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给了你怎样的迷茫

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要是往年,现在也该下雪了吧。

老李看着窗外的雨,不停的吐着烟圈,好像要让无尽的心事都随着这烟圈飘散而去。在部队干了16年,现在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前不久,老李还在走与留之间抉择,但由于身体的原因,加上家庭的压力,他不得不选择走。但就是现在,他又在复原和转业之间开始徘徊。

转业吧,起码有个稳定的保障,但一想起还有房贷要还,大女儿要上学,小女儿也才刚出生,也正是花钱的时候,妻子也没有工作,家里的父母靠种田也没有多少收入。这一家子都要靠自己养,回家虽然有工作,但靠着工资还是比较艰难的。

每每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一阵烦闷。

复原吧,应该能比转业多拿三十来万,虽说不会安排工作,但起码刚开始自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但往后还是要靠自己打拼,以后会怎么样,真说不清楚。

到底该怎么选择,一时倒难住了这个已经三十五岁的汉子。

“老李,又在想啥呢?”有人拍了一下老李的胳膊

“哎呦,老王,这不在考虑怎么走呢么。”

“嗨,有啥考虑的,和我一样,咱都复原走。”

“可这回去了要怎么干。”

“这个嘛,我就不信回去闯不出一番天地!”说着,老王拍了拍老李的肩膀,皱着眉头就走了。

是啊,回去后有干的好的,有干的差的,谁能说的清楚。

生活,一下子成了要考虑的头等大事。

在部队,自己每个月都有工资,也足够一家子的开销了。自从两个月前二女儿出生,貌似也变得紧紧张张的了。家里的父母也慢慢老了,妻子带两个娃也很辛苦,也因为这,老李才不得不选择回家,为了尽一尽亏欠的孝心,为了分担一下瘦弱妻子的坚强。

可这真到了选择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艰难,因为要考虑的是一家的生活。又不像老王,家里还有一个工厂,回去了接他爸爸的班都可以。可这老王非得要回去自己干,听说和几个伙伴都找好了项目,说是要搞电商。他家老爷子知道后,气不打一处来,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马云吗。说是还气出病来。这下老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老爷子的身体,一边是青年人的闯劲。这不,他最近也一直愁苦着呢。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那棵银杏树的树叶又落了一地。老李总是爱来玩笑的说:等这树叶落光了,自己也就该滚蛋了。看了看剩下的树叶,已经不多了。

“老李,老李。”老王又跑了进来,一脸的笑容。

“呦,什么事啊,都乐开花了。”

“没啥,这不把家里老爷子的工作做通了嘛,老爷子居然还赞助了不少,哈哈。这下,我回去可要大显身手了。”

“你可要恭喜你了。”

“唉,我说老李,你也别思前想后,患得患失的。要我说,你就复原,回去自己打拼,现在这政策多好啊,就凭你这本事,还怕弄不出来个啥?再说了,我们这不刚到了奋斗的时候了吗?你考虑考虑。”不等老李说话,老王就离开了。

望着老王的背影,老李的内心好像有了决断一样。

半个月后,老李老王都离开了部队,复原。

生活带来了迷茫,但最终的答案还是要在生活中去寻找。不往前一步,永远不会寻找到答案。

窗外银杏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毕竟来年还是会满树的葱郁,不是吗?

今天是阴历十月初一。俗称“寒衣节”,是一年之中三大鬼节之一。

这一天,人们要焚烧五色纸。

为免除先人们在阴曹地府挨冷受冻,为他们送去御寒的衣物,也连带着给孤魂野鬼送温暖。是对故人的怀念,是对逝者的悲悯。

这虽然是蒙昧时期一种渴盼生命延伸的迷信。我却深信不已,借此之机,我才可以把御寒的棉衣棉被送到母亲的手里。她体弱多病,那么怕冷,天寒地冻,没有棉衣棉被怎么成?

每年的今日,我都买来花花绿绿的冥纸焚烧。我想象着天堂里的母亲微笑地看着我,半是欣喜半是嗔怪的说:“又买衣服干嘛,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里穿的了。”可是,我分明看出她是喜欢的,忙不迭的在镜子前面试穿。

我禁不住双泪长流。

我苦命的母亲,在生活日渐富足幸福的时日里,却转身离开了。我本能的想拽住她的衣角,伸出去的手却杵在风中,无着无落。

她走了,带着满心的不舍和满身的疲惫。

01

年轻的母亲是美丽的。

从小街坊邻居就在我的耳边说:“别觉得你长得好看,你妈妈年轻时候那才是真俊呢,镇里照像馆的橱窗里都是摆的她的照片,是模特!”

