过下去。
直到她发现她的玉镯和银元不见了,那是她上次离家出走,她的外婆悄悄送给她的。外婆说女孩子出嫁,娘家人都要准备嫁妆,她没什么好给的,就把她做姑娘时的陪嫁给她了。那两块银元是她攒的宝贝,她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把它留给慧玲,就当成全了她心里的一个念想。还特地嘱咐她不要和她舅妈说。
东西不见了,慧玲焦急万分,她明明记得就放在行李箱那个夹层里的。她开始翻箱倒柜,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抖抖,直到把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在一无所获后,慧玲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她开始疯狂的打电话给龚建国,都显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后来再打: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的龚建国正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在某会所包厢里嗨唱,镯子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好东西,已经被他拿去抵债了,两块银元被他拿去赏给里面的“公主”了。
当一身酒气的龚建国回到家,看到了满脸是泪的慧玲“那个今天出去有事,手机静音了,没听见你的电话”说完心虚的摸摸鼻子。
“镯子和银元去哪了?”慧玲内心怒火中烧,大声质问着他。
“那个……那个拿去抵债了。今天街上碰到债主,他拉着我不让我走,威胁我说不还钱就卸我胳膊”。
慧玲真的不想和龚建国再说一句话,那是外婆留给她的东西,就算拿去还赌债,也要先和她商量一下,他这种行为和小偷有什么区别。偷走了她的宝贝,偷走了她对他最后一丝期盼和信任。
她失望的背过身,不再说话,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劲的哭。龚建国听着她一直哭,他觉得很烦:“有什么好哭的,我是拿去还赌债,又不是去赌钱。”他站在门外大声嚷着。他今天是去还赌债了,但她没告诉她,他今天晚上也去嫖娼了。
慧玲一夜没合眼,她不知道自己淌了多少眼泪。
第二天龚建国起床,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门都要被敲破了”龚建国起身去开门。开门后,他惊呆了,只见到门外站着六七个威猛大个。他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想着:赌债都还的差不多了,他们是谁?
龚建国的部分赌债是他父母替他还的,那是他们的养老钱,钱不够,他们还问关系好的乡亲们借了一些。
龚建国下意识的想要关门,但门外一只脚已率先抬了进来。
黑压压的一群人冲进屋内,“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龚建国慌张的喊着。
餐桌前的慧玲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们是我老家的亲戚,今天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龚建国当年是带慧玲私奔出来的,当年他父母不同意,直接拒绝见他,所以他没见过慧玲的亲戚。
慧玲的舅舅和爸爸冲上来就是给龚建国几拳,龚建国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接着一群人你一拳我一脚把龚建国揍成一个猪头。
两家人坐下来开始谈判,龚建国的父母接到消息也风尘仆仆的从老家农村赶了过来。
慧玲想要孩子的抚养权,慧玲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觉得她还不到30岁,带着孩子不好改嫁。龚建国的父母也是坚决不同意,孩子乖巧懂事,这些年都是他们带的多,孩子是他们的心头肉。
被迫放弃孩子抚养权的慧玲当天就和龚建国扯了离婚证。说起那结婚证,还是当年她偷偷从老家拿的户口本。
满心疲惫的慧玲回到老家后,七大姑八大姨开始给她张罗相亲,父母觉得这些年对她有亏欠,给了她一个10万块钱的存折。
在那个人才少工作包分配的年代,慧玲父母是省城的公务员,现在都已经成了单位科级干部。她的弟弟已经研究生毕业,父母动用关系让他进了父亲的单位。
对于相亲,慧玲拒绝了,她还没有从上一段婚姻的伤痛中走出来。
慧玲没有学历,她开始后悔当年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导致现在找不了什么好工作。
走在街上,她看到很多商场和饭店门口张贴着招聘启事,上面罗列着招聘要求,写着工资2000到3500不等。慧玲想着自己能找的工作也就这些了,她走进一家麻辣烫店。“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招人是吗?”
