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瓜的味道

“老板,要一份青瓜汁,什么都不用加!”辛毅用纸巾边擦汗边转过头,看着身边如同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眼神瞬间变得很温柔。“你还是要长岛冰茶么?”

“嗯啊,知道还问!”黎欣嘟哝了小嘴,满脸嫌弃。

不知道为什么,黎欣就是对这个和自己已经认识好几年的男闺蜜特别凶,而且超级喜欢损他,即便自己话说得再过分。辛毅总是像没心没肺的娃娃一样,一点都不生气,依然围着自己逼逼叨叨说个没完。

“诶,你付钱了,说好你请客的!”辛毅坐在高脚凳子上,狠狠吸了一口青瓜汁,脸上大写的满足。

“你活该找不到女朋友!”黎欣狠狠掐了辛毅手臂一下,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掏出来自己的手机,果然这样付钱让自己的心里更加舒爽一点。

“你不是她女朋友啊….”青瓜酒吧店老板的语气带着一点惊疑。青瓜酒吧,顾名思义,有几款特色的青瓜调的酒,是个清吧,地址选在一个已经搬迁的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很安静,所以是辛毅和黎欣经常跑过来消磨时间的地方。

“当然不是,谁会看上这个没有风度的家伙!”黎欣连忙解释道。当自己站在辛毅身边时,突然才发现,站在自己高一个头的男闺蜜旁边,经常一起出现在同一家酒吧,换谁都以为是情侣。

可能是老板的话题的过于尴尬,喝完走在回家的路上,辛毅变得很异常,异常的沉默,不像以往那样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就不能换酒尝尝么,这么多年的青瓜汁!”黎欣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努力找着话题。

“你真的不知道么!”辛毅的语气有点沮丧,像个失宠的宠物。

“酒精过敏,从小就与美酒绝缘!”黎欣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伤害面前这个大男孩了,赶紧补充道。

…..

“我们真的不可能么?”辛毅沉默了半分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也说过你已经放下了!”虽然辛毅也曾是她众多追求者之一,但是黎欣一直把辛毅当做自己的最好的朋友。

“还是因为他,你也说过自己已经忘记他了!”辛毅的语气有些无力,透着无奈。他是辛毅最好的兄弟,他叫盛珏。在黎欣没出现之前,他们好得如同一个人。生活就是那么戏剧,高一黎欣先和盛珏同班,并且就如同偶像剧那样走到了一起。随后文理分科,盛珏出国,又和自己在一个班,那时候黎欣已经和盛珏分手,自己就疯狂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就这样,辛毅甚至没有和黎欣说再见,回到了自己家里。看着桌上黎欣送给自己的樱木花道的玩偶,那咧嘴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又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你永远得不到晴子的心,因为她更喜欢流川枫。想着,辛毅的眼睛有些朦胧。

叮,QQ消息弹了出来,辛毅那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黎欣发来的消息

幸福总在不经意降临,辛毅那一刻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他回来了!”黎欣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歉疚,仿佛思索了很久

“然后呢!”辛毅那一刻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想和我结婚,我们分手吧!”黎欣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回道。

那一刻,辛毅不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而是懵的。黎欣那几个字,如同猎鹰的铁爪,将辛毅拥有的半年幸福狠狠的撕碎。辛毅没有挽留,也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只是默默挂掉了电话。

“铃铃铃…..”手机再次响起,辛毅看着黎欣的来电,按下了静音扔在一边。辛毅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石凳传来的凉意,即便有眼光铺洒,也是格外刺骨。此时,辛毅脑海里浮现出了盛珏那挑衅的脸。他说过,只要有他存在,黎欣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现实。

天色渐渐暗淡了,辛毅也渐渐的回过来神。拿起手机,熟悉而又陌生的头像后面有几十条未读消息。打开消息,情侣空间已经解除,头像已是灰色不再跳动。辛毅边回家边点开了未读,老掉牙的措辞,除了抱歉就是不合适,希望自己能够幸福,找到自己的归宿。当翻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辛毅麻木的心又开始颤动了。

“只因为他出现在你之前,我们注定只能擦肩。”

虽然自己的早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得时候刺得远比想象的痛。不经意间,有路过了那家常去的青瓜酒吧。

“老板,一杯青瓜汁!”