我知道这是真的,因为现在这些照片还放在我们家的相框里。

可是,我不能把照片里的人物和现实中的母亲等同,从我有了记忆,母亲就是羸弱的,病怏怏的。

据父亲说,年轻的母亲干起活来干脆利落,样样不比男人差,曾经一度担任生产队长,割起麦子来,一个整劳力的男人都被她远远的落在身后。

后来因为气管炎哮喘的毛病(她自己说是年轻时候偷吃姥姥晾晒的咸菜落下的毛病),终于从生产第一线退了下来。

可是疾病也不能改变她又急又硬不愿意服输的脾气。在农村生产责任制以后,她倔强的撺掇父亲一起承包下一大片果园。开始的时候并不舍得花钱雇人,他们两个人起早贪黑,像侍弄孩子一样,精心照看着果园。

每一个苹果在走向市场之前都要经过除草、束果、打药、套袋、摘袋,转果,摘果、挑拣、卖出的复杂程序,那几年繁重的劳动充斥在爸爸妈妈的每一天里。

记得有一年初冬,他们白天去山上摘果,晚上挑拣分好品级,凌晨2点开始出门,开着三轮车去往50里外的批发市场卖苹果。八九点钟就回来了继续上山摘果,如此循环,可观的经济收入让他们乐此不疲。

因为天黑路窄不平,有一次三轮车被颠簸的差点翻车,他们被甩下来,好在人没有受伤,苹果撒了一地。

在那个漆黑寒冷的凌晨,他们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助。我知道了以后,大哭抗议,以不上学相要挟,终于逼得他们不再摸黑开车出去。

他们靠着辛勤的劳动,把我们家的生活水平永远维持在全村的前列。

在80时代初期,八间崭新的大瓦房盖起来的时候;

冰箱彩电录音机这些稀罕玩意搬进家门的时候;

院子里水泥铺地,四周月季花开满枝头的时候;

生活富足而安稳,幸福是显而易见的。

我和弟弟在父母的呵护下,即使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也衣食无忧,健康的成长,并各自完成学业,先后有了自己的家。

我们家也搬离了那个小山村。

可是母亲的病,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走远。相反,它与母亲的身体依附的更紧密了。

病根一直都在,每年都有发作,再加上常年的劳作,急躁不肯服输的脾气,这一切都使得她的病情一年年加重起来。

天气以一种开阔的形式开始展开。云彩离人远了,没有云的时候,许子觉得可以看得到蓝色果衣外的宇宙。

“看电视上的,宇宙总是漆黑一片,只有星球才会有光亮。”许子打开窗户,手掌摊开伸向天空,不回头地说着。

身后的我抽着烟,看着她的背影,想把她的模样描绘下来,她持着毁灭的态度活着,性观念薄弱又冷淡。

“其他星球的人会感到寂寞吗?”她的右手撑在窗框上,转身坐了上去,背后是九层高的钢铁悬崖,看的我一阵发怵。秋日的天空爽朗干燥,鼻腔过滤了许多干燥空气,莫名有些心烦,想回家洗把脸,涂些湿润的护肤品。

“不知道,”对于她的清澈阴郁我早已习惯了,不,或说正是这份阴郁吸引了我比较恰当。我收拾好东西,掏出一些钱放在桌上。告别的时候,她裙下的腿来回击打着涂成灰色的墙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来吧,怪吓人的。”出门时,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她没有看我,睁开的眼睛垂着,点了点头。

和许子认识,是上一年的情人节。几个喝醉的朋友,嚷嚷着单身的烦恼,说来说去,就去了一家按摩店。

昏暗的粉色灯光充盈着整个房间,像是一种海洋,几个女生坐在床上,玩弄着毛绒玩具。

“我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来这里。”我有些懊悔,第一次见到这种赤裸的交易,将我置于了一种难言的深渊里,一不小心就会坠落的惊恐就浮现在了水面,只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水面下的脸不知道是笑还是悲伤着。待朋友挑选入室后,借口不适的我就逃了出去。

在那条街上,酒精加上其他自我谴责的因素,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勉强站起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许子。

裙子被粉色灯光切割,未照耀的部分就显示出它清冷的蓝色。俊俏的鼻子有种清凉的感觉,我站直身子,用她递给我的湿巾擦了擦嘴巴,和她道谢。

“少喝些酒。”她告诉我说,“来这里找乐子么?”

出于想要调戏好看女生的缘故,我点了点头。

“玩我吗?”她像是嘲弄般的斜着嘴角,盯着我看。

“你……”

“不像是吗?所以生意不好啊。”她拉起我的手,“走吧,去我家里。”

莫名其妙的,我就这样成了她的客人,听她说因为不擅长卖骚,所以客人很少,她也不贪心,收入勉强够活着。

作为常客的我,逐渐和她熟络了起来。最后就成了类似男女朋友一样的关系,说是类似,原因在于彼此都无承担起对方的勇气。

2

晚间的时候,许子让我到她家里,并特意嘱咐了我,这次不用付钱。

路上,我买了她爱吃的西瓜,抱着大西瓜上去时,她就在门口笑。

“智障。”我进去厨房切西瓜,她在电视里看她常看的天文系列的节目。

拿西瓜出来时,她又把窗户打开了,朝天空张望着。她的出租屋虽然很小,东西却都很精致,从她淡然的气质上来看,应该家境不错。之前我也好奇过为什么她从不提家里的事,但好奇这种显然的事,未免太笨拙了。

“今天别来了,行吗?”许子吃着西瓜,只有吃西瓜时,她才有着女生独有的可爱。

“嗯,我也没很大兴致。”电视里播着外星人的节目,其中支持外星人存在的学说里,提到了平行宇宙,说宇宙中,不仅有人,还有着和我们一样的人,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听到这里,许子趴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未咽下的西瓜汁流到了我白色的衬衫上。

“只有不幸的人才会整天把幸福挂在嘴边。”哭了一会儿后,许子关上了电视,

“秋山,陪我聊天。”

“好,”我看着她擦掉鼻涕和眼泪,重新变成了那种寡然的态度,肩膀温热的泪水冷却了,脱下来以后,找了一件她给我洗过的外套穿上,清香的味道,感觉安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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