老板朱瑞诚听到有人找工作,麻溜的擦了一下桌子,抬起头笑到:“是的,前三个月工资2500,包吃不包住。”
待人和蔼,声音温柔,长相端正,这是慧玲对朱瑞城的最初印象。
慧玲又干起了服务员的老本行。
慧玲手脚勤快,心情高兴的时候,偶尔会哼几句流行歌“波斯猫眯着它的双眼,波斯猫垫起它的脚尖……”
朱瑞诚看着像小鸟一样的慧玲,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时间是事上最好的药,它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对于龚建国,慧玲已经慢慢放下了。她从小在一个不快乐的环境中长大,当遇到他的时候,她就把它当做一根救命稻草。慧玲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她慌张,她绝望,当岸上有人递出一根树枝时,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它。对于他,也许是爱,也许是感激,慧玲自己也分不清楚。
那天龚建国一身酒气的回家说把镯子拿去还赌债的时候,她看着他心虚的样子,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龚建国不知道,那天晚上慧玲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费短信:您尾数为****的账户于2017年11月21时17分消费2800元,账户余额3700元。**银行。龚建国不知道,慧玲绑定了家里所有银行卡,改了他的手机设置,她可以查询到龚建国的位置,从而知道那条消费短信来自县城某高档娱乐会所。
龚建国以为他在外面偷个腥,家里老婆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慧玲都知道,但她已经决定放弃了,所以已经无所谓他做什么了。
今天是情人节,老板提前半小时打烊,让她也收拾收拾早点下班。她收拾好后,正准备出门时,朱瑞诚叫住了她:“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上次你和同事王倩说最近有家新开的重庆火锅店特别好吃,我们一块去呗!”朱瑞诚试探性的问到。
慧玲和朱瑞诚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人生。看着慧玲那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模样,朱瑞诚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里穿过。
2年后,朱瑞诚在麻辣烫店员工的欢呼声中向慧玲郑重的求了婚。
两人办了一个小型婚礼,婚礼浪漫又感动。婚后,朱瑞诚把麻辣烫店的名字改成了“爱情麻辣烫”。
后来慧玲才知道,原来那家重庆火锅店也是朱瑞诚开的。本来老朱只要参与管理就行了,但他天生喜欢烹饪,他喜欢做美食的感觉!
这天慧玲躺在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刷着微信。她更新了一条动态:兜兜转转,我还是遇到了一名厨子。后面加了一个笑脸并副上一张老朱做的美食图片。
婚姻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婚姻这条路漫长又崎岖,坚持走过了一段路程,可能你会发现还是荆棘一片,可能还是一阵鸟语花香。
后记
幸福美满的婚姻原因大多相似,不幸的婚姻原因各有不同。有的人经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会反省自己,做出改进,最后迎来生命的馈赠;有的人继续浑浑噩噩,最终不断重复着悲剧的人生。所幸,老朱和慧玲都从各自失败的婚姻中走了出来,知道自己以后要走怎样的路,想要什么样的伴侣。
结婚半年后,慧玲怀孕了,生下来后是一对双胞胎女儿,这可把老朱乐坏了,他喜欢小孩。刚结婚时,他就想要慧玲生两个女宝宝,这一下如愿了,他每天开心的不得了。他在朋友圈晒,员工面前晒,朋友面前晒,他的朋友都打趣他炫迈口香糖吃多了,成了炫娃狂魔。
龚建国离婚后,起先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然后不断开始相亲―失败―又相亲―又失败的历程。
相亲对象要么嫌他收入低了,要么让他放弃女儿。女儿妞妞是他的宝贝疙瘩,一听相亲对象让他放弃放弃妞妞,他就把人家狂骂一顿,人家骂他一句“神经病”后快速离开了。
数次失败的相亲经历,让他后来干脆放弃再结婚的念头了。他决定既当爹又当妈,好好把妞妞养育成人。每当他回农村探望父母,看到有小孩玩扑克赌博,他就会揪住他们的耳朵,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们:“好好学习,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1
爆竹声中一岁除。
子时刚至,此起彼伏的花炮声,在小村上空炸出一片新年的喜庆。村外,一间遗世独立的小小茅屋里,苏吉吉独自守着一室的冷寂,倾听着村庄深处热闹的喧嚷。
天亮之后,大家就会走出家门互贺新年了。
但是,没有人会来给她拜年,她当然也不会不识相地跑去给别人磕头贺喜,免得惊吓了别人,也羞辱了自己。
苏吉吉是个不吉的人,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一生的际遇,有悲无喜。凡是她出现的地方,周围都会有坏事发生,所有接触过她的人,也会莫名其妙地沾染上大大小小的不幸,于是苏吉吉的“灾星”之名不胫而走。