老板站在收银机前,迟迟没下单,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见辛毅迟迟不开口,便问道:“就一杯啊?长岛冰茶不要了?”

辛毅顿时有些心酸,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勉强笑笑,摇了摇头。

“哦。”老板说着转过身忙活去了。

辛毅听着果汁机搅拌的声音,看着果肉被刀片狠狠的打碎。思绪又开始飞到灰暗的天上了。

“你居然敢不给本小姐买!”黎欣狠狠踩了一辛毅一脚,再加上标志性掐手臂,像个飞扬跋扈的小公主一样。

“买买买,老板加杯长岛冰茶。”在黎欣的淫威下,辛毅或者满心的快乐屈服了。

……

“小伙子,青瓜汁好了!”老板的声音把辛毅带回了现实

“谢谢。”辛毅有些慌神,连忙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

“小伙子,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失恋了。有的东西放弃,就意味着肯定没有了!”老板似乎瞧出了点什么,看着转身要走的辛毅,淡淡的说了一句。

辛毅停顿了一下,大步走开了。

“今天要加班很晚诶,领导和傻子似的,真是受够了!”辛毅QQ发了一条给黎欣

“辞职。”过了很久才收到两个字的回复

“可是还要还房贷、车贷,压力很大的!”辛毅看到回复,秒回道。

“关我什么事”

这半个月,辛毅每天都在努力争取着。不管是QQ还是电话,黎欣的言语变得淡漠,始终据自己于千里之外。那冷冰冰的五个字,“关我什么事”,每次都化为利剑,毫不留情地刺穿着辛毅的心。心中的痛在一点一点沉积着,不知道何时回彻底爆发。

“我们可以见一面么?”每天像把自己的自己的心放在榨汁机里面榨一样,辛毅终于忍受不了,想约黎欣再见个面,做个了断。或许只是自己给自己做个了断,黎欣应该早就断了。辛毅有些自嘲的看着自己发去的短信,并没有期望会得到黎欣的回复。

“好,哪里?”出乎意料的是,黎欣这次回复的很快,很干脆。

“青瓜酒吧。”不知道为什么,辛毅几乎没有思索就报出来。

“好。”

…..

“来一杯青瓜汁。”辛毅来到酒吧

“青瓜汁太淡了,要不要加点什么?”老板正好不在,是个新来的小伙子,出于关心问道

“不用了,再加一杯长岛冰茶吧。”辛毅又补充了一句。

也许因为紧张,辛毅早了一个多小时到达酒吧,开始等待自己命运的裁决。等待是漫长的,唯一能让他保持一丝冷静的是陪伴自己多年的青瓜汁。

眼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黎欣还是没有出现。辛毅此刻有点焦躁不安,青瓜汁见底,令他更加有些抓狂,视线不停地在壁钟和大门之间扫着。

该来的肯定会来,但是没法预测怎么来。黎欣出现在了门口,穿着碎花裙子,依然很可爱。但是跟着她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盛珏!此时,辛毅有些嫉妒,又有些愤怒,但是也只能藏在心里。

“我们准备结婚了,不要在烦黎欣了!”盛珏刚刚走到辛毅面前,并没有坐下,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高傲的抬着自己的脖子。说完,便拖着黎欣走了出去。黎欣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辛毅,眼神有些复杂,留下了那杯长岛冰茶。

辛毅憋着自己的泪水,一口喝了那杯长岛冰茶。

原来酒是这个味道!辛毅摸出手机,边玩着,边开始疯狂的喝酒。在喝下最后一口后,只听手机滑落砸在地上,人倒了下去……

“滴~,滴~。”随着警笛声传来,担架抬下来来一个人,满头鲜血。

黎欣接到消息时,正在公司开会。假都没有请,连忙赶去了医院。

刚刚结婚一年不到,就接到了盛珏出车祸的消息。虽然黎欣感觉到,盛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爱他,但是也算相敬如宾。

“病人脑部严重受损,具体情况还在专家会诊中,做好植物人的心理准备吧。”影像科的医生告诉黎欣

黎欣摊在了椅子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病人海马体损坏严重,需要找到匹配源做移植手术,否则…..”主治牛医生摇了摇头,“小李已经去医疗系统库里查了,但是希望不大。而且即便有,手术本身也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黎欣冷静了很多

“可能出现器官记忆,换句话说,会出现器官原先主人的一些习惯或者其他特质。”

“有!牛老师,库里有匹配海马体!”小李喘着气,老远就喊道。

黎欣抬起头,瞬间感觉世界变得明亮了。两个小时后,看着盛珏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的等待是漫长的,黎欣很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辛毅。以前自己情绪不好,总会拖着辛毅去青瓜酒吧。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他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吧!”牛医生变擦汗,边告诉黎欣这个喜讯。

黎欣有些激动,重复说了很多遍谢谢,声音都有些颤抖。

盛珏在黎欣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快,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过来。

黎欣看见他睁眼后,眼神罕见的温柔,看了自己很久,突然说了一句“我爱你!”

那一刹那,黎欣有些感动。盛珏很少这么直白的表达直接感觉,或者说这么突然的感性。也许是知道自己照顾他这么久,很辛苦的缘故吧。

“没事,你安心养伤吧,公司那边假都给你请好了!”黎欣甜甜笑了一下,悬着的心最终落地了。

盛珏听完又闭上了眼睛。

……

终于,到了盛珏出院的日子。黎欣特意化了淡妆,去接盛珏。

“终于不要闷在医院!”盛珏语气了充满了期待

“嗯嗯,走吧!”黎欣觉得阳光下的盛珏突然有点像个孩子,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我们去青瓜酒吧吧!”盛珏突然转过头,看着黎欣

“嗯啊!”黎欣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老板,一杯青瓜汁,什么都不要加!一杯长岛冰茶!”

1

“猴哥,取完西经,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回我的花果山,当我的猴代王。”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指着天。

唐僧勒马停住:“猴子你别乱指,不然上头又告你有造反之意。”

“那又怎样,我孙悟空五百年前闹过,现在照样敢闹,啊!”

只见孙悟空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和尚,这你都念咒,是不是有病啊。”

“我没念啊,有没有搞错,最近你头上这紧箍总是无缘无故自己发作,怪我咯。”唐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画面。

这时只见一人影冲过来抱住孙悟空就是一顿爆打:“死弼马温,当年老子的神仙当得舒舒服服,你不好好的在蟠桃园睡觉,跑到蟠桃会来捣乱,害得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被罚下凡间,每日受500飞剑穿心之刑,你丫的……”

孙悟空挣脱出来,抓起沙僧的手臂,一下扔到了十米开外。沙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细语:“我想回到天宫,跟那些兄弟喝酒……”语气中竟然带着哽咽。

此时孙悟空半跪在地上,颤抖着慢慢的松开紧握紧箍是双手,放到眼前,看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

站起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捡起刚刚扔掉的金箍棒,温柔的抚摸着,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忽然感觉金箍棒的光泽没有了大闹天宫时那般耀眼。

“琉璃盏不是普通的器具,难道你没想过为何会碎吗?”孙悟空说道。

“哈哈哈,老沙,当年你可是卷帘大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猪八戒靠着一棵树,口水乱飞。

那边的人还是在喃喃自语。

“好烦,我出去散散心。”孙悟空不知飞向了何方。

唐僧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习惯,下马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八戒,为师饿了,给我找吃的去。”

“靠,这本来是那弼马温的事,天准备黑了,你知道俺晚上不干别的。”猪八戒大模大样的道。

“那随你们了,饿死为师,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再回到天庭当神仙。”唐僧翻个身,像睡着说梦话似的。

天慢慢黑了,一抹光从某处探出头,一点一点,像害怕出来。猪八戒坐在树下,深情的看着那一抹光,最后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印在了猪八戒的脸上,泪痕清晰:“还回得去嘛?月仙子。”

2

五百年前。

“月仙子,我乃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最近经常看到仙子在附近,不知有末将能帮忙的地方嘛?”