为此,娘亲抱着她,寻遍十里八乡的算命先生,意图求个破解,但凡是看过她八字面相的人,不是摇头就是送客,最后一个,只瞄了一眼她的命盘,直接拔腿开溜。
娘亲拼命追出去好远才拦住那位半仙,苦苦哀求之下,终于从他口中敲出这样一段话:“老夫给人批字算命三十年,这么凶的命盘还是生平仅见,八字之中全是凶煞,乃十恶大败之命……所幸,还有唯一一颗吉星‘华盖’罩顶……”
算命先生沉吟道,“让她信神吧,头顶‘华盖’,只要皈依,必有神佛护佑,可保她日后遇到大劫时,能化险为夷。至于其他……就别再强求了。”
于是,苏吉吉被送进了道观。很多年后,她依然不知道,娘亲当年送走她,当真是为了保她平安,还是过怕了有她的日子。
苏吉吉在子孙堂长到十六岁,就离开了道观。倒不是观内的三清保不了她,而是,她不想再让自身的晦气带累别人了。
临行那天,疼爱她的师姐卷了两张门神像给她,说是师尊自某位道友处请来的,灵验得很,嘱咐她:只身在外,注意门户安全,新年定要将门神贴上。
她听话,在除夕夜,恭恭敬敬地将门神请出,贴在柴门上。两张威严的门神一贴,恍若回到道观的熟悉感,顿时驱散了她独居在外的不安,就好像空荡荡的家里忽然多了两个亲人,使苏吉吉精神一振,决定不管有没有人理她,她都要在门神的陪伴下,好好过个新年。
于是,苏吉吉从简陋的家里翻出些香烛祭品,还有村里阿香婶硬卖给她的一串爆竹,跑到门口,以颇为隆重的形式,将门神供奉上。
就在她准备燃放爆竹迎迎喜气时,莫名地,脚下一绊,整个人冲着爆竹飞扑了过去,而用来引燃爆竹的烛火,仿佛知道自己的使命般,就这样脱手而出,精准地飞向爆竹引线,伴着“嗤嗤”的声音,在苏吉吉眼前燃出一串红亮的小火花……
“不要!”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顿时在耳边炸响。
苏吉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爆竹声歇,她才愁眉苦脸地张开双眼……
咦?
好像没有受伤。
她惊喜地审视自己的手脚,以及本该被炸得面目全非,事实却依然完好的衣裳,然后,她错愕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飘到了离爆竹很远的地方。
“别看了,你没事。”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从脑后响起。
苏吉吉这才发现,依稀、仿佛、好像有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正横箍在她的腰上。她猛地挣开,回头望去,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什么,竟凭空出现一名男子。
一身青衣,长身玉立,颇有些飘然出尘的味道,如夜空星子般沉静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谪仙般的气质,足以让任何女子一见倾心,从此不拜神佛只信君。但苏吉吉却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你……是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沉默了下,望着她家大门回答:“郁垒。”
“郁垒?”苏吉吉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张五颜六色、张牙舞爪的门神,正瞪着大眼与她遥遥相望。
“那个郁垒?”她颤巍巍地指着画像问。
“不然呢?”还能有哪个郁垒?
2
他真的是门神吗?苏吉吉不知道。但这事似乎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个人过了那么久,终于有个人——哦,不,他说他是神,愿意陪着她,说说话,吃吃饭,共度琐碎的日常生活。
以往在道观,同门都是修行人,对她不会太有偏见,甚至还会很照顾她,但日常接触,却还是有意无意地、随时随地跟她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离开道观后,定居在陌生的小村,村里人不知她的历史,却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认清了她是“灾星”的事实,从此人人避她如蛇蝎。
郁垒是唯一一个主动走近她的人。
单凭这一点,他说他是门神,她就愿意相信。就算他说他是玉帝,她也会点头如捣蒜地山呼陛下万岁。
郁垒说,他救了她,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她若不报,必有余殃,所以为了她好,他愿意留下来让她报恩。而且,古往今来,守过那么多人家,她是唯一一个真的把门神当神供奉的人,所以,他决定常驻她家,赏她继续供奉的机会。
老实说,苏吉吉觉得门神大人委实有些无赖,但她也委实喜欢他的无赖。
于是,日子就这么有滋有味地过了下去。
苏吉吉习惯了每次回到家,先冲着大门喊一声“我回来了”,然后,十次有八次能看到他“咻”地一下从门前出现。这场面无论看过多少次,苏吉吉还是觉得很神奇。
“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她献宝似的从菜篮子里取出省钱买来的香烛。
郁垒双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进家门,说:“先顾好你自己吧。”
自己都吃不饱,还给他买香烛,他堂堂神仙,还差这一炷香吗?