“打扰元帅了,我在那月宫上甚是无聊,出来看看风景。”

天蓬拱手道:“那不打扰仙子了。”

“等等,元帅可否陪我一起?”嫦娥落寞道。

“好啊,那就由我带仙子领略下这天河的美景。”

凌霄宝殿,玉皇大帝:“卷帘,我叫你帮我监视嫦娥仙子,情况如何啊?”

“回禀玉帝,近日很多人都看见嫦娥仙子跟天蓬元帅在一起闲逛。”卷帘大将的语气很是谄媚。

听闻此言,玉帝拍案而起:“哼,我都摸不到嫦娥的手,他一小小元帅凭什么,来人,给我叫来这二人。”

“天蓬,你可知罪?”玉帝怒斥道。

“我何罪之有?”在大殿中央,天蓬没有下跪。

“我命你在天河驻守,为何去骚扰嫦娥仙子。”玉帝咄咄逼人。

“我可没有做这地下贱之事,只是有人做了,还在装作好人吧。”

“你……你这厮,别以为天河少了你会如何。”

天蓬气势突然上涨:“哼,做了肮脏龌龊之事还在装好人,月仙子都告诉我了,凭自己大帝权利,欺负一个女子,你不配!”

“你不想当神仙了嘛!”玉帝站起双手撑在桌上大喊道。

“要是做神仙像你这样,那我不当也罢。”说完天蓬温柔的拉起嫦娥的手,转身走出了大殿,脚步坚定。

“你……你,啊!”玉帝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贬你下凡,看你怎么跟嫦娥相会。”

一旁看完全程默不作声的卷帘时刻走到玉帝旁,满脸的奸笑:“天蓬如此侮辱您,不如让他变成一畜生,永世不得为人。”

玉帝因为怒气挤在一起的脸慢慢的松弛开,望向卷帘的眼神满是欣赏,同时内心也对这个小人有了警惕。

天蓬因骚扰嫦娥和侮辱玉帝的罪名,被贬下凡间,投胎时被玉帝指示的鬼官推入畜生道,出生为猪。

3

一路散心的孙悟空忽见一村庄,顿时感觉肚子咕咕叫,便一个跟头落地,变身一道士向村口走去。

村子周边绿树环绕,孙悟空想起了花果山,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等等回去看看猴子猴孙吧。

村口有小孩在玩耍,看见陌生人,一男孩叉腰质问道:“你是谁,从哪来,来我们村干嘛?”

孙悟空双手抱拳,轻微弯腰道:“贫僧云游四海,路过此地,讨点斋饭吃。”

“原来是讨饭的。”男孩有点嗤之以鼻。

孙悟空也不气恼,因为自己变得这一身道袍实在是有点寒酸。旁边一小女孩见状笑了笑,跑进了村子,不久便手捧两个窝窝头回来,递给自己:“诺,给你吃的。”脸上几处泥巴随着笑容荡漾开来。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孙悟空蹲在这些小孩身边,吃着馒头。

之前的男孩一脸骄傲:“这你都不知道吗?我这泥人可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噢,齐天大圣?”孙悟空似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名讳。

“怎么你连齐天大圣都不知道吗?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如玄铁,火眼金睛,长生不老还有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云啊就是十万八千里……”男孩拿起手里的泥人挥舞,小小的人手上插着一根棍子。

孙悟空顿住了,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飘过,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五百年前自己为了什么大闹天宫?如今怎么踏上了取经之路?

“道长,道长。”小女孩拉了拉脏兮兮的道袍,把孙悟空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知道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后来怎么样了嘛?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们都说了他长生不老,怎么会死呢,他好像被人救出来了。”

“是嘛,那他肯定又打回了天宫对不对。”男孩举起泥人朝天一指。

孙悟空脑袋突然疼得要命,馒头已丢跌落在地,双手抱头:“啊……我……我怎么没有打回去呢?”

“道长你怎么了,我问的是孙悟空。”

孙悟空激动的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天,满眼仇视。

忽然,天色异变,顿时乌云四起,恐有压城之势,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叫跑回了村子。

孙悟空感觉很熟悉,很多年以前自己就是这样对抗着天庭十万天兵天将。可怎么被一座山压了五百年,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孙悟空一跃,消失在了天空。

4

“哎,猴哥你回来啦,不知这趟远游,领悟了什么诗词歌赋嘛。”猪八戒躺在了树下,还没睡醒。

“你这死猴子,这都中午了,跑哪里去了,也不说带点吃的回来,饿死为师了。”唐僧起身拂拂袖子。

孙悟空低沉着脸,站着直直的,手持金箍棒入土几分。

“咦,你怎么站着不动,一脸的杀气,过来,让为师为你化解一下怨恨。”唐僧在化解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嘲笑与讽刺飘荡在空气里。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声音沙哑。

唐僧砸了砸嘴,“我怎么知道,观音要我救的,你以为我想吗?我没事要去取什么真经,我……”

唐僧停止了说话,因为他已经死了。

凶手正站在旁边,手持的棒子上流淌着鲜血。

“哈哈哈,师傅死了,猴子你真棒,我早就想杀了这个秃驴了。”猪八戒打开行李袋子,“来来来,行李分分,散了吧。”

一股劲风扫过,抬头迎接他的是火红的棒子。

“怎么,你还想敲死俺老猪?”

孙悟空收回棒子,朝天空一跃便消失。

猪八戒看着他的残影,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老沙,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回我的高老庄咯。”

老沙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

沙沙声从身后的树林子里响起,猪八戒猛回头,拿着半边馒头的孙悟空悠闲的走来。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可没你的行李。”

“什么行李,老猪你在干嘛?师傅呢?”

“哈哈哈,猴子你失忆了嘛?还是想确认师傅死没死,真是幽默啊。”

“师傅死了?你他妈在逗我嘛。”

时间略过……

“原来如此,有人变成我的样子杀了秃驴。”

“你是不是惹了哪路神仙,幸好不是变成我这个俊模样。”猪八戒擦了擦口水。

“你们在这里守着师傅,我去地府问问。你可别让我杀到高老庄。”

地府大堂。

“老官,你可曾看见我师傅的魂魄?”孙悟空躺在椅子上。

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阎王瑟瑟发抖,不明白这位闹事王怎么有闲心跑来地府玩耍,听闻其问话,语气不寒而栗。“我…我没看见,今天我批阅的死人,没…没有看见唐僧。”

“不会吧,人都已经死了,魂能游荡到哪里去。”

“唐僧有观音关照,谁敢杀他?”阎王抬头瞄了一眼,语气已没有刚才那般慌张。

“不知谁变成俺老孙模样,蹭我不在时打死了他。既然他没来这里,那我再去别处寻寻。”说完,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了。

阎王终于能够站了起来,这般低头之势,怕是要追溯到五百年前。

“哼!没想到你孙悟空也有今天。来人,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南天门,禀告玉帝。”

孙悟空此时很郁闷,不知哪里半路杀出的妖怪要这样坑自己一把,任务物品没了,无法完成,上头不好交代。

他在空中不知飞向何处,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

凌霄宝殿。

“玉帝,情况就是如此,那孙猴子似乎已经造反了。”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瑟瑟发抖的阎王。

玉帝眉毛快挤到一起了,观音见状,言语激动:“玉帝,此猴怕是压制不住了,尽早解决掉他吧。”

“是啊,借此机会,出上百万天兵天将,让这个后患消失于天地。”托塔李天王心里想着,五百年前的耻辱今日势必要还回去。

他向俪娟和孩子们道别,然后从车库把车倒出来。

她像平常一样,站在车道边,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当心,明翰。”

“当心什么?女人?”每次他出门,她就幻想他会有外遇,他们已经为此吵了很多次。

“我是说抢劫,路上有许多抢劫。”

“我会当心的,我总是一帆风顺,不是吗?”