“是你说让我供奉你的啊。”苏吉吉说,把他拎小鸡似的动作,自动解读为“怕她绊到门槛儿跌倒”的善意举止,“瞧我这么虔诚地供神,赏我点好运吧。”她讨好地看着他,活像一只盯着骨头的小哈巴狗。
郁垒赏她一个白眼,说:“福祸报偿自有天定,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她笑呵呵地问。
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用笑容面对这天杀的命运,但再多的笑也掩不住她眸底最深处,那翻滚着的,仿佛一眨眼就能流淌出来的委屈。
如果祸福天定,那她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郁垒哑口无言,看了她半天,忽然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说:“我是门神,又不是司命神,我怎么知道?”
“那你下次见到司命神,帮我问问他啊。”
她不死心地抓开他的手,然而掌心一空,他整个神就这么“咻”的一下消失了,空留一道冷淡的声音飘在空中:“我跟他不熟。”
什么嘛!说消失就消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怪神!
苏吉吉腹诽着,一边将被他嫌弃的香烛小心包好,放回篮子里,搬了个小凳,想把篮子挂上房梁,想等他尊神大人心情好时再享用。
然而,不意外的,凳子在她踏上去的一刻,砰然裂成两半。习惯性的惊声尖叫还没出口,她就发现,自己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苏吉吉笑了。就算此时屋里依然空寂,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别人”……
3
欠门神大人的恩,又多了一笔。
苏吉吉在一根绳上打了个结,记录着被郁垒救过的次数,随着绳上的结扣越来越多,她觉得,她欠他的“恩情”,恐怕这辈子都偿不完了。
但她并不担心,反而是欠债越多,她越乐呵。最多是欠到百年之后,她两腿一蹬,活得比她久的他,只能追到地府去讨债了。
所以,苏吉吉心情很好地买了第二根绳。
杂货摊的阿香婶,隔着十步远冲她吆喝:“吉吉啊,再买个八卦镜吧,辟邪。”
“不用了,我家有门神。”她乐呵呵地回答。
“那个没用。”阿香婶说,“听说青岩山上出现了妖怪,专抓你们这样的小姑娘,这附近村子都失踪了好几个闺女了,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谢谢阿香婶,但我真的不需要八卦镜。”
阿香婶是村里少数几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因为做生意,信奉和气生财,所以,只要是买她东西的,她都热情招呼,即使需要隔着十步远跟人喊话,她也毫无障碍。但这种隔空喊话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招人注目,尤其是聊到某些话题的时候。
“吉吉啊,前两天阿山出门,路过你家,说是远远看到你屋里有男人,是真的吗?”
苏吉吉尴尬地笑着说:“山叔看错了,我家哪有别人啊?”
她家是有个男“神”,但这能说吗?说了也没人信啊。
拜阿香婶的大嗓门所赐,苏吉吉家里进了男人的事,一下子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甚至还有人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张望。
这下好了,从明天开始,她不仅要顶着“灾星”之名,还多了个“勾引野汉子”的名头。
也不想想,有哪家野汉子敢不怕死地被她勾引啊?
苏吉吉赶紧抱着东西,一溜烟跑回住处。
“郁垒、郁垒!”她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听说青岩山上出现了妖怪,你知道吗?”
郁垒“咻”的一下出现在她面前,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她。
“有我在,它动不了你。”
“我知道。”苏吉吉摆摆手,他将她护得有多周全,她心知肚明,但是,“如果真的有妖怪来到我们村,那么多门户要守,你会不会变得很忙?”
那他还可以天天守在她身旁吗?
村里的人会不会很危险?
如果他去捉妖,那他会不会也有危险?
这些才是她担心的事情。
“他们家关我何事?”郁垒说,顺手挥掉一只冲向苏吉吉脑袋的飞鸟。
苏吉吉哀怨地看着天上惨叫一声跌跌撞撞飞走的鸟儿,纳闷着,明明她头发梳得整齐,也不像鸟窝啊,为什么连鸟儿都要攻击她?
“可是,你是门神,不是吗?”