“今晚从旅馆打电话给我。”

“好的,”他同意说。这要求不过分,可以满足。

他开车来到办公室,把车停在外面,从老板手中接过小袋子。

“明翰,里面是钻石和其他一些东西,价值大约九万元。”

“这么小的袋子里?”

“好东西总装在小包里,你带没带手枪?”

“放在汽车抽屉里,可是,真要用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用呢。”

手枪是明翰托人在黑市上买来的,自从第二起珠宝抢劫案发生后他就买了,虽然是组装的,但杀伤力依然惊人。

“你看报纸了吧,过去两个月里,有三位珠宝推销员被抢,其中有一个人还被杀了。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你有老婆,有家。”

“别担心。”

“订货单都带了吧?”

“当然,”明翰说。“别担心。”

老板搓着汗渍渍的双手:“我一直担心让你一个人做这活,太危险了,明翰,太危险了。”

他离开办公室,向北驶去。那只珠宝袋,小心地锁在他身旁的样品箱里。

明翰是一位珠宝推销员,四十二岁,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这种生意。早年,他在现在的公司做一些杂事,在上海市内送些小钻石,向第五街或十四街的拍卖场收收款和谈谈交易。后来,由于老板信任他,于是开始做推销工作,经常带着珠宝到各城市。

晚上在旅馆时,他经常把钻石、红宝石和蓝宝石散放在梳妆台上,凝视着它们,欣赏它们反映在镜中的闪光,感受短暂的美和力量。

他非常喜爱珠宝饰物。对于俪娟和孩子们,推销珠宝只是一种危险的工作,但是,对于明翰来说,那是比养家糊口更重要的事。

他对珠宝有这种心理,或者要回溯到三十年代初期的一个夏天,他父亲开车带全家北上,到拉萨去看日全蚀。那时候,他还没有上学,但仍然记得他们坐敞篷车出游的事。他记得,在那时候,那段旅程相当长。

当时母亲不屑地说,不值得跑那么远到一个地方,只为了看太阳变黑,但是,日蚀给他的印象深刻,比童年的其他事情都深刻。

他们站在小山顶,面对着太阳,用薰黑的玻璃看着太阳,虽然整个过程只有一分钟不到,但它值得好几周的旅程。明翰尤其记得当表面不平的月亮遮住太阳,发出耀眼光芒的那一瞬。

“它们看上去很像钻石,”他父亲说。

它们的确很像,明翰一直记得,他想起黑色中那渐渐来临的闪耀钻石。后来,日落时,他经常站在他们家的后院里,企图再见当日的情景。他并不知道,那情景只有日全蚀时才有。他结婚后,从来没有向俪娟提起此事,因为他是一个内向的人,绝少谈自己的工作。因为那只能使她紧张。

“瞧,明翰,”她说,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条新闻。“又有一位钻石推销员被抢了!这是今年第四次了!”

“难道我该辞职吗?亲爱的,每个月没有薪水,我们要怎么活下去呢?”

“可是,明翰,那很危险啊!”

虽然公司做了各种预防措施,但他认为这样的日子是有些危险。

这趟去西安,他携带价值十九万元的钻石,这还是他们的批发价,零售可能要加倍。

再加上他箱子里其他零售的东西,可能值五六十万。但是,他知道在这一行里,有许多身带价值百万的人,他们从来不担心。就拿老板来说,他年近七十岁,还带着两千克拉的钻石到到处跑呢。

这一年,珠宝行里有四次大抢劫案,有三次是在过去两个月内发生的。当中有一人是明翰认识的,那人头骨破裂,肋骨中了两枪。事情发生后,他曾送花给那个人,并且到医院去看他。事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们只在生意上打过交道。

快到中午时,明翰驶离京沪高速公路,想找一个好点的饭馆吃饭。最后,他找到了一家。他小心地锁好汽车,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那里他可以边吃边看着他的汽车。

假如一切顺利的话,下午他仍可以在滁州停留,第二天上午再驱车到波士顿。他以前也去过西安,但并不喜欢这段旅程,因为沿途要停留谈生意,使他无法乘飞机。再说,在那样热的天气里开车,也很不舒服。

到滁州的途中非常顺利。一直到他离开那里,向北进入郑州,他才注意到有一辆绿色轿车在跟踪他。

那天晚上,明翰停留在一家汽车旅馆,旅馆在郑州市远郊,他以前往过。他从房里打长途电话给俪娟。

“一切顺利吗,明翰?”

“很顺利,亲爱的,天气非常好。”

“你明晚会到家吗?”

“那得看情况,如果在西安耽搁了,可能得后天。”

“当心点。明翰,一定要当心!你房里有枪吗?”

“当然没有!我绝对不会用枪的!”

“明翰——”

“我知道,我会当心的。”他伸手取烟,但一手拿着手机没法点火。“孩子们怎么样?”

“很好。女儿们刚才出去了,去看电影。”

“假如明天我不回家,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好吧,不过,还是要当心——”“再见,”他挂上电话,走到窗前,看外面汽车旅馆的停车常夜幕低垂,但是,仍然可以看见那辆绿色的轿车。车里有人在抽烟。

明翰皱起眉头,瞥了一眼床上的箱子。他打开它,小心地在手中估量装钻石袋子的重量,同时环顾四周,想找个隐藏的地方,但是,看不到合适的地方。他又看看样品箱中的其他东西:信封、印有公司名称的信纸、订货单、邮票,等等。

他盖上箱子,锁好,然后回到窗前。那人仍然坐在绿色轿车里,或许在等天完全黑下来?明翰抬头看看西边的天空,太阳已经消失在树木后面,街灯也开始亮起来。

他考虑打电话给警方,但是,怎么说呢?说一个人行迹可疑?

他踱着步子,又点着一根香烟,考虑该怎么办。这里距市中心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公路上来往的汽车很多,灯光又明亮,现在就离开,到城里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样比较安全?假如那人跟踪他的话,那事情就很清楚了,在市中心找警察,比在这里容易得多。

明翰叹了口气,穿上外衣,收拾好小旅行袋,走到外面,上了汽车。房间是他公司预订的,所以,没有必要去结账。他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头也没有敢回。

他开了大约一条街后,才冒险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它跟在后面。那么它的确是在跟踪。现在没有疑问了,那人在滁州盯上他,或者可能从上海跟来的。

明翰加速,那辆车也加速,但是,不用担心,前面是明亮的高速公路,直通市中心,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到达那里了。

突然,一排闪耀的红灯亮了起来,然后“绕道”的牌子也亮起来。他轻声咒骂,然后向左拐,上了一条次级公路,那条路完全没有灯光。绿色轿车紧跟其后。

明翰开始出汗了,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自己的逃跑是愚蠢的,反而逼得那个人在公路上动手,但是,谁知道会有绕道这种事呢?

汽车在泥土路上碰碰撞撞,他突然意识到,那辆绿色汽车正在加速,或者想把他逼到路边。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加速,希望能找到一条出口,甩开那个人。

在微弱的灯光中,他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就拐了进去。绿车停了一会儿,也跟了过来。

明翰的车灯照到一块反光路牌,上面写道:“贮水池”。死路一条。

这时,他突然恐慌起来。他重重地刹住车,凝视着贮水池平静的水面,那是路的尽头。

在后面的人肯定也明白了,因为他在明翰后面大约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关掉车灯。明翰双手颤抖,一手摸着箱子,一手伸到抽屉里。

枪在他手中摸上去冰冷、生硬,那种感觉很古怪。头顶上的天空几乎是黑的。最后的一丝灯光也消失了,这使他想起那次看日蚀的事。他来到这里,来到这条黑暗的小路,面临生死抉择。

明翰打开车门,看看后视镜。后面那人已经下车,正朝他走来,那人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明翰考虑把钻石交给他,请求他饶命,接着,他从车上下来,用颤抖的手举起枪。

“请等一等!”那人借着车内的灯光,看到了手枪,他自己的手也伸出来,明翰看到他手中也有枪,便立刻扣动了扳机。

“砰!”