门神就该守好千家万户啊。
她想跟郁垒理论,却被一通“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苏吉吉大吃一惊,赶紧示意郁垒隐身,不要出来,自己则打开大门,迎接“稀”——哦,不,是一点都不“稀”的客。
此时,她家门外,正密密麻麻站了几十个男丁,个个手拿镰刀、锄头、烧火棍,脖子上挂着大蒜、灵符、朱砂等物,在村长的带领下,将她家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村长,你们这是……”
“苏吉吉,别说我们不照顾你,你命里带煞,碰到谁谁倒霉,我们也没说赶你走对不对?可你不能把妖怪引到我们村来。”
村长带头发言,身后跟着的一众村民一叠声地附和:“就是,就是”。
“村长,你们在说什么啊?”苏吉吉顿觉自己身高拔高了许多,不多不少,一丈二那么多,所以她有点够不着自己的头脑。
“阿山说,在你家看到人影,可我们都知道,你是‘灾星’,没人敢来你家。问你,你也不承认,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这阵子,邻村已经有好几个闺女被妖怪抓走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村了。你说,是不是你勾结妖怪,抓走了那些女孩子。”
“村长……”苏吉吉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好色公子纨绔子弟,抓那些个小姑娘做什么?
“我家没有妖怪,神仙倒是有一个。”她半开玩笑地拍拍门神像说。
“不要狡辩了,快把妖怪交出来!”
“对!”“交出来!交出来!”一众村民举着农具高喊,虽然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和脚下隐隐往后缩的步伐,却也显得声势高涨,一浪压过一浪。
“你要是不交出来,我们就进去搜了!”
“好啦!”苏吉吉高喊一声,“搜就搜嘛!只要你们别弄坏我家大门。”她双手一张,只将大门牢牢护住。
有喜欢的人,但爱而不得,惟愿他好。
那是我想放在心尖尖上的钻石
我总怕有人不识货错认成玻璃
十一上高中的时候
喜欢过女孩子。
后来家庭的环境影响了他,才会爱上了自己发小。
十一老家台湾的,现在住在成都,他家三兄弟,他爸从小就不喜欢他,有次把他丢粪坑里,差点死掉,邻居看到救了起来,不敢送他回家,怕他被打死,十一妈妈天天哭,终于在十多天后才把十一从邻居家接回家。
十一爸爸觉得十一不是亲生的,拉他去做亲子鉴定/97%,十一爸爸却说怎么不是100%,更加对十一不好,说财产什么的不会给十一一分。
每次十一爸爸喝完酒就会打十一妈妈,十一妈妈从不反抗,只会把十一关房间里,不让他看到。
十一高中的时候谈恋爱,受了伤,在他发小的关心下,他爱上了发小,从此他成了gay。
第一次见到十一是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对他第一印象是,婊里婊气,一看就是个gay,
他给人的感觉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要不是后面玩得那么好,也不会知道他经历过那么悲惨的人生。
跨年的时候我们去唱歌,苏苏是我喜欢的男孩子,十一是苏苏朋友,那时候他刚失恋
我眼里心心念念都是苏苏,容不下别人,对十一也不在意,十一问了我一句你难道不喜欢我么?那口吻就像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我说喜欢啊,““””
发现十一很可爱,后面十一要跟我合照,我拒绝了,我说我只想跟苏苏合照,““““““””””””然后成功的跟苏苏合照了,还要谢谢十一呢~\(≧▽≦)/~
我们去玩狼人杀的时候,十一超可爱的给我做表情暗示,我却没懂,有点笨啦。
苏苏我喜欢的男生,长像秀气,白白嫩嫩的,脾气却不怎么好,喜欢怼人
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里,其实不是,他从小自闭,常常被他爸打,自残就是为了让家里的重视他。
特别特别心疼他
我一直觉得我的家庭很恶心,妈妈的付出容忍,爸爸的家暴出轨,但其实我们家大多时候还是幸福的,妈妈很爱很爱我们,总是无条件的包容我们,爸爸虽然爱玩爱喝酒,但现在改变了很多,他还是想要这个家的,他也很爱我们,虽然不善言辞。
那时候苏苏说他喜欢十一,
我一直不信,
我以为不过是他拒绝我的理由吧
后来才发现
苏苏总是在十一难过的时候陪着他,
对他好,心疼他,
知道他怕黑会送他回家,
我才明白是我太傻。
以为自己能释然,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他就好了,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还是忍不住的心动。
我在想这个男孩子真好啊,哪怕他不喜欢我,可我也讨厌不了他喜欢的人,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满是遗憾吧。
愿他岁岁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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