那人向前倒在明翰汽车的后盖上,然后滚落到地上。

一片寂静。枪从明翰的手中落到地下,他没有想到过会用到它。

但是,他别无选择。他走到尸体边,低头看着死者,一脚把那人手中的枪踢到几英尺外。然后,他走到那人的车边,车门是开着的。

他得把车挪到一边,自己才能过去,打电话,找帮手。

他正要上车,又停住了,心中仍然在想自己所做的事。然后,他走回自己的汽车,打开样品箱,看看闪亮的钻石。他记得月球遮住太阳之前,太阳就是那样的。现在,他觉得好像自己也进入日蚀中。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明翰的心头,他抓起一把珠宝,嘴角抽动了一下。

明翰拿起死者的手枪,对自己的汽车窗开了两枪,然后扔在那人手边的地上。他从小口袋里倒出钻石,小心地分成三堆,用纸包起来,分别放进箱子里拿出的信封中,写上家里的住址,寄给自己,再贴上邮票。

他倒了车,勉强挤过那辆绿色汽车,然后在黑暗中,顺着来路缓缓地驶回去,试图好好想想。

过了一会,车忽然停了下来,明翰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地注视着那辆绿色汽车。

他下了车,从匪徒尸体身上搜出汽车钥匙,然后把尸体塞进后备箱,走到车头发动了汽车。四周空无一人,绿色汽车在转了个湾,在暴怒的引擎声中冲向黑夜深处,在一片湖边停了下来。

明翰没有拔掉钥匙,任凭汽车引擎呼啸着,然后走到后面,用力将汽车推进了湖里。汽车缓慢地陷入黑色的湖面,引擎声在水下变得沉闷,最终熄灭了,传来一阵气泡浮起的声音。

半个小时候后,他狂奔回自己的车边,钻进了驾驶座,发动汽车逃离了现场。

不久,他看到一个邮筒,便停下来,把三封信扔进去。他又向前开,一直穿过了市中心,来到驶离郑州的公路上,然后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惊慌地说:“警察局!我被抢了!”

他等着,听着拨接电话的咔嚓声,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有人在以极快的频率敲击他的心脏。或许就像日蚀一样,这些年来,月球的黑影一直遮住日光,每个人某个时候都会有一次日蚀,今晚,它来到明翰身上。

警官叫李克,高大整洁,一对眼很锐利。他坐在明翰对面,第三次问晚上发生的事。

“明翰先生,你说有两个人?”

明翰擦擦手掌心,说:“是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但是,他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会杀人——即使是自卫。“他们至少从上海就跟踪我了,我想早些离开旅馆,走小路摆脱他们,但是,他们逼过来,朝我开枪。”

“你们在贮水池出了什么事?”

“就像我说过的,他们拿走钻石,然后一起上车,逼我开到那条泥土路,一直到顶头。

我以为他们要杀了我,把我连车带人推进池里。但当他们下车时,我趁机打开抽屉,取出手枪,打死了一个,另一个撒腿就跑,带着钻石跑过田野。在黑暗中,我找不着他。“

李克警官说:“你能活着真是幸运,我们已经和你上海的妻子联系上了。”

明翰点点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抢劫案,她害怕下一个会是我,结果真是我。我只希望我的老板理解,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已经尽了力,你杀了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杀人。”

李克警官喃喃自语着,摆弄着一些文件。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办公室,递给他一张纸。他读完后,靠在椅背上,问:“张明翰先生,你和你太太之间有感情不合吗?”

“不合?没有,当然没有!我们有两个孩子。”

“她对你出差有什么疑虑吗?”

“我想任何一位妻子都会的,她很担心。”

“是的,”李克警官放下手中的铅笔,两眼冷冷地看着明翰。

“你为什么问这个呢?”明翰说,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嗯,张明翰先生,你射死的那个人好像根本不是抢劫犯,他是一位私人侦探,你太太雇来找离婚证据的,她怀疑你出轨。”

房间一下子变暗了,并且开始旋转,明翰觉得喘不过气来。他迷迷糊糊听到警官在问:“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把那些钻石放